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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赫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去找云舒,又怕她累了,打扰了她。今晚爹的态度,想是对他与舒儿的事儿有些意见。她又是极敏感的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多想
忽闻得几声叩门声,接着夜不语低沉的声音传来“夜赫,睡了么?”
夜赫拿衣服披上,一边开门一边想着,爹这个时候来,只怕要有事要谈。果然夜不语负着手,开门见山地道:“你和那云舒,怎么回事?”
“既带她回来见爹和娘,自是有意要娶他。”夜赫淡淡地道。
夜不语漆黑的眼睛里喷出火光来“她是云知树的义女,你却要娶她——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这一点也不像你的个性!”
夜赫打断他道:“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遇到情投意合的姑娘想娶她,如此而已。”
“你是情投意合了,她呢?”夜不语大声道“你又怎么知道她接近你是不是有目的的?”
“她不曾接近我。”夜赫冷漠地“是我去追求人家的。”
“糊涂!”夜不语喝道“这样的身份背景,且不论是不是与我们夜府门当户对,换个角度来说,你与她义父上战场拼杀这样一个前景,你们以后会有好日子过么?当真的不介意么?”
夜赫语噎。云舒前几日还曾经说过这个问题。他也知道问题是存在的,可是,他想要娶她的心太急了失策,早知今日不该带她回来,应当要先做好了娘那儿的工作。让她慢慢说服爹
可是现在,什么也晚了。,。“我相信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夜赫说道。
“你地解决方法就是不要与她往来。更不能娶她为妻!”夜不语大声说完,便甩袖而去。
夜赫面色冷峻。眸子里的温度迅下降。爹如此反对,却是他从未料过的事——这次地事情,他真是太欠考虑。
过了会儿夜夫人来了,叹着气说:“你爹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云姑娘是北魏将军家里出身的啊这样地向世确实不好,若是她要害你怎么办?”
“娘。她救过孩儿。”
“我知道,可是她日后若是起了什么异心怎么办?”夜夫人满脸无奈“虽然为娘希望你早些娶妻生子,可是不该是她啊!”夜赫冷冷地道:“如果错过云舒,孩儿将终生不娶。”
夜夫人愣住了。夜赫说得如此绝决,是她见过的要下大决心时候的模样。心里不禁慌乱,如果他真的终生不娶,那她还怎么抱孙子!
“为什么非是她不可啊,”夜夫人急了就想哭。“娶一个普通姑娘不就好了么?”
夜赫苦笑一声,如果可以断了这份情,他早在感情萌芽的时候就掐灭了。可是。他忘不掉,戒不掉。
夜夫人默默无语地去了。房间中空空荡荡。尤如夜赫地心境。他思索了会儿。大步到云舒住的客房去。
外头黑漆漆的,飘着雨丝。天儿显得有些凉。他叩了叩门,无人回应。
心想着,或许她是睡沉了。今儿也累了,就让她好好歇息下罢雨渐渐大了,豆子般打在身上,云舒忍不住哆嗦。
由于在马上,更加显得寒冷刺骨。她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冻得麻木。本想跟夜赫说一声再走的,没想到才到他房门口,便听到夜不语如钟般洪亮的声音——她与夜赫之间本来就有相当多无法抹灭的距离,现在再加一个夜不语他们之间,障碍就更加丰富了!
她当下到马房牵了马就走。倒不是赌气,而是既然总有那么一天,她为什么现在还要在这里呢?不如,不如就这么断了罢!
脸上是雨是泪,她已分不清。外在的寒冷和心如死灰,让她逐渐麻木。策马在黑漆漆的官道上,衣服湿答答地粘在身上,雨水顺着头不停地流进脖颈之间。
一边手摸了摸那个泪滴坠子,心却是一阵绞痛!
咬咬红唇,她,是该当机立断了。
因下雨路滑,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方才回到了净心寺。寺中一片死寂,唯有几个小尼子正在那儿守夜,见她回来,不禁讶异道:“哎呀,怎么淋成这样?快去洗洗。”
还好未曾惊动了娘。
泡在暖暖地木桶之中,云舒莫名的号啕大哭。直哭到肝肠寸断,仿佛这辈子的眼泪,要在这一刻流尽了!
她抽抽噎噎,握着那颗泪滴坠子,咬着红唇,几乎滴出血来。
门叩叩响了,之后推进来。云舒知道这样走进来地,只有她的娘亲,于是赶紧把脸埋入水中洗了一把,再浮起来,假装咳嗽。
候婉盈果然一进来就听到她地咳嗽声,忙进来道:“怎么了?咳成这样。”
咳着咳着,好象真是呛到了,她咳得胸口排山倒海,眼泪也一并下来。候婉盈忙拍着她地背“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就是呛到了。”云舒忍着哭,对娘亲笑道。
“你哭了?!”候婉盈看到她眼里的血红,慌忙问道。
“没有啦,是咳嗽咳地。”云舒抹了把眼泪“咳得太难受,连眼泪也出来了。”
候婉盈看得心疼“你别骗娘了和夜将军怎么了么?”
云舒见娘亲问,便呆呆地泡在水中,什么表情也没有了。半晌摇头,扯出抹儿笑来“娘,反正这一天迟早要来,不如就这样断了。”
“吵架了?”
“没有,只是今晚去将军府夜老将军原来一早就知道我是师父的义女。”
候婉盈什么也不说了。她知道,夜不语肯定会反对的。最不幸的事情,莫过于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本来他们的阻碍就多,如今
“也许早点断了也好,”候婉盈叹道“婚姻不被双方的长辈祝福,一辈子都会显得吃力。”
“娘,”云舒看着她“若是再让你活一次,你还会跟爹走,还会生下我吗?”
候婉盈愣住了。她久久久久都不能回答云舒这个问题。云舒却叹着气说:“你不会再选择爹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