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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过后的第二天,傅南桀和江卿漫就去了帝都的民政局。
虽然在网上也能够办公证,直接将江卿漫的身份从雌侍划为雌君,但是傅南桀坚持要有些仪式感。
并且要求拍一张结婚照。
江卿漫被傅南桀拉上悬浮车,本以为第一站是照相馆,谁曾想是民政局。
他拉住要进去的傅南桀,“不是要去拍照吗”
傅南桀神神秘秘地伸出食指摇了摇,“不,得先去这里。”
他拉着江卿漫冲进了一个虫迹寥寥的办事处。
江卿漫看向身后,不是很明白那些要登记结婚的虫为什么都挤在那里,明明这里没有虫。
工作虫员颇为惊异地看着他俩,“你们是元帅和”
傅南桀连连点头,“对对,是我们。”
江卿漫看着雄虫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两张表格递过去,最下方摁着两虫的手指印。
手指印
江卿漫根本不记得自己这几天填过表。
他狐疑地看向傅南桀。
傅南桀催促,“麻烦快一点。”
工作虫员把摸不着头脑的江卿漫和着急忙慌的傅南桀都看在眼底,记在心里。
秉承着沉默是金,瓜虽香却有毒,小心猹命的原则,工作虫员不出两分钟便办好了手续,严正道,“可以了。”
他甚至没敢把婚姻法的规定向当事虫讲清楚。
虽然一般也不用说,毕竟雄虫意愿为大。
直到傅南桀和江卿漫的身影远去,工作虫员才上论坛狂摁键盘,疯狂输出。
“傅南桀和元帅离婚啦啊啊啊啊啊”
江卿漫直到离开民政局回头的那一刻,才发现两虫刚才去的离婚登记处。
他拉住校准目的地为照相馆的傅南桀,“刚刚我们离了婚”
江卿漫扯住雄虫的手上还带着那枚戒指,阳光透过车窗打在蓝宝石上,亮得耀眼。
“对啊。”傅南桀启动完悬浮车才转过头,“我们现在去拍照。”
江卿漫心中也奇异地平静,他现在对雄虫的信任度大大提高,换句话说,是对这段感情的信任度大大提高。
雄虫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
“为什么要离婚”
傅南桀轻啧,“之前那个结婚证,是你和他定下的,不是和我定的,等会儿我们再去登记个新的。”
江卿漫明白过来了。
其实对他而言,不管这桩婚姻的由头是谁都没关系,身边是傅南桀就行。
但雄虫确实是个,很有仪式感的虫。
江卿漫任由傅南桀折腾。
星网上的网虫们也被傅南桀折腾上了。
什么离婚了我的c离婚了
草我就说我在民政局看到的背影怎么那么眼熟真的是他们
不就是离个婚,有必要这么激动吗离婚已经是大趋势,我预判的
震惊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呜呜呜。
我都说了这俩肯定是假的,谁磕rs谁是沙比,哥早就看透了。
雌虫们谨记,世界上没有完美雄虫,阿门。
傅南桀和江卿漫携手上车jg那为啥他们还要一起走呢不该分道扬镳吗
谁知道啊,说不定他们还要收拾东西嘛,这离婚是铁定板上钉钉的了。
当事虫皆不知网上风起云涌。
不过知道了也不在乎。
彼时,两虫到了照相馆,被带着化妆。
然而化妆师斟酌了一下又一下,只是浅浅画了个眉毛,涂了点口红,提亮肤色。
不是他不想,是没有动手发挥的余地。
两个新鲜的离婚虫士坐在红布前看着镜头拍照。
“笑一下。”摄像师指导,元帅能不能笑一下。”
傅南桀摆摆手,“他爱什么样就什么样,就这样。”
江卿漫莫名弯了弯眼角,刚好被摄像头捕捉到。
“好很好”傅南桀拿着新鲜出炉的照片,欣赏了老半天,直到悬浮车重新停在民政局上方还在欣赏。
江卿漫看不过眼,拽了下,“别看了。”
“对对,不看了。”傅南桀从善如流,捧过江卿漫的脸亲了亲,“反正天天看。”
江卿漫耳朵尖刹地红了。
显然,他还没能习惯,但他已经进步了,比如现在就能镇定地打开车门,拉着傅南桀下车。
民政局门前的虫更多了,一见到今日的话题虫物,登时沸腾。
有些记者是来采访目击证虫,有些虫则是觉得择日不如撞日,跟随元帅的步伐离婚,争做新时代雌虫。
傅南桀可不管这些虫是来干嘛的,他老早就拿了号安排好今天的行程了。
江卿漫跟着傅南桀坐在等待的位置上,刚刚好下一个叫号就是他们。
两虫走近登记窗口,发现还是那个帮他们登记了离婚的工作虫员。
傅南桀心情好,抬手打招呼,“好巧啊。”
“”工作虫员呆呆地张大嘴巴,“嗨”
傅南桀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两张表,递进窗口,“谢啦。”
江卿漫又瞥了眼,表格下方同样摁着两虫的手指印。
工作虫员沉默地拿过表,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完成了婚姻登记,“请问你们需要”
“是的。”傅南桀轻车熟路,“我们要一个实体证件。”
工作虫员沉默地拿走两虫的结婚照,贴在结婚证上,推回去。
这次他记得要说祝福语,“祝你们新婚快乐”
“谢谢谢谢。”
傅南桀眉开眼笑,一手揽着江卿漫往外走,一手打开结婚证,又开始欣赏,“你看看这本子,多有质感,这个纸,这
个墨,还有这张照片,最重要就是这张照片了”
再多的工作虫员也听不见了,因为他帮忙顶班的同事回来了。
是的,他只是很碰巧地撞见了傅南桀和元帅复婚而已。
“啊啊啊啊啊他们又结婚啦”
消息放到网上,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短短一个小时内,网虫们的心情经历了起起伏伏又起起。
好好好,这么玩我们是吧
网虫也是你们y里的一环是吗
如果江卿漫看见,他会说不是。
如果傅南桀看见,他会说,“好巧啊。”
但两虫没看见,他们没空看见,新婚夫夫忙着度蜜月呢。
对此,江千洛表示很不满,“你们又要出去玩,又不带我。”
傅南桀摸了摸幼崽的脑袋瓜,“其实我们这次出去是有正事要做。”
江卿漫已经习惯傅南桀时不时跑火车的嘴了,甚至自己也开始跑马了。
虽然傅南桀没和他通过起,但江卿漫面不改色心不跳,“对,我们有正事要做。”
幼崽听见不是出去玩,也乖乖问,“什么事”
傅南桀凑到江千洛耳边小声道,“洛洛之前不是说想要一个弟弟我们要出去给你带个弟弟回家。”
“”
“”
一石惊起两层浪。
小虫浪惊呼,兴奋地蹦跶,“真的假的”
大虫瞪大眼睛,心中同样有个疑问,真的假的
傅南桀非常肯定地点头,“真的。”
“但是”他又补充,“还得看弟弟想不想来,所以到时候可能也只有我和你雌父回家。”
幼崽显然没有把傅南桀打的补丁听进去,他猛地冲出大门,在草地上边跑边喊,“好耶我也有弟弟啦”
经过江千洛的积极宣传,傅南桀这颗石头连带着惊起无数层浪。
江卿漫眼神复杂,他拉着雄虫回到卧室,正色道,“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傅南桀也收起玩笑的面容,“看你。”
他问道,“你想生小孩吗”
江卿漫犹豫了一下,转了个话题,“我以为,你不想生。”
傅南桀惊讶,“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江卿漫咬了咬腮肉,撇开眼神望向别处,“因为之前,你都不射进来。”
他明明都故意没买套了。
“咳”傅南桀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因为,我想保留一下。”
江卿漫没听懂。
傅南桀重重地叹了一声,“本来,我都不想做的,我就是想留到结婚这一天,可是你那样,我怎么可能,对吧”
江卿漫眨了眨眼。
傅南桀抓了下头发,“所以,我就想,那就做吧,只是要留到最后,就是今天,才能,射。”
原来是这样。
江卿漫想到之前自己的众多猜测,不由得也叹了口气。
但这是满足的叹气。
傅南桀有点紧张,“怎么了”
没什么。”江卿漫定定看了眼雄虫,忽然扶着雄虫的脑袋亲了上去。
傅南桀不明所以,可是不妨碍他摁着雌虫的脖子亲了回去。
待蜜月旅行结束的那天,江千洛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等。
身后还带着一串猪、猴、鹿。
等傅南桀和江卿漫回来的时候,夕阳已经下山了。
江千洛揉了揉惺忪的眼,确认眼前就是他的家长,不是影子。
他立刻跑上前,“啊”
傅南桀揪住要扑进雌父怀里的幼崽,“小心点。”
小孩被雄父抱进怀里,“怎么啦”
傅南桀笑,“笨蛋,你有弟弟啦。”
江千洛看向雌父。
江卿漫握住江千洛的手,点了点头。
幼崽眨了眨眼,扭身跳下傅南桀的怀抱,和不久之前一样,满屋子宣传,“我有弟弟啦”
江卿漫的肚子起初三个月都长得不快,仍然像没有怀孕似的,跟吃撑了一样。
傅南桀却很担心,一边吩咐江卿漫不要随意走动,一边上寻良医,下找良药。
江卿漫拿出一堆书,指着上面被圈出来的重点,“你看,这里说了,前三个月这样是正常的。”
傅南桀点了点头,“对,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他看完这些书,继续四处搜罗孕期保养秘经。
江卿漫看着傅南桀都累。
过来虫顾衡经常被傅南桀喊来做客,陪陪江卿漫,虽然当事虫表示不需要。
“没关系元帅,你让他忙吧,他不忙心里慌。”
顾衡一边随口说着这话,一边打光脑发着讯息。
江卿漫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他忽然道,“你在和裴舒蕴聊天吗”
顾衡登时跟被针刺了屁股一样,“什么没有没有。”
在江卿漫平静的眼神之下,顾衡感觉自己被洞悉了一切,“好吧,确实是,他在问我该给孕夫买什么东西,等会儿准备上门。”
“哦。”江卿漫点点头,并不发表言论,然而顾衡就是感觉被抓住了一条神经,“元帅,我”
“等一下。”江卿漫抬手制止,侧耳听了下,“他到了。”
“什么”顾衡不知道江卿漫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谁到了”
然而很快就见了分晓。
裴舒蕴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顾衡吃了一惊,反正江卿漫已经知道了,他便道,“你不是还在店里买东西吗”
裴舒蕴点了点头,“买完了,店里的全都买了,你说要什么我再拿什么出来。”
好吧。这是超出了顾衡设想的购物方式。
江
卿漫同样没想到。
他咦了一下,那你全部拿过来不就好了吗
看破不戳破是箴言,但傅南桀告诉江卿漫,有时候可以推一把。
看着面前坐得离了老远的虫,江卿漫感觉自己和傅南桀实在越来越像了。
虽然傅南桀觉得江卿漫怀孕期间得休个长假好好休息,但因为客观上的雌虫体质,傅南桀纯属瞎担心,所以江卿漫仍然上着班。
从此傅南桀再也没有缺过一次勤。
副官感叹,并且拉着医疗官一起感叹。
然而有一天,两虫双双缺席会议。
“怎么回事”副官眉头紧皱,他看向医疗官,医疗官也眉头紧皱。
医疗官从光脑上抬起眼,“元帅生了。”
“”
两虫火速赶往帝都最高医疗院。
傅南桀正在门集等候,一会儿坐在椅子上抖腿,一会儿站起来来回走,满脑袋都是汗。
看见副官和医疗官赶到也没空搭理。
他忙着抖腿和走路。
并且口中念念有词,“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副官想劝慰这位领导的家属,“那个,傅”
“嘘”傅南桀抬手示意副官别说话,眼睛紧紧盯着那道关着的门。
下一秒,门开了。
护士抱着一颗湿漉漉的蛋走出来,“恭喜你”
傅南桀看了眼蛋又看了眼里面,来回看了几次后,喉咙里才抖出声音,“他”
“元帅状态很好,十分钟就顺利诞下了虫蛋,很快就能出来了。”
傅南桀靠着墙大喘气。
天爷,他感觉自己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看着护士把虫蛋抱进保温箱,又倒回门前等待。
须臾,江卿漫躺在推车上出来了。
傅南桀接过护士的手,把江卿漫推进病房,边推边问,“怎么样难受吗还行吗”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被自己接过手的护士还停在原地。
副官拉着护士问话,“我记得雌虫生完都能直接下地了,怎么元帅还躺在床上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护士摇了摇头,“没有,元帅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他要求躺在床上出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副官放开护士,看着他远走,仍然一脸莫名。
医疗官叹气,“你没看傅南桀之前那个样吗元帅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副官沉默良久,“哦。”
虽然傅南桀深表怀疑,但江卿漫还是回了家。
傅南桀皱眉,“医院有更好的条件。”
江卿漫点头,“但我更相信你。”
是的,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妥帖照顾江卿漫的
怀抱着这样的信念,傅南桀带着江卿漫打道回府。
江千洛还没放学回家,管家成为了府
邸第一个见到二少爷的虫。
虽然只是一颗蛋。
管家老早就布置好了这个婴虫房,只等蛋主入住了。
他爱怜地摸了摸蛋壳,“很好,很结实。”
蛋壳的结实程度可以证明幼虫的健康。
想必结合了他雌父和雄父的3s体质,这个新诞生的幼儿也会有不一般的虫生。
傅南桀暂时把蛋全权交给管家,他把江卿漫扶到床上躺好,早就待命的佣虫端来了汤药。
他拿过来放到江卿漫嘴边,“多喝点,补一补。”
江卿漫一口一口喝下,尽管他在这段时间已经喝腻得不能再腻了。
他也已经练就了转移雄虫注意力的技巧,“我有点困了。”
“好好,那你睡。”傅南桀悉心给雌虫改好被子,轻手轻脚关上门,转身去适应他的雄父角色。
傅南桀走到婴虫房,靠在婴儿床上静静看着那颗蛋。
直到江千洛放学回到家,“雄父”
“嘘。”傅南桀示意幼崽小声。
他抱着小孩继续端坐回椅子上,带着江千洛的手轻轻摸着蛋。
幼崽小小声,“这就是我弟弟吗”
傅南桀点头。
幼崽小小声,“这个蛋,是不是不太好”
“”傅南桀问,“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是小孩能看见
“因为,我们要这么小声说话,这个蛋不隔音。”江千洛看电视剧学了新词汇,“不隔音。”
傅南桀张了张口,无奈道,“雄父说小声,不是怕吵醒你弟弟,是怕吵醒你雌父。”
“”
对,雌父
江千洛要跑去找雌父,被傅南桀薅住了。
“他在睡觉,我们等下再看他。”
傅南桀神经再紧,也绷不了一辈子。
最要紧的就是江卿漫,只要江卿漫没事,那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就能渐渐放下。
虫蛋只要每天放在孵化机里照上一阵光就行,管家每天都给它上一层营养液。
江千洛时常坐在婴儿床旁边碎碎念,说今天老师讲什么啦,自己拿到奖状啦,他和雌父雄父都去哪儿玩啦。
每次谈话的结束语就是,“你怎么还不出来呀”
时间很快又很慢,结束语迎来了终于结束的一天。
江千洛刚说完“呀”字,虫蛋忽然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很快,沿着这条缝,整个蛋壳都裂开两半。
“”
江千洛成为第一个见到弟弟的虫。
在那之后好多天,他都不去见弟弟。
晚上,傅南桀和江千洛躺在床上谈心,鉴于新生虫需要雌父的照顾,江卿漫将谈话全权交给伴侣。
“洛洛,你最近怎么都不和弟弟聊天了”
“嗯不想聊天了。”
“是学校发生了什么吗
”
“没有。”
江千洛在雄父的臂弯里翻来滚去,最后下定了决定,面对傅南桀郑重道,“我觉得,弟弟太丑了。”
“嗯”傅南桀想到他赶到婴儿房看见的蛋壳里湿漉漉的幼虫,笑出声,“确实,他现在确实很丑。”
江千洛见雄父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顿时也放松了,语气又可怜又诚恳,“我不敢看他。”
傅南桀摸着小孩脑袋,“洛洛不知道,你以前也长这样。”
“真的吗”江千洛瞪大眼睛,“我才不长那样”
“真的。”傅南桀解释了一番,他拿出在江卿漫孕期读过的书里的理论,“再过一段时间就好看了。”
等把小孩哄睡了,傅南桀退出房间想去看一眼主卧,刚回过身,撞上了江卿漫。
江卿漫显然在门口候着,他挑起半边眉,“你不是说书上都是虚的”
傅南桀装作没听懂,抬手摁下那半边眉毛,雌虫小表情越发多了,“偶尔还是有点用的。”
他们一起回到主卧,看着皱巴巴的幼虫。
江卿漫开口,“我们还没给他取名字。”
那天在医院要登记了,傅南桀才恍然没有取名字,匆匆忙忙填了傅江就走了,赶着照顾江卿漫。
“傅江挺好的。”傅南桀戳着幼虫的脸。
江卿漫把雄虫的手拍开,“不行。”
好吧。
于是经过正经探讨,第二天去改了小孩的名字,傅一君。
一君小朋友在逐渐褪去皱巴巴的外表后,又赢回了江千洛的欢心。
江千洛不仅对弟弟讲述了自己的校园,还在校园讲述自己的弟弟。
徐卯卯等虫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因为在傅一君破壳当天,他们都跟着家长到庄园见过了。
丑丑的,额头的皮都皱起来,和江千洛口中那个白白嫩嫩脸蛋滑溜的形象相去甚远。
终于有天下午放学,江千洛拉着他的好朋友们一起回家,带他们一睹弟弟的真容。
彼时,傅一君在保姆的带领下听着幼教歌,“雄父的雄父叫什么雄父的雄父叫爷爷”
忽然间,哗啦啦一群虫涌了过来。
一个个大脸怼进了傅一君的视野里。
傅一君嘴一张,“哇啊啊啊”
嚎啕大哭,被吓到了。
保姆也没想到,抱着幼虫走远了去哄。
江千洛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垂头丧气。
搞砸了。
刘杉他们陆陆续续回了家。
安星乔走之前想了下安慰道,“洛洛说得没错,是很可爱。”
江千洛嘴一瘪,“哇啊啊啊”
竟是也哭了。
不安慰则已,一安慰就了不得。
安星乔抱着纸巾筒坐在江千洛身边,等他擤完一张纸,又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等傅南
桀和江卿漫回家,纸团都堆成了纸山。
“怎么了这是”
江千洛见到家长回来,立刻飞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砰一声合上门。
安星乔只好放下纸巾,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完。
噢。”傅南桀点点头,“我知道了,你雌父来了吗”
安星乔摇头,“没有。”
他已经说了他要在这儿吃晚饭,但既然洛洛的雌父雄父回家了,他也不用陪着洛洛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傅南桀带着安星乔坐上悬浮车往皇宫驶去。
下车前,安星乔又回过身,“叔叔,洛洛不是故意的,不要怪他。”
傅南桀笑了,“好,叔叔不会怪他的,谢谢你照顾洛洛。”
安星乔这才下了车。
傅南桀回到庄园时,江卿漫隔着门和江千洛对话。
“洛洛,出来吃饭吧。”
“我不饿,我不吃。”
江卿漫叹了口气。
傅南桀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吃饭吧,让他自己呆一会儿。”
门里的江千洛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以为雌父真的不要自己了,闷在被子里,想到了以前的雌父雄父,又想到了有了弟弟之后的雌父雄父,不由得悲从中来,咬着被子掉眼泪。
直到听见被子外又传来敲门声,“洛洛”
江千洛摸了把眼泪,呜咽道,“你们不是不要我了吗”
听见这句话,江卿漫立刻瞪了一眼傅南桀,破门而入,“洛洛,雌父怎么会不要你”
傅南桀摸了摸鼻子,他怎么想得到江千洛的脑回路从自责拐到这儿来了。
本来还想让他平静一下的。
晚上睡觉时,两位家长对着小孩耳边说了千次万次不会不要你。
这段时间的老大总是缺爱的,因为缺少安全感。
张跃被聘请为二娃专家,来到咖啡厅对二虫分享他的经验。
徐寅虎则坐在一旁刷星网,“卯卯怎么都没哭过。”
“有。”张跃肯定道,“但他忘得快。”
傅南桀若有所思,“和他雄父一样。”
徐寅虎直起腰,却又无可辩驳,只得瘫了回去。
江卿漫和傅南桀在回家的路上聊起这个话题。
傅南桀摸着下巴,“你说,洛洛敏感是不是也因为他的雌父”
“有可能。”江卿漫知道他指的是那位深陷情感漩涡的生身雌父,“但自从一君出生后,我们的确没有以前那么关注洛洛了。”
注意力只有这么多,没办法。
傅南桀叹了口气,“所以不可能没有落差。”
他们想了一路要怎么给江千洛更充足的安全感。
临近庄园,江卿漫忽然开口,“我在想”
傅南桀转过头,“怎么了”
“如果”江卿漫犹豫,“如果当初”
话没说完
,他的嘴被傅南桀捂住了。
堂堂元帅没有被战场上的敌军打倒20,却要因为生活必经的小磨难打退堂鼓了吗”
傅南桀移开手,吻了下江卿漫以示安抚,“没事,我一直在。”
江卿漫登时清醒,惊得后背出了一身汗。
不论他刚刚要说的是洛洛还是一君,都实在太不应该了。
待江卿漫回到庄园,看见在地上慢吞吞爬的幼虫,和学着弟弟趴在地上的江千洛,心里五味杂陈。
江千洛看见家长回来了,抬起小手,“雌父雄父回家啦”
傅一君也望过去,张开没牙的嘴,“呀呀。”
江卿漫脱下外套就俯身抱紧两个小孩。
傅南桀也环抱上去,从大虫开始挨个儿亲了下额头。
江千洛咯咯笑,也逐个亲了过去。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
江千洛上到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傅一君慢慢学会了走路,还学会了说简单的词语。
这一次,江千洛不是傅一君开口说话的第一见证虫,傅南桀和江卿漫也不是。
如果不是管家拿来的监控录像,他们或许还不知道傅一君会说话了。
那是一个平凡的下午,傅一君在保姆的看护下,在自己的房间里爬着玩。
保姆开着门,门口横着安全护栏。
马喽蹲在门口外,好奇地盯着里面的幼崽。
傅一君正处于探索期,对一切都很好奇。
他爬到门口,和马喽对上眼。
马喽抬起手摇了摇,“你好。”
傅一君小手拍了拍地面因为暂时还做不到直起身挥手的高难度动作并张开了嘴巴,“拟嗷。”
“”傅南桀和江卿漫面面相觑。
想不到,小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既不是雄父,也不是雌父,更不是哥哥,是你好。
傅南桀沉痛地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
没关系,出门在外,经历是自己给的。
他说一君喊的是雄父,那就是雄父。
又过了一年,幼虫可以和周围虫开始简单的对话。
念书看画册可以提高小孩的说话和理解能力,于是庄园晚间的日常就是围在一起听故事。
他们制定好了规则,周一周二傅南桀读,周二周三江卿漫读,周四到周六江千洛读。
江千洛已经学会了简单的算术和时间概念,“为什么我是四天”
傅南桀振振有词,“因为你刚好可以练习学校的课本啊。”
江卿漫点头,“而且他喜欢听你讲故事。”
江千洛心一动,“是这样吗”
他低头看向弟弟,傅一君也抬头看过来。
傅一君拍拍手里的本子,“哥哥,说话。”
江千洛嘿嘿笑,“我来啦我来啦。”
江卿漫看着两个糯米团子凑在一块儿,面容不自觉柔和下来。
傅南桀凑近,“我发现你现在经常会笑了。”
江卿漫回想了一番,有吗
本作者不吹提醒您反派后爸在娃综摆烂后爆红虫族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有。”傅南桀笃定,“你都没对我这么笑过。”
“”这话就纯属无稽之谈了。
江卿漫已经明了雄虫没事找事的外表底下发出的信号,傅南桀是故意吃的这口醋,“好吧,那我今晚多笑笑。”
相处这几年,两虫也有了足够的默契。
于是当晚,江千洛和傅一君都被打发给了保姆。
他们需要一点夜间生活。
又过了一年,傅一君到了会跑会跳的年纪,也会自己读点简单的故事书了。
尽管傅一君和江千洛在出生上不是同一个雌父雄父,他们对食物的喜好倒是惊虫的一致。
“不吃胡萝卜”
徐卯卯原本是带着一筐胡萝卜店新产品上门的,却是开心的开,伤心的走。
他要回家找自己的弟弟。
江千洛今年三年级,开学的第一天回家,就在饭桌上郑重宣布,“我以后要自己睡觉。”
傅南桀停下筷子,“怎么突然要自己睡了洛洛”
等傅一君不再经常夜里啼哭,他们就把可怜兮兮自己睡觉的江千洛接回主卧。
弟弟有的,哥哥也得有。
原本两位家长还在考虑怎么让江千洛回自己的房间,学会独立自主,但小孩居然自己提出来了。
江卿漫也看了过去。
“没有,我就是要自己睡觉了。”江千洛低头扒拉饭,犟着嘴不肯说。
傅南桀和江卿漫对视了一眼。
肯定在学校出事了。
傅南桀迅速吃完剩下的几口饭,“我出去消消食。”
然后转头就驱车去了皇宫。
傅南桀脑子里过了一下小孩的朋友,果然还是得去找安星乔。
他发了条短信过去,赶到的时候,安星乔一家还在吃饭。
乔米挥手招呼道,“要不要坐下来吃点”
“不了。”傅南桀摆手坐在沙发上等,喝着佣虫端上的果汁。
安翎墨吃完饭便过来坐下,“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傅南桀摇摇头。
安翎墨拿过一杯果汁,对着傅南桀碰了碰,一饮而尽。
傅南桀笑,“怎么以果汁代酒啊”
安翎墨也笑,“不行”
“行。”傅南桀仰着头喝完,又躺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道,“我感觉以后可能都得经常来找你儿子。”
“你说洛洛怎么了”
“他说他要自己睡了,也不说为什么,我就觉得奇怪,洛洛这么黏我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说要自己睡觉的。”
安星乔吃过饭也过来坐下,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很简单,就是班上有同学说自己是一个虫睡觉,并嘲笑江千洛还在和雌父雄父睡觉,还没断奶。
其实班上还有其他的虫都还和家长睡在一起,但没有虫敢说话,因为怕被连带着嘲笑。
怕丢脸。
事情发生的时候安星乔不在,被老师喊过去抱作业了,还是回来之后看见江千洛闷闷不乐,问其他同学问出来的。
“我知道了。”傅南桀啧了一声,谢谢你星星。”
安星乔点头,“不用谢。”
傅南桀打开光脑,“咱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他由衷地认为江千洛成长的路上少不了这个帮手,并给安星乔备注上了侦察兵。
和侦察兵辞行回到了家,傅南桀把这件事转述给了江卿漫。
雌虫皱着眉头,“要和老师说一下。”
“说什么”傅南桀拿起江千洛漏在主卧的小枕头放到一边,“说洛洛被嘲笑了,让他去警告那个小孩”
江卿漫听出了傅南桀的不赞成,“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傅南桀掀被上床,“但你儿子估计就被嘲笑是妈宝男。”
“”江卿漫翻译了一下傅南桀的语言,“雌父的宝贝雄虫”
“不是。”傅南桀乐了,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就是指黏着雌父不肯松手的虫。”
“你想,他本来就被说还跟着家长睡觉了,如果我们让老师去做功课,那那个小孩会不会就觉得是洛洛去告状了然后说他是只会告状的乖宝宝”
江卿漫沉默了好一会儿,“雄虫不就是要这么养的吗”
多和家长睡觉怎么了多正常啊。
原本雌虫和雄虫都分立了不同的学校,但是安翎墨和裴舒蕴上台改革,大手一挥建了一座雌雄合上的学校。
作为前驱者的小孩,安星乔他们自然得上这个学校。
那个嘲笑洛洛的幼虫是雌虫。
江卿漫纠结,“难道要让洛洛回到老校”
傅南桀拉下还靠在床头思考的江卿漫,给他盖上被子,“你真是有了孩子脑袋就昏了。”
“曾经最讨厌雄虫这个样子的不是你吗”
江卿漫不说话了。
傅南桀环紧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耳垂,“我觉得吧,可能也未尝是个坏事,洛洛开始学习什么是自立自强了。”
江卿漫还是不吭声。
“虽然”傅南桀开始大转折,“这件事的结果是好的,但是起因不对,那个小孩就是不该嘲笑洛洛,一点儿也不懂尊重。”
江卿漫点点头。
傅南桀继续道,“所以,我决定明日就带着洛洛练防身术。”
“”江卿漫侧过头。
“以防万一,练了没坏处。”傅南桀收紧胳膊,蹭了蹭雌虫的颈窝,“睡吧。”
江卿漫原本还不困,在雄虫富有规律的呼吸下渐渐也睡了。
第二天开始,傅南桀就去抓着江千洛晨跑,跑完了开始站桩,站完桩就去打直拳。
练得江千洛瘫在家门口嗷嗷叫,“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傅南桀站在一旁,娴熟地吹了个口哨。
很快,一阵蹄声响起,北角鹿顶着两头漂亮的鹿角跑来。
江千洛立刻连滚带爬跑起来。
再不跑他就要被顶屁股了
傅南桀不忘把傅一君也抓起来,但小孩只用从客厅跑到他怀里就行了。
江千洛很嫉妒,但他不可以和他三岁的弟弟说嫉妒,因为他是个大虫,不和雌父雄父睡觉的大虫了。
就这么操练了一段时间,傅南桀坐在办公室思考着可以提高训练强度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个紧急通话。
“你好,请问你是江千洛的家长吗”
傅南桀提起十二分精神,“是的,怎么了”
“洛洛在学校和虫打架了,麻烦你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