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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凤忙道:“我忘了引见,金大侠,这位是我表哥姓岳,单字一个是非的非字,乃是峨嵋派的高足!”
金白羽尚未答言
岳非早抢着道:“峨嵋小门小户,恐怕不在金大侠士眼中吧!”
“哦!”金白羽虽也明知岳非的来言不善,故做不知道:“岳兄哪里话来,谁不知哦嵋是九大门派之中仅让少林武当在先的第三把交椅!”
不料,岳非恼道:“比起你青衣修罗来,差得太远了!”
杨玉凤实在难为情,忙道:“表哥!你今个是怎么啦?”
金白羽也苦笑道:“难道金某有见罪岳兄之处!”
岳非冷冷一笑道:“岳某个人无恩怨,可是哼!师门之仇,不共戴天。”
金白羽对着杨玉凤道:“那话儿又来了!”
杨玉凤颔首苦笑,却向岳非道:“岳三哥!是不是你们峨嵋派出了岔子!”
岳非怒目斜视着金白羽,口中道:“表妹!你既与金大侠同行,这还用问吗?”
他把“金大侠”三字特别说得响亮,分明有挖苦之意仇视之心!
金白羽耐着性子道:“假若在下猜的不错,一定有人冒在下的名讳,侵入了贵派?”
“侵入?”岳非道:“何止侵入,而且哼哼!”他冷哼声中,包含不知多少仇恨,然后又接着道:“可惜我此刻有重要事情在身,否则,我真要自不量力,要向你讨这笔债!”
金白羽哭笑不得的道:“出了什么事,请道其详好吗?”
岳非沉吟了半晌,转面向杨玉凤道:“表妹!假若你是峨嵋弟子,峨嵋的拳经剑谱被人盗去,你将如何?”
杨玉凤大惊道:“峨嵋派的拳经剑谱丢了?”
“呃!不错!”岳非又瞧着金白羽道:“不过!迟早是要收回来的!”
金白羽不由笑道:“岳兄!我知道你是有些儿疑惑到我!是不是?”
岳非也直截了当的道:“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金白羽耐着性子道:“是岳兄亲自看到我金某盗去的吗?”
“笑话!”岳非道:“在下若亲自见到,拚了性命,也不能让你轻轻易易的得手!”
金白羽道:“既然你没有亲眼看到,又怎能一口咬定说是在下所为呢?”
岳非道:“虽非岳某亲目所击,但是,本门的七师弟与你照过面,不会假!”
“哈哈哈哈!”金白羽不怒反笑道:“在下不愿多辩,此事,你可以问杨姑娘!”
说着,双脚一夹,催动坐下马道:“我先走一步,杨姑娘!你不妨与这位岳兄仔仔细细的谈一谈!免得彼此伤了和气!”
话落,人已远去十余丈。
他把一肚皮的窝囊气,都出在坐下的马身上,连抖缰绳,狂奔下去。
一口气足足跑了十来里,才缓下势子,等待杨玉凤追上来。
他从来没有这等烦过。
金白羽并不是怕仙霞、峨嵋找自己的麻烦,怕的是有口难辩,无法解说。
他更同情吕氏三英与岳非的立场。
因为,一门的“祖师堂”乃是首脑地位,至尊无上的香堂。
一本“拳经剑谱”更是一门一派的命脉。
祖师堂被毁,乃是整个门派奇耻大辱。
拳经剑谱丢失,更如断了一门一派的命脉,毁了一门一派的根基。
想着,他索性下马坐在路旁,等待杨玉凤。
迎面,一个干枯的老者,缓步而来。
那老者步履稳健,看慢实快,片刻之间已到了面前五尺之处。
干枯老者似乎有心事,面色十分凝重。
他本已低着头走过了金白羽的身边。
忽然,脚下一停,对着金白羽打量一阵,然后拱手朗声道:“阁下敢莫是“青衣修罗”金白羽?”
金白羽不由眉头一皱,心忖:“今天倒霉极了,偏偏有这多人认识我,而且都是恨我入骨的人”
想着,拱手道:“正是!老丈有何指教?”
干枯老者道:“阁下认识老朽?”
“这!”金白羽苦笑道:“恕在下眼拙,未曾见过!”
老者的寿眉耸了耸道:“老汉乃青城一门的九路通报使者姬子昌!”
金白羽不由敬道:“原来是人称果报神的姬老前辈!”
不料,姬子昌瞧了瞧路旁的马道:“阁下的马好快的脚程!是抢来的?”
金白羽不由笑道:“老前辈!你真会说笑话!乃是我在前途买来的!”
“我知道!”姬子昌道:“你在渡口先奸后杀之时,走时老汉没见到你骑有这匹马?”
“老丈!”金白羽霍地站了起来道:“先奸后杀,这这是从何说起?”
谁知姬子昌的面色一沉道:“想赖!”
金白羽忙道:“在下没做此事!何谓赖!”
“哈!嘿嘿嘿嘿”姬子昌一阵清啸,久久不已,他的笑声甫收,遂即大声叱道:“淫之一字,为万恶之首,你虽列入四大魔尊,足见功力不凡,可是,对一个等舱的乡下女子既奸又杀,未免有失武德!”
金白羽如坠五里烟雾之中,只有楞楞的道:“老前辈!在下我”
姬子昌不容他分辩,却抢着道:“也许你是一时糊涂,但是,武林中正道人士,是不会再与你交朋友了!”
金白羽真的不愿再捂这些烦恼,又不愿多费口舌去解释。
因此,缰绳一拉,腾身上了马背,扬鞭而去,口中却道:“由你如何想法,我是但求无愧我心而已!姬老前辈,再见了!”
话落,马也穿过小径,转眼就失去了影踪!
金陵城已是满城风雨,四方豪杰,无分正邪,都猬集到这座龙蟠虎踞的石头城。
金白羽与杨玉凤带了凌雁才走进水西门,已发觉着自己身后有三四批人尾随着,一路躲躲藏藏的追踪下来。
杨玉凤心思细密,低声道:“有人追踪!我们先摆开他们!”
“不必!”金白羽微笑道:“要想摆脱他们容易!但是,摆脱一批又一批,怕永远摆脱不完!”
杨玉凤柳眉一皱道:“为什么?”
金白羽道:“这都是千面人妖所化装成我,在武林中到处闯祸的结果!”
杨玉凤大悟道:“对!可是事情也就闹大了!”
她说话的神情十分凝重,耽心的看着金白羽,又十分关怀的道:“这事情一定要想办法弄明白,否则,四面楚歌,到处强敌,却难应付!”
金白羽摇摇头笑道:“目前是无法分辩,也无法解释的!”杨玉凤道:“难道算了不成?”
金白羽又摇头道:“自然不能算了!”
“这!”杨玉凤愁眉深锁道:“你的武功虽好,有道是双拳不敌四手,好汉最怕人多!何况”
“杨姑娘!”金白羽拦住了她的话,喟然一叹,然后才接着道:“外人叫我做青衣修罗,又把我列入四大魔尊之中,简直将我形容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星!”
杨玉凤忙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金白羽不胜感慨的道:“就以现在的遭过来说吧!这场浩劫,是我金白羽引起来的吗?”
杨玉凤道:“当然不是!”金白羽又慎重其事的道:“你以为我可以空口讲白话,对别人解释?就是说破了嘴皮!别人会相信吗?”
杨玉凤叹息声道:“唉!当然不是那么容易!”
“这就是了!”
金白羽继道:“除了抓住了千面人妖,教他当面承认化装假冒,并供出他的动机阴谋之外,没有第二个办法,可以使九大门派相信!”
杨玉凤也点头道:“这也是事实!”
金白羽又道:“谈何容易!据我的揣测,千面人妖的身后,必然另有主使之人!因为我与千面人妖素不相识,也没有丝毫恩怨利害可言!”
杨玉凤沉思片刻道:“千面人妖忽正忽邪,鬼计多端”
“不!”金白羽很有把握的道:“他纵然是十恶不赦的坏胚,没有唆使,也不敢去动九大门派的脑筋,更不必要来捋我的虎须了!”
“哦!”杨玉凤也觉著有理,不由道:“依你的想法,这主使之人会是谁?”
金白羽的双目一楞道:“我已觉着一个人最为可疑!”
杨玉凤忙不迭的抢着问道:“谁?”
金白羽冷冷一笑,两眼神光湛湛的道:“目前一切都有迹象,只是找不出他一心要陷害我的理由来!只要这一点弄明白,那才可以断言是他!”
“哦!”杨玉凤追问道:“究竟是谁?”
金白羽尚未答言,迎面一个蒙脸的女子,由巷角一闪而出,飘身到了金白羽的身侧,金白羽早已看到了,低声道:“王姑娘!少见您!”
王彩云把蒙面的青纱扯了一扯道:“你可回来了!把姓谷的给急坏了!”
金白羽笑道:“你说的是谷之阳?”
“不是他还有谁?”王彩云道:“他要我在东门等你,想不到你却从西门外进了城!”
金白羽忽然噗哧一笑道:“王姑娘!我记得你是很不满意谷之阳的,怎么突然会听他的话起来?”
“你!”王彩云蒙着一幅青纱,看不出她是否脸红,但是,却羞答答的一扭腰道:“还不是为了你!”
“我?”金白羽不由道:“我不明白?”
另一边的杨玉凤,脸上有了一层不愉之色,圆睁杏眼望着王彩云道:“王姑娘!你是来传信呀,还是来”
好在王彩云并没听出弦外之音,早抢着道:“说来话长,到巷子里小茶馆坐下来!再慢慢讲!”
金白羽含笑道:“不必!前面乃是金陵茶楼,算是金陵城第一家大茶楼,何必要进巷子!”
杨玉凤不由道:“怕是太显眼了!”
“对!”金白羽道:“我就是选择那个最显眼的地方,好让他们人人都知道我回金陵来了!”
王彩云不由道:“那!那有什么好处呢?”
金白羽豪放的道:“不客气的话,我也可以从追踪的人身上,看看金陵城究竟有多少个高手在等着我!走!”
他不容分说,牵了凌雁的手,迳向人烟最稠密的闹市走去。
王彩云不便阻拦。
杨玉凤更了解金白羽的性情。
一行四人,鱼贯而行,路上,四下里又有十来暗椿阻着他们,只到了气派豪华,地位宽敞的金陵城第一家大茶楼——金陵茶楼。
金白羽大跨步进了金陵茶楼,就在迎着门口,又是茶楼中最中心的座位上居中而坐,大声道:“店家!泡最好的龙井,再送四色点心来!”
他的样子,好像故意声张,生恐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一般。
王彩云打横坐下道:“谷之阳的意思是要我迎到城外,请你在城外小住,他出城去与你从长计议!”
杨玉凤插口道:“对的,照金陵城的情势看,真要小心将事!”
“哈哈哈哈!”金白羽突然仰天大笑,笑得两位姑娘莫名其妙,全都对他发楞。
金白羽的笑声甫收,接着朗声道:“我金白羽回来了,也好让一般朋友都知道,少不得还都要亲近亲近!”
他是怕有人不认识他,特别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果然,茶楼里一阵骚动,有人离座而起,匆匆的付账出门。
王彩云低声道:“那个出店门的硕壮汉子,是天山派的人!屋右角靠窗子是九宫门的掌门。”
他的一言未了,那边上首坐的一个长髯老者已大步而来,拱手道:“让我自己介绍吧!”
王彩云不由一楞而起道:“于师伯!你”长髯老者以手虚按,示意王彩云坐下,对着金白羽拱手道:“阁下是威镇武林的“青衣修罗”金白羽金大侠?”
金白羽见他拱手为礼,也不由欠身而起道:“不敢!在下正是!”“久仰!”长髯老者苦苦一笑道:“老朽是九宫门的于江,人送匪号叫做赛关羽的便是!”“哦!”金白羽微笑道:“原来是九宫的掌门,恕我眼拙!”
于江低声道:“老朽想请金大侠借一步讲话!”
“不必!”金白羽一口拒绝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老掌门有话请讲当面,何必再借一步!”
本来已是赤红脸的于江,不由面红耳赤窘在当场,呆了一阵才道:“这儿方便吗?”
金白羽道:“金某到处方便,毫无碍难!”
他是一语双关,使于江越发尴尬。
姜是老的辣“赛关羽”于江并不发火,只是略一迟疑,自己拖了张长凳,就势坐下来,含笑道:“既然如此,老朽有一句话,就要冒昧的说了!”
金白羽爽朗的道:“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