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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水陵儿自认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帮雪儿保密什么的,都是妥妥的……直到当天晚上……
“你要做什么啊……别硬来……不要……不要啊……”讨厌,真讨厌,杨沉挠我痒痒挠上了瘾,非逼我说出雪儿的小秘密。我笑岔了气,为了我的小命,宁死不屈什么的是不行的了,“我说,我说,你快点放开我啊……哈哈哈哈……”
杨沉终于放下了手,我恼怒道:“杨沉,你怎么老是这么空的,杨家的事情那么多,每个人都那么的忙,你怎么每天都能陪我到处玩啊?”
他又幽幽地举起了两个大爪子,我知道他想叫我尽快说出他想知道的,我便妥协了,说:“是这样的,雪儿有个朋友,也不算是朋友,因为那个小男孩从来都没有理过她。那个小男孩叫做尘尘,是一个小乞丐,生活在一间破庙里,日子很艰难,雪儿想要帮助他。雪儿用自己的钱给尘尘买吃的用的,尘尘都不接受,雪儿就雇人每天去尘尘乞讨的地方给他扔吃的,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了。”
杨沉听了,直点头:“嗯,不愧是我的亲妹妹,有情有义,精神可嘉。”
“有义就行了,可千万别有情,要是你的好妹妹爱上了人家小乞丐,岂不又是一场悲剧?”千金大小姐和一穷酸小子,比少爷和渔家女更为悲惨。至少少爷还能将渔家女收作填房,千金大小姐能把穷小子收房吗?
杨沉不以为然:“就算有情又怎样,爹娘已经把门第之别看开了,而且你想太多了,雪儿还小,八岁都不到,她只不过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帮助人家。”我多想了吗?可是雪儿也不像一般正在长牙牙的小孩子,她比我们懂的都多好吗。真希望是我多想了,雪儿不会对人家小乞儿有意思的。
他帮我把露在外面的手臂塞进被子里,放下了床头的帘帐。我抱紧了他,闭上眼睛道:“我明天去看看她那朋友,再跟你好好地说说。”
“嗯,睡吧。”
“嗯,知道了。”
雪儿告诉我说,尘尘是她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只是一个小乞儿,却很有尊严,不吃嗟来之食。我想了很久,怎么也想不通——他行乞不也是在吃嗟来之食吗?他只不过是不接受你雪儿的嗟来之食而已吧。
雪儿跺脚道:“大嫂,你认真点,别那副发呆的傻样儿,今天我们就要去找他,他白天会在外面行乞,我们晚上再去好了,大嫂你答应要帮我把关的,可别临阵脱逃。”
“噗——”
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问道:“雪儿,你难道真的喜欢人家?”
如果这个时候杨沉在场的话,我一定会拉着他的脸皮对他说:你看吧你看吧,我都说了雪儿对人家小乞儿有意思,你非不信,被我说中的吧!
雪儿羞红了小脸,忸怩道:“没有了啦,怎么会。”喂喂喂,没有的话你脸红什么啊,还欲盖弥彰地解释,可是你的解释也太没说服力了吧,感觉就是在对我说“是的呀,大嫂,我就是喜欢他”一样。
我也好奇,是什么样的小男孩会让雪儿喜欢上。好吧,晚上陪她走一趟。
雪儿蹭着我的脸,激动地等着晚上的到来。她此时的心情定是度日如年的。以往晚上的时候,大家都不许她自个儿出门,她白天又只能偷偷的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尘尘,今天有我陪着,她终于可以去小破庙里好好看望看望她心爱的尘尘了。
厄,怎么有些别扭。
时间慢悠悠地从我们的指尖爬过去,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雪儿激动地来找我。我猛然发现她换上了她最爱的一件衣裳,可是,大小姐,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三月初的天,你穿这么风凉做什么。她晃着我的手臂:“嫂子,你别管嘛,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的,我们快去吧好不好。”
女为悦己者容,我水陵儿,自愧不如。
我带了一些银子和一盒糕点,和雪儿去往小破庙,破庙的角落里蜷缩着小乞儿尘尘,尘尘的脸脏兮兮的,见我们进来,才害怕得躲到了角落里。
雪儿甜甜地叫了一声:“尘尘哥哥。”差点没把我的晚饭给逼出来。我把糕点给雪儿,雪儿拿着跑出去说:“尘尘哥哥,这个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吃的,你饿不饿,今天有没有吃上饭?快拿出来吃一个吧。”喂喂喂,那盒糕点分明是咱们家大厨子做的好吗。小小年纪就为了讨男人欢心而不择手段,公公婆婆,快把雪儿送进宫里去吧,她绝对有做后宫霸主的潜能,别屈才了。
尘尘不理会雪儿,低着头不说话,雪儿用受伤的表情看着我,小嘴巴一瘪,晶莹剔透的眼泪差点落下来:“大嫂……”
感觉颇为棘手啊。
我走到了尘尘的面前,蹲下身,说:“尘尘,你长得真好看,可惜小脸蛋灰溜溜的,把你的俊俏给掩盖住了,这样吧,你跟嫂嫂去洗个脸好不好啊?”
尘尘抬起了头,我朝雪儿使了个眼色,雪儿立即跑过来:“尘尘,我知道外面有口井,我带你去吧。”小样,人家住在这破庙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外面有口井,你怎么装得比他还熟一样。尘尘终于点了点头,雪儿高兴得差点没有跳起来。
待洗完脸后,我才发现尘尘果然俊俏,年纪虽小,但有模有样,很是不错。雪儿打开糕点盒子,说:“尘尘,来,吃一个。”她殷勤地喂到了人家尘尘的嘴边,尘尘盯着她,张口咬住了。
我在旁边看着他们,感觉很是温馨。这个尘尘,虽然不说话,但还是蛮乖巧的孩子。我问他为什么一直往后躲的时候,他吐出了一个字:“脏。”
面对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雪儿,尘尘有着强烈的自卑感,他是一个小乞儿,雪儿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天地之别。尘尘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卑微到了尘土之中。我很是心酸地摸了摸他的头,说:“傻孩子,嫂嫂不嫌你脏,雪儿更是不嫌你脏,以后雪儿来找你玩,给你吃的,你一定不要拒绝,知道吗?”
我这样子做,算不算在撮合他们两个,万一他们……唉,我就没有办法和杨沉和公公婆婆交代了呀……
临走的时候,我对他说:“尘尘,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走出破庙,雪儿奇怪地问我:“大嫂,你还要回来找尘尘?你找尘尘做什么呀?”
我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说:“你个小丫头,自己穿得这么漂亮,你没看见尘尘穿的是什么吗?我先送你回去,给他拿几件干净的衣服过来,去问杨峰借一下,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然后我来给尘尘,好不好?”“谢谢大嫂。”雪儿高兴地点点头,小嘴巴甜甜地向我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