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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她才道:“也许是罢。如果当年没有感情的滋长,也许就不会有这十七年的不幸。至少他的日子不会过得这么惨淡”目光又回到云舒身上来“可怜的孩子,也许忍过去,以后一切都会好。但是如果忍不过去的话,你和他的以后,谁也说不清是不是会幸福。”
云舒又开始掉眼泪。好象以前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爱哭啊,可是现在,为什么眼泪就跟外头的雨一样,沂沂沥沥没完没了呢?
好半晌,她才说道:“皇上有圣旨,明儿一早宣读之后,娘就可以走了。”
“真的么?”候婉盈淡如止水“霁儿还是应允了。”
“嗯。过会儿我便帮您收拾东西,想必你想见爹爹的心也紧得很了只是,”云舒说道“爹爹那儿环境还不如这
“傻孩子,”候婉盈笑道“你以为娘是过不得那种苦日子的人么?”
不论如何,爹与娘能在一起,便是好的。爹和娘的事情准备好了,她也该回北魏一趟,去看看师父师娘——也借着这个旅程,把夜赫忘掉。再回来的时候,她就和爹娘一起,过平淡却幸福的生活。次日早早的她就念了圣旨,大意是说太妃在宫中十几年恪尽己任,从未出过差错,而且对皇上抚育有功,故赏她黄金万两,圆她年青时之梦想,降为庶民,可任游于山水之间。
众人虽然对皇上的圣旨惊愕万分,甚至候婉盈也是意外的。不过转念想想。只有降为庶民,她才能够摆脱太妃这个称号,才能再回到徐应元那里罢。
赏赐已折成钱票。附在圣旨之中。候婉盈的东西都已收拾好,星沙欲跟她走。她却点头道:“跟我走也好——待得离了净心寺,你就回家乡去罢。网。以后我不是太妃,不需服侍了。”
星沙急得哭了“娘娘是不是嫌星沙不好”“不是,傻孩子。”候婉盈温柔地给她拭泪“只是我要去的地方,你不方便。我许你银两,回乡去吧。年纪逐渐大了,找个男子嫁了,平平稳稳过一生,总比再回宫强。”
候婉盈从宫里带来地宫女愿意回宫的再分配回宫去,不愿意的就许她们银钱,让她们回乡去。
自己行礼简单。则与云舒一起,往徐应元那里去了。
徐应元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来了,激动地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同时又有些忐忑,自己这破屋子。她十七年尊贵太妃地身份。又怎么能住得惯。
候婉盈却笑道:“如此甚好。”
云舒替他们高兴,心内却是空落落的。一家人坐在一起。云舒淡淡地道:“爹,娘,舒儿准备去北魏一趟看望师父师娘徐应元吃惊“你身子还不大好,还是等休养一阵,爹娘陪你一同去。他们养育了你十几年,我们也应该要上门去道谢地。”
云舒摇头道:“娘身子也不大好,这么长途跋涉的,她如何受得了?虽说舒儿前了子受了伤,但是原先底子好,不妨事的。”
“”候婉盈考虑了下,知道她去看望师父师娘只怕还是次要目的,更重要的,是要躲赫,以断了这份感情罢。“那好罢,找个随从与你同往,如何?”
“不要了,”云舒笑笑“娘不必担心我一个姑娘家上路不方便。一点防身地功夫,舒儿还是有的。又或是改了男装上路,也很容易。”
徐应元仍是担心,见候婉盈这样说,不禁急道:“夫人难道不怕她在路上出事么?”
候婉盈笑“舒儿比我们想象中要坚强善于应变,不需太担
“是啊,爹爹就别担心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就走。”夜赫只怕不见了她,立刻就会来追的罢。若是再见面,只能牵扯不清。不管他怎么解释,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都非得去面对不可,既然如此,不如,不见。
“这么急做什么?也让爹爹去准备准备你路上需得用的物品啊。”
“不必了,沿路都有的卖。”云舒叹道“只是有一阵子不能见到爹和娘了。你们要保重!舒儿去北魏见了师父师娘就会回来。”
徐应元虽然很讶异为什么云舒这么着急就要走,但是看夫人一脸了然的样子,心想着母女俩定是相约好的,便不再追问,只交待:“那无论如何路途要小心。若有什么事,及时寄信回来,或是直接回来。”
“舒儿知道了。”
云舒看着娘亲“若是夜赫来找,就说舒儿不在家,不想见面便是了。”
徐应元更加诧异了,看看夫人又看云舒,始终没问出来。云舒的包袱盘缠都已准备好,拿了就可以上路了。
“舒儿走了。”
“路途一定要小心。”爹娘再三叮嘱。
云舒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去。她不想去想,夜赫若现她不见了,会是什么样地反应。他的反应,还能与她有什么相干呢?
他们缘尽于此!夜赫因一夜辗转难翻,四更方才睡着,这一觉睡下去竟无比香甜,醒来已是巳时末。双秀过来侍候他洗漱了,夜赫道:“如何不叫我?”
“少爷往日若没事也会睡到这般迟,奴婢以为”
夜赫打断道:“云舒可醒了?”
双秀道“一早双秀去她屋子里叫她吃早餐,就不见人呢。”
夜赫的心突地悬起来,毫无预警地“一直没找着?”
“是啊,”双秀眨眨眼“还以为她是不是在少爷屋子里呢。”
“休得胡言,”夜赫蹙眉,大步离开屋子往云舒的客房而去。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甚至根本没有人睡过地样子。
心中猛得一惊!难道云舒昨晚就离开了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未曾现她留下地只言片语。
心强烈地跳,猜想着她会去哪里了?她不是那种会不告而别的人。那是为什么?莫非昨天父亲地话,她捡到心里去了,一时想不开就走掉了么?还是爹娘找她说了什么?
立刻去找母亲,夜夫人正在房里,见他来,忙站起来道:“云舒姑娘走了。”
夜赫盯着她“是不是你们同她说了什么?”
“我们哪能与她说什么,”夜夫人看他的态度,有些失望和生气。“难道在你眼里,爹和娘就是这么的不通情达理?就算云舒的家境与我们不合,我们也不会这样当着面儿说呀!”
“那她怎么会走了?”夜赫急得昏头了。
“这为娘的又怎么知道。”夜夫人道“许是她自己想通了,所以走的罢。”他自小就特别沉稳冷静,她何曾见过他这样?所以乍见他如此着急,心里倒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