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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窗幔的一角,秦舞偎近窗子,从摇晃的马车里往外看去。在夕阳西落的橘黄天际,一幢古丽堂皇的庄园坐落在一片广大的草原当中,那座庄园占地相当大,大到连远望都见不着边界。
这就是他们所要前往的静庄吗?泰舞又再看了一眼后,才放下窗幔,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坐在对面正团目假寐的司敬之,她柳眉微微呢起,用唇形无声地骂了句:“懦夫!”
从清晨上车离开莫府后,他就一直假寐至今,看就知道是在故意躲她。他以为逃得了一时,就能逃得了一世吗?秦舞皱鼻轻哼了声,灵巧地挪坐到他的身旁,得意地随着马车的晃动,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靠向他。
她吃定他了吗?状似闭目沉睡的司敬之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一如秦舞所料,他是完全清醒的,却苦于假睡的状态,而无法将她推开。这是昨天哭得泣不成声的她吗?差别未免也太大了些。
在暮春之际,这里的气候还稍嫌凉寒,穿着轻软罗衫的秦舞鼻头一痒,轻轻地打了个喷嚏。
“会冷吗?”司敬之假装被她这声轻响惊醒,语音模糊地问了句。
“还好。”她摇摇头,更往他温暖的胸膛偎了去。
“那就好,马车到哪儿了?”司敬之起身掀起窗幔往外看去。“原来快到了,难怪气候变凉。”他放下窗幔,趁此机会坐到秦舞对面的位置,痹篇了她的贴近。可恶!奸诈!秦舞不满地撇嘴,在心里不住低咒。
这点小伎俩,哪里是他的对手?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司敬之忍不住微微低笑,须臾,敛起笑容,正色道:“小舞,在进静庄之前,我要先跟你约法三章。”
秦舞不语,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眨阿眨地看他。
“第一,我们必须以表兄妹相称;第二,你绝对不准在人前对我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第三,你要好好地去认识那些人,在里头一定可以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司敬之认真地板着手指头—一说道。
而秦舞依然不语,依然睁着一双大眼,眨啊眨地凝视着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司敬之沉了嗓音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一点都没变耶!还是那么好看。”秦舞轻笑,丝毫没被他吓着。
她的凝望和她的言语让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司敬之俊逸的脸微微染上赤色,向来潇洒从容的他怎么被一个小他十岁的女娃儿弄得手足无措?“小舞!”他沉声警告。
秦舞对他沉凝的脸色视若无睹,无所谓地耸耸肩,睨了他一眼,唇角扬起嘲讽的笑。
“约法三章有用吗?你不是就不在乎对我的承诺吗?”不等他开口,她又自个儿淡道:“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丢下这句话后,她偏首看向不住晃动的窗幔,不再看他。此时的她,脸上已完全没有了笑容,只有愁绪。
他真的伤她很深,可他和她是不可能的,让她一直怀抱幻想过活对她反而是种伤害。
司敬之叹了口气,想要开导她。“小舞,我不是背信忘义,当初我就不曾说过要娶”话还没说完,就被小舞打断了。
“我知道,我会遵守你的约法三章,别再解释了。”秦舞挥挥手,露出灿烂的微笑,
那双因笑而眯起的眼,透露着难以察觉的狡猾。“叫你表哥、别在人前缠着你。在静庄里的男人中找个好夫婿,这样就可以了嘛!别担心。哗,静庄到了耶,真的好大哦”这是他印象中的小舞吗?看着靠在车窗往外看去。笑得欣悦愉快的她,司敬之觉得
似乎有桩阴谋在隐隐酝酿。他宁可她再跟他讨价还价、?狄环址炊砸饧乃谷盟冉闲陌残鹩Φ锰欤炊盟菲し18椤?br>
事情会像她保证的那么顺利吗?他真的非常怀疑
“欢迎、欢迎,司尚书,我们恭候多时了。”司敬之和秦舞才一跨进静在大厅,马上就有人前来寒暄。
便大的厅堂中有十来个衣着华丽的男女,或坐或站,此时都停下了原本谈笑的举止,注意力全投射到甫踏进厅门的司敬之他们身上。
没被这样的阵仗吓着,司敬之依然一派的优雅自若,认出来人是曾有一面之缘的某王爷之子,先打了个招呼,然后抱拳前众人一揖。“劳驾各位久候,真是抱歉,在下司敬之,这是舍妹秦舞。”
虽然早知道他会如此介绍,秦舞还是忍不住心头的不满,樱唇嘟了起来。想到他接下来的两个月很可能会硬把她塞给这些人的其中一个,厌烦感更盛,原本就站在他身后的她,干脆默不作声,懒得跟任何人打招呼。“司公子不用多礼,以后我们还要相处两个月呢,直接以名字相称吧!”其中一名穿着五色锦袍的男子走近,对司敬之自我介绍道:“唐临瑗,唤你敬之,不反对吧?”
“当然不。”司敬之淡淡一笑,对眼前这么有礼的男子印象颇佳,在皇亲国成中鲜少有这等平易近人的个性存在。
“唐临谖,你爱跟一般百娃同流合污就自个儿去,可别把本小王拖下水。”一名坐在主位的瘦削男子嗤哼了声,话一出口,马上有数人围了过去,同声附和。
吴呈恩是所有贵族子弟中最为飞扬跋扈的一个,好色放浪、无法无天,却偏偏有权有势,许多弱势的贵族子弟和一些想攀权附贵的前臣们都以他马首是瞻。
“吴小王爷。”面对这样的侮辱,司敬之依然噙着谈笑,打了声招呼,但眼里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精烁。没想到吴呈恩也来了,等会儿他得告诫小舞要小心远离这个人渣。
“呈恩,你可别小看了司公子,他在洛阳的功绩可是让圣上赞赏有加的,年轻有为又一表人才,等这两个月的假期一过,回到朝中,未来的宦途可是光明灿烂啊!”一个
站在吴呈恩身旁的小苞班开口提醒,怕要是得罪了前途无量的司敬之,恐怕会招来祸患。
“呸!再怎么行也不过是个官,能有我们皇族的血统吗?让本小王在这里等就算抬举他啦!苞他说话?白降了本小王的格!”吴呈恩狂妄地眸了口,忿忿地起身就走,在经过司敬之身旁时实地眼睛一亮。“噫?这里还有个漂亮小妞耶!”说着,就要伸手去拉秦舞。
刚刚他对司敬之语出不逊就已经让她心头火起了,现在居然还敢伸手碰她?秦舞胜一沉,灵巧痹篇,袖子用力一甩,顺势在那只猪手上狠狠打了一下。
“哎呀!”吴呈恩呼痛,抚了抚痛处,完全没想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会武,把这当成了巧合,依然涎着脸靠了过去。“别害羞,咱们说说话嘛!”
“呈恩,别这样。”见他色心又起,唐临瑗连忙开口阻止。“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吴呈恩不悦地骂了声,然后又是一张色欲横流的脸朝秦舞偎近。“小美人儿,咱们说说话嘛!”
“走开。”秦舞沉声警告,掌心已运上了力,打算他再伸出手时废了他的一双碌山之爪;对这种登徒子她向来是毫不留情。
“不知吴小王爷对一个‘民女’有什么话要说?不怕徒降了格调吗?”司敬之轻笑道,插进了两人之间。
“给本小王滚开!”被自己说过的话给挡了回来,寡廉鲜耻的吴呈恩根本不以为仵,还兀自嚷嚷,伸手想把司敬之推开,却发觉对方根本文风不动,他又使尽了吃奶的力道,却还是徒劳无功。“喂”他抬头正想开骂,却迎上一双凌锐骛猛的眼,顿时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吴小王爷,请自重。”司敬之依然温和地笑着,眼神却透出慑人的寒光,他优雅地抽出怀中的折扇,将那只依然搭在肩上的手轻轻拂了开。怎么才被人瞪一眼就不敢动了?他可是一呼百诺的吴小王爷阿!吴呈思拚命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却是额头直冒冷汗,连话也说不出来。“让开!丢尽吴家的面子。”一声娇叱从门口传来,吴呈思抬头,见是自己最感畏惧的妹妹吴雪莲来了,更是汗流浃背。
吴雪莲款款地走到司敬之面前,盈盈一福“愚兄无礼,唐突司公子,雪莲在这里向司公子赔罪。”
“好说,吴姑娘不必客气。”司敬之回以一揖。
她八成看上这小白胜了!见妹妹这从未对他显露的温柔模样,吴呈恩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被她攻击得更惨,手一招,跟四、五个狐群狗党悻悻然地走出了大厅。
“雪莲,不是说好要到大厅迎接司公子的吗?你怎么现在才来”一名王族千金抱怨道,被吴雪莲凌厉的眼神一扫,顿时噤声。
“方才雪莲有事,来晚了些,司公子不见怪吧?”吴雪莲随即恢复柔美的笑容,朝司敬之又是盈盈一福。
“吴姑娘别客气。”见她久久不起,司敬之只得伸手相扶。
司敬之只是轻轻一托,而吴雪莲却是乘机将手攀上了司敬之的手臂,仔细地上下打量,笑得更是灿烂。她本来是不想来的,一个礼部尚书凭什么要她堂堂的王爷千金来迎接?何况会进礼部的全都是些满口经纶的书呆子,更是没有认识的必要。没想到这人却是长得这么俊,尤其是瞪哥哥的那一眼,真迷死人了!还好她刚刚经过时有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否则这样的俊俏男子可就错失喽!
司敬之岂会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还真荣幸啊,才刚踏入静庄,他和小舞就接连被这对恶名昭彰的兄妹给看上了。眼底闪过一抹讥诮,他藉着拉过秦舞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甩脱了吴雪莲的手,然后温和一笑。“舍妹秦舞,你们都是姑娘家,希望吴姑娘能多多照顾她。”
秦?司?吴雪莲马上发现其中的疑点,不由得朝秦舞多看了两眼。
秦舞发觉自己不喜欢眼前这名女子。先略去她刚刚紧盯着司敬之不放的眼神不谈,
她现在看她的目光精利得像是要将她当场看穿,而且她眼中所含的鄙夷和轻视,是她从小就见惯的;自从她到了长安之后,已很久没再接触过这样的眼光。吴雪莲自傲地扬起唇角。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哪比得上她的万种风情?“那是当然,司公子的妹妹嘛!”她拿手绢掩嘴轻笑道,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装模作样!秦舞翻翻白眼,能忍着没当场开骂已是很给司敬之面子了。不悦地侧过头,却迎上一张斯文有礼的笑脸,她微微一怔,尴尬地回以一笑。敢情好,刚刚扮的鬼脸全让他给瞧了去。
“在下唐临瑗,不知秦姑娘如何称呼?”
“小舞,大家都叫我小舞。”眼前的男子是打从她一踏进静庄后,唯一让她有好感的人,方才那只色猪要调戏她时,还会开口帮她。
“你们从长安到这里,累了吧?天色也暗了,我带你们到你们的厢房去吧!”唐临瑗转头对司敬之招呼道:“敬之,可以吗?还是你要在这里继续聊?”
司敬之正感激他的解围。“不了,经过一天的车马劳顿也累了,我还是回房吧!吴姑娘,恕司某失陪了。”
“叫我雪莲吧,请司公子好好休息。”虽然不愿,心里把唐临媛这个碍事者骂了千百次,吴雪莲表面依然娇笑,一副体贴温柔的模样。
目送着他们三人走出了大厅,吴雪莲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狡诈冷酷。“迎春。”她冷冷地喊。
“小姐,什么事?”一名婢女马上走到她身后应道。
“给我查清楚那女人和司尚书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微眯着眼,沉声低道。
“是,小姐。”迎春应了声,退了下去。
就算是构不成威胁,她也不让可疑分子接近她吴雪莲所看中的人!吴雪莲冷笑,走出了大厅。
“叩、叩”敲门声在这寂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刚把东西安放妥当的司敬之拂了拂衣摆,起身开门一拉开,看到出现面前的秦舞时微微一怔。“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秦舞轻哼了声,将挡在门口的他推开,走进房间。为了避嫌,司敬之役将房门关上,他走近她身旁,不悦道:“晚上别单独进男人房间,会意人闲话。”
“就连进你的房间也会吗?‘表哥’?”她坐上榻沿,斜脱了他一眼。
一股莫名的烦躁在司敬之心头泛开,不知为何,他现在极怕和她独处,尤其是像这种暧昧的地方。“别坐我榻上!”司敬之低吼,但秦舞却是置若罔闻,反而除下了绣鞋,将脚也放上了榻。“你守点规矩!”他见状更是为之气结。
“表哥,你好凶呐!对吴姑娘都不会。”秦舞故意娇嚷,嘲讽道。
司敬之咬牙,走到榻旁,双臂环胸地看她,开门见山地问:“你想怎样?”
“我不许你喜欢上别的女子,尤其是那种矫揉造作的人。”秦舞双手撑在榻上,仰起上身直勾勾地看他。“你只能娶我,而我,也只会嫁你!”怎么又回到了原点?司敬之懊恼地抚额。“我们不是约法三章过了?你也答应了”
“叫你表哥、别在人前缠着你、在静庄里的男人中找个好夫婿,表哥你说,我犯了哪一项约定?”秦舞扬了扬眉,露出狡岛的笑。“受到教训,我可是将你那招全给学了来。”
司敬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只能睁着双怒眼看她。她说得没错,她在房里缠他,这里可没有其他人;而他,也是属于静庄里的男人。直到此时他才尝到这种被人用文字陷阱戏耍的滋味,他司敬之居然在这向来专擅的地方栽了个大筋斗!
深吸了口气,他才有足够的冷静说道:“你方才不是和唐临瑗有说有笑的?他是个很好的人选,人品不错、外表出众,身为贵族子弟却一点也没有骄矜气息,你为什么看不上眼?”他刚刚虽被特意卖娇的吴雪莲缠着,但那一幕他可没错过,若是小舞讨厌对方,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秦舞撤撒嘴,身子一侧,像只小猫蜷曲在他的榻上,任由他说去。即使明知他带她到这里的目的,可当他当着她的面推荐别的男子、像是极欲将她摆脱时,她还是忍不住心头那推心刺骨的痛。
她不知道她这种躺法会将她玲戏的身段完全呈现吗?“小舞!你听到没有?”他狂声咆哮,其中有大半的怒意是因自己的心猿意马而起。
秦舞依然没有看他,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你给我坐好,回答我厂没有得到回答的司敬之更加愤怒,见她仍旧没有反应,右膝跨上榻,手按上她的肩头正想把她拉起时,反而被她握住了手。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秦舞运劲一拉,将他拉近了她的眼前,两人的鼻端几乎相触,在吐息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热。
“因为他不是你。”她直视着他的眼缓道,颤抖的唇轻轻地覆上了他的。
他该将她推开!司敬之不住地警告自己,可那诱人香软的唇瓣,却让他丧失了意志力,完全抽不开身,他就这么毫无反抗能力地沉沦在她生涩的蛊惑中,甚至,下意识地反客为主,深汲她惹人发狂的香甜。
“司公子,打搅了,我家小姐要我送燕窝莲子汤来给您。”房外一声轻喊,惊醒了无法自拔的他。
司敬之急速弹跳起身,望着她那被他吻得红艳的唇,额上沁出了冷汗。他居然就这么被她诱惑了,在这房门大敞的情况下!最让他心惊的是,被人打断的现在,他居然分不清心里的感觉到底是庆幸还是失望?
其实迎春老早就到了门外,把他们的对话全都尽收耳底,幸好他们俩都忙于争吵,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正高兴着自己打听到了些端倪时,没想到事情和发展得出乎她意料之外。要是这么下去,她家小姐可就没戏唱啦!因此她连忙出声打断,端着东西走进了房里。
“哎呀,司公子你们有事要谈啊?那迎春就先告辞了。”看着榻上神色不定的两人,
迎春教作不知地笑笑,将东西放在桌上后,退了出去。她得赶紧将两人的暧昧报告小姐啊!但走没几步,她又转过身来叮咛道:“我家小姐是雪莲姑娘,希望司公子记得她这番好意。”语毕,迎春走出了门外,此时才真正离开。
司敬之心头紊乱不已。她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极富魅力,诱引着男人最深处的占有欲望,连曾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都不曾动过心的他,如今却失去了控制。他怎么能?他的身份几乎等于是她的父亲了啊!
他该怪她的放纵还是该怪自己的把持不定?他抚着沉痛的额,下床走到桌边,闭眼沉道:“出去吧!”
秦舞不让他退却,急急通近。“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是吗?不然你刚刚就不会放任让我吻你,而且你也沉醉其中”
“小舞,别逼我送你回长安。”司敬之狠下心不看她,冷漠地说道。“回房去。”
看着他将她推拒在外的背影,秦舞抿紧了唇,纤手在身侧紧握成拳,而后转身奔出房外,懊恼地奔回属于她的房中。门才一阎上,她就虚软地倚着门板,滑坐地面。他对她是有感觉的,可为何他不肯承认、只一心想把她送到别人手上?她费了多大的勇气才主动献出那一吻,而他,却是如此轻蔑的口吻。
他的温热,似乎还留在唇上,可他的冷酷,已刺穿了她的心。手指轻触着被他吻过的唇,秦舞咬紧后,怕脆弱的心口载不住那伤人的疼痛。这是他给过她最接近的一次碰触了
身后的门板响起了轻响。
秦舞微微一怔,怕是失神的自己听错了,静候了一会儿,依然无息。她缓缓站起,盯着门,许久,她还是伸手拿开了门闩。
门一拉开,沁凉的夜风迎面拂来,而门外无人。她不该心存期待的,那是不可能的。
她摇头自嘲地笑笑,当她要关上房门时,眼角余光所瞥见的事物让她领住了动作门口放有东西。她上前弯身拾起,看清楚后,手开始颤抖。
这是她的绣鞋,她刚刚留在他房里忘了穿上的绣鞋。秦舞捂紧唇,怕自己会惊喜地叫喊出声。不是错觉,他刚刚曾来过她的房前,特地帮她送来绣鞋;在她做出这令他困扰的举动之后,他还替她送来了绣鞋!
这样的他,叫她怎么心死呵?方才的哀伤神色已被采然的笑颜取代,秦舞欣悦地笑着,心中盈满了希望。
还有两个月呢!加油啊!她笑着转身走进了房间,把门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