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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谍中谍巫盈
宫宴结束。
巫盈在门口侯着，人群鱼贯而出，她却左等右等不见李玉，忍不住拨开人群，往里面走去，却见李玉仍坐在座位上，被人团团围着。
“十一弟呀，你要是生活过得这么为难，可以跟哥哥们说呀，哥哥怎么会不帮你呢？”
“做出偷窃这等事，真给皇家丢脸。”
“何止呢，瞧这眼皮子浅的，奴才看不上眼的东西都往头上戴。”
……
巫盈听他们拿腔作调的怪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更何况被围在中间的李玉，然而这些皇子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
她挤进去后，谁也没看，只对李玉说道：“主子，回宫吧。”
李玉来时的抹额已经摘了，与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同，此时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端坐着，如木头人一般。
听见她的话，麻木的起身，由巫盈扶着往外走。
好歹这群皇子没再为难。
路上。
巫盈几次欲言又止，看李玉的样子，总是不忍心问宫宴上发生了什么。
“那拼图明明是你想出来的，图纸是我亲眼看见你画的，落在谢贵妃的手上，就成了她设计的了。”李玉突然开口，语调越说越委屈，到最后，脸上已被泪水浸湿，黄豆粒大小的泪珠一颗颗往下落。
额头上明明已经没有东西。
他却狠抓了一把，噙泪道：“那抹额是太监推荐的，我怎么知道是下人用的？我从小连娘都没见过，我用过什么好东西，凭什么说我眼皮子浅？”
巫盈心头一跳。
她是谢贵妃派来的，知道谢贵妃对李玉的监视、厌恶、防备，但一年的时间，自己却几乎失去了警觉性，反而自欺欺人的幻想谢贵妃或许已经忘了李玉，不会腾出手来收拾这个不受宠的小皇子。
“主子。”
巫盈知道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她掏出袖里还没吃的两块点心，递给李玉一块。
李玉低头看着点头，泪珠落在上面，他越攥越紧，哭道：“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好中二。
巫盈看着他把两块点心都吃完，情绪好点了，忙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泪，两人一齐坐在不知哪个宫的门槛上。
“那位妹妹，我可算找着你了！”
小翁子瞧见巫盈，满脸欣喜，连跑带跳的过来，就要伸手拉她。
巫盈躲过，抬头问道：“什么事？”
“太后知道是你和我搬的石头了，要打赏咱俩呢，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一步登天留在懿慈宫伺候太后！”小翁子眉飞色舞的说道。
太后。
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
巫盈一颗心提起，起身正要向李玉告退，扭头却见他仍坐在门槛上，仰着脸，满是泪痕，满是茫然。
“主子。”
她知道李玉此时正伤心，自己不该离开，但太后的传召不能不去，只能狠下心，轻声说道：“我去去就回。”
“去吧。”
李玉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小翁子贤她动作慢，怕去晚了惹太后生气，扯过巫盈的袖子就大步流星走起来。
到拐角处的时候。
“盈儿！”
李玉忽然站起来大叫道。
巫盈停住脚步，疑惑的回头看去，隔着百步远，李玉只是站着，没再说话，表情隐在颗颗掉落的泪珠里，晦暗不明，只是仍能看出小脸哭得通红。
“走吧！”
小翁子不耐烦的一拉她。
……
懿慈宫。
两人一块进去受赏，小翁子因为是太监留在外室，巫盈倒可以进去内室。
“姑妈。”
她一丝不苟的行礼，试探喊道。
“起来吧。”
许太后打量着她，一招手，等巫盈过来后，看了看她素雅寡淡的发髻，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只金簪给她，说道：“好好收着，总有你能光明正大戴出来的一天。”
还是金子实惠呀。
巫盈本来暗淡的心情都美妙了许多，跟许太后一五一十交代了谢贵妃的所作所为。
“还不够。”
许太后抿了口茶，她把巫盈放在谢贵妃身边，又任由巫盈被谢贵妃安插在李玉身边，便是想找到谢贵妃暗害皇嗣的证据。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须打得谢贵妃永世不得翻身。
“姑妈，依我看，谢贵妃接下来未必会再对皇子们出手。”巫盈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她毕竟之前在寝冰宫待了一年，还算颇受宠信，对谢贵妃的性格也能琢磨清楚一二。
“接着说。”
太后是小门小户出身，亲戚不多，因而两人虽算不得正经姑侄，但她对巫盈已经极有耐心了。
巫盈道：“谢贵妃久无所出，又没有容人之量，往常与诸位皇子、公主的关系都十分冷淡，可今日见二皇子、十三公主都在寿诞上为姑妈争了脸，她未必不羡慕眼热。”
“你的意思是，她接下来会拉拢皇子？”
“也可能是公主。”巫盈确定谢贵妃并不甘心拿自己的宠爱，给别人生的儿子铺路。
许太后被她一点，也明白过来，笑道：“到底是年纪小，脑子灵，等再过个两年，谢贵妃若是还不对十一出手，我就把你调过来，总归是娘家孩子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