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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比利扶着门框,藉着它支撑快瘫软的身子。
悠哉的将脚架在大桌上,姜离睨瞪了他一眼,不怎么想搭理这群老爱大惊小敝的小家伙们。“跑这么快抢钱哪?是谁死啦?”上回,连几只海豚搁浅,他们也像有人快死似的冲进来烦他。
“死?”微愣一下,比利倏然摇头,又马上点点头。“是小阓啦。”
小阓!
小阓她死了?!
忽地站起身,偌大的皮椅砰地应声而倒,姜离朝比利瞪大狰狞的棕眸。
“什么?你再说一次!”
“不是啦,小阓她没有死啦,她只是晕倒了。”
“她晕倒了?”晕倒了?这不是离死只有一步之距?
shit,早该在发现她愈来愈瘦的时候就知道她的身体准出了大问题!
“是呀、是呀,她本来跟我们玩得好好的,谁知道一眨眼工夫,她身体晃了晃,突然就晕了过去,结果,我们都来不及拉住她,眼睁睁的见她直接掉进?铩ビ?”傻楞着眼,倒在地上的比利怔怔的瞪着摇晃的房门。
方才是他眼花了,还是像颗被点燃的核弹般将他冲倒一旁的将军,那张惯带凶狠的脸真的在瞬间刷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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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冲得很快,没想太多,直接奔向稍早她曾提过的海岬。
“我们会在东边的海崖玩一会儿,那儿比较不那么陡。”临出门时,她不忘向他交代行踪。这是他准许她留下来的条件之一,随时报告她的行踪,而她从善如流。
“你们是哪些人?”
“嗯,我还有比利他们那些小孩子呀。”近来两人关系和谐,她笑得很开心。
而他则迷惑于那朵浮现在她苍白面容上的笑靥她看起来真的是快乐,可为什么却显得不是很有精神。
“shit!终究不该让她到处玩的。”边跑,他边咒着自己。
“咦将军?”海岸旁正拿着无线话机向其他同事交代事项的山姆瞧见老板仓皇而来的模样,不禁张口结舌,有好几秒的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慌张失措的将军呢!
事发后,他心中曾猜测,若将军听到小阓晕倒了,甚至还一头栽进?铮赡芑峤粽拧11岱吲11岜缋祝挡欢ɑ够崆ㄅ叭ケㄑ兜奈薰颊撸裕斜壤ネㄖ飧鱿1?br>
认为闻讯后,再怎么心急如焚,将军总不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出手吧?
虽是这么打算的,可依将军此刻的神情看来,比利的作用似乎并不如他所想象的理想呢,唉,可怜的比利,希望他没事。
“她呢?她呢?”东张西望,没瞧见啥异样,他心更急了。“小阓她人呢?你们这群白痴没将她捞上来?”
“我们早就将她捞起来了。”山姆略带不滞的抗议着。
怎么,将军真当他们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冷血莽夫不成?
“她人呢?”
“啥?不是送她到医院去了?”当时刚好杰瑞飙着他那辆騒包的跑车经过这儿,被他逮个正着,充当救护车将昏迷不醒的小阓火速送走了。“啊,你一定是抄近路,所以才错过了他们。”
“她去医院?”姜离压根没听进他其他的话。
“是呀,虽然我们已经先替她做人工呼吸”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说了吗?”他望着姜离又拔腿往回跑,经过他停在路旁的吉普车时,没忘了四个轮子毕竟跑得比两条腿还快,一个横身跳了进去,扭动插在上头的钥匙,油门一踩就走。
“哈,看来我说了还是等于没说。”山姆抬起指头摸了摸脸颊,才预备放声大笑,却又听到无线话机传来的讯息,扬笑的嘴角忽地向下一垂。
小阓完全清醒了,可是她坚持要出院,不想留在医院接受观察。顿时,山姆叹了声。
病人已经又被转送回家,而将军这会儿正因他的答案而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去,还开了他的车跑呢。惨了,若此刻有机会让将军转回身,他铁定被施以一顿饱拳。但这能怪他吗?他也是现在才收到消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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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闯西冲,气急败坏的姜离终于知道许央阓的去处。
“她在哪里?”汗水淋漓的他一冲进大门就急嚷着。
“将军?”正捧着凉水壶的凯特看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怎么喘成这样?”
“我?”有吗?他怎么没感觉?狐疑的睨瞪着她,姜离没心思去探究凯特话中的含意,忙不迭地追问重点。“她呢?她还好吧?”
“你是说小阓呀?她没事了啦。”掩嘴偷笑,凯特推了推这挡在前头的大人柱。“干么杵在这儿呀?想探望人家就去呀。”
“她醒了?”
“早就醒了,医院的人没跟你说吗?”
“我没听见。”漫不经心的应着,姜离顺了口气,难得乖顺的跟在凯特身后。
唉踏进房,原以为逐渐稳定下来的心律,在瞧见躺在床上的病人后又猛然狂跳,他想也不想地扯住凯特。
“凯特!”
“怎么了?”
“你不是说她没事了?”他问得颇具指控之意。
以后不能随便相信凯特的话了,什么叫作没事?小阓的脸色白得像雪,这样叫作没事?
“是没事了呀,你自己也瞧见啦,她会眨眼、会呼吸,也正朝着你笑得像个傻瓜,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事?将军这孩子干么突然神情凝重。
许央阓也是听得满头雾水。
“你怎么了?”一副她仍活着有多稀奇的样子。
“对呀,谁知道这孩子刚刚又咦,你这是要做什么呀?”瞪大了眼,凯特惊望着姜离突如其来的行径,差点腿一软,将身子靠向墙去。
天!她看到了什么?
别说是凯特,连冷不防地被人拦腰抱起的许央阓也目瞪口呆。
“番王?”
“说过不准你叫我番王的,想死呀你。”哼了哼,他咬牙陈述道:“这个房间的空气不怎么流通。”
“咦?”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又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来岛上至今,她一直住在这间房,他也不曾嘀咕过半句,怎么现下突然抱怨起来了?
“就算是吧,那你这会儿想将她抱到哪儿去?”忍了一会儿,凯特还是捺不住好奇的追问。
“呃”“说嘛,好歹也得让我先去将那间房整理整理呀。”她逼着他说出口,就是猜不透主子突发奇想的最佳安顿地点在哪里。
“不必那么麻烦,我那间房勉强还塞得下她。”
“啊?”努力抑住因惊讶而晕眩的神智,许央阓试图在他怀中挺直身子,红唇微启的看着他理直气壮的神情。
“什么?!”凯特的声音显示出她根本不敢置信了。
这不是变相的强迫同居吗?
“叫什么叫,她得要有人好好的盯牢才行。”微红着脸,姜离硬是掰着自己所架构的最佳理由。
“这倒也是。”甚于种种因素,凯特决定放难得展现腼腆神色的主子一马,不加以追究。
这小伙子今天已经够表露自己的心意了,若她傻到出声揶揄,惹得他恼羞成怒,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里,岛上会呼吸的生物得就走着瞧,准没好日子过了。
许央阓有些犹豫,而姜离没忽略这一点。
“你不想?”
“我大概可以吧。”算盘拨一拨,还是算不太出听他的话对自己而言是好还是坏,但,即使是坏,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吧。
毕竟,能跟他双宿双飞是她的目标,不是吗?
“大概?”无论她有什么意见,他说了就算数“凯特,去帮她弄点吃的。”
“啊?”又要她吃?“可是我不饿呀。”
“你还不去!”径自吆喝着凯特,他根本不将她的抗议看进眼里。“将东西端到我房里来。”
摇头叹气,凯特无可奈何的走向厨房执行指令。
“你可以把口气放柔一些的。”许央阓替凯特打抱不平。
“要你管。”
“你也可以不必总是这么凶巴巴的。”没见他真的动怒,她再接再励的捋着虎须。
将她连人带被抱个满怀,他仍然走得四平八稳,还可以在听得不爽时打她一记屁股。
“先顾好你自己吧。”他没好气的讥道。
“我?”又关她什么事了?
姜离先不吭声,直到进了房,反脚踢上房门,动作轻柔地将她摆上床,这才退开,双手环在肌肉纠结的胸膛,瞪着稍觉无措的她。
“不是你是谁?妈的,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又怎么了?”她怎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发难为的是哪一桩。
“我说过,不准你再玩死亡游戏。”气人哪,她以为她是泰山的女朋友珍妮吗?
“喔,你是说今天的事啊,其实我只是”
“你只是个屁啦,只是!”他也只是不爽,不过是想骂她个几句,她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唉,也是啦,说了你也不会懂的。”许央阓叹口气。
他不想听她解释太多也好,省得她浪费口水和力气。
因为,若他拗着性子执意深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大老粗解释,撇开健康状况不谈,会发生今天的落水事件纯粹是因为她正处于严重缺血的生理期,再加上在太阳底下玩得太尽力了,才会体力不支。
“对呀,我不懂,也不想懂,可是”冷笑几声,姜离忽地将她揪起,掀唇露出一口森冷的大白牙。“你被禁足了。”
“你在开玩笑吧?”谁信他这一套呀,脚长在她身上,她爱跑、爱跳、爱逍遥,他真管得着吗?
况且,从小学毕业后,她就不曾被人这么罚过了。
“三天不准你出门。”
天,他是说真的?
“我才不要。”他也真是狗狠,罚就罚,竟然想浪费她珍贵的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
闻言,姜离怒眼一翻,蓦然收手,任由她跌回厚软的床垫上。
“不要?那好,我现在再告诉你一次,你听清楚了,许央阓,你被禁足了。”得到她惊诧万分又显不满的神色,他咧大嘴,笑得更为得意。“三天。”
“你不能!”
“不能?好,五天。”
“你这个大番王!”她气呼呼的在床上猛跺脚,清楚自己输定了,更是气恼。
妈的,她又叫他番王!
弹了弹指头,姜离冷笑着下达修改后的惩罚。
“一个星期。记住,你一个星期不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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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离跟许央阓在卧室里斗嘴时,闲着没事干,不请自来的闻鞑已经在客厅晃了好一会儿。感激凯特的赐教,他没那么不识相的兜到卧室去瞧人家小俩口卿卿我我的模样,但,等呀等的,难免觉得等待的这段时间挺枯燥乏味,正打算干脆溜出去外头找找乐子,说不定跟斯坦利拿块冲浪板去海滩与浪涛共舞
闻鞑才想着,唇畔泛着笑意的姜离志得意满的出现了。
没长脑子的笨女人,竟敢挑战他的权威,哼,关她一个星期,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恣意胡闹!
“承认吧。”瞧那抹笑,呵,姜离这莽将军八成在小姐身上吃足了甜头。
姜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嘲弄一惊,愣了愣。
“什么鞑子?妈的,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人通报我一声?”
“在你缠着某位小姐,硬要她搬进你房里一块儿睡的时候呀。”他贼笑不已。“搞定没?”
他还在船上时,就听到将军因一个女人而心急如焚这超级劲爆大新闻,教他怎能不啧啧称奇、怎能不好奇的一探究竟呀。
可是谁料得到,才踏进门,连打探的话都还没从嘴巴溜出来,原本笑着在厨房里煲汤的凯特瞧见他,又忙不迭地说出一件让他差点吓掉下巴的超辣新闻,害他几乎呼吸困难。
将军执意要才逃过一劫的许央阓跟他挤同一间房,而且不容人说不,直截了当的抱了人就走?但这怎么可能呢?将军愿意与别人分享他那间又大又舒适的私人堡垒了?
那个向来不允许他人越雷池一步,视女人为粪土的将军?!
“搞定?你在说什么狗屁?”
“承认吧。”闻鞑重拾话题。
眉一扬,姜离被他这个词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承认什么?”
叹了叹,闻鞑不厌其烦的说出重点。“许央阓。”
“她怎么了?”
“不是她怎么了,是你。”将食指摆在姜离眼前左右晃动,他强调道:“你喜欢她。”
“什么?!”
“说不定,你是爱上她了。”这一点,闻鞑确定自己不是突发奇想。
连斯坦利跟凯特都下了相同的定论,再加上姜离甫自房里出来时眼中的粲笑,嘿,他敢拿全部身家财产打赌,这莽汉就算尚未坠入情海,体内的情愫也差不多淹到脑子了。
“我?”姜离用力拨开他的指头,棕眸倏地变沉。“喂,鞑子,你在说什么疯话?”
“想否认?”
“否认什么呀?”瞪着那双坚定的眼神,忽地,他耸耸肩。“那你倒是说说,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统合今天所听到的八卦消息,还有,我所认识的你似乎变了个样。”
他印象中根本没有许央阓这号人物,这会儿又没见她露脸,所以只好先打将军这儿下手搜集情报了。
唉,那一天真该将闯了祸的她好好端详一番,若早知她还会有后续行动,他一定会留下来摸透她的底,看看她除了怕那条色彩鲜艳的小爬虫,以及夸张又教人发噱的逃难行径外,究竟还有什么难掩的魅力。
“我变了?怎么说呢?”鞑子是怎么想的?这一点,他也很好奇。
“真要我具体说明,这就有点难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她,你似乎做不到视而不见,对不?”
“这倒也是实话啦。”不知何时起,他的注意力总是落到她身上。
“那当然喽,好不容易才让你碰到这么个意志力与毅力皆跟你旗鼓相当的女人,能不受影响也难哩。
“没错,她的确是个执了点。”浑然忘了这也是自个儿的缺点之一,姜离不由得点头附和。“所以呀,承认吧。”
“你要我承认什么?”
“许央阓对了你的眼啦。”
“我”下意识想矢口否认的心只有半秒的迟疑,复而停歇,他搔了搔脑袋。“是吗?”
“还怀疑我的铁口直断?好,我可以跟你打赌。”
“打赌?”厚唇一撇,姜离冷哼一声。“哼,我还没蠢到这样。”
吧么那么费劲撇清感觉呀?喜欢就喜欢,爱就爱,经鞑子的点醒,他已然领悟了一件事。
小阓初上岸时,挑明了拼死拼活也要赖在岛上的目标就是他,看来,果然让她心想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