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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飞扬做梦也想不到,当苏梅幽幽睁开眼,得知他连夜带着她离开了海王城,她竟一脸惊惶失措地躲到无双身后去。
“苏梅……”
见她看他的眼神带着戒备,君飞扬心里如被针扎。
他笑笑,冲她伸手,柔声唤道:“快过来,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躲在无双身后的苏梅,咬了咬唇,不意唇上竟传来一阵痛。
她皱了皱眉。
“别咬唇,上头的伤还没好!”君飞扬忙道。
苏梅掀了掀眼睑,讶异地看向他。
她的嘴唇什么时候受了伤的?
见到君飞扬正朝她走着过来,她的双脚也似有意识般,双手揪住无双的衣衫,拉住他一块后退。
“你……不要过来!”她颤声道。
双手紧紧抓住无双,又朝后退了一大步,退至墙边,惊觉退无可退。
然君飞扬却罔顾她的话,毅然大步迈了过来。
眼见他伸手就要抓到她,苏梅慌忙躲至一边去:“你这人怎么这样坏啊,我又不认得你,你抓我作什么!”泪水簌簌掉下。
君飞扬震住。
他惊愕地看向一面躲他犹不及的苏梅,“你……不认得我?”何其艰辛才问出声来。
见他终于站定,苏梅却犹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她缩了缩头,避开他投了过来的目光。
见此,不消她回答,君飞扬已觉如被千刀万剐。
“呵呵!”俊颜遂然绽笑,他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
她竟不认得他!
苏梅竟说不认得他!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至极?
一股揪心的痛使得君飞扬变了脸色,他静下来,“噗!”口喷鲜血,高大的身躯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迷离的眼神渐渐转为清明,君飞扬低头凝视着乖顺地靠在他胸前的苏梅。
无双说她似乎是闻了“绝情香”。
她闻了“绝情香”,便可将他忘个彻底。
爱情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阿克汗,你们漠北最好的大夫在哪里?”君飞扬沉声问。
这时候,无双牵着马从河边折了回来。
“公子,我们得赶路了!”
眼神小心地往阿克汗身上一瞟,暗示君飞扬此人有异。
君飞扬心神一会,道:“阿克汗,告辞了!”
无双翻身上马。
二人策马朝红山驰骋而去。
直至回头望不见阿克汗与他的牛羊了,君飞扬才收紧马绳子放慢下速度。
黑眸看向也拉住马绳慢了下来的无双,“你发现了什么?”
“阿克汗是漠北王派在这里看哨的。”
“哦?”君飞扬有些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在河边喝水的时候,发现了那些牛羊身上全部印着‘漠北王’。如果我没猜错,阿克汗应该是漠北王派到这里来放哨的,以放牧掩人耳目。”
君飞扬不禁想起了阿克汗刚刚的一句话:红山是通往腹地的必经之路,所以有“漠北喉咙”之说。
他望望左边云之南的方向,又朝右边东鲁方向望去。
他们身后是天朝国的方向。
最后,君飞扬眼神定在前方越来越近的红山,缓缓说道:“若三国来犯,必要经过这片草原,派个人在此放哨,也是以防万一。”
念及如此深思熟虑的单于,他不禁失笑出声。
既然阿克汗是单于的人,那自然知道该如何找到他。
君飞扬冷不防掉转马头,朝天朝的方向策马疾奔。
“公子?”
无双满脸不解,却也扬鞭追了回去。
“阿克汗!”
他们离开后,阿克汗又躺回河边草地上对天哼歌。听见君飞扬的唤声,他急忙坐起身,君飞扬已骑着马奔至。
随后是无双。
“你、你们怎么又回来了?”阿克汗站起来。“是要我带路吗?”
“阿克汗,带我去见你们赞普!”
赞普就是指漠北王。
“赞普?”阿克汗愕然,他很快地反应过来,“赞普哪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得到的,我只对这片草原很熟,从未翻过红山去过腹地。”
一把亮晃晃的剑倏地架在阿克汗的脖子前,“带我们去见漠北王!”无双不知何时已落马,他稳住长剑厉声道。
“无双。”君飞扬眼神示意他收剑。黑眸暖暖睇着阿克汗:“我此行远道从天朝而来,就是为了见你们赞普。我与他乃旧识。”
阿克汗警惕地盯着横架在他脖子前的长剑,无双倏地收剑入鞘。
“我一个在草原上放牧的,赞普怎可能会见我。”阿克汗看着君飞扬,“如果你们真认识赞普,翻过红山到腹地去再问问人吧。”
无双又要拔剑,“无双!”君飞扬出声拦住。
他解下腰上的一串翠玉珠子,抛给阿克汗,“请替我转交给你们赞普!”说罢,又掉转马头朝红山快奔而去。
阿克汗捏住君飞扬留下的翠玉珠子,怔怔地望着君飞扬与无双双双策马去了红山那边。
直至他再也望不见他们的身影。
阿克汗两指抵住含在嘴边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不多久,天边飞来了一只金雕。
他用怀中掏出来的一个羊皮袋子,将那串翠玉珠子塞进去,打上结,然后系在金雕利爪之上。
“快!快带回去给赞普!”
金雕展翅直冲上蓝天,朝红山那方飞去。
“叽——叽——”
忽闻天上有鹰鸟啼声,无双抬头,望见一只金雕自身后飞来。
君飞扬高深莫测地笑道:“无双,我们只管跟着它走,这金雕可是要为我们带路!”
“公子以为这只金雕是阿克汗放的?”
“倘若阿克汗真是漠北王派在这里放哨的,知道我们要过红山往腹地走,而我刚才又已表明来意,他定是要赶在我们去到腹地之前通知漠北王的。漠北地广,路不好走,要将信息及时告知漠北王又不引人注意,鹰会是上上之选。”
无双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见金雕已超越他们先飞向红山,二人扬鞭追去。
“驾!”
“公子没来过漠北,又怎会认识漠北王?”
“我不知道什么漠北王,我只认识漠北国的一位子民——单于!”
金雕引路,红山近在眼前。昔日长白山净雪地带与单于舞剑的惬意,一个画面接一个画面乍现君飞扬眼前。
手指轻弹,往事陈年矣。再回首,君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