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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朱启禄便被带到了牢房之中,不过碍于他的身份,倒是无人敢对其用刑,只得好生伺候着。
“我劝你们识相点,把我放出去,我可以考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要是等我出去了,你们这些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牢房内,朱启禄对着为其运送饭食的狱卒,开口威胁道,而来人对朱启禄的威胁没有半点表示,只是自顾自地将食盒中的饭菜取出。
“喂,你耳聋吗?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朱启禄见来人如此蔑视自己,不由得大怒,快步上前,抓住其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
“别白费心思了,老韩头又聋又哑,听不见你说话的。”从隔壁牢房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是谁?”朱启禄听见隔壁牢房的声音,也顾不上迁怒狱卒了,沉声询问道。
“老夫已经在这牢房里待了二三十年了,名字什么的都不必在意!若是你没有胃口的话,可以把饭食送至老夫这来。”
“给他送过去。”朱启禄皱了皱眉,指着桌上的饭食,又指向隔壁的牢房。
老韩头明白了朱启禄的意思,将桌上的饭菜收好,转身去了隔壁牢房。
“哈,居然还有这等饭菜,老夫好多年没有见过荤腥了!”从隔壁牢房传来惊呼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狼吞虎咽。
眼前对方吃饱喝足,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后,朱启禄再次问道:“你是谁?”
或许是由于朱启禄的一顿饭菜的缘故,隔壁牢房的人语气也好了不少:“老夫王士真,于大礼议获罪!已经在这个牢房里待了快三十年咯,这个牢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得来的!”
作为宗室,朱启禄自然知道大礼议代表着什么,他很快略过这个话题,转而询问道:“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老夫的意思是,只要你进了这个牢房就别想着全须全尾地出去了。”
“哈哈哈,留下来陪老夫做个伴吧!老夫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少年了,快过来让老夫看看你。”
隔壁牢房的王士真语气愈发癫狂,由于被关押的太久整个人已经疯癫了。
朱启禄听闻王士真的话后,神情也不再似先前进来那般有恃无恐,全身彷佛失去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呢喃道:“不,不可能,我是平凉府韩蕃的人!我是皇室宗亲!当今皇上是我皇舅叔!来人啊,放我出去。”
……
紫禁城,养心殿。
嘉靖看着吕芳递上来的数本雷法秘籍,不由得心生诧异:“朕前几天只是随意提了一嘴,你便给朕弄来了?”
“禀陛下,这皆是龙虎山张天师一脉,仰赖陛下圣德所至!之前陛下您为百姓斋戒十五日的壮举已传遍全国各地,百姓无不感激涕零。”
“好了好了,这些话就不必对朕说了!龙虎山献法有功,就赐给他们个封号吧。”
“敢问陛下,该赐予龙虎山什么封号?”
嘉靖沉思许久,最终给出了自己的答桉:“授正一嗣教保光大真人,掌天下道教事,另外再给他们赐一块匾,就写龙虎山吧!”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办。”吕芳躬身,而后快步离去。
待吕芳离去后,嘉靖将其送来的雷法秘籍翻开,好生观想了一番。
“这本不行,这本也不行,这本倒是合朕心意!”
嘉靖说罢,从众多雷法中挑出一本,只见其封皮早已泛黄,书名为《洞玄玉枢雷霆大法》,方才观想时,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告诉他,这本雷法与自己颇为契合。
“禀陛下,平凉府韩蕃昭王请见!”一位太监急匆匆地赶来,面露难色。
“朕不是说了吗?朕近日身体抱恙,谁也不见。”嘉靖皱了皱眉,将来汇报的太监打发回去。
“是,陛下!”前来汇报的太监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快步离去。
“禀昭王,陛下近日身体抱恙,谁也不见。”
“劳烦公公了。”昭王闻言,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昭王名为朱载泌,是平凉府韩蕃当代的家主,眼下正为了庶子朱启禄犯下的事而四处奔波,忙得焦头烂额。
近日来,京城的舆论风波愈演愈烈,不仅仅是名誉,自己家在京城的生意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不仅原先的客户纷纷与自家商铺断了关系,就连一直以来支持自家的小阁老严世蕃也跟自己断了交际。
每当想到自己那个逆子所犯下的荒唐事,朱载泌便气不打一处来,眼下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还得自己这个当爹的来舍下这张老脸,到处擦屁股。
眼下朱载泌见皇帝这边的关系走不通,愣在原地犹豫许久后,将侍从唤出,便准备去严家试试。
京城,严府。
昭王朱载泌通过严府的后门,进入了其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刚进入其中,严世蕃便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昭王殿下能够亲临本府,真是让本府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不知道你父亲在不在?”寒暄两句后,朱载泌便忍不住向严世蕃询问他父亲的下落。
“父亲在书房等候殿下多时了,请!”严世蕃说完,便让管家在前领路。
“父亲就在里面,昭王你进去吧!”
在管家的领路下,很快几人便来到了严嵩的书房前,严世蕃停下脚步,示意朱载泌一个人进去。
“那好,麻烦小阁老了。”朱载泌点了点头,随后推门而入。
严世蕃看着朱载泌进入书房的背影,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嘲讽之色:“等着吧,一个都跑不掉!”
“严阁老近来可好?”朱载泌进入书房,看向不修边幅,随意躺倒在椅子上的严嵩,轻声问候道。
“哦哦,昭王殿下来了,见过昭王殿下!”严嵩椅子上下来,将手上的书放下,便想向朱载泌行礼。
“不必了,严阁老快快请起!”朱载泌见严嵩如此作态,不由得心里一惊,连忙将严嵩扶起。
待将严嵩扶回原位后,朱载泌缓缓才开口道:“本王也不绕弯子了,今日本王便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逆子而来,还请阁老行个方便!”
“这……若是其他事我还可以帮个一二,昭王还是请回吧!”严嵩犹豫片刻,出声拒绝道。
“事成之后,我们平凉府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将会有阁老的一份!”见严嵩拒绝,朱载泌还以为是价码不够,紧接着又提高了价码。
“昭王你还是看看吧。”严嵩叹了一口气,随后将口供递出。
朱载泌从严嵩手中接过口供,在看到上面所记载的事后,不禁大怒道:“这个孽种,真该活剐了他!”
发泄完怒火后,朱载泌语气又软化了一些:“严阁老,我平凉府就这么两个子嗣能够继承家业,老大身体不好,平日靠汤药吊着一条命!而我平时事务繁多,对他疏于管教,再加上他母亲的溺爱,方才铸此大错啊。”
“饶过他这一回吧,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难道严阁老忍心看我平凉府绝后吗?”朱载泌声泪俱下地说完,语气中还带上了些许哀求之色。
“说完了吗?殿下请回吧!明日就将审判了。”严嵩听完朱载泌的哭诉,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冷冷道。
“好,你们都不帮是吧,大不了明天我就跪在那里求情!”
“殿下请回吧。”严嵩说完,将目光又重新转向手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