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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带你出来,就是为了带你走,远走高飞,你和我大哥,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了。”他要我,他要完完全全地拥有我,而不是只要孩子,而放任我睡在杨沉的枕边。
雪儿和尘尘一脸讶异地捂住了嘴,小声道:“我们知道的太多了,二哥会不会把我们杀了灭口啊……”
“不会吧……那……我们快点逃走吧……”然后,他们两个小鬼就猫着身子当我们没有看见一样“逃了出去”。我坐在那儿纹丝不动,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他如释重负一般,连时常握紧的拳头都松开了。“陵儿,你失忆之后,我知道你一定忘了我,而以为我大哥才是你爱的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想起来一切。我们有四年的相识,全部都在你失忆的那一刻给抹干净了。现在我带你走,我会让你记起来一切的。”
温柔地抱住了我,唯有我,可以抚平他半世的忧伤,慰藉他半世的流离。他明知自己在成大业之前不可爱上红尘,却还是为了我,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我默许了他的拥抱。
原来我失忆过。
我假装还什么都不知道,冲他天真地眨着大眼睛,我心里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我必须伺机逃走。单放去京城,在后面跟随保护的属下肯定不少,即便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附近也有人守夜。他是天朝未来的皇帝,众星捧月,无人敢懈怠。
马车再次上路了,他驾起马车来谨慎了不少,因着先前他的疏忽,使我受了伤。我是该谢谢他让我想起自己所有的事情,不再迷惘。还是该恨他,让我重新走进了难以选择的死胡同。
当皇帝,有什么好?当你坐拥天下之时,眼里可还会有我水陵儿?
手握荣华,不过只是一梦昙花,虚度春夏。
我默默地转动着手腕上的翠玉镯子,心事半藏,愁近病榻。只需稍稍见他一眼,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就会袭来,我可以想象得到他日后的三千佳丽,想象得到他龙袍加身,他在盛世烟花下,我在人间寥寥处。
杨黎拉了拉我的手,轻轻地问:“你怎么了?没有休息好?身子可好些了?”我无力地一笑:“我没事,杨家怎么样了?”我失忆的时候,有没有去过杨家,我都不记得了,虽然这样一问有些突兀,但我着实想知道杨沉的境况。那个笑如芝兰玉树的男子,给我了最多的温暖。
“我和你一起出来的,我不知道啊。”杨黎有些奇怪,而后以为我太担心了,以为在我昏迷的时候错过了什么消息,“你放心吧,其实表哥他们让我们出来,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日夜担心。二舅舅三姨他们已经回来了,杨家要开始打官司了,等我们从京城回去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已经结束了。表嫂,表哥一片苦心,希望你能够明白。”
她,什么时候帮着杨沉说话了?
我点点头。杨家出了什么事了吗?打官司?不知道杨沉可好,有没有人照顾他。
馨儿忽然叫道:“大少夫人,表小姐,京城到了!”
京城。
我们都从窗子口掀起帘子来看,京城热闹非凡,果真是天子脚下不同别处。我装作很新鲜的样子到处看,只听到马车前面单放说:“都下车吧,到了。”
我们依次下车,雪儿一跳下去就不见了人影,尘尘急得拉着我的袖管问去哪里找她。我说:“你去看看,哪里有好吃的,哪里就有雪儿。”我掏给尘尘一些银子,让他跟着去了。雪儿身上不带钱,看到吃的也买不了。馨儿问:“大少夫人,您就这么让他们去了啊?京城鱼龙混杂,前后接踵,万一小姐走丢了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呢,眼界开阔,可以看到很多角落,而且有单放在,挖地三尺都会把雪儿给揪出来的。”我一点都不担心,后面跟着的那些锦衣卫和将士、暗影,足够保护我们几个周全了。
单放把马车停放好,对我们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单放在京城的府邸已经被封了,所以我们只能下榻在客栈,吃饭也是在酒楼里。酒楼里别提有多热闹,我捂着耳朵都能听到四面八方的嘈杂拼命地往里面钻,我气得放下了筷子,说:“这京城一点都不好,还不如咱们济南呢,吵死了。”
单放听到,看了掌柜的一眼,立即,店里的小二们一个一个跳起来逐客了。
我们一桌都惊呆了。我问:“这是做什么?”单放极其自然地提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端给我,说:“太吵了,让他们都离开,就不吵了。”
我们一时之间被还没有喝到口的茶水给呛到了。
嫌人家吵,所以把人家客人都赶走了?这个酒楼还做不做生意啊?是想要关门大吉吧?我咬了咬筷子,装作很是惊讶、不可思议的样子,其实心里在掂量着这天下是不是真的要易主了。
南宫羽的势力有几分,单放的把握有几成。
菜都上齐了,我偏头对杨黎道:“表妹,我们待会儿去逛逛吧……”“不行。”话还没有说完,单放就直接打断了我。我歪了歪脑袋:“我们来京城不就是玩的吗?怎么连逛逛都不让逛?”单放,你来京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解释说:“现在外面人太多,过一会儿再去吧,而且,你们两个女孩子,有人陪着更好些,你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很需要保护。”
“人多才热闹呢,我们女孩子去逛逛不需要有男人陪着,不然就不好玩了,至于孩子,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的,是不是啊表妹。”我朝杨黎努了努嘴,杨黎看了看单放,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杨黎再怎么说也是单放的表姐,单放难道还会为难或者命令他的表姐不成?
雪儿两只手抓着小鸡腿,说:“我也要去玩。”
“不许去。”这一回,我倒是和单放异口同声了,雪儿“呜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