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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臣很有耐心,又问了一遍,但是这一次却直接了许多,慵懒的掀开眼皮:“我问你在想什么?”
“……有些不明白秦羽非什么时候和百安王搞在一起了……”黎礼如实回答。
上辈子百安王是没有皇后的,在他登上皇位之前,他的正妻早就仙去,所以后宫以安然为大。
但是这辈子……秦羽非绝不会轻而易举的没命。
安逸臣嘴角一抽,叹息般扯住了黎礼的脸蛋:“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这种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吗?”
什么叫搞在一起了?虽然是事实,但从一个姑娘的嘴里说出来,真的让人接受不能啊……
黎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自知失言,连忙闭嘴。
安逸臣没有错过她的动作,只问:“你难道不好奇我们之间的婚约是从何而来的,只关心安然和百安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明明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却不在意,反而关心别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是,从上辈子开始,似乎她最关心的只有安家那几个人的事情,不管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于她而言不过风轻云淡,转瞬即忘。
从前还不觉得他的这种做法有什么奇怪之处,可今天安逸臣竟难得的感到了不舒服,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吞噬着他的神经。
他们之间的事,竟然还比不上安然和百安王。
这是不是说明在她的心里,他比不上安然。
这种感觉,很不好。
黎礼并没有发现安逸臣的不对劲,只以为他是对这桩婚姻感到不满,未免之后爆发矛盾,耐着性子解释道:“干爹都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大哥哥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纳妾的。”
在当今圣上之前,安太傅金口玉言,若想要反悔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们的婚姻也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的可能。
为免以后成为怨偶,从现在她就要将一切说清楚。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打算做一个贤妻良母。
不干涉他的房中事,只要能为安家留条血脉。
看着黎礼一本正经,就差指天发誓的表情,安逸臣眉头皱着,阴森森的收回目光,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很好。
他当然知道她没有说谎,毕竟上辈子为了让他纳妾,这个人可谓是使出百般手段,千般心计。
只是,就算明白她的‘好意’,但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不满意?
好像差了些什么。
黎礼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从他们简单的交谈之后,安逸臣就处于一种绝对的低气压中,弄得她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能双手纠结的揉着衣角,硬生生地捱到下马车。
待马车终于停稳,外面的姜昆喊了一声后,她如临大赦的松了口气,不等安逸臣行动,自己率先一步提着裙摆奔了下去,速度快的茶香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终于回神,黎礼已经从那车上跳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业务不娴熟,所以她跳车时,脚差点崴了一下。
茶香怔愣不已:“五姑娘,您这是……”
后面是有豺狼虎豹,还是有牛鬼蛇神?为何吓的她们姑娘如此失态。
黎礼摇头,低声道:“什么都别说,先回院子。”
天,她好不容易才从那种低沉的气氛里将自己解救了出来,才不想又被后面的人喊回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并且全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包括在宫中‘偶遇’的国师大人连墨。
黎礼的胆子大了起来,仿佛吃了熊心豹胆,都没和安逸臣打一声招呼,风风火火的提着裙摆回了礼院,半点也不曾仿佛。
姜昆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回了头,看向正慢悠悠下马车的安逸臣,幸灾乐祸的说道:“大公子,你又和五姑娘说了什么?竟然把我姑娘吓成这个样子。”
怪不得他幸灾乐祸,这些年来,只有姜昆一人知道安逸臣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毕竟外出战场上三年,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他曾听到安逸臣口中提起过家中的五姑娘。
虽是少有提及,但相比于他从未提过的安家已然好了许多。
而现在,大公子或许是一时心急,所以才会将小白兔吓走。
安逸臣幽幽的看了姜昆一眼,反而问道:“我让你去调查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姜昆也正经了许多,眼中也没了促狭的笑意,认真回道:“未曾查到,五姑娘身边的师傅,就像是凭空冒出,然后又凭空消失了一样。但是听说别院里的仆人们对五姑娘身边的师傅十分尊重,就连五姑娘本人也敬重那位师傅。”
说到这件事,也实在让姜昆头疼,想他手上掌握了那么多调查人的途径,却至始至终没能查到那个人半点消息,这结果无论搁在谁身上,都是一份耻辱。
“那就不查了,这件事先搁置一旁。”安逸臣点了点头,也不管姜昆瞬间扭曲的面容,风轻云淡的甩了甩袖子,走进府中。
姜昆十分纠结的望着安逸臣的背影,若真的不查这件事了,他仍是心有不甘。
已经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在最关键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无论怎么想都不得劲。
难道是因为在马车上五姑娘和大公子说了什么,才会使大公子突然改变想法,他是想要放任无姑娘自己行动吗?
那之前的三年为何大公子一定要清楚明白的知道五姑娘的一举一动,坚持了三年,却在这时候忽然戛然而止。
脑壳疼。
他是真的不知道大公子到底在想什么,说一出是一出的,连他都有些跟不上大公子的想法了。
正在外出执行任务的黎宁忽然打了个哈欠,在同人诧异的目光下不顾形象的揉了揉鼻梁,目光幽深的看着远方。
秦家的防备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森严,这一次的护镖队伍更是空前庞大。
“老大,从这些车轮留下的印子就可以判定,箱子里装的绝不是他们口中的绸缎,应该是黄金无疑了。”
深深的车轮印痕留在土壤上,黎宁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其深度,看着前面的三岔路口做出了决定:“所有人朝这个方向全力追捕!”
这秦家,还真是心思深沉,在路上将一切的可能性都算到了,竟然大张旗鼓的派出了三支镖队分三路而行。
真以为这样就能误导她吗?
黎宁笑了笑,伸手扶正头上的帽子。
一群人马,朝着她指的方向绝尘而去。
另外一边,秦家似有所感的朝着后面一望,白芃举起手,示意后面的人都停下来。
秦一之心里一凛,连忙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次护镖意义重大,所以不止秦一之亲自出马,就连白芃也派上了作用,就是以防出现万一。
白芃摇了摇头,跳下马车,手掌触碰在地,啧了一声:“秦大人的仇家可真多,兵分三路,都让人追了上来。”
那密密麻麻的马蹄声,除了有人朝他们的方向追来以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秦一之眼眸一沉,立刻吩咐道:“加快速度,争取尽快到达下一个驿站!”
只有到了驿站,他们才算是暂时得到了安全,就算后面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在官家的地盘撒野。
秦一之也只有如此想了。
白芃依旧摇头:“驿站不一定安全,或许我们可以先停下来,找个地方躲着,等那些人离开之后,再继续赶路。”
只要他们躲起来,那么就能避过这一场灾祸,因为那些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在护送这么重要的东西时中途停下休息。
白芃的想法是简单,但却是最有用的。
秦一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满的望着仿佛风一吹便能吹倒的白芃,丝毫也没给他面子:“白芃,你虽然武功高强,但关于这方面却没有经验,我们此时停下来只会加重负担,而且万一被那些人识破了,便会腹背受敌。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尽快到驿站避难。”
秦一之没有说的是,秦家早在他们所有要经过的驿站中做了安排,能百分百保证这一趟镖安全。
他说这话,就差点没有直白的说白芃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山野村夫了。
白芃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既然你自己决定了,那就按照你说的话去做,不过认识出了任何问题,我可不会为你的愚蠢买单。”
反正又不是他的东西,他们不愿意听他的意见,就算路上真出了意外,弄掉了镖,也只能说是秦家的人太愚蠢。
秦一之脸色难看,但是却固执己见的坚持自己的安排最为保险,立马下令让整个队伍加快速度。
白芃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运气实在不好,竟然遇上了如此的蠢货队友,好一会儿后翻身上马,无所事事的打了个哈欠,这才跟了上去。
怎么说呢,他的激情,已经被秦一之的愚蠢消磨了一大半,实在是……没有心情护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