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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俊麒的人生早已经在脑子里规划好一套自认完美、毫无缺陷的计划,一切的一切都依照自己的想法量身订作。看着摊开在书桌上的计划表,他又一次满意的点头,不认为有什么需要更改。
计划表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字,有的一开始就是国字,有的是先以注音书写后来又改写成国字的痕迹,可见这份计划表存在时日已久。
七岁小学六年级,以第一名毕业,学好英文、日文。
十二岁:进入圣清中学,参加社团,维持全学年第一名。十五岁:考进第二心愿建国高中十七岁:台大经济系,毕业前申请出国深造拿mba。二十三岁回国创业。二十九岁封俊麒看了已经熟背在脑子里的计划表,想着到日前为止自己还没有失误纪录的人生,忍不住扬起笑,在自己房间里不必忌讳旁人眼光,让他更放心地发出笑声。
突地,他的笑声乍止,得意的稚气脸孔上,两道浓眉正皱得死紧,迟疑一会儿,他拿起铅笔在计划表的备注栏里写下“不定时炸弹──邵星凡”之后便撑着额头陷入思考。
从没看过那样的女生:聒噪、装模作样、爱好虚荣心胸狭小,哪一个女生会有这样集恶劣于一身的脾性?
偏偏,她的确是个女生。他不懂,大人们怎么都看不见她背上那只肥壮的老实猫?看不透那骨子里的作假,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解人意又乖巧漂亮的女生,在他面前的邵星凡,面相狰狞得像个母夜叉。
“小学六年级,以第一名毕业,学好英、日文──哇呜,你的野心可真不小。”
封俊麒如被电极般霍然转过椅背,看见恶魔般的邵星凡正病白叛鄱18樽郎系募苹怼?br>
他赶忙收起计划表。“没人教你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吗?”他几乎是咆哮出声,童稚的音调加上浓厚怒意倒也还有些许威力。
但落在邵星凡眼里,她会选择性地当作没听见。
“你来做什么?”
漂亮的少女脸庞微微一侧,黑发如瀑垂在封俊麒脸旁,间或有几撮发丝落在他头顶与他的短发纠缠。
若是别的男孩八成会心醉于这样的画面,但对封俊麒来说,就像是被恶魔给缠上似的,浑身不对劲。
封俊麒挪了挪装有滑轮的椅子,退离邵星凡。
“来做什么?”邵星凡笑病安“地端出藏在背后的磁盘,上头是刚烤好的香喷喷奶油泡芙。“阿姨要我帮忙送点心给你。”
家里没人才来隔壁串门子,没想到正好遇上邵阿姨烤好泡芙,呵呵,她最喜欢甜点了。
送点心?封俊麒挑了挑好看的浓眉。“你有那么好心?”
“当然。”邵星凡笑着,端着泡芙跳上封俊麒的床盘腿而坐,丢了颗泡芙人嘴。“嗯好好吃哦。”边说,她还不忘丢泡芙进嘴里。
这种坐姿哪像个女孩家。封俊麒摇头,恶魔不再威胁他,自然能回到桌前从书包里拿出今天的功课。
“你就像个糟老头。”得不到响应,邵星凡抿抿嘴不悦地道。不过顷刻,泡芙就少了一半。“干嘛那么用功?那种无聊的作业晚点写又不会死。”
封俊麒完全不搭理床上那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做没有意义的事。
“哎呀呀,吃完了。”邵星凡把空盘子放在房里的小矮桌上,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灵敏的耳朵一听见声音似乎是朝小表房间而来,邵星凡马上站到封俊麒身后。
“你干嘛站”
“星凡、小麒,喝果汁。”端着托盘进门,盘上放了两杯冰凉的柳橙汁,进房的人是笑容可掬的林美琪。“哎呀,星凡,你在教小麒功课啊。”
“没有啦,只是刚刚俊麒有问题问我而已。”邵星凡笑得甜美。“俊麒真是个用功的好孩子。”
他有问题问她?背对母亲的封俊麒两道眉几乎快打结。他问了她什么问题?这个厚脸皮、说谎不打草稿的臭女生!渐盛的怒意让年纪小小的他当下尝到什么叫作咬牙切齿。
偏偏他那早就被恶魔收服的母亲不相信自己在校第一名又是模范生的儿子,反而去相信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邻家臭女生。
“哪里的话。”林美琪笑呵呵地看着两个孩子,他们能成为好朋友真是太好了。她想着,欲将托盘放在小矮桌上,漂亮的凤眼却看见空空如也的磁盘。“这是怎么回事?”五分钟还不到吧,怎么泡芙都没有了呢?“小麒,你又一个人全吃光了吗?”
“什么东西?”旋过椅背,封俊麒童稚却看得出将来一定属于斯文俊逸型的脸蛋充满不解。“什么全吃光?”
“泡芙啊!”孩子,也不晓得要招待客人吗?竟然一个人全吃光!“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人家邵姐姐送点心给你、又教你功课,你就不晓得要拿泡芙招待人家吗?妈妈不记得有教你做人要这么自私。”
“妈?”被指责得一头雾水,小小的脑袋虽然装了高于小学生的知识和能力,但也有些需要时间累积的东西还是急不来的。
好比说是:辩才无碍的口舌。
“妈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哦。”林美琪噘起嘴,双手擦腰──这就是她生气时惯有的动作。
“妈”封俊麒有气无力地唤了自个儿的老妈一声,小手无奈地爬梳额前垂落的浏海“泡芙是她”
“阿姨,我也有吃啦。”邵星凡甜如蜜糖的笑语打断封俊麒的话。“不全是俊麒吃的。”
“真的!”林美琪凝起狐疑的细眉。“你没骗我?”
“真的,多多少少都有吃一点。”邵星凡带着委屈又勉强自己装得开朗似的声调如是道。
多多少少?听起来好像大部分都是他吃的一样。封俊麒凝视旁边站得笔直的邵星凡,眼神像在看怪物似的。
刚刚那个盘腿坐在他床上大吃特吃的女生是谁?他的目光里带有这番意味的询问。
只可惜,邵星凡就算看见也当作没看到。
“不必护着他,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浑然不知情的林美琪重重哼一声。“小麒,妈妈罚你个礼拜没有点心吃,如果你不改掉自私的行?,妈妈还会罚你更久!”
“我”
“阿姨,我真的有吃啊。”而且是全部,嘿嘿嘿呵呵呵“别骂俊麒,我们”
“不要再帮他说话了。”林美琪气呼呼的脸转向邻居乖巧的女儿时,马上换上满意笑容。“走,我们下楼,厨房里还有些泡芙。”
“啊,谢谢阿姨。”邵星凡向前,粉嫩的红唇印贴在林美琪的脸颊,逗得她咯咯直笑。
这么好又贴心的女儿如果她也能生一个不知道有多好!林美琪拉着她满意地往外走。
封俊麒看着这一切,黑眸病捌穑沼诙傥颉t慈绱耍?br>
走到门口处的邵星凡突然回头丢给他一记邪气微笑,明眸挑起得意的冷哼,大有“想跟我斗,还早得很!”的意味,硬是把封俊麒气得紧握手中铅笔。
啪的一声,铅笔在他手上断成两截。?接下来的日子,小小年纪的封俊麒终于明白什么叫作陷害、抹黑、设计、恶意中伤、骂人不带脏字;也终于明白,三年的差距不是不大,令他只能咬牙气恼为什么是自己小她三岁而不是她小自己三岁。
如果立场对调,他绝对不会每次都栽在她手上,变成今天这局面。
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是尴尬的青少年时期,转眼间,封俊麒稚气十足的声音逐渐粗哑低沉,变声期的到来让他的嗓音像鸭子在叫般的难听。
原来不只快乐的时光才会过得比较快,被凌虐的“阿信”
生涯不知不觉中倒也过得挺快;遇见她才彷佛像是昨天的事一样,如今他却已经升上国二,而她则已是高二生。
在时光的流逝中,一再重复的是自己败在她手上、任她陷害,无辜地被两个手肘朝外弯的老爸老妈骂到臭头,扛了一堆跟自己无关的罪名,这个恶女老是以陷害他?乐!
到后来,他已经养成在被怪罪之前认命地道歉的习性;甚至,还为了避免更多麻烦,不得不承受她的虐待,硬生生接下奴隶这个工作。
奴隶何解!就是主仆关系,她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他知道这就叫“甭”但为什么身高已经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他宁可选择这条孬路走?原因很简单:他少了三年的人生经验,敌不过住在隔壁早他三年蹦出人世扰乱秩序的恶魔。
试想有谁会为了设计一个人,去买包烟到那人的房里不要命地猛抽,然后在被发现前爬窗逃走,留下满是烟味的房间及等同是证据的香烟,和父母的责?。
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能挺起胸膛和她硬碰硬吗!
深谙投资报酬率的他选择忍字诀,以避免和她周旋,徒然扼杀自己的宝贵时间和珍贵的心力。
所以,才落到得拿起针线帮那个依然不改粗鲁模样的邻居一针一线缝制家政课要交的作品──一条裙子。
那个可恶的恶魔,竟然画了连身长裙的设计图要他依图照做!封俊麒因为手指头的刺痛而皱眉,张口吮去被针扎到而溢出的血珠。
“刺到手了?”躺在床上的邵星凡拿下遮住脸的漫画书问道。二、三年过去,洋娃娃似的容貌已更出落的标致,发育趋于成熟的曲线足以教异性投以爱慕的目光。
不过,并不包括现在只差没唱起“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封俊麒。
对他而言,邵星凡早脱离所谓的女生形象,毕竟,不折不扣的恶魔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下次要我帮忙就别画这种复杂的设计图。”粗哑的声音抱怨道。
“哪会复杂啊,拜托。”邵星凡改躺?趴,转了个身面向坐在地毯上的封俊麒,一手抄起设计图。“会复杂吗?不过就是几块布缝一酚邙已。”
“v型领口要加蕾丝边,裙摆要有花边,要加腰身、盘带这叫简单?”
“是不怎么难。”邵星凡丢个甜笑给他。“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帮忙的。”
“我宁可你看不起我、别理我。”
“那就不好玩了。”欺负他是她的乐趣啊,这三年下来都变成习惯了。
封俊麒停下动作,?头疑惑的黑眸看向她,终于问出多年的困惑:“为什么老是针对我?我又没惹你。”
“没有才怪,还记不记得你叫我老女人。”
“有吗?”模糊的记忆中彷佛有这件事,但那也只不过是小事啊,哪值得她记恨近三年!
“有,所以我不爽。”红唇嘟起,一回忆起往事顺道难免会衍生怒意。“是想欺负你作?报复,谁知道愈欺负你就愈欲罢不能,就像吸安非他命一样,上了瘾就很难戒掉,呵呵呵──还满意我的答案吗?”
上瘾?封俊麒?这答案绝倒。恶魔果然是恶魔,不能用世间?砼卸稀罚屯芳绦种械墓鳌?br>
“对了,你老爸老妈呢!”一进门就没见到他以外的人,待了快一个下午也没听见阿姨的声音,更没有点心,邵星凡忍不住开口问。
“六度蜜月去了。”封俊麒头也不?地回答。
又去蜜月?真有他们的。邵星凡改趴?躺,头挂在床沿,世界瞬间在她眼里颠倒。“这回去哪?”
“阿拉斯加。”
“那么冷的地方!”哇呜!好劲爆的蜜月。
“如果能冷却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也不枉阿拉斯加终年的天寒地冻。”
封俊麒毫不掩饰的话逗得邵星凡哈哈大笑。
“呵呵的、的确,这、这年头要看见结婚十多年的老夫老妻搂在一起像新婚夫妻的,实在哈哈哈太少见了,哈哈哈”封俊麒没有反驳,因为根本没有余地可供他反驳。
他的早熟不是因为家庭不和谐,也不是心理有问题,而是他那一对爸妈相亲相爱得太过火,甚至把他这个所谓的爱情结晶视?电灯泡,老是把他踢出夫妻恩爱圈外,彷佛他是意外从石头蹦出来的一样,有时候会恩爱过头忘了他这个独生子的食衣住行。
某个哲人说过:人类有求生的本能。这项本能促使他自小就比同年龄的孩子来得更成熟稳重。
对于这种成长过程他并没有抱怨,反而心存感谢;若不是这样,他可能就得花上更多时间才能集满换取“成熟稳重”的兑换券。
因为早熟,所以能早早对自己的人生做好规划,让一切朝自己的理想顺利地步步迈进,至今还没有意外──如果不把房间内另一个人的出现算在里头的话,的确是没有意外的顺利人生。
“喂,奴隶。”
忽然,一股推他的力量和声音拉回封俊麒沈思的神智。
他抬起头,浓眉又是打死结口。“拜托你,到底这个壳还是女孩子,叫人能不能用你的手而不是脚。”他瞪着肩上白玉般的脚趾,顺着方向瞪向脚的主人,那张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的确漂亮的脸上因为邪气的笑意而打了折扣。
“嘿嘿,我有点饿了。”邵星凡摸摸肚子,乍看之下就像在撒娇,只有深知她性情的封俊麒才知道这是命令。
“想吃什么?”奴隶生涯若是梦,他会三跪九叩感激上苍的;偏偏那个上苍只会捉弄人,让他这个有借口可以远庖厨的君子变成料理高手,而让这个恶魔变成只会吃不会做的美食评论家。
“嗯削个苹果上来。”
难得啊,竟然只有这项要求,他还以为她会出个什么满汉全席这种不可能的任务要他完成。封俊麒放下针线、布料,站起身往楼下厨房移动。
“嘿,可别在里头下毒。”
她那张嘴可不可以去洗一洗啊。没好气地回头,封俊麒响应的语调有丝凶恶:“你以为你是白雪公主吗?”她只能当里头那个恶毒的后母吧,他心想。
“噢呵呵我干嘛当那个白痴只会傻笑还被骗吃进毒葯的女人,哈哈哈要嘛也得当那个下毒的王后,呵呵呵”大部分小女孩喜欢的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在骄傲狂妄的邵星凡面前也只是一个无能愚蠢的白痴女,狠狠踩在脚下都嫌脏了鞋。
她的确有那个资格,封俊麒只能叹气加摇头。
面对一个有自知之明还故意不改其性、继续其恶劣行径的家伙,你能拿她怎么办?
除了妥协以求自保外,似乎也没其它办法可想了吧!?“你做得很好。”家政老师赞不绝口的直夸手上这件连身长裙,不但难度高,而且缝制的手工细致得很难看出缺点,一看就知道是用心的结果。“星凡,你这件长裙做得太棒了,花了很多时间吧?”呜呜感动啊!在重视学科成绩的教育下竟然有人这么看重她的家政课,真是太窝心了!罢踏入教育界不久的菜鸟女老师差点喜极而泣。
“不会的,做好老师交代的功课是学生的义务,而且若不是老师教得好,我哪能抓到诀窍缝制这件衣服,谢谢老师教导。”笨蛋,连是不是她做的都看不出来。邵星凡心里暗暗嗤哼,含笑的眼颇带无人察觉的冷意看着感动欲泣的老师。
呜呜实在太感动了!这么美丽又乖巧的学生哪里找?现在的孩子漂亮一点的难免会仗着自己漂亮而有些骄纵任性,可这孩子这么出众的外貌下还有一颗认真向上的心,不枉她爱的教育啊!
“各位同学要向星凡多多学习,知道吗?”
被美貌不骄傲又待人极好、品行出众的校园才女收服的同班女同学毫无疑问地点头称好,一点嫉妒也没有。
懊说是邵星凡装乖的本事好,还是真有笼络人心的本事,学?锏闭嬲也怀鲆桓鎏盅崴娜耍扛鋈硕允チ甯咧械牟排兰垡宦芍挥忻览觥5屏肌10氯帷2沸辛己谩3杉ㄗ吭降鹊茸盅郏媚型纳隳剑门缟癜愠绨荻黄鹨凰慷室狻?br>
正因为如此,才让她觉得无趣。下课的十分钟,邵星凡一个人伫立在校园鲜少人至的杜鹃花前盯着一团团开得灿烂的红、白、粉红花朵,任凭脑子去天马行空。
真的觉得好无聊!一日复一日的生活,单调得好像教堂前音律永远一致的钟声,在学校努力?装自己做出模范生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有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造出来的形象,真正的她根本就不是大人口中的乖孩子。
谦和待人是因为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美丽和骄纵通常是如影随形相辅相生的,也因此多半美丽或杰出的人周遭除了敌意就是别有心机接近的人。
人际关系是一个人成功与否的重要关键,熟知经营人脉重要性的她,当然是秉持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的心态去建立自己的人际关系。不过,打小就这么熟知人性让她觉得生活当真无味到极点,什么话会引起对方什么反应,什么动作会让对方有什么联想──就像数学公式一样,若a+b=c这套公式绝对成立的话,那以后遇到a跟b加起来一定就等于c,单调无趣得没有变化到了极点。
难道她的青春岁月就得在这种无味的校园生涯中宣告毕业?多不值啊!
到底是少了什么,才让她觉得日子过得乏味?不悦与不解地黛眉蹙起,在旁人眼里看来郁郁寡欢、眉问带抹空灵忧愁的美少女,心下其实是在想着如何让自己的校园生活过得更精采不乏味。
“学妹。”
一声距离极近的呼喊拉回邵星凡的思绪。
一?眼,颀高的身影遮住她满眼的金黄太阳,俊气十足的黝黑脸庞有抹淡淡的羞涩和沉稳。
“学长。”邵星凡马上换上笑脸面对直属学长。“你要去操场练跑吗?”
“嗯,要?明天的田径赛先预练。”
“加油哦,你一定可以拿到金牌。”
“这是当然。”面对自己的专长,董致远信心满满。
“说得也是,学长这么杰出。”天,为什么在这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还能端着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说出这样的恭维话?邵星凡在心里猛翻白眼,是不满自己的虚?还是不喜欢自己难得在悲春伤秋的时刻有人来扰乱?
想必答案是后者,因为她是绝对不可能对自己选择的装乖道路有所批评,如果批评不就等于承认她之前的装乖是错的吗?
认错这两个字只有她叫别人写的份,在她的人生字典里绝不可能出现这两个字。
“星凡。”
“有事吗,学长。”
“我若拿到金牌,你准备送我什么?”董致远咧开笑容看着这个优秀学妹开口问道。
邵星凡偏着头,完美的角度像是用量角器量出来一样,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娇憨之美。“学长怎么可以压榨可怜的学妹呢?”
她那含娇带怯的模样加上玩笑似的语气让董致远笑出声。
“难得一次,谁教我有你这个学妹,因而饱受全校男孩子的嫉妒,你好歹得犒赏一下因为有个美丽出众的才女学妹而历尽历尽艰辛的我啊!”“学长不也是。”素手贴上脸颊,柔柔叹了气响应:“有一个文武全才又长得俊帅的学长,我这个学妹可也受了不少眼红目光。”虽说和她家隔壁小表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但好歹也是圣铃公认第一的才子,就算她再怎么会做人,也难免遭妒。
董致远豪爽的大笑出声,阳光男孩的气息从他黝黑的古铜色肌肤便可窥视一二。“你在取笑我。”
“哪敢。”邵星凡笑病傲搜郏湃嵘粑剩骸把cぃ阆胍裁蠢裎锬兀俊蹦钤谄饺漳慊顾阏展宋业姆萆希闱克鸵环莅桑?br>
董致远忽然停止笑声,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认真注视只到他肩头高的学妹,咳了咳,正经的说:“如果我拿了金牌,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咦?”星眸扬起一抹讶异,她怎么也想不到他要的礼物是这个。
“可以吗?”重复的询问下有因为她的迟疑而起的胆怯。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告白,希望真的能成功,董致远在心里默默祈祷。
谈恋爱邵星凡的脑子飞快运转,从小学不,该说从幼儿园到现在,有不少被告白的经验,锻炼出她如何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拒绝对方的本事,没有接受过是因为觉得那种牵牵小手到快餐店的恋爱没什么意思。
但是,虽然没什么意思却从没有尝过不是吗?会不会是因为没尝过所以才觉得它没意思,其实它很有意思,之前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下的评价?
在人前的柔和眸光再度迎向那张微微羞红的脸,邵星凡仍在考虑中,丝毫不顾眼前学长渐起的不安。
董致远啊他说过他老爸是什么什么企业的董事长,老妈又是什么银行董事的女儿,出自名门,和他交往应该不会花什么钱吧?她想。
比起她家虽然住在高级别墅区,老爸是保险箱、密码锁之类的研发工作者,老妈是家庭主妇的背景,显然要算得上显赫了。
如果就这样交往到结婚也不错,不是吗?他一定是那种考上大学,然后接下其父事业,平平顺顺过一辈子,再把事业传给下一代的乖乖牌,如果和他能走上婚姻这条路,以他的家世和财力,至少在她当他妻子的这段期间内生活是养尊处优的,这对于从没想过将来要做什么的她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星凡,你怎么不说话?如果碍于我是学长不好拒绝的话不要在意,感情这种事没有什么学长学妹之别,你若是无意,大可以拒绝我,之后我们还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不用怕会伤我。”
被人喊学长不是白喊的,能用稳重的态度处理感情问题,可见董致远是个情绪商数颇高的人。
“学长”邵星凡双手交叠在背后,朝他甜甜一笑。
“一定要拿金牌哦,要不然我就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接受了。”
董致远一愣。“你、你的意思是──”她、她答应和他交往?她也喜欢他?上帝真这么眷顾他!狂喜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等你拿到冠军就知道了。”邵星凡俏皮地眨眨眼,以轻灵的步伐转身离开。
这样子在学校应该不会无聊了吧,她想。步伐因为期待而变得轻快。
第二天的田径赛上,董致远的表现卓越得出乎他直属教练的意料,拿下报名参赛的短跑、障碍赛、跳高、跳远四项金牌,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之后,圣铃高中的校园出现一对大家早已心下认定、只是双方当事人一直没有表态的学生情侣,为单调的校园添上浪漫的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