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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想起今夜各大门派的前来坡神庙的事。于是,柳眉一蹙,接着沉声问:“你是何派门人?为何还隐身在此?”金装女子樱唇牵动,苦笑一下,黯然说:“小女子无门无派,并非有意隐此,实是才由大荆山赶来”大荆山三字出口,丽蓉、杜冰芳心同时一震,不觉脱口说:“你,你你是蓝天丽凤?”
蓝天丽凤微颔螓首,幽怨地说:“正是小女子。”杜冰一听,金装女子竟是蓝天丽凤,只见蓝天丽凤不但秀逸绝俗,青春艳美,而且英气凛威中,含蕴着善感多情。
想到面前这位金装锦氅背插长剑的艳丽女子,即是统领近万英豪,威震武林,势力遍及大江南北的蓝凤帮帮主,不觉由内心感到赞佩、钦服。
因此,一双明亮杏目,一直注视在蓝天丽凤有些哀怨的娇靥上。丽蓉胸怀磊落,心慈面善,见蓝天丽凤花容忧郁,秀目含泪,心中立即泛起一丝怜惜之心。
于是,娇靥一霁,立即裣衽为礼,展笑柔声说:“常舵主及天麟已经回城了,不知水帮主为何才到?”蓝天丽凤同将丽蓉、杜冰打量了一番,觉得林丽蓉高贵圣洁,秀丽出尘,一身素绢白衣,美得像一尊玉观音。
再看杜冰如花似玉,国色天资,一身粉红劲装,愈加衬出她光彩绚烂的青青光辉,这时见丽蓉裣衽发问,立即展笑还礼说:“总坛接到通江分舵被挑的哨鸽报告,我立即日夜兼程赶来佛坪,今夜二更时分才到,去至分舵一问,常大东等已来坡神庙。”说着一顿,望了一眼残垣中的破庙,又说:“我来至此地,他们已经走了,可能是我来时的方向弄错了。”杜冰见蓉姐姐对蓝天丽凤极有礼貌,也绽笑和声问:“水帮主知道麟哥哥在此吗?”
蓝天丽凤粉面—红,轻摇螓首说:“不知道,一直到舵上,才知卫小侠也在佛坪。”丽蓉知道这时的蓝天丽凤定是百感交集,因此立即笑着说:“此地已没事了,水帮主与我们一起回店吧,天麟在店中可能已经很焦急了。”
蓝天丽凤见丽蓉杜冰已无醋劲,忐忑的芳心,安定了不少,于是推辞说:“不必了,今夜天色已晚,明日我再专程去店中拜望两位姑娘。”说着一顿,微微一笑,又礼貌地说:“交谈甚久,尚不知两位姑娘的芳名,敢请两位姑娘见告?”丽蓉涩然一笑,说:“我叫林丽蓉,这位是杜姑娘杜冰。”说着。
指了指身边的杜冰。杜冰微一裣衽,立即憨稚地笑了笑,接着说:“要去今晚就去,明天耳目众多,也许有些不便。”
丽蓉觉得有理,立即颔首附和,蓝天丽凤早巳渴望—见日夜萦绕芳心的麟弟弟,方才只是不得不那样说。杜冰性子较急,见蓝天丽凤没再说什么,立即说:“我们现在就走吧。”说罢,三人转身就待离去。
蓦地,大殿之后的塌墙暗影中,突然响起一阵嘿嘿冷笑。丽蓉三人芳心一震,循声一看,只见暗影中,缓缓走出一僧、一叟、一个老道。
老叟居中,年约八旬,手握并肩紫竹杖,鹤发童颜,白髯如银,一袭宽肥月白长衫,随风轻飘。左边僧人,头大身小,一袭灰衣,是个驼背,因此,两臂直垂过膝,腰悬一柄厚背大戒刀,如铃双目,神光逼人。
右边是老道,三角眼、扫帚眉、马脸、大嘴,须发皆灰,头挽道髻,身穿黑袍,手持钢柄铁丝佛尘。三个人面现怒容,嘴硒狞笑,一脸杀气,脚下踏着枯草破瓦,向着丽蓉三人缓缓逼来。
杜冰一见,芳心顿时大怒,举玉臂,翻皓腕,锵的一声,长剑已握在手中,柳眉一竖,正待厉声叱问。蓦闻身侧蓝天丽凤说:“杜姑娘请息怒,这三人是冲着我来的。”
蓝天丽凤的话声未落,中间老叟已发出一阵阴侧冷笑说:“不错,老夫三人正是冲着你来的。”
蓝天丽凤满腔幽怨,顿化一股怒火,想起各派偷袭总坛,又挑了不少分舵,更加怒不可遏,立即娇叱怒声说:“史天翁,你们冲着我来,难道我就怕了你们吗?”说着。
琼鼻一哼,冷冷一笑,又不屑地说:“莫说你和驼背僧人、铁拂道三人,即使是你们华山、峨嵋、邛崃派倾巢来犯,我蓝天丽凤又有何惧?”
手持紫竹杖的老叟、老道、驼背僧俱都气得面色铁青,不禁仰面发出一声厉笑。丽蓉、杜冰看了三人的狂态,芳心俱都微泛杀机,转首一看蓝天丽凤,心头不觉同时一震。
只见蓝天丽凤黛眉如剑飞拂,凤目冷电闪烁,娇容罩霜,眉透杀气,英姿勃勃,威风凛凛,几乎令人不敢直视。在这一刹那,蓝天丽凤粉面上的那股哀怨情愁,一丝不见了,史天翁、驼背僧和铁拂道,相继收敛厉笑。
驼背僧铃眼一瞪,暴声大喝说:“水如心,你死在眼前,尚逞口舌之能,佛爷今夜定要将你粉身碎骨,以解当年一剑之恨。”蓝天丽凤冷冷一笑,不屑地说:“剑下亡魂,也敢谈报当年之耻”
铁拂道未待蓝天丽凤说完,也暴声大喝说:“贱婢,邛崃派与你蓝凤帮究有何仇,你居然狠心将本派三个长老,悉数杀死在坡前?”
蓝天丽凤一听,威凛带煞的粉面上,顿时现出一丝茫然神色。杜冰心中一动,顿时想起那三个身穿紫袍的花甲老道。
于是,柳眉一挑,冷冷一笑,问:“你说的可是那三个身穿紫缎道袍的老道?”铁拂道立即点首沉声说:“不错,那正是本派的三位长老。”说着。
两眼又凶狠地望着粉面有些茫然的蓝天丽凤。蓦然,铁拂道的凶睛一亮,似乎想起什么,立即向着杜冰怒声大喝问“你怎么知道?莫非是你下的毒手?”
杜冰冷冷一笑,说:“不错,正是姑娘所为。”此话一出,铁拂道、驼背僧俱都面色一变,目光同时盯在杜冰的脸上,但神色间,似乎仍有些不信杜冰有这份功力。
蓝天丽凤听了杜冰的话,芳心也不禁一震,想不到这位杜姑娘武功竟高得如此惊人。史天翁老奸巨滑,仰面哈哈一笑,沉声说:“丫头黄毛未褪,竟也长了一口利牙,你道老夫真的不知坡前各派高手是死在谁的手里吗?”
杜冰冷冷一笑,怒声问:“谁?”史天翁突然双目一瞪,厉声大喝说:“疤面人。”此话一出,蓝天丽凤、林丽蓉俱都粉面一变,不知对方三人如何知道这件即将震惊整个武林的事是疤面人所为。杜冰一向不怕事,立即柳眉一挑,也厉叱一声说“既然知道疤面人所为,如何还问蓝天丽凤?”说着。
琼鼻轻哼一声,又不屑地说:“分明借口挑衅,以便出手达成你们的阴狠诡谋”史天翁恼羞成怒,老脸通红,双目凶光闪动,眉间顿现杀机,未待杜冰说完,大喝一声说:“好狂妄的丫头,老夫定要将你立毙杖下。”大喝声中,飞身前扑,紫竹杖一招“横扫五岳”幻起一轮紫影,呼的一声,向着杜冰拦腰扫来。
杜冰是初生之犊,一向不知厉害,一声厉叱,闪身跨步,手中长剑一式“苍海定针”运足功力,竟硬向史天翁的紫竹杖封去。
蓝天丽凤深知史天翁功力深厚,看出杜冰在内力上决不是对方敌手,立即翻腕掣剑,飞身前扑,怒叱一声说:“史天翁,我来会你。”怒叱声中,寒光电闪,直刺史天翁的前胸。一声暴喝,灰影闪动,驼背僧挥刀直迎蓝天丽凤。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杜冰的长剑刚刚封上对方紫竹杖的同时。史天翁的右腕,已被一丝无声无息的劲力击中,史天翁身形踉跄,闷哼一声,紫竹杖险些出手。
林丽蓉一见,芳心猛地一震,想不到自己袖内暗弹一指,竟没能将对方竹杖击落出手,这老叟的功力是如何的深厚,可想而知了,史天翁心惊之余,暴喝一声,大袖一抖,暴退三丈。杜冰尚认为史天翁可欺,得理不让,厉叱一声,挺剑追去。
铁拂道一声大喝,飞身前扑,手中铁拂尘一挥,直卷杜冰的皓腕。丽蓉知杜冰腕伤未愈,恐她有失,立即大声说:“冰妹回来。”杜冰听到呼声,不敢违背蓉姐姐的意思,立即沉剑偏身,疾退八尺,再一飘身,已横剑立在丽蓉身边。
铁拂道飞身前扑,旨在救人,这时见杜冰退回,正是求之不得,他自己深知功力远不如史天翁,自己与对方姑娘动手,也免不了出丑送死。因此,双目瞪了杜冰一眼,怒哼一声,佯装忿忿地退了回去。丽蓉、杜冰看了。
觉得蓝天丽凤的武功固然惊人,对方驼背僧看来也不是平凡。史天翁退至三丈以外,心中十分震惊,知道林中藏有高人,且对己方非常不利,继而一想,可能是疤面人。
因此,愣在当地,不言不动,闪动炯炯有神的两眼,缓缓寻视着林中,希望能看到疤面人隐身之处。铁拂道掠身来至史天翁跟前,低声问:“老前辈发现有何异样?”
史天翁生性阴沉,极富心机,知道铁拂道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既不伤对方自尊,又给对方留有余地。
因此,霜眉一皱,略一沉思,低声说:“我被一股轻微无声力道击中右腕,如非我本身功力精深,及时运功抗拒,这时早已受伤了。”铁拂道知道史天翁仍在向自己脸上擦粉。
但仍故作惊容地低声说:“想不到对方丫头居然有如此惊人的绝技。”史天翁内心已有些紧张,立即悄声说:“林中可能仍隐着疤面人。”铁拂道一听,全身不觉一连打了几个冷战,面色顿显苍白,闪着一双恐惧眼睛,直向林内寻找。
丽蓉、杜冰两人望着打斗正烈的蓝天丽凤也在窃窃私议,但林丽蓉已看出蓝天丽凤并未尽全功,只是不知她为何不早些下手,正在这时,蓦闻蓝天丽凤一声娇叱说:“驼背僧,你再不知遇难而退,可不要怨我出手狠毒。”
驼背僧似乎仗着史天翁在侧,定会适时出手,于是怒吼一声说:“蓝天丽凤你休要假惺惺,佛爷今夜与你拚了。”说罢,招式倏变,骤然凌厉,只舞得寒光闪闪,风声呼呼,刹那间只见刀光不见人影。杜冰看得不耐,立即横剑大声说:“水帮主,今夜这三个人万万不能放过,否则,明天定有不少人向我们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