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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正打量着他,突的他朝她瞥了一眼,把她吓了一跳,立刻垂下头来。再抬起头时,便看到魏长歌与夜赫朝她走来“遇上了夜将军,不如一起罢?”
云舒从马上下来,与夜赫交了个眼神,欠了欠身。
夜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天!是她么几乎不认得了!原来人家说的人靠衣装,真是至理名言,她这么一打扮,竟是如此妩媚、娇柔、俏丽,惊为天人。
云舒轻声道“夜将军身体初愈,一直陪着我们,不知会不会太过劳累了?”
“我已全愈。”夜赫淡淡地。
魏长歌道“没事儿,反正今天干的也不是体力活。夜兄陪在身边吃吃喝喝就行了。”
陪在身边吃吃喝喝,这说的是什么话夜赫面上闪过抹儿微笑,魏长歌牵马去喝水,夜赫与云舒站在街角,静候他的归来。
夜赫看她“你有多久没出宫了?”
云舒蓦地红了脸。她又如何能说,她前一阵子还偷偷溜出宫来,只为救他?把头拨至耳后,讪讪地并不正面回答“不知道对夜将军投蛇的人抓到了么?”
“你关心么?”他目光灼灼。
“只是想知道谁会有如此胆量”
“抓到了,”夜赫微眯了眼睛“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指使。”
云舒亦很好奇,会是谁指使的呢?不知是否是师父或是北魏的某个子民所为?但是暗杀夜赫的计划,并没有听程力提起过呵。假如真是北魏的人派来的,她又救了夜赫,不知道他们知道后,是不是会哭笑不得。她脸上平静“以后将军可要小心才好。”
“嗯。”这时,忽的一个女声响声:“少爷——”
云舒望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吓了一跳!竟是夜赫的丫环,她曾在夜府见过的!她迅地回过身,朝魏长歌的方向走去。若是让双秀认出她来,岂不是她逃出宫救他一事,夜赫就知道了?
夜赫只听得云舒走动的声音,回头看看,未觉异样,便对奔过来的双秀道“什么事?”
双秀脸蛋红扑扑的,看了看云舒那个方向“刚刚少爷身边站着个姑娘啊?”
“什么事?”夜赫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夫人让双秀出来找少爷,并且告诉少爷,那个谁谁家的姑娘的画像已经送到我们府上。”
“”夜赫无语。看来娘这次是当真的逼婚了。“跟夫人说我今儿没空。”
双秀兴奋“是要和刚刚那位姑娘一起么?”
“嗯。”“哦。”双秀点点头,方才去了。
过不久,魏长歌与云舒并肩而来,夜赫心里竟有点酸涩不是滋味。他们在一起,倒是十分般配呵!云舒与他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他扬了扬嘴角,眼神一黯。仿佛,她每次看见他都无比紧张、拘束,难道他面目可憎么?
他们走近了,魏长歌道:“去东镜游湖吧。”
“正有此意。”夜赫道。东镜是会稽著名的湖泊,上面有一艘著名轮渡,名为芙箩舟,里面有顶好的厨师,极好的乐师,极棒的舞者,还有,东镜湖的风景,绝美。
夜赫的属下给他拉来一匹黑色骏马,夜赫翻身而上,云舒仍是有点担心:“夜将军大伤初愈,是不是坐马车会比较好点?”
“不妨。”夜赫装在那矮小的车子里已经好几回了,实在腻烦得很!而且目前身体状况还不错,除了那个被蛇咬的指头尚不能动弹之外,没有别的问题,所以不想再坐马车。
云舒见他不听,便也罢了,三人策马,往东境湖的方向而去。
夜赫很吃惊,云舒竟会骑马?蓦地想起,她出生在将门之家,骑射想必难不倒她。偷偷看她,她手执缰绳,目视前方,长长的头在风中飘舞,那一根根黑色丝,好似飘进他心底一般,搅晕了他明镜般的心湖。
东境湖很快就到了,云舒还未靠近,便被这烟雾环绕,青山隐隐,碧水悠悠的风景迷住。她凝眸远方,那层层叠叠若隐若现的山峦,碧澄澄的湖水,竟如仙境一般,远远地白烟袅袅,萧音鸣呜。
湖上一座巨舟,似乎有两层高,上面系着红着长形的灯笼。他们三人下了马,靠近岸边,便有一小厮上来将马牵走,云舒望着那座巨舟。它朱红的身子,船身雕着女子曼妙的舞姿和密密的花纹,上了甲板,掀了软帘进船舱,一风情万种的女子迎过来道:“哟!是魏大爷和夜将军啊,好久不见你们来了!”
云舒打量着这个女子。生得非常妩媚,柳眉凤眼,万种风情堆愁眉角;葱绿的抹胸,大红的曳地襦裙。梳着倭堕髻,耳中明月珠,一双素手非常美丽。不知,她是做什么的呢?
魏长歌嘴角微扬“璃珠姑娘,这儿可曾新推出什么新菜式?”
“自然是有的。”那个叫璃珠的女子笑意盈盈,把他们引至二楼的一个精致宽大的房间“这是唯一一间上等的屋子了。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们。”指了指侍立一边的小厮丫环。
云舒待她走了,轻声地问“这里是做什么的啊?是酒楼么?”
魏长歌笑“是风月场所。”
“啊?”云舒睁大眼睛,眨了眨。
夜赫不禁好笑“你不知道风月场所是做什么的?”
“知道,”云舒微红了脸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魏大哥不像是会带她来这种地方的人啊。
“因为这儿有美景,关键有美食。”魏长歌为她解惑“芙箩舟是会稽最著名的美食所在地,这儿的厨师非常有名。”
“哦。那你们是这儿的常客吗?”
魏长歌点了点头。夜赫做主让小厮过来,点了最新的菜式,以及这里最有名的菜“芙箩三色”
不久之后,船身摇晃了下,夜赫见云舒有些迷惘,便道:“开船了。”
魏长歌道“你们坐会儿,我去找个人。”
“魏大哥有熟人在这里吗?”
魏长歌点了点头去了。夜赫倒了杯茶水给她“外面的景致,是不是比皇宫好多了?”
“对云舒来讲,并无太大区别。”
夜赫点点头,忽的道:“给你讲个笑话罢。”
云舒睁圆眼睛,他——会讲笑话么?他看起来那么严肃沉默。忽略她的反应,夜赫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自古船家都忌讳‘沉’‘翻’这样的字眼或是谐音。一日,一乘客在船上,看到一只乌鸦在船桅上唧唧乱叫,觉得看见乌鸦很倒霉,便说道:叫叫叫,一会儿船翻过来,你就沉在最底下!”
看他一本正经地说笑话,云舒忍不住扑嗤一声笑起来。夜赫看她一眼,眸子里有了些温度“船家听到那乘客如此说,有些生气,便走过去想岔开话题:兄台去哪里?那人道:陈(沉)家沟。船家的脸绿了,又问,兄台尊姓大名?那人回:我姓陈,叫陈到底!”
云舒拿着绢子捂住嘴,咭咭笑了起来。哈哈,原来,原来他也会说笑话呵真没看出来他也如此风趣幽默。夜赫淡淡地“只是一时想起这个笑话来。”
云舒仍是笑意盎然,掠了掠光滑如丝缎的青丝。看到她笑,仿佛世界都亮了一般。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他们这个屋子的门被踢开,涌入七八个蒙面黑衣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