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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莫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来。银灰色的外套随意搭在手上,脸上也有些疲惫之色。
尚式微看到他出现,脸上划过一丝幸灾乐祸。“怎么?回来都不直接回公司,直接下工地了?”
“嗯,事情都处理好了。”他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走到办公桌前,“别和我说你急着叫我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一件很小的突发事故,我就不信你处理不了。”
“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总经理,应该有权支配你。而且,你未向公司请假,擅离职守,我难道不应该把你叫回来吗?”
“……你……”
尚式微挑挑眉,“我怎么了?”
“真应该叫老头子把公司给你,这样我也不用被绑在这里。”顾莫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哟,你这话就不对了。公司姓顾,不姓尚。虽然你现在在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总,总有一天你要站在最顶端,它早晚都是你的。”
“可是,我宁愿不要。”
尚式微拍拍他的肩膀,“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有多少人渴望拥有你这样的家世吗?白白送给你的,你都不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非要追求什么艺术,在外面流浪八年。”
顾莫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他,“所以我说啊,公司送给你。”
尚式微一拳轻轻垂在他胸前,“小子,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小心姨夫听到了又要揍你。”
“我说了,老头子拿我没办法的。”他语气中带着一股漫不经心。
“好吧,好吧,我拿你没办法了。”尚式微缴械投降。
他投降了,顾莫要找他算账了。
“微子,你最好找一个合理的急召我回来的理由。”
这家伙,怎么说了半天又兜回来了。尚式微腹诽道。
“……嗯?”顾莫微微挑眉,看着他。
“我说,这么大的公司,韩羽走了,你也走了,你要我怎么支持的下去?你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在这里艰难支撑吗?”尚式微胡诌乱诌。
“是吗?”尾音轻轻上挑。
“……嗯,当然了。”这个腹黑的家伙。
顾莫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可是,我不这样认为。微子,你要知道,有些事,是不可以耽误的。”
尚式微翻翻白眼,“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不说一声就走掉。你们搞艺术的人就是这样,最爱我行我素。”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急忙抓住。“我说,顾大少,你不会是去找韩羽了吧。”
顾莫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尚式微知道,他这个样子,就是承认了。
“顾莫,你真的……”
又是无所谓的语气,“我怎么了?”
尚式微想了想,似乎没有很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最后只憋出一句,“你有勇气。”
顾莫似是同意的点点头,“嗯,你说的很对。我可不像某些人,明明近在眼前,却没有胆子。追女人这件事,最需要的就是勇气了。”
尚式微知道顾莫在嘲笑他,也并不在意,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有些沮丧。
“莫子,你说我是不是很怂啊,这么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嗯,是很怂。”
尚式微瞪着他。这家伙,这么不给面子!
“喂,你不是说联系不上韩羽吗?最后怎么找到她的?”
顾莫用手指指自己的头,“这种事情,要靠头脑的。”
“是这样呀!”尚式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韩羽怎么又跟我请了几天的假呢?这我就搞不懂了,你是不是把她吓跑了。”
一想到这些,顾莫心里的火气就不断往外冒。那个背着他逃跑的女人!
“她又请了多少天的假?”
“……嗯,大概五天吧。”
“尚式微,她有跟你说任何理由吗?这样你都能准许?”听到他口中的五天,顾莫一下子觉得血气都涌上头顶。
“其实按理说,我不应该准许的。”他也对顾莫的话表示赞同,“不过,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丫头来顾氏3年,除了法定的节假日,没有休过一天假。即使发着高烧,还是坚持来上班,还去拜访客户。我都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毅力。不过,这也很正常,如果没有超乎常人的毅力,又怎么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从菜鸟变成总监呢。这个丫头,确实不是一般人,她的一切努力都值得。”
听到尚式微这样夸奖韩羽,顾莫心里没有一点欣慰,反而升起一团怒火。没有休过一天假,发着高烧也要去拜访客户。她到底是有多大的野心,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这样糟蹋自己。
这个女人,这是要把他气死了。
他攥紧拳头。等他抓到他,一定要好好惩罚她一下。
“这丫头能主动跟我要假期,一定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我于情于理也要让她休息一下的。诶,那你找到她没有。”
顾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找到了。”
“哦!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这也是他想知道的问题。她看上去发生了什么事,不,一定有什么事。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他也没有问。因为他知道,那一定是一件不便让别人知道的事。
想到这里,顾莫心里涌上一股悲哀,嫉妒的情绪。梅杰一定知道,他是她的朋友,他一定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是他呢?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去猜。他发现,他变得越来越不知满足了。
尚式微在失神的顾莫面前晃了晃手,“诶,你怎么没事发起呆来了?”
“……嗯,我没事。”
“谁问你有没有事,我是问你韩羽怎么了。”尚式微即使纠正。
“她好像不太好,只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尚式微一副了然的样子,“哦,这样呀,那就是说你白跑了一趟,什么都没做成呗!”
“微子,我再说一遍,你找我回来,最好有什么非要我做的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尚式微看到走廊上正在朝这边走来的人,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他扬头示意顾莫向外看,“喏,不是我非要叫你回来,是她!”
顾莫顺着他的动作想外看去。
蒋梓欣!
“她怎么来了?”顾莫语气不善。
“顾少,我们和智霖是合作伙伴,合作伙伴制定谁,我就要考虑满足人家的要求。蒋梓欣指定要你来,我总不能拒绝吧。”尚式微说的一派轻松,无关己事。
顾莫被他气得冒烟,他说的咬牙切齿,“我把她推给你,就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这个女人是个麻烦精,她会缠着我不放的。”
尚式微一脸无辜,“可是她不愿意和我合作,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死缠上去吧,她又不是我的菜。话说,你问什么这样躲着她呀,人家也不错吗?”
“不错你要,我不吃回头草。”
尚式微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哎呀……”一拍大腿,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前女友啊!”
顾莫给他一个“我怎么知道”的眼神。
尚式微凑到他面前,“莫子,这个蒋梓欣不会对你余情未了吧。”
顾莫看着等在外面会客区的蒋梓欣,轻嗤一声,“这个女人,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她都这样了还不是余情未了?”
“……她当初,可是因为我没钱才离开的。这个女人,心机很重的。我看我们要小心点才好。”
“什么我们?是你才好,我对她又没有吸引力。”尚式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去会会她,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的帐,回来再跟你算。”
看着顾莫大步走出去,尚式微擦擦头上的冷汗。这家伙,记性未免也太好了吧。
顾莫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有什么非我不可的理由呢?”
蒋梓欣笑得更灿烂。
“你觉得有什么理由呢?不过就是我们比较熟,跟你共事会更舒服些。”
“是吗?”
“当然!”
“请坐吧!”
顾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蒋梓欣优雅的坐到沙发上,抬眼打量着办公室。
“你的办公室真大。”蒋梓欣感叹道。
顾莫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喝点什么?”
“无所谓,咖啡吧。”
顾莫拨通内线,叫秘书端进来一杯咖啡。
蒋梓欣盯着桌上的咖啡,许久,才抬起头。
“顾莫,以前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谜,没想到你是个这样大的谜。”
顾莫不动声色的嗤笑一声。“谜?我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你说的未免也太大了吧。”
“哦,你真是的。作为顾氏接班人,隐瞒身份,在外流浪八年,放弃原本安逸的生活,这个牺牲确实不小。”
“哼,所以,你觉得我这个光鲜的身份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吗?”
“哦,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有利可图的,无所谓。”她摊开手掌,站起来,走到窗边,“我能有什么企图呢?就算真的有什么利益,我又能获得什么呢?”
顾莫走到门边,打开门。“你走吧,这件事我要考虑考虑,顾氏比我有能力的人很多,我会给你找到一个可以合作的伙伴的。”
蒋梓欣愣了愣,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走到顾莫身边。“好吧,那我先走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慢走,不送。”
“再见。”
蒋梓欣摆摆手,优雅的转身,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