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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进场的是冷如冰与靳春红,她们的身份似乎很特殊,每人骑着一头纯白的骏马,坐到靠两边的位子上,那儿也仅有两个座位!
东海三魔都按捺不住,想过去找靳春红说话,方天华一把将他们拦住道:“三位最好能暂忍一下,别让人家笑我们中原人缺少风度!”
天魔齐濑清激怒道:“这是什么话!我们看看自己的徒儿算有失风度吗?”
方天华笑笑道:“话是不错,可是令徒现在正是此会决赛的重点,目前不宜跟她多作连络!”
东海三魔气愤愤地坐了下来,沙克浚已在座上傲然叫道:“司马瑜!你准备好了没有?”
司马瑜站起来就想出去应战,方天华赶紧抢在前面道:“沙克浚!你这一场约会算是宫式还是私式!”
沙克浚不耐烦地道:“决斗就决斗,那里还有什么宫私之分!”
方天华大笑道:“这就是你孤陋少闻了,你身为一国之君,又在校场上约人公开比武,就如两国交锋一般,多少也该有个仪式,比如说是呈递战书啦”
沙克浚哼声冷笑道:“你们不过是一些江湖人,那里配接受那些仪式!”
方天华不以为许地笑道:“就是江湖人邀斗,也该有个场面交待,要是来了就打,那是市井无赖匹夫的行径,你不要面子,我们还不愿意自降身份呢!”
他当着毒龙国数万人民,将沙克浚毫不留情地奚落一番,沙克浚一肚子怒火,却是无处发作,只得忍气问道:“你说要什么场面?”
方天华笑笑道:“我们身为江湖人,当然要求江湖场面,等一下生死相搏,尽可不留余地,现在至少也该有几杯水酒,聊作交代,这是你身为主人应尽的责任!”
沙克波没好气的连声关照备酒,司马瑜大是不耐地道:“方前辈,还是速战速决算了,何必浪费时间呢?”
方天华游目四顾,低声道:“你知道什么,我在拖时间等人!”
司马瑜不解道:“等谁?”
方天华继续在人群中找寻着,脸上也出现焦急之色道:“除了老偷儿之外还有谁这老家伙应该出来了。”
司马瑜一怔道:“为什么要等公孙前辈呢”
方天华急声道:“他不来的话,你凭什么去跟沙克浚交手老偷儿也是的,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还在开玩笑,不是存心要我好看吗?”
司马瑜莫明其妙,其他人更膛然莫知所云,方天华急得搔头挖耳,只得装着跟别人搭讪,胡天胡地扯些闲话来掩饰他心中的不安!
这时沙克波的侍从人员已经把酒肴送过来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条案上,沙克浚也得到他属下谋士的指点,按照江湖礼节,敬了他们三巡酒,然后朗声道:“今日既系武林私会,孤家也摆开国君身份,请中原司马瑜一会!”
司马瑜见他提名正式挑约,自然要出去了。方天华急忙道:“不行!老偷儿还没有来,你绝对不能出去!”
司马瑜不解地道:“可是他找到我了”
方天华沉声道:“想法子拖对了!师兄!你研究的九尸真解,刚好与那个番僧的精神功路子有点相近,请您先去跟他缠一阵吧!”
这句话是对苦核讲的,实际也是请求,苦核想了一下道:“要拖多久?”
方天华急道:“能拖多久就多久,只要老偷儿一露面,你马上就结束!”
苦核淡淡地道:“要是他永远不露出呢?”
方天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就把日子记记清楚,来年今日,就是我们大家的忌辰!”
苦核听他说得如此严重,倒也不再多话了,慢慢地站起身来,双手一按条案,像头灰鸟似地飘落场心,四周响起雷似的喝采!
毒龙国中人人会武,苦核这一个凌空徐降,显示他内力修为的深厚,识货的人立刻表示出由衷的赞佩!
沙克浚似是微感意外,大声喝道:“老和尚,你出来干吗?”
苦核微微一笑道:“老钠想借今日之会,向一位同道法师小求进益!”
沙克浚怒声道:“你要找人打架也得等我把正事办完了再说!”
苦核笑笑道:“今日既为武林之会,老衲就有权要求一了过节,至于你们双方的正点儿压轴戏,只能留到最后开锣!”
沙克浚不明白武林规矩,但是见他麾下的中原谋士都不作声,知道苦核的话并没有错,只得问道:“你要找谁?”
苦核用手一指密勒神僧道:“老衲请这位法师一了过节!”
密勒神僧色微交道:“小弟与法兄素未谋面,何来过节?”
苦核淡淡地道:“你我虽参两种禅,同烧一炉香,大家都是三室弟子,本无过节,只是昨夜法师以法术伤了我一位故人,老衲不得不向法兄要回一份公道!”
密勒神僧神色一动道:“昨夜那偷儿是法兄的朋友?”
苦核点头道:“不错!公孙老弟乃我多年故友,结果在法兄手下超渡了”
密勒神僧叫迎:“你胡说!你捉弄了我半天,结果在我的摄魂大法下,只迷失了心志,遂告失踪,连我也不知道他到那儿去了!”
方天华闻得此言,神色略见轻松,苦校仍淡淡地道:“据闻那寝宫之中,有如龙潭虎穴,我公孙老弟心智受惑,一定死在什么埋伏之中了,法兄虽未直接杀死他,却也难辞其咎!”
密勒神僧摇头道:“没有!国君一个上午,都在搜查他的下落,迄无消息”
沙克浚好似对这件事十分烦恼,怒声道:“他一定是死得尸首无存了,你怕什么!人家找上来,你就接下来,你要是不敢担当,何妨归到我身上!”
密勒神僧受斥之后不敢多言,离座而出道:“法见将如何赐教?”
苦核闭目沉思有顷,才合什道:“听说法兄在密勒神功中,有所谓摄魂大法,一呼能致人于死,伤人于无形之间,老衲想在这方面领教一番!”
密勒神僧微微一怔道:“摄魂大法有伤天和,贫僧虽然习得,却不愿多用!”
苦核冷笑一声道:“法兄昨夜对敝友并未慈悲!”
密勒神僧脸上一红道:“那是他欺我太甚,而且我后来也将他救活过来了”
苦核摇头道:“老衲不信法兄真有如此神通,一定要请教一番!”
密勒神僧脸有难色,沙克浚又自不耐地道:“人家自己愿意死,你客气些什么,快把事情了结了,我好办正事!”
密勒神僧无可奈何,只得道:“请教法兄宝号!”
苦核缓缓地道:“老衲俗家姓名叫长孙无明,号称苦核!”
密勒神僧忽地神色一整,音发如雷,猛吼道:“长孙无明!你该死!你还不快死!”
余音嗡嗡地在空间缭绕,四下之人都因而变色,只有苦核神色如恒,平静地站立在当场一动都不动!
密勒神僧连叫了一三声,苦核依然毫无所伤,使他大为吃惊,变色大叫道:“世上从未有人能当摄魂之呼,你用什么方法挡过去的?”
苦核这才微微一笑道:“法兄作摄魂呼时,为什么一定要先问姓名?”
密勒神僧怔了一怔才道:“那是因为一个人对自己的姓名,印象最是深刻,叫出姓名后,他无法抗受我底下的摄魂召唤”
苦核笑笑道:“法兄既知此理,便不该叫老衲的俗家姓名,皆因老衲自人空门以来,对世俗之事,早看作过眼云烟,对那四个字的印象甚为淡薄”
密勒神僧这才明白,正想改口再叫时,苦核将手一比拦住他道:“法兄一时疏忽,自失先机,现在可轮到老衲加敬了!”
密勒神僧懊丧地道:“法兄将如何赐教!”
苦核神色微动道:“老油不会摄魂呼,只要默念几句心经请法兄指正!”
密勒神僧莫明其妙地道:“你在心中默念,我怎么听得见?”
苦核笑笑道:“佛家所尚者心,只要法兄心与神会,自可了了听闻!”
密勒神僧又惊又奇,不知道苦核那几句心经会有多大威力,可是自己先攻了一手,无法不接受对方回攻,只得集中精神待变化!”
苦核不动声色,闭目静立,默思片刻,其实却已展开他九尸真解中的持索功夫,在附近找寻死而未朽的尸首,驱出来唬他一下。
因为他的任务只是在拖时间,拖到公孙述出现,而造成转危为安的奇迹!
在他默默的探索中,知道就在脚下五六丈之处,恰好有一具合用的尸体,然而为了要把时间拖得久一点,他迟迟没有发动!
整座校场都是静静的,几万人摒息以待,要看苦核施展出什么绝招。
可是大家等了半天,苦核还是那个样子!
沙克浚大是不耐烦,发声摧促道:“你还不开始到底在闹什么鬼?”
苦核朝他望了一眼,又对方天华望了一眼,表示无法再拖下去了,通知他赶快想下一步办法,因为公孙述仍无影讯,方天华只能回报他一个苦笑!
沙克浚再度发声摧促时,苦核才轻叹道:“老衲这心经一念,可能会惊世骇俗,大家最好心理上作个准备!”
沙克浚冷笑表示不信,苦核再度闭目,口中南前念词,九尸真解中的感引神功已经默然施为!
校场中坚沙的土地突然自动地裂开一条缝,然后在缝中探出一颗巨头,上顶钢盔已经生锈,盔下是一张死板的且,苍白全无人色!
全场发出一片惊呼,中原群侠因为知道这是苦核行功所致,尚未表示太多的惊骇,岛上的居民则骇然失魄了
尸体继续向上冒升,露出上半身,依然是骨肉俱全,肩披金甲!
等到尸体整个出现时,连苦核自己也表示惊奇了。
他驱尸多年,也没有发现这种奇事,因为那尸体的下半身则完全是枯骨,泛着灰白的颜色,可要腐朽久矣!
久年陈尸,会烂掉一半,保存一半,这简单是不可能的事!
那具尸体十分高大魁梧,足证他生前是个伟丈夫,从他一身盔甲看来,还可知道是个男的武士。
尸体的前心插着一柄金色小剑,黄光璨璨,毫无锡斑,可知是柄宝器,也是那尸体致死之由!
他摇摇幌幌地站了起来,手中另握一柄长剑,朝密勒神僧走过去,密勒神僧怪叫一声,掩脸回头就逃。
其次是沙克浚,他也同样地发出一声怪叫,长身就要朝那尸体扑去,忽地人群中飓飓连响,飞出六道人影,一人阻止住沙克浚的身形,其余五人则朝那具尸体跪下,顶礼膜拜,态度十分恭敬!
苦核在震惊之余,忘了继续运功驱尸,尸体失去了凭籍,才走了几步,扑的又跌倒在地上。
这后出的六个人年纪都很大,衣着华贵,身分望似甚高,那膜拜的五人见尸体倒地之后,立刻又连连叩首,行过朝拜大礼后,才由一个紫脸老者哀声发言道:“吾君英灵不灭,白日显圣,乃使千古疑案昭明,老臣等一定查明真象,使吾君得瞑目泉下祝告完毕,五人同时起身围住沙克浚,仍由那名老者厉声问道:“世子曾说先帝浮海失踪,此刻先帝灵体自现,世子作何解释?”
沙克浚对这六个老人似乎略有怯意,嗫嗫地道:“这一具枯骨,阁老们凭什么认为是先王遗体”
老者怒声道:“先帝灵体虽朽,面目未腐,世子为先帝亲侄,难道会不认识?”
另一名老者接着道:“世子登基之时,曾说是先帝临出海之时口诏,现在先旁遗体分明留在国内,世子所说之口诏,到底是谁的?”
沙克浚脸色大变,急声叫道:“口诏是先王李常侍宣布的,你们为什么不问他去?”
紫脸老者怒声道:“不错!李近侍代宣先帝口诏,说是先帝若三年未返,便由世子继位,可是世子登位未及半载,李常侍就被世子以叛变之由处死了,现在先帝既未出海,李常侍之言已不可信,世子秘密处死李常侍,更有灭口之嫌!”
沙克浚怒声道:“你们认为我不够资格登基!”
紫脸老者沉声道:“先帝无所出,世子为先帝唯一血嗣,继承的资格自毋庸怀疑!”
沙克浚连忙道:“那不结了,先王已故,我是唯一的裔你们还多问些什么?”
紫脸老者哼了一声道:“先帝失踪之事,老臣等已不相信,皆因事无佐证,且国内不可无君,所以才勉强同意世子登位大宝,世子还记得登位之日,作过什么允诺?”
沙克波顿了一顿才道:“我答应先王若是回来,便立刻逊位!”
紫脸老者道:“不错!现在先帝已经回来了,世子应该遵守诺言!”
沙克浚手指尸体冷笑道:“你们要我让位给一个死人?”
紫脸老者怒声道:“不!老臣等请世子先暂除国君之尊,将先帝驾崩的原因查明之后,若世于的确毫无关系,老臣等定当再度效忠正式拥立世子!”
沙克浚怒声道:“孤家自登位以来,历时二十余载,你们仗着是先王遗老,一直没有称过孤家为君,孤家看在先王份上,不来计较,谁知你们竟变本加厉,怀疑孤家谋害先王起来——”
紫脸老者也沉声道“世子假如确实清白的话,应该不怕追查,支持老臣之举”
沙克浚一怔道:“要怎样追查?”
紫脸老者沉声道:“那方法很简单,先帝之死因为胸前之小剑,此剑共有几柄,由先帝着精匠铸造,分赐九人,上面各铸名字,现老臣等金剑尚在,请问世子金剑何在?”
沙克浚立刻接口道:“孤家用来赐死李常侍后,并未收回!”
紫脸老者冷笑道:“那先帝胸前之剑,一定不会是世子的了?”
沙克浚肯定地道:“我敢发誓不会!”
紫睑老者想想道:“那要等起出之后,才可确定!”
沙克浚厉声道:“好!孤家命令你马上去起出来,如果不是孤家的剑,孤家立刻要办你们欺君犯上之罪!”
紫脸老者闻言立刻回身走到尸体之前,又跪下叩拜一番,才伸手去拔出小剑。
沙克浚跟着过去问道:“是谁的!”
紫脸老者对小剑看了一眼,满脸怒色道:“世子请自己过目吧!”
沙克浚接剑在手,不觉呆了,紫脸老者已朝另外五人打了一个手势,每人都在身畔亮出一柄同样的小剑,将沙克浚包围在核心!
沙克波仍在棒剑发怔,紫睑老者却满脸悲愤地叫道:“证据确著,世子还有什么说话?”
沙克浚扬着手中的短金剑怒叫道:“你们简直胡说八道,这又不是孤家的佩剑!”
紫脸老者由于过度愤激,连说话声音都起了颤抖,缓缓地道:“不错!这虽是先帝自佩的短剑,然而行刺之人,却一定是世子无疑!”
沙克浚不觉更怒道:“放屁!你根据什么作此推测”
紫睑老者依旧颤声道:“世子可能忘了,先帝在失踪之前,这柄短剑是佩在谁身上?”
沙克浚不觉一怔道:“那孤家怎会知道,反正不是孤家身上!”
紫脸老者渐渐恢复平静,只有愤激之态未变,沉着声音道:“那也不错,因为世子不是那等笨人,笨得会用自己的凶器杀君而留下证据,可是世子也太聪明了一点,以至于奸迹败露”
沙克波的脸色气得煞白,也沉着声音道:“老逆贼,你居然敢如此放肆,冒犯君上,该碎尸千段,诛灭九族”
紫脸老者沉痛地道:“老臣如此行为原无可恕,不过世子已是一个杀君的逆徒。声讨叛逆,老臣用不着讲究客气”
沙克浚厉声吼道:“老贼!你口口声声说孤家杀君,到底有何根据,今天若不是当着全国臣民之前,孤家早已要你好看了”
紫脸老者也叫道:“若不是国人都在,老臣等早已群起而攻,用不着多费唇舌了,老臣所持的证据,就是这柄凶器”
沙克浚立刻叫道:“凶器是先王自己之物”
紫脸老者冷笑一声道:“那么先王是自杀的了?”
沙克浚想了一想才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紫脸老者再次冷笑道:“先王的遗体深埋土中,假若先正确是自杀的话,也不会想到先把坑挖好,然后再自动将上填平的吧?”
沙克浚一怔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你也不能断定是孤家所为”
紫脸老者冷哼道:“若不是世子所为,则一定是被世子处死的李常待所为!”
沙克浚又是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紫脸老者冷冷地道:“因为先王的佩剑是悬在他身上的!”
沙克浚脸色一变道:“这怎么可能呢?”
紫脸老者冷笑道:“此事千真万确,只怪世子的事情太忙,未克分身参加先王最后一次的赐宴,否则一定不会出此下策”
沙克浚变脸怒叫道:“你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紫脸老者悲声道:“那一天先王赐宴群臣,会后忽然高兴起来,命大家猎豹为戏,先获者有奖,结果李常侍一剑中的,可惜那豹已逃到驱海的悬崖上,李常侍使用先王所赐的金剑刺中豹腹之后,那豹带着金剑跌下悬崖,即为海浪卷走,李常侍失剑之后,立刻向先王请罪,先王仁慈为怀,反而解下自己的佩剑为赠”
沙克浚一未道:“真有这会事?”
紫脸老者道:“此事为群臣所目睹,世子随便问谁都可知端的!”
沙克浚想想道:“那杀君之事,也应系李常待所为!”
紫脸老者冷笑道:“李常侍不过是一名宫哇人,杀死先王有什么好处,再者以他的那点功力,无论如何也刺不透先王身御之金鳞宝甲”
沙克浚怒道:“即使如此,也不能赖到孤家头上!”
紫脸老者怒笑一声道:“此事除了世子之外,再无他人,第一,国内具有此等身手之人,为数不过三五,皆为先王不二之忠臣,除外即是世子因为世子有着最大的理由
沙克浚怒叫道:“什么理由?”
紫脸老者沉声怒道:“世子心胸残忍无道,尚未登基之前,已经残害无辜多人,先王甚以为忧,那日在赐宴之时,已微露口风,欲将世子放逐海外”
沙克浚厉声怒叫道:“胡说!完全是胡说”
紫脸老者也怒叫道:“一点也不胡说,那日与会诸老臣都在此,李常侍也听见了,很可能是他告诉世子,才促成世子先下毒手”
沙克浚慢慢地由愤怒中平静下来,脸上一片杀意,阴着声音道:“先王既是待人仁厚,李常待为什么会反帮着我呢?”
紫脸老者冷冷一笑道:“李常情为人贪鄙,素为群臣所不齿,所以他才极力拉拢世子,及至听说先王有放逐世子之意,他自然恐惧了,因为若非世子替他撑腰,我们早就动先王贬免这无耻妄人了”
沙克浚铁青着脸不作声,紫脸老者又怒声道:“世子与李常侍沟通杀君之后,世子利用摄政王之权利,一再将他提升,由寺人一跃而为禁宫总监,后来世子一定是受不了他的勒索无度,才秘密地将他处死,若非先王今日自行显灵,世子的杀君阴谋恐怕永远也不会暴露了”
这时沙克浚已经趁乱回到座位上,他想不到自己无意之间,却会引起毒龙国中一件篡位的悬案,方天华尤其显得高兴,低声向他道:“师兄!你这一手妙极了,照情形看来,沙克浚今天不须我们出头对付,也必败无疑,这真是意料不到的好事”
沙克浚仍是默然凝想,紫脸老者却不肯放松,厉声紧逼道:“世子对于杀君之事,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沙克浚脸色一变,忽朗声道:“不须要了,你说得一点不错,先王是孤家杀死的,而且就是利用李常侍的佩剑杀武的,你们打算怎么样?”
这些老者见他坦然承认了,倒是不禁一怔!
沙克浚怒笑一声,对紫脸老者道:“那天正值半夜,李常侍跑来告诉我说主上在御操场召我去谈话,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便匆去了,谁知那老家伙竟对我说,他因为练功之故,走火人魔,自知不久于人世,然而又不愿意将国事交付给我,本来他想将我处死的,可是念在与我父亲的手足情份上,不忍出此,叫我自动离开此地,因为他准备拌位给你,以我的心性,自然不会屈居在你下面称臣的”
紫脸老者先是一怔,继而大叫道:“因此你就杀死先王了!”
沙克浚点头道:“不错!那时我赤手空拳,无法杀得死他,可是我受不了他的话,正想发作之际,李常侍却偷偷地对我示意,同时将佩剑交给我手中,于是我假装跪在地上向他仟侮,趁他来扶我的时候,一剑刺中了他的心房”
紫脸老者跳脚大叫道:“那李常寺简直是万死莫赎的拳徒先王对他何等优遇”
沙克浚冷笑道:“那倒怪不得他,试问你若得势之后,还有他过的日子吗?”
紫脸老者低首不语,沙克浚又冷笑道:“我杀死了那老头子后,深知一时无法取得人心,故叫李常侍为言主上离海远游,一直等了三年,我才正式登位!”
紫脸老者悲愤地道:“你的手段真毒,在三年摄政时间,你表现得仁慈宽怀,深得民心,所以我们虽然对李常侍之言存疑,仍是拥护你登上了大位,而且深庆国中得人,谁知你时间一久,本性又流露出来了,我们虽然看不惯,却因已对你作宣誓效忠过了,无法再反对你,只有乞求告老,不问国事谁知反而养成你骄自大,变本加厉,使得天怨人怨,直到今日”
沙克浚哈哈大笑道:“今日你们要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紫脸老者怒叫道:“那倒不见得!你纵然已得皇家不传秘技,可是人心思背,现在奸迹已露,除非你能杀尽全国之人,否则你就别想”
沙克浚怒声笑道:“家既然身为国君,倒也犯不着那样做,不过要是不不顺从的话,那可是自取灭亡,怨不得孤家心狠!”
紫脸老者回头对着群众叫道:“你们谁愿意在这暴君统治下做顺民的?”
人群中轰起一片怒吼,沙克浚脸上涌起一片杀意,朝金克一挥手。
金春统辖下的军队立刻搭上长箭,对准四周,控弦待发。
那批御林军为数不过三四百,可是因为占有利的地位,足可控制全场,将近万人的喧哗都压制了下去。
沙克浚得意地一笑,对紫脸老者道:“你看见没有,人到底是怕死的,孤家早就防备到他们会暴动,所以特别精练了这一批神箭手,尽管他们都会几手武功,也当不了我手下的连珠神射!”
紫脸老者怒吼道:“我就不信,你叫他们射射我看!”
沙克浚冷笑道:“这批箭手对你们几个老家伙也许不行,可是孤家的破天剑式下,不信你们能顽抗到底!”
紫脸老者对其余五人道:“各位僚兄作何打算?”
五人同声道:“全凭兄长吩咐!”
紫脸老者默思有顷,抬头正容道:“君死于非命,人臣之羞,你我尽力一为吧!成则为国除奸,为先君雪恨,不成则为天地留正气,为先君尽死节!”
那五人亦一齐动容道:“兄长之言,深获吾等之心”
沙克浚哼哼冷笑道:“孤家是看在你们匡扶先王有功,所以才让你们安享余年,你们自己不想活下去,孤家也没有法子了!”
紫脸老者怒声道:“杀君逆贼,还不赶快受死伏罪!”
短剑一摆,逞刺而进,其余五人也跟着发动,六剑齐举,劲气如涛。
沙克浚一声冷笑,抽出腰间长剑,飞舞迎上,七个人杀成一片。
这六个老者所用的剑器虽短,然而六人在阵法上好像早就练成了一种默契,攻守之间,配合得十分恰当。
沙克浚的一支长剑,也发挥出无比的威力,以一敌六,而无惧色,进退合宜,在势店上,也倒不失有王者的威严!
双方的内力都相当深厚,是以倒身相触之际,有时声若呜铮,惊天动地,有时却悄然无闻,只在空气中激起撼人的震荡!
四十个回合过去时,双方不相上下。
六十回合拍,沙克波略占上风,八十回合时,那六个老者都有着手忙脚乱的现象,败在俄顷!
方天华看得一皱眉头道:“不好!这些老家伙快撑不住了,老偷儿却还不现身,看来我们仍是凶多吉少!”
无忧连忙道:“我可以去帮他们一臂之力”
方天华摇摇头道:“没有用的!若是斗拳掌,仙姑还可以拚一下”
无忧不服气地道:“斗兵器我也不见得怕他!”
方天华低声慨叹道:“我说句话不怕仙姑生气,那六个老家伙天剑法上的造诣,并不比仙姑差,可是他们对沙克浚都全无办法,他那套裂天剑式的确可以力敌万人而有余”
无忧看了一眼,默然不作声。
其余诸人都是剑中高手,听了方天华的话后,都不禁有相同的感觉。
那六个老者在紫脸老大的指挥下,六支短剑已经用尽一切可能攻击的方法,都仍被沙克浚精奇浑博的剑式封了回去,而且反被他迫得险象横生。
他那套剑法太神奇了,别说加上一个无忧,就是大家攻上去,那效果也是一样,说不定还会更糟。
因为沙克浚的破天剑式中有许多虚招,本身不发动,却可引得方自相攻击,对手越多,对他反而有利。
又过了二十多招,那六个老者更形危急,联攻的局势已乱,变成各自为政,因此自相交触的机会也更多。
若不是他们在剑法上的深厚造诣,恐怕早就会自相残杀起来。
沙克浚的神色更见稳定,嘴角浮起一个冷酷的笑意,从容地挥击拳,司马瑜不住紧张地道:“我们还是得帮他们一手,否则等他杀死这六个老者后,目标就会移到我们身上来了”
方天华却镇定地道:“暂时还不必,他们可能还有什么绝招尚未使用!”
司马瑜不信地道:“他们若有绝招早就使用了,何必还要这样手忙脚乱”
方天华摇头道:“我的话绝不会错,沙克浚现在并不想留那几个人的活命,可是他每每有许多可资利用的机会,那还是白白地放过了,必然有所顾忌之处假若他真的是一无所惧的话,先前也不致于那样狡赖了”
司马瑜这才不响了,把注意力又移琶战局中,才深佩方天华的观察人微,这时沙克浚恰好引得两校短剑相交,他只要补上一剑,至少可以除却其中一人,然而他剑才递到一半,又警觉地收了回去!
司马瑜更发现这些老者,远比外表看起来高明,他们手忙脚乱的败象,有时竟像是故意造成的,以便给沙克波一个进招的机会,当然他们是不会自动求死的,那空门之后一定有着特殊的含义。
而沙克浚仿佛也看透他们的心意,每每急时而止,所以打斗虽激烈,却甚少惊险!
司马瑜因为得到了方天华的暗示,再加上自己人微的观察,立刻被这场战斗吸引住了,对于双方的一攻一守,都仔细地参详着,不肯放过半点。
当那六人收招时,他就先替沙克浚想破招之法,沙克浚回攻之时,他也替那六人筹思化解之策,结果却大出他的意外。
沙克浚所用的招式,这较他所想的高明,而那六人却漏洞百出,比他不如远甚。
这看来应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而沙克浚却慎重若此,使他益信方天华说他们留有绝招之事,因此更急得想着他们是怎么一手抄招。
可是场中七人却不如他那样着急,仍是一招一式地拖下去!
方天华看他那付猴急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道:“小子!你着急什么?这是一场比耐性的打斗,目前那六人取的是守势,虽处在劣风,却因为有恃而无恐,所以必须支持下去,倒是沙克浚,不知他能忍耐到几时!”
司马瑜想了一下才道:“战斗以攻心为上,应该有比耐性的更好的战术,只可惜那六人空负一身绝技,却不知善加利用!”
方天华闻言脸色一动,片刻之后才低声道:“小子!这一点你的确比人高明,不妨前去一试,只是你对他们的剑法了解的程度有多少?”
司马瑜欣然色动道“晚辈旁观良久,大概可以活用到十几式!”
方天华将他一推道:“够了,你去吧,但愿你能一举成功,就不必寄望于老偷儿了!”
司马瑜只觉得背上受到一股巨力,生生将他送到战圈边缘,其余诸人听他们一阵没头没脑的谈话,正弄得莫明其妙,忽见方天华将司马瑜推了出去,不禁大为吃惊,尤其是无忧,立刻惊问道:“方先生,你方才不是说人多反而有害吗,怎么又把他送过去呢。,。
方天华微笑道:“这小子去也许不同”
司马瑜虽然被推到战圈附近,却苦于赤手空拳,无法插进去,那紫脸老者也急道:“小哥,快退出去,这场战斗你帮不了忙!”
司马瑜微微一笑道:“在下为沙克浚今日邀斗的主要对象,怎能让诸位一直分劳!”
紫脸老者更待道:“那是你们之间的问题,此刻却是我们毒龙国中重要大事”
司马瑜仍是笑着摇头道:“同仇敌汽,各位理应容在下插足一份!”
紫脸老者忙于近敌,分不开身来阻止他,只得大声叫道:“小哥加人进来只有误事”
司马瑜不去理他,一闪身欺人空隙,脚尖一句,挑起一柄短剑,那原是插在尸体上之物,沙克浚为要使用长剑迎敌,将他掷在地上,却被司马瑜抽空取到手中。
接着他一拧身,反手一剑刺向司马瑜的肩下,出招奇速,与那六人所用的剑述路数一般无二。
沙克浚平剑磕开,口角发出一声冷笑道:“混帐东西,孤家正愁无法分身出来杀你,难得你竟自己送了上来!”
语毕剑风突厉。有如长江大河,潮涌而至,目标竟是对准他一个人攻来,司马瑜手挥短剑,或架或封,完全用的是方从六人处学来的剑法,居然一一挡住!
十几个照面之后,司马瑜估计着招式将近用完,忽而长身探臂,一剑斜吹沙克浚右腰,势子凌厉无匹。
沙克浚狞笑一声,长剑反削回来,放开自己的左边,听由他的短刀砍进来,长剑却指向他的心窝。
这看来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然而因为器具之长短之一,司马瑜在时间上一定是吃亏的,短刃未及,长剑已至!
可是司马瑜却似有神助一般,在千钧一发一际,居然脚下猛进,放弃削腰,身形由他的旁边掠过,使得沙克浚的一剑落空。
观战诸人莫不惊呼出声,只有方天华大叫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这一手简直是传神之作,各位还等什么!”
那六个老者亦在替司马瑜担心,紫脸老者甚至于想横剑去救司马瑜,被方天华一言提醒,立刻短剑脱手,飞向沙克浚的前心。
其余五名老者却似早已在等待这个机会,未等方天华招呼完毕,短剑纷纷出手,由各个不同的方向掷向沙克浚!
高手比剑只在一招工夫上以定生死,沙克浚早已防备到这一着,所以在迫斗时,虽然迭次有可乘之机,却始终未肯将招式用老而中敌之诱。
却没有想到司马瑜插进来使出那一手,因为他对司马瑜怨气之深,恨不得一剑将他刺个对穿,再者也因为司马瑜装得很像,使他看不出这是诱敌深人的虚招,满以为这是一个挫除司马瑜的良机,所以才造成那一着疏忽;
司马瑜改进而退,由实转虚避过他的剑峰。
沙克浚却因为招术使满,无法撤剑自保,空门大开,四下都在短剑围攻下,还亏他当机立断,举起剑柄,挡住紫脸老者的穿心一击,同时运气布身,硬受了其余五支短剑的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