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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不放心,怕万一又出什么意外,弄得身上的伤口又崩裂开,只能跟在他身后。
“少爷,就算你想看安小姐,也不必挑这个时候啊,这都快凌晨三点了,安小姐都已经睡了。”阿忠拉开后车门,扶着墨辰非坐进去。
“嗯,我知道,去她楼下看看就行。”墨辰非扯了安全带系上,“我,不打扰她就是了。”
阿忠踩了油门,车稳稳的往前行进,心里替自家少爷涩的慌,好好的两个人,就因为安逸少爷的昏迷,现在弄成这样。
一开始以为少爷对安小姐只是兴趣,如养宠物般养着,没想到最后,竟然连自己的心都搭进去了,少爷最初的手段和心思,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世界上唯一无法掌控的,恐怕就是动了真感情的人心了。
车很快就停到了安心住的公寓楼下,阿忠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熄了火,从后视镜里瞟了眼墨辰非。
车窗门被降下来,墨辰非仰着头看着那一簇依然亮着灯的房间,有些纳闷。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开着灯?难不成又熬夜处理工作了?
或者,睡着了,忘记关灯了?
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了。
想到她为了安氏殚精竭虑,墨辰非心里又变得烦躁起来。
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做他身边的小女人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选这条路,将自己往绝路上逼,一个刚出校门的美貌女人掌管这么大的公司,到底有多艰难,他很清楚。
墨辰非偏头,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默默的抽了一口。
烟雾缭绕,他深邃的墨瞳眯起,期盼她的身影在阳台上晃一下,这样,他就当是见过她了。
今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梦里全部都是她悲戚的哭喊声,吓的他惊醒过来,浑身冒了一层冷汗,那种想要见她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就算她想要和他决裂,讨厌他,恨他,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关心她。
虽然这很犯贱,那就犯贱吧,无所谓了。
只要她好好的就好。
墨辰非将手里的烟抽完,升起车窗,最后一次看了眼楼上的灯光,垂下眼帘,吩咐阿忠:“回去吧。”
阿忠刚打算发动车子,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从小区里面出来的人影,急切的问:“少爷,这位,是不是李公子?李公子这么晚了是打算去哪里?他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住了?”
墨辰非眼瞳紧缩,抬头看向安心依然亮着灯的那间公寓,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随即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安心不是这么轻浮的人,她和李慕天见面应该不超过五次,不会留着一个男人待在自己公寓里到这个时辰。
可心里那股不确定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墨辰非抱着最后一丁点的希望,拨通了李慕天的电话。
透过挡风玻璃,墨辰非看到李慕天的脚步顿住了,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接通,“辰非,很抱歉本来打算今天去医院看你的,有点事情耽搁了。”
“什么事?”墨辰非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喜怒。
李慕天转身,看着那套依然亮着灯的公寓,路灯下他的眉眼间一片柔和,弯了唇角,脸上露出一抹庆幸的神色:“送人回家,下次有时间,我再去医院看你。”
挂断电话,李慕天拉开自己的车门,眷恋的看了好一会安心住的那间公寓,才弯腰进了车里,踩了油门离开。
墨辰非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爆出,指骨节处泛着青白,看着李慕天车尾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了,终于忍无可忍的推开车门,长腿迈开,大步往公寓楼里走。
阿忠脑门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看着墨辰非铁青的脸色,吓的不轻。
亦步亦趋的跟在墨辰非身后,小声的劝:“少爷,你冷静点,这可能只是个巧合而已,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墨辰非顿住脚步,转头看着阿忠,冷笑:“哼,你也知道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看来你很清楚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嘛?
给我滚回车里去等着!”
墨辰非按了电梯,留下阿忠站在原地,径直上楼。
安心拧着半湿的毛巾勉强擦干净了身上的尘土,依然裹着李慕天的西装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睡得昏昏沉沉。
脑子里全部都是十八岁那年安逸为了她捅了王伟一刀后鲜血淋淋的血腥画面,然后就是自己被安逸送到墨辰非身边后,哥哥远走他乡的场景。
再然后,就是安逸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后,那张在眼前晃动的契约合同,她在墨辰非身边过了两年舒适的日子,那两年时间里,哥哥在腥风血雨里穿梭行走......
安心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客厅的门被人再次推开,安心以为是李慕天去而复还,慌忙抬手遮挡住眼睛,生怕眼泪被人发现了,沙哑着声音问:“怎么又回来了?”
门被又一次重重的带上,半响没有听到李慕天的声音,只有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安心警觉,手指抓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睁开眼睛。
眼前那一片光亮被暗影遮挡住,安心看清站在面前的那个人,吓得立即从沙发上弹起来。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冽的暗香味道,墨辰非漆黑如墨的眸底酝酿着翻滚的风暴,视线从她汗湿的长发上一路往下,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被别的男人的西装外套遮挡着的身子上,以及露在撕破的裙摆下那双修长白皙的长腿上。
膝盖和小腿上一片片青紫色。
墨辰非猛地扯掉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入目是一片破碎不堪的上衣和黑色的职业裙。
衬衣领口被撕破,扣子崩掉了好几颗,胸口处敞开一大片带着浅淡吻痕的雪白肌肤,裙摆被撕开,披肩裹在腰上,已经被扯破。
墨辰非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修长的指尖挑着手里的西装,在安心面前晃了晃,不可置信般的问:“这件衣服,是不是安逸的?”
只要她回答是,他就相信她,只当这是个残酷的误会,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当,就当他今晚没有看到李慕天从她的公寓楼里走出来......
安心手臂撑着沙发的靠枕,没有回答他,视线睨在他身上,扫了眼墙壁上的钟摆,重新躺下,虚弱的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