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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王者再临)
第六节血战帕兰诺
可惜带队攻击刚铎的并非是半兽人的酋长或是无知的盗匪。这黑暗消退的时机不对远在他主人计划的时间之前命运暂时阻止了他的进攻整个世界都成了他的敌人。就在他伸出手准备摘下奖赏时胜利的果实却从他的手中溜走但他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他依旧指挥着难以计数的部队拥有极强大的力量他是戒灵之王还拥有许多武器。于是他离开了城门消失在黑暗中。
骠骑王希优顿终于赶到了从大河通往正门的道路上。他掉转马头朝向一哩之外的主城冲去。他让座骑的度减缓一些开始寻找脱队的敌人。他麾下的骑士将他包围在正中心德海姆也挤在护卫的行列中。在靠近城墙的地方艾海姆的部属全都在疯狂地砍杀将那些攻城的装置彻底破坏把原先意气风的攻城部队驱赶入燃烧着烈焰的壕沟中。在几个小时内大半的帕兰诺平原就被收复了敌人的营帐陷入火海半兽人像是被驱赶的猎物一般四处奔逃想要跑回河边。洛汗的骠骑如入无人之境地斩杀敌兵但他们并没有完全击溃敌方的攻势也还没有夺回正门许多敌人依旧占据着门前的区域平原的另外一边还是挤满了未受一丁点损伤的敌军。在道路的南方是哈拉德林人的主力部队他们的骑兵集结在酋长的旗帜下他仔细一看在晨光中现了骠骑王的家徽;希优顿那时距离主战场有一段距离身边的护卫也十分薄弱。于是哈拉德林的领袖爆吼一声展开那面在腥红大地上飞舞着一只黑蛇的旗帜并且立刻率领精锐的战士冲向白马和绿地的王旗所在处。南方人拔出弯刀的景象让战场上充满了如星辰般的刀光。
希优顿这才现到他。骠骑王可不是坐以待毙的简单货色他立刻大吼一声命令雪鬃冲向前。两边的部队以雷霆万钧的气势互相冲撞不过北方战士的怒火更炽烈而他们的马术和枪术也胜过南方人许多。虽然敌众我寡但骠骑们像是无人能阻的雷电一样在敌阵中来去自如。希优顿擎着长枪刺进敌将的身体在长枪落地前他手上的宝剑就将敌方的战旗和军官连旗带人砍成两半黑色的大蛇落到地面。敌方的骑兵一见状况不对立刻转身就跑。
正当骠骑王志得意满的时候晨光却开始黯淡下来天空微弱的光线再度被遮蔽黑暗笼罩大地。马匹惊慌失措人们从马背上被抛下来哀号着摔落地面。
“集合!集合!”希优顿大喊着:“伊欧子嗣别退却!不需惧怕黑暗!”但恐惧的雪鬃却人立起来前蹄在空中挥舞;接着它惨嚎一声倒了下来胸腹间中了一枚黑箭骠骑王被压在它的身体下。
恐怖的黑影如云朵般地从天空降下天哪!那是一只长着翅膀的妖兽:它看起来像是一只体型惊人的怪鸟**裸的身上没有任何羽毛双翅是像蝙蝠一样的巨大肉翅指尖还有利角。这或许是远古世界中诞生的妖物它在被遗忘的山脉中苟延残喘于冰冷的月光下诞生了这个纯粹邪恶的物种。黑暗魔君接纳了它用**的肉类喂养它直到它的体型越了所有飞行的生物为止然后魔王再把这些妖兽赏赐给忠实的仆人。它以极快的度朝地面俯冲接着它收拢翅膀稳稳地降落下来站在雪鬃上出沙哑的鸣叫声弯着光秃无毛的长颈环顾四周。
在它身上坐着一个黑暗、庞大且杀气腾腾的身影。他戴着钢铁的皇冠但应该是脑袋的地方却空荡荡的只在双眼的位置冒出诡异的光芒──他是卷土重来的戒灵之王。在黑暗消褪的时候他将座骑召来这次重新从空中展开攻击。他的身影带来了绝望与恐惧也摧毁了刚铎胜利的希望他手中拿着一柄巨大的钉头锤。
希优顿并没有被众人所遗忘虽然王室的禁卫军死伤枕藉或是因为马匹失控而被带到远处但在这一团混乱中依然有一人站立着不动──那是年轻的德海姆他的忠诚越了恐惧他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因他敬爱骠骑王如父。梅里和他一起乘着温佛拉冲进敌阵但骏马却因恐惧而抛下两人在平原上狂奔。梅里像是野兽般趴在地上极端的恐惧让他无视眼前的情景觉得一阵恶心。
“你是骠骑王的臣民!骠骑王的臣民!”他在内心大喊着:“你必须要留在他身边你自己说将会视他如父。”但他的脑中依旧一片混乱身体止不住抖他不敢睁开眼或是抬起头。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似乎听见了德海姆说话的声音。在这情况下那声音相当奇怪让他联想到曾经见过的另一个人。
“离开怨灵腐尸之王!让死者安息!”
一个冰冷的声音回答:“不要阻挡戒灵对他的猎物动手!否则他将不会只杀死你而已他会把你带往诅咒之地让你的血肉全被吞食灵魂在魔眼之前永恒受苦。”
锵的一声德海姆拔出了宝剑。“随你怎么做但我将尽力阻止你!”
“阻止我?愚蠢天下的英雄好汉都无法阻止我!”
在这生死交关的一瞬间梅里听见了最奇怪的声音。德海姆似乎笑了那是如同钢铁敲击一般清脆的笑声。“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你眼前的是名女子──我是伊欧玟伊欧蒙德之女。你的对象是我王和我父如果你并非永生不死那就滚开吧!不管你是活人还是邪恶的幽灵如果你敢碰他一根汗毛我都会将你千刀万剐永世不得生!”
妖兽对她嘶吼但戒灵却迟疑了沉默地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梅里对于这现况的惊讶盖过了恐惧他张开眼现自己又看得见了。妖兽就在距离他只有几步的地方戒灵之王的身影像是纯粹绝望的集合体一般骑在它之上。在它左边不远的地方则是自称为德海姆的伊欧玟。她除下了隐藏身分用的头盔金色的秀随风飞扬她灰色的双眸毫不退让地看着前方脸颊上挂着之前的泪水。她手中握着宝剑另一只手则是举起盾牌遮挡敌人可能的攻击。
她是伊欧玟也是德海姆!梅里的心中闪过那张在登哈洛时的脸孔看得出充满了生亦何欢、死又何惧的决心。他突然间觉得非常感动和惊讶他种族特有的勇气也被唤醒了他握紧双拳不能让这么美丽、这么坚定的人死掉!至少她不能在这种状况下孤身一人死去。
敌人的面孔并不是朝向他但他依然不敢作出任何夸张的动作。他慢慢地、慢慢地爬向另一边黑影将军则因眼前的女子而感到疑惑、担忧只把他当作泥泞中的小虫一样不屑一顾。
突然间妖兽拍打着丑恶的翅膀吹起了阵阵腥臭的气流;它再度跃上空中俯冲下来尖叫着对准伊欧玟又啄又抓。
她依然毫无所惧身为骠骑之女、王室成员她虽美丽却也同样的致命。她在电光石火间一剑挥出准确地砍中敌人。她将妖兽伸长的脖子彻底砍断让它丑陋的脑袋滚落到地面。当它出轰然巨响落到地面时她敏捷地往后一跳冷静地看着那丑恶的生物重重砸落地面它一死那阴影就跟着消退了。伊欧玟周身笼罩在光明中日出的金光照着她闪闪亮的金。
黑骑士从这一团模糊的血肉中走出来高大的身躯散出惊人杀气。戒灵的怒吼像是毒液一般让所有旁观者都掩耳走避、头昏眼花;在同一瞬间他毫不留情地对准伊欧玟挥出巨大的钉头锤。她的盾牌在此重击下立刻布满裂痕持盾的手臂也因此骨折更因为收不住势子而踉跄跪倒。黑骑士步步逼近双眼冒着冰寒的光芒准备再给她致命的一击。
但是他突然出痛苦的号叫脚步不稳地仆倒向前钉头锤偏离了目标敲在地面上。梅里的宝剑从他身后刺来穿透了黑色的斗篷插进黑甲间的缝隙割断了他膝盖的肌腱。
“伊欧玟!伊欧玟!”梅里大喊着。接着她勉强支起身体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宝剑刺进皇冠和斗篷之间的位置。宝剑炸成碎片皇冠匡当一声滚落地面。伊欧玟摔倒在敌人的尸体上惊人的是那斗篷和盔甲内竟然是空荡荡的!它们残破地散落四处凄厉的惨号声直向天空那薄弱的声音在微风吹拂下消散在空气中自此消失在这个纪元。
哈比人梅里雅达克站在尸堆中不停眨眼睛就像不习惯光明的猫头鹰一样。他的视线完全被泪水给掩盖了透过这层薄雾他看着美丽的伊欧玟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还有那个在生命中最光辉灿烂的一刻猝死的骠骑王。雪鬃在之前的痛苦挣扎中已经滚了开来但它却成了杀死主人的凶手。
梅里弯下身准备亲吻他的手。但希优顿竟然张开眼睛十分费力地开口说道:
“再会了哈比特拉先生!”他说:“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我要和祖先重聚了。即使在伟大的列祖列宗身边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羞愧。我砍倒了黑蛇黑暗的早晨却带来欢欣的一天还会有灿烂的日落!”
梅里不停地啜泣说不出话来。“王上请原谅我”他最后终于说:“我违背了您的命令而且我除了站在您面前哭泣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年迈的国王笑了:“不要伤心!我早就原谅你了勇气是不会被忽视的。愿你日后能过得幸福当你快乐地抽着烟斗的时候别忘了我!看来我们是不可能坐在皇宫里面听你解释那些药草的来源了。”他闭上眼梅里深深一鞠躬。接着他又开口说:“伊欧墨呢?我的世界已经开始变暗了我希望在死前可以见他一面他必须继承我的王位。我还有话要跟伊欧玟说她不让我离开她现在我也不能见她最后一面了可惜哪!她对我来说比亲生女儿还要亲”
“王上王上”梅里断断续续地说:“她就──”可是就在那一刻巨大的声响将他们包围整个战场的号角似乎都响了。梅里看着四周根本忘记自己身在战场这回事自从希优顿王倒下后彷佛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事实上这只不过是短短的十几分钟而已。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们可能会被卷入新的战斗中。
敌人的增援从大河赶了过来魔窟的部队从城墙下冲过来哈拉德林的步兵则是和骑兵一起向战场上集结在他们的队伍之后还有猛巨大的身影。伊欧墨将所有的骠骑再度集结冲锋刚铎所有的战士全都一涌而出多尔安罗斯的天鹅骑士一马当先毫不留情地格杀正门前的敌军。
这时梅里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甘道夫呢?他不在吗?他能不能够救走骠骑王和伊欧玟?”就在这个时候伊欧墨已经赶了过来王室的禁卫军也重新压制住慌乱的座骑跟着往此地集合。他们惊讶地看着妖兽的尸体连马匹都不愿意靠近它。伊欧墨从马背上跳下来悲愤莫名地站在骠骑王的身边。
一名骠骑从战死的掌旗官古斯拉夫手中拿下王旗将它朝天高举。希优顿慢慢地睁开眼睛示意将旗帜交给伊欧墨。
“万岁骠骑王!”希优顿说:“迎向你的胜利!替我向伊欧玟道别!”直到他死前都还不知道伊欧玟就在他身边。四周的将士们号啕大哭:“希优顿王!希优顿王!”
伊欧墨开口道:
不需过度伤悲!王者已逝这是命中注定。等他墓丘立起女人才会为他哭泣。吾等必须再度投入战场!
但他自己也是满脸泪痕。“禁卫军留下来”他说:“让他光荣地离开战场不要被人所践踏!对还有此地所有奋战而死的骠骑王子民。”他检视着战死将士的尸体回忆着他们的名字然后他走到妹妹伊欧玟的身边认出了她的脸孔。满脸泪痕的他呆立当场再度受到沉重的打击。他的脸色煞白满腔怒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然后他狂乱地大吼:
“伊欧玟伊欧玟!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死亡死亡到处都是死亡!死亡夺走了我的一切!”
不等城内的友军到来他就来到部队前方吹着号角大喊着全军突击的号令。他悲痛的声音在战场上回响着:“与其一死不如一战!让我们奔向世界末日!”
骠骑们动了攻击但洛汗国的子民们不再歌唱他们异口同声地呼喊着:“不如一战!”像是黑暗的洪水越过骠骑王战死之处冲向南方。
哈比人梅里雅达克依旧楞楞地站在那边眨眼睛没有人理他甚至根本没人现他。他擦去眼泪弯下身捡起伊欧玟送给他的绿色盾牌将它扛在背上。然后他开始寻找刺中敌人的宝剑。当他一剑刺出之后连持剑的那只手都跟着麻痹了现在他只能使用左手来工作。他的武器就在前面但剑刃的部分却像是被插进炉火中的枯枝一样不停地冒烟金属的部分就在他面前缓缓消融化成一缕青烟。
古墓岗的宝剑、西方皇族的宝物就这么毁了。这柄宝剑历史悠久是在登丹人全盛时期他们的敌人还是那安格马巫王时一锤一锤铸造出来的。不过如果他知道即使是当年最厉害的战士也没有办法像他一样给予敌人这么沉重的一击或许他会觉得很欣慰吧!
人们抬起骠骑王将斗篷绑在长枪柄上充作担架准备把他抬回去。其他人轻轻地抬起伊欧玟跟着骠骑王的尸体前进但是在这个时刻他们无法把所有骠骑王子民的尸体都运走。禁卫军的七名骑士在此阵亡队长迪欧温也赫然在其中。众人先将这些尸体搬离敌人和那妖兽的身边并且在四周插上长枪。稍后等一切都结束时人们回到此地一把火将妖兽的尸体烧掉。至于雪鬃他们替它挖了个墓穴在上面安置一块墓碑上面以刚铎和骠骑的语言刻着:
忠实的仆人却是主人的末日轻蹄的子嗣来去如风的雪鬃。
雪鬃的墓窖上长满了绿而长的青草但焚烧妖兽尸体的地方则永远是焦黑一片。
伤心的梅里缓缓跟着运送尸体的人走回去不再关切战况。他又累又伤心四肢像是受了风寒般不停颤抖。大海的方向吹来一阵暴雨万物彷佛都在为希优顿和伊欧玟哭泣灰色的泪水也浇熄了城中熊熊的火焰。在这滂陀大雨中刚铎的先锋冲了过来多尔安罗斯王印拉希尔在他们面前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洛汗的人们你们扛着什么样的重担?”他问道。
“是希优顿王”他们回答:“他过世了。伊欧墨王现在率军作战他和那白色的旗帜又再度投入战场。”
印拉希尔下了马热泪盈眶地跪在担架旁边向骠骑王的丰功伟业致敬。他站起身看见伊欧玟吃了一惊。“这是女子吗?”他说:“为了援助我们难道连洛汗的女子都来了吗?”
“不!只有她而已”他们回答:“她是王女伊欧玟伊欧墨的妹妹。直到不久之前我们才知道她也跟着一起到这里来也为此懊悔不已!”
印拉希尔注意到她美丽的容颜禁不住弯下身欣赏她苍白冰冷的面孔同时碰了碰她的手。“洛汗的男子啊!”他大喊道:“难道你们之中都没有大夫吗?她的确受了重伤但我想她还有可能活下来。”他将自己雪亮的肩甲靠近她的鼻前。天哪!上面竟然蒙上十分微薄的雾气。
“你们必须要尽快找人来!”他立刻派麾下的一名骑士回城里找帮手他在向阵亡者深深一鞠躬之后立刻上马骑向战场。
帕兰诺平原上的战斗从之前一面倒的奇袭成了一场血战;各种刀刃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其中夹杂着人们的呼喊和马匹的嘶鸣声。号角和喇叭不停出刺耳的音乐猛被驱赶上战场时也出低沉的吼声。在主城南边的城墙下刚铎的战士正和固守该处不退的魔窟部队陷入激战城中的骑兵则是赶往西方支援伊欧墨:高大的胡林、罗萨那奇爵士、绿丘的贺路恩印拉希尔王和全部的天鹅骑士都在这支部队中。
他们正好解救了洛汗国的骠骑因为伊欧墨正陷入苦战愤怒让他作出错误的抉择。他狂暴的冲锋彻底击垮了敌人的前锋大批的骠骑杀气腾腾地冲入敌阵中让这些南方骑士落马、步兵则四散奔逃;只要猛一出现马儿就不愿前进开始人立后退因此这些猛根本没有遭到任何攻击哈拉德林人利用它们当作重新集结的阵地。一开始骠骑们大约只是处在一比三的劣势中但稍后的状况变得更恶劣因为奥斯吉力亚斯的方向来了新的生力军。这些部队原先在该处整编的目的是等待将军的命令在城破之后大肆烧杀洗劫米那斯提力斯。将军虽然被杀但魔窟的副将葛斯摩接管指挥的工作将这些预备队派上战场。这些是拿着斧头的东方人侃德的维瑞亚人、红衣红甲的南方人以及从远哈拉德来的黑皮肤野人他们长得像是食人妖和人类的混血一样恐怖。有些人已经绕到骠骑的后方有些则是往西布阵准备阻止刚铎的部队和他们会合。
就在这天色渐亮、刚铎信心动摇的时刻城中传来了另一声呼喊。这才不过是上午的时光一阵强风吹来大雨转向北方太阳露出脸来。在这清朗的天空下城墙上的了望员看见了新的恐怖景象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烟消云散。
从安都因大河位于哈龙德转弯的地方城中的人们可以一路看出去视力好的人可以现任何靠近的船只。一看之下他们出了绝望的呼喊:在波光粼粼的大河上航来了一座黑色的舰队这些庞大的巨舰拥有数量惊人的船桨黑色的帆桅迎风鼓动。
“这是昂巴的海盗!”人们大喊着:“昂巴的海盗船!你们看!昂巴的海盗来了!贝尔法拉斯已经被攻占了伊瑟和兰班宁一定都沦陷了。现在海盗准备对我们展开攻击了!这真是末日的最后一个警讯啊!”由于城内根本无人指挥慌乱的人们四处逃窜有些人拉响警钟有些人出撤退的号令。“回到城内!”他们大喊着:“回到城内!在被包围之前赶快回到城内!”但那让黑色巨舰飞快航行的强风将这警告声全都吹散了。
骠骑们根本不需要这些警告他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些黑帆。伊欧莫距离哈龙德不过一哩远他们前方是之前遭遇的敌人后方则是港口敌方刚出现的援军将他和印拉希尔王的部队隔了开来。他看着大河心中的希望开始消退原先受他祝福的强风现在被他视为诅咒的恶风。魔多的部队反而士气大振纷纷展开更强大的攻势。
伊欧墨终于冷静下来这才能仔细思考眼前的处境。他下令吹响号角把所有的部队集合到他的帅旗下。因为这时他暗自决定准备将所有的兵力聚拢在平原上筑成盾墙奋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即使再也无人记得骠骑王的名号也不在乎。因此他骑向一座绿色的小丘将帅旗插上白马的徽记在风中飘扬。
从怀疑、黑暗中一路血战至天亮我在青天下歌唱挥舞宝剑。
我浴血奋战杀敌无数:这是最后一战宁让鲜血染红大地!
他含笑念出这些诗句。再一次他胸中的火焰又被点燃了。而且他毫无伤他还年轻力壮他还是骠骑王:一群即将灭绝的人民的君王。他哈哈大笑地看向那些黑色巨舰高举宝剑准备抵挡它们。
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绝望被狂喜所取代──他将宝剑往天上使劲一扔长啸着接住宝剑所有人的目光都和他看住同一个方向。看哪!第一艘巨舰航向港口的同时展开了一面大旗当她航向哈龙德的时候强风吹开了大旗旗上绣着圣白树这是刚铎的象征但它的旁边还笼罩着七星上方则是一顶高耸的皇冠。这是数百年来无人见过的伊兰迪尔帝徽!上面的星辰在阳光下闪闪光因为它们是爱隆之女亚玟所绣上的宝石。皇冠在晨光中光辉耀目因为它是由秘银和黄金所绣成的。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埃西铎的继承人亚拉冈他通过亡者之道乘着海风来到刚铎!骠骑们欢欣鼓舞城中惊慌的号角和钟声也转为欢庆的交响乐。魔多的部队则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船只竟然会载着敌人;在明白了战况已经扭转、大势已去之后他们全都慌乱不已。
多尔安罗斯的骑士往东直奔紧追在逃窜的敌人之后:维瑞亚人、痛恨阳光的半兽人和黑皮肤的野人全都望风逃窜。伊欧墨往南急驰敌人看见他就丢盔弃甲、不敢恋战但这些敌人最后还是无处可逃。刚铎的援军从哈龙德的港口中涌出像是狂风一般席卷向敌人勒苟拉斯、拿着斧头的金雳、擎着大旗的贺尔巴拉以及戴着星钻在前额的伊莱丹和伊罗何还有那些以一当百的北方游侠登丹人都冲上战场;在他们之后的是兰班宁、拉密顿和南方封邑来的骁勇善战的战士。亚拉冈一马当先跑在队伍最前头;他拿着西方之炎──安都瑞尔圣剑重铸圣剑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他的前额则戴着伊兰迪尔之星。
最后伊欧墨和亚拉冈终于在战场上重聚他们将宝剑交击高兴地看着对方。
“即使全魔多的部队阻挡我们我们还是又见面了!”亚拉冈说:“我在号角堡不就这么说过了吗?”
“你是这么说过”伊欧墨说:“但我当时还是很难相信我也不知道你是有预知能力的男人。今天正义的一方遇到了两次意料之外的帮助我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两人热情地互拥拍着对方。“你来的正是时候!”伊欧墨说:“你来得绝对不算太早老友我们经历了许多的牺牲和哀伤。”
“在我们有机会好好聊聊之前让我们替战友们复仇吧!”亚拉冈说完两人并肩再度回到战场上。
他们眼前还有一场十分艰苦的战斗因为南方人相当英勇善战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更是出人意料的难缠;东方人则是身经百战更为强悍而且绝不投降。因此在谷仓的废墟中、山丘上、尸体边他们不停地重整队形不断动反击。
最后太阳终于落到明都6安山之后把整个天空染成火红所有的山丘彷佛都沾上鲜血河水泛红帕兰诺的草原也显得赤红一片。此时帕兰诺的大战才终于结束除了逃走、战死或淹死在河中的尸体外拉马斯城墙内没有任何活着的敌人。只有极少数的人逃回魔窟或魔多哈拉德林人的国度只流传着一个传说那是关于刚铎怒火的可怕。
亚拉冈、伊欧墨和印拉希尔朝着主城正门骑去他们已经疲倦得无法感受欢欣或是悲伤的情绪。这三个人毫无伤这是他们极度的幸运、战技和勇气所结合的成果。的确当他们愤怒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胆敢阻挡他们的去路;不过许多战士却受了重伤或是战死在帕兰诺平原上。佛龙下马孤身作战时被敌人用斧头砍死;摩颂的敦林和迪鲁芬兄弟领着弓箭手欲靠近射击猛的眼睛却因此被猛践踏而死;贺路恩再也不能回到家乡皮那斯杰林葛林伯也无法和家人团聚游侠贺尔巴拉也不能回到北方的国度。在这场大战中牺牲的人难以计算没有一诗歌能够完全描述今天的惨况。许多年后洛汗的一名诗人才作出蒙登堡的墓丘之歌:
吾人听见山中号角回汤南方国度的利剑闪耀。
快马奔向岩城如同清晨的强风战火点燃。
马队之长希优顿战死伟大的塞哲尔之子再也无法回到北方的黄金宫殿和绿色草原。
哈丁和古斯拉夫登希尔和迪欧温勇猛的葛林伯贺尔巴拉和西鲁布兰宏恩和法斯拉都战死在远方的国度;他们埋骨于蒙登堡的墓丘身旁是他们的战友、刚铎的战士。
贺路恩不会回到海旁的山丘年迈的佛龙也不会回到开满花的山谷阿那奇也无法凯旋回乡高大的弓箭手迪鲁芬和敦林也无法回到黑暗的河水边山下的摩颂谷再也不是他们的居所。
自天亮到日落死亡如影随形王者也必须低头他们全都在大河旁的刚铎沉睡。
此时灰暗如同泪水、闪耀着银光当年却鲜红翻滚:映射着血红的夕阳和鲜血山中的烽火在日落时重新燃起拉马斯安澈的露水也化为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