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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冬雪都还没坐下来休息,平拓崇那小子就冒冒失失从楼上奔到她这儿来。
“大美女!我们晚上再去看电影!”平拓崇咧着一贯的阳光笑容。
近来他的追求动作频频,虽然他的言行举止总故作轻松、吊儿郎当,但丝毫不掩饰他对她的企图。
“下好意思,我今天很累,不想出去。”冬雪颓丧瞅了他一眼,实在提不起兴
“怎么啦?一脸愁云惨雾?”他纳闷问道,美女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冬雪不吭声。真要她说,也不知如何对他讲起。
“嘿!别这样嘛!瞧你多没精神!”平拓崇嘻皮笑脸逗着她。“不去看电影没关系,这样吧!我们叫外卖来家里吃,你今天别忙晚餐了!反正老哥交代了,他今天不回来”
“”冬雪仍是沉默不语。
他自顾自叨叨说着。“欵!反正别管他,我打电话叫外卖,你喜欢吃披萨还是炸鸡?”
“随便吧!”冬雪随口应他。心情低落,也提不起劲、懒得煮了!
“那就披萨罗!送到楼上好吗?”
“好!”她由着他决定。
平拓崇兴冲冲打电话,冬雪则先盥洗沐浴,换上居家服后,步上楼去。
随后,阴霾一扫而去,楼上的公寓中充满笑声
平拓崇侃侃而谈兼耍宝,冬雪也渐渐抛却不愉快的心情,随着他夸张逗趣的言语发噱失笑。
她倚坐沙发上,盘起双腿、大口咬着披萨。轻便的背心、短裤,难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与白皙长腿。
坐在对面的平拓崇,早就因为兴致高昂,大而化之脱了t恤打赤膊。虎背熊腰的身材,小麦色皮肤,十足健康大男孩的形象。
两人各抓一瓶啤酒,不知不觉已经暍完一打。满桌满地杯盘狼藉,但冬雪感到愉快尽兴,起码她不需要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然后你知道吗”平拓崇正叙述他在美国发生的糗事,藉以博得佳人一笑
在他阔论高谈的小段落,冬雪不禁发问:你真的没穿衣服!”在酒精的催化下,她也多话了起来。
“对啊!你想想看,在高速公路上耶!一个没穿衣服的大男人,谁会停下来救我?”
“那后来怎么办?”冬雪随他夸张的表情抚掌灿笑。
“后来终于有辆休旅车停下来。我想了很久牙一咬,心一横,就上了车!”平拓崇又递了瓶啤酒给她,冬雪大方接下。
“为什么?有人在高速公路上把你救下来,你还要考虑?”她疑惑且期待。
“因为,那是个黑肥婆!足足有两百五十磅!而且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那话儿瞧我哪有勇气上车!”他撇唇皱眉,表情痛苦无奈。
“噗哈!”冬雪把含在口里的啤酒给喷了出来。“呃!不、不好意思!”失态了,挺糗的。
“没关系,连我都觉得好笑!”平拓崇耸耸肩,又灌了口啤酒。
“然后、然后呢?”冬雪急切想知道,原本充斥心中的黯然心情早一扫而空。
“后来总要好好答谢人家救命之恩吧!”双手一摊,平拓崇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用什么报答啊?”冬雪的眸子陡地瞠大发亮。
“我我奴家无以回报,只好以身相许”平拓崇耍宝地改变音调,嗲声嗲气外加一记羞怯媚眼。
“不会吧!你没骗我吧?”冬雪笑到瘫在沙发上。“你真敢耶!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我厉害的还不只这些”平拓崇暧昧暗示,欺身至冬雪身边。佳人俏丽的笑颜,教人心底多么騒动!
放下啤酒,他一手轻轻搭上冬雪肩头。原本爽朗且爆笑的表情收敛,瞬间认真了起来,眼眸闪烁着一丝光亮与企图。
“呃”冬雪的笑容凝住。
看着这过动儿的表情动作,她觉得有些滑稽。怎么瞧都觉得他不过是个甫成熟的“男孩”却流露出情欲的眼神?
这让她想起那“男人”!分明是个阳刚强健的大男人,脾气却让她捉摸不定、活像个扭捏闺女?这兄弟打同一娘胎出来,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
平拓崇伸手轻揩她细致的脸颊
“你做什么?”冬雪这才警戒,换上严肃神情。
“我”他呐呐吐不出话。
冬雪的脸色让他无措,虽然把妞儿向来豪放大胆,但看她板着严峻表情,他的气势与勇气瞬间消退一半。
看在冬雪眼里这是个有色无胆的大男孩。吁了口气!她以温和却带充足威严的口吻劝说:“不要破坏这样愉快的气氛,好吗?”她轻扯温柔笑纹,像个长辈般宽宏,原谅他不经理智的意图。
“我只是想”平拓崇结巴了。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你想太多了。”冬雪那水眸直勾勾盯着他。
“冬雪”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臂。
“哎!”叹了口气,冬雪拨开他。看来,大男孩没想通?
她起身要返回楼下休息。倏地—坚实有力的双臂,从她背后箍来。
冬雪惊颤,厉声一喝:“拓崇!放开我!”
“喂!”他环紧了她,把下巴埋进她颈肩,在她后头闷声说话。“我是真的喜欢你!”
“”昏了头的小于。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冬雪用力挣脱,冷着嗓音对他说道:“你喝醉了!”
她举步离开,平拓崇箭步一跨,一把将她拉落沙发
“我没暍醉!”他辩驳愤嚷,随后欺身将她锁在双臂与胸膛下,俯瞰着她的脸蛋。
他眼中闪着熠熠光芒逼视她的双眼,冬雪回避,不愿直视。
隐忍着满腔的怒意,她沉沉斥责他道:“你放开我!”她一张脸蛋已经恼得涨红。
“你当我是孩子,是吧?”平拓崇有些恼怒,双指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就要印上她的红唇。
“平、拓、崇”冬雪奋力在他胸前撑出一段距离,撇开头扭身挣扎着。
喀门锁旋开。在混乱中,大门突然开启,平拓人修长的身形站在门口。
门廊的晕黄灯光罩着他,他如阴影幽灵般,冷冷看着这一幕
屋内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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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沉沉起伏着,平拓人半眯的眸中进射一股阴鹅。
稍早之前,满心紊乱的他,漫无目的在街头闲晃。后来在一家餐厅前巧遇田丽丽,遂与缠着他不放的田丽丽共度晚餐。
但席间他却又心神不宁,矛盾懊恼,暗问自己这算什么?惹麻烦?本已与田丽丽划清界线,犯得着拿她来填补这当下空缺、弭平他的心烦意乱?
一顿晚餐吃得他心思飘忽,没一刻安心。冬雪在家吗?她在做什么?冬雪与拓崇在一起,是否会激荡出什么激情火花?满腔的烦躁,让他匆忙结帐离席赶回家,未料入门时,竟让他看到这样令人愤怒的一幕。
在关上门后,屋内三人对峙般站在客厅中。
“你在做什么?”他字字清晰,严苛责难地质问平拓崇。
见冬雪一脸肃然不悦,他便知道是平拓崇那小子放肆造次。
“你不是不回来?”平拓崇面露赧色,眉宇间有丝狼狈。
“我在问你你、在、做、什、么!”平拓人倏地提高音量,语气之峻厉,让其余两人肩头都惶恐颤了下!
他怎会如此愤怒?冬雪觑着他疾言厉色的样子,喉间轻咽、咬唇不敢动作。
平拓崇则被激怒,他羞恼回嘴道:“关你什么事?”搞不懂,大哥为何要板起脸来让他难堪!
话落毕后三秒,一记重拳击在平拓崇颊上;他硬生生被揍得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平”冬雪目睹平拓人此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喉咙却紧涩地说不出话来。
她走近,想扶起平拓崇,但他涨红了一张脸,难堪地推开她。
平拓人无言。他抡紧了双拳,瞪视着弟弟;虽是气焰高涨的狂态,但他心中懊恼不已,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发怒引这破坏了兄弟俩向来友善的亲密情谊。
痛楚蔓延整个脸颊,平拓崇慢慢起身,以舌尖抵着口腔内壁,舔舐那血腥、和着唾液吞下;他眼神犀利、彷佛洞察了什么似的,眯眼注视着发怒的大哥
“你不爽?你嫉妒?你在迁怒?”平拓崇讥讽地扯斜唇角。
“”平拓人语塞,脸上有一丝仓皇的狼狈掠过,但旋即隐遁。
兄弟两人伟岸的身形对峙,倨傲姿态不分上下,一个嚣然、一个狂态;冬雪则不安地无所适从。
久久
“shit!”平拓崇别开脸,拧眉低咒一声。“你喜欢她就说一声嘛!婆婆妈妈的、还拿我出气,什么意思!”
这对可恶的男女主角,一开始就忙撇清关系,才会害他以为可以对冷冬雪展开追求。
平拓人、冷冬雪两人一愣。平拓崇则套了衣服、抓了茶几上的车钥匙,愤然甩门离开。
在一记重重的关门声响后,满屋子安静,笼罩着一片死寂。
冬雪低头垂首,平拓人敛紧眉眼。
方才那家伙的一句话,让两人着实困窘。那样单刀直入、刺进核心的事实,是令平拓人难以自处的。
“我”冬雪细若蚊吟吭声。
他神色一凛,冷酷开口道:“我警告过你,不能忽视我们家过动儿对你的兴趣和歧念,尤其他暍了酒以后”
“你并没有告诉我,他喝酒以后会那么大胆。”冬雪沉着嗓音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该有的常识不该单独与男人豪饮!”他拿方才对待平拓崇的苛刻语气对她。
看着满桌满地的啤酒空瓶,他难以相信她会随平拓崇如此放纵,这完全违背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冬雪心版像被人扎了一记,气呼呼的道:“这么说来,都是我的错了?”
她冷冷看着他。他意思是说她咎由自取吗?
按杂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她让一对兄弟反目成仇已经够自责了,现在他还对她落井下石,要她如此难堪!
一句话让平拓人住了嘴。他冷眼扫过她激动着、泛上水光雾气的眸子。心头一紧,他咬牙转过身、不去目睹她的委屈。
冬雪对他的残酷感到失望,鼻间一阵酸呛、难受得心悸,她拔足奔向楼梯。
猝然心慌,平拓人回头急循往她离去的背影;难得懊恼地蹙起眉心,他屏住呼吸、随即吐气,胸腔沉沉一个起伏!
我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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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台北趋于寂静,万家灯火下再充盈密布着窗外的世界,取而代之的是满眼落寞。
静矗黑夜中的大楼,两面窗,一上一下,犹透着两扇晕黄。
楼下,冬雪环抱双膝,弓着身子侧卧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
楼上,平拓人微拢眉心,郁挹对着窗外沉思。指间那管香菸飘散着灰白的一缕烟雾,音响喇叭播放着他陌生的旋律
平拓崇那家伙,把他音响里面的cd换掉。他习惯的jazz不见了,诺拉琼丝不见了,已被取代换成了周杰伦。
“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
多讨厌的歌词!
分明心里头已经装满了她,却碍着什么奇怪的心眼不敢正视!他无限懊恼!
平拓人焦躁耙着头发,他矛盾着是不是该面对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唉!拓崇所言有理。
两窗幽幽灯光,互不明了彼此的世界。
冬雪怔忡发愣,他楼上隐约传来的音乐声,伴着她的低落心情。
向来他最喜爱、并且日日重复的旋律,今天竟换成流行音乐?他不是从不听流行音乐吗?
“没有你在我有多难熬”
那歌声唱的是这样的歌词吧?冬雪凝神聆听。他还没睡?没睡在想着什么呢?
平拓崇出门前的言语,再度让冬雪陷入深思。平拓人喜欢她?
他爱她吗?冬雪无法不去揣测他的心思。
闭上眼睛,她压抑着满心躁乱,教自己镇定下来思考。他进门后的每个表情,如同带状画面在她脑中顺序播放
“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
周杰伦唱着,冬雪猛地掀开眼帘,一道或惊或喜的情绪掠过她眼眸。
那闷葫芦!她最了解不过了,不是吗?
冬雪有如醍醐灌顶般,顿时清醒!或许她不该再矜持下去,仅是暗暗恋着、忖测着对方的心意,她该主动找出答案。
一股振奋激动,她从椅子上起身;双掌忐忑摩擦,她慢慢走到楼梯相通的那扇门
但站在门前,她又迟疑了。
不这会不会太莽撞?也许他还在生气。何况,他的冷酷让她多么不堪,现在不是谈这问题的时候。
棒着门的另一端,平拓人也屏息低思。
也许她睡了!是不是先别找她谈比较好?
两端,轻轻握上门把的两只手,迟迟没有动作。他们垂首思虑,挣扎片刻,又各自缩了回去,然后悄步退开。
冬雪紊乱的心情稍稍释放,但仍反覆苦思。让她想想,如何去抽丝剥茧、教他从这团嗳昧迷雾中走出来面对她
而平拓人心中拉锯的,是他该如何若无其事拉下脸来,以不着痕迹的方式,让她知道其实,他已经将她深深搁进心里
这一夜,楼上楼下,各怀心情。两端皆是深沉、辗转无眠的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