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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欠债还，人？
入冬的日子里。
巫盈被整个后宫欺负的够呛，但最令她痛心的，还是跟岑珠的决裂，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捧高踩低，卑躬屈膝，前世二十多年都没尝过的滋味，今生才来两年，居然尝了一遍。
孤独。
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天大的压力盖下来，岑珠跑了，李玉睡着，只能巫盈一个人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她该跟周贵人做个伴了。
自从上次摔饭事件后，巫盈跟岑珠都默契的错开行动时间，文艺的说法，就是彼此间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这天。
等着岑珠前脚溜出桂池宫，巫盈才准备去拿早膳。
前方宫道拐角，岑珠往左而去，那也是往御膳房的方向，巫盈怕跟她碰上，正准备站在原地等一等的时候，却见两个太监行色匆匆的跟在岑珠身后。
他们认识？
心里闪过这个想法后，立刻被否认，看那两个太监鬼鬼祟祟的样子也不像。
巫盈犹豫一番，还是选择跟了上去，反正本来也要往那个方向拿早膳的。
“还钱！”
两个太监围住岑珠，开口两个字，立刻让巫盈明白了事情缘由，欠债还钱，这倒也是天经地义。
岑珠倒是痛快，不是还钱的痛快，而是跪的痛快，冲两个太监求情道：“两位公公，您再缓两天吧，我这个月的月银都给你们了，身上实在没有钱了。”
“缓两天，缓两天，这都多少个两天了，你当咱家是开钱庄的啊？这次说什么也得把钱还上。”太监不依不饶。
岑珠走投无路的说道：“可我身上真的没有钱。”
“没钱？这不还有人吗？”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一笑，其中一个摩挲着岑珠的下巴，放柔了语调说道：“吴公公你知道吧，那权利大着呢，他呀，最近想找个对食。你看？”
真是在哪儿都少不了逼良为娼的戏码。
太监虽然是被阉割了，不行了，但不代表没有欲望，所以也会找宫里的宫女，当个名义上的夫妻，称为“对食”。
但生理的缺陷，后宫的压力，两者加起来，不乏有太监承受不住，可能地位升上去了，但心理变态了。
这个吴公公就算一个。
就连不太爱理世事的巫盈都听过他的名声，更别说岑珠了。
“我，我……”
岑珠美而自知，她是抱着当娘娘的梦想的，怎么可能屈身一个老太监，自断其路，但两个债主就在面前逼着，她咬了咬牙，磕头求饶道：“我一定把钱还给你们，你们再缓两天吧。”
两个小太监脸色一变。
瞬间冷然道：“不还？行啊，那你就等着看吧，看看胆敢拖欠我们哥俩的银子，你是什么后果。”
说完。
他们便去拉扯岑珠。
“喂！”
巫盈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那两个小太监吓了一跳，发现只是一个小宫女后，又换回了耀武扬威的神态，不屑道：“你谁啊，想多管闲事吗？”
人微言轻。
巫盈也没有士之怒，伏尸两人，流血五步的实力，过去扶了岑珠起来，硬着头皮说道：“我是她妹妹。”
“哦，你要替她还钱？”
那太监直击重点。
“我姐姐欠了多少银子？”巫盈身上现在除了留着救急的银瓜子，一个铜板都找不出来，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先问问再说。
“二十两。”
“这么多啊？”
巫盈不可置信的看向岑珠，忽然又明白过来，两人同吃同住一年，岑珠经常莫名多些胭脂水粉、头花头油等东西，本来以为是她人缘好，别人送的。
没想到是借钱提前消费啊。
岑珠没脸看她，低着头，一副认命的架势，绝望说道：“盈儿，你别管我了，这是我自己做错的事情，责任我自己负。”
“别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了。”
巫盈满心愁绪，但不可能真的放任岑珠不管，从袖里掏出那一袋银瓜子，倒在手里，对着那两个太监说道：“这银瓜子可比同量的银子值钱，这十二颗我都给你们，剩下的，我们会再想办法还的，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我姐姐。”
“行。”
两个太监川剧变脸一样笑着接过银瓜子，掂了掂，临走前，调戏岑珠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个漂亮妹妹，行啊，姐妹花啊。”
去尼玛的！
巫盈攥着拳头，忍到那两个太监离开，回头踢向宫墙，气呼呼道：“什么人呐！”
两人拿了早膳回宫，默默无言的和好。
院里。
两人坐在走廊栏杆上。
巫盈把汤婆子塞给岑珠，安慰道：“这两天你就在桂池宫里待着，他们应该不敢上门来找，剩下的钱，我去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可想？你是个孤儿，还不如我有个爹，不过我那个爹又不如无，还不如像你一样是个孤儿。”岑珠望着天，说话颠三倒四的。
快到十二月份了。
天冷，欠债的人心更寒。
“岑珠，钱总归没有人重要，你千万别想不开啊。”巫盈怕她做傻事。
岑珠低头玩着手里的汤婆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脚，郁闷的问道：“你为了给主子买药，也没多少钱了吧，今天又为了我把瓜子送出去，你现在身上……”
“你能搜出一个铜板算你厉害！”
一阵风吹来。
是充满贫穷味道的冷风。
巫盈望着灰蒙蒙的天，有气无力的说道：“熬呗，反正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只要不死，总有熬到天高海阔、自由自在的一天。”
翌日。
巫盈从杂物室里搜罗出一些或许能典卖的东西，再过两天，又是出宫采买的日子了，她要是能出去把这些东西典当了，再问九王爷要点间谍经费，指不定能还上岑珠欠的债。
厚着脸皮去御膳房找了小翁子。
结果连人也没见到，就被打发出来了，她觉得肩上挑着千斤担，偏偏两肩轻飘飘的，担也担不起来。
这能怪她吗？
要是在现代社会，自己再不务正业，玩游戏也能玩出个名堂，这古代，这后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巫盈就像借钱无果的一家之主，有些没脸回桂池宫，找了个僻静地方，准备随便哭一会儿的时候。
“就在这，不放心，咱家保证不会有人来的。”
一个老太监的声音。
“公公，您……”
这是岑珠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