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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这可怎么办才好,老爷夫人公子们都没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若小姐,若小姐,可怜的孩子,你要乳母怎么办才好?”
陶若悠悠醒来,听见熟悉且陌生的声音,顿时有种后背发寒的感觉。她看着眼前熟悉得不得再熟悉的面容,苦笑了一下“乳母,你来接若娘了吗?”
“若小姐,若小姐醒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若小姐无事就好了!”乳母抱着陶若对着天边磕头,一脸虔诚,压根没注意她说的话。
陶若也不在意她的回答,一边听着她嘀咕,一边观察周围,只觉得格外熟悉,似乎在梦中出现很多次,把她吓醒。
了无人烟的官道旁,几辆马车上悉数被抢,细软行李一同带走,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中,她看得瞪大双眼,惊叫出声“啊~”
“若小姐不要出声,若小姐不要喊,会把强盗叫回来的,可怜的若小姐,老爷夫人都惨遭杀害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这话似乎不是她第一次听见。
她不是被王远之溺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八岁时,他们一家进金陵时遇见的一幕,当年他们爹娘为了逃避胡人,拖家带口进金陵,谁知道在路上没遇见胡人,倒是遇见了十恶不赦的强盗,若不是她在休息时被一只彩蝶吸引追了出去,她乳母一同跟着,回来时看着强盗杀害她的爹娘,她正要喊叫,乳母捂着她的嘴,直到她心急如焚的晕过去……
而现在的场景是多么的熟悉?
陶若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钝痛让她微微皱眉,嘴角却苦笑起来。
若是能重生多一日,她一定叫住她的爹娘不要轻信那个汉子的话走这条路,那个汉子就是强盗的人,是他引诱他们家进了他们的圈套,使得爹娘惨遭杀害的。
想着她又哭又笑起来,哭得的没有多给她一天,笑的是,就算救不了爹娘,她也要救下乳母,更要救下恒之表哥!
老天待她不薄,让她重生八岁,她记得她说过,如果能重生她一定要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陶若起身看着天边的云彩,心中溢满对未来的希望。
小小的身影迎着阳光,使得乳母看着有些奇怪,催促说“若小姐,快些走吧,强盗说不定还会回来的!”
是的,他还会回来!
前世的记忆渐渐苏醒,他在她和乳母埋葬爹娘时,一个贪心不足的人回来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正好遇见他们,乳母为了保护她被杀害……
想起这一点,陶若不再迟疑,手脚并用的爬上矮坡,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亲人,泪水无声落下。乳母追上来正要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着他们的惨样。
陶若走了一步说“乳母,快找找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我们拿了就走,会有强盗回来的!”说着她跪在她娘亲面前,脏乎乎的小手覆盖在她惊恐的眼睛上,拿开手时,她已经合上双眼。
陶若认真心中悲痛磕头“娘,女儿不孝!”说着在她怀里摸了摸,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又在她爹爹身边跪下,合上惊惧的双眼,她落泪磕头,在他身上找到贵重的东西以及钱袋抱在怀里。
乳母看着她这样,一时惊骇得半句话说不出来“若小姐,若小姐,我们不安葬老爷夫人吗?”
“来不及了!”陶若说“乳母,快点,我们拿了东西就走,我们去金陵,找娘亲的姨表姐,让他们来帮忙安葬!”
乳母迟疑的看看血泊中的人,再看看衣衫凌乱,浑身脏乱的人,小小的身影依次穿过倒在地上的人身边,磕头,找东西,悲伤落泪,同时毫不迟疑的寻找值钱的东西。
这一刻,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府上最懦弱,最胆小的若小姐!
陶若不知道她的举动在乳母心中多么惊骇,她只知道,没有银子,她在王家过得捉襟见肘,衣食住行都要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生活,直到她被溺死之前都看人脸色花费。
前世的种种教训她已经不想再经历,要想活出不一样的风采,她不能六神无主,懦弱可欺,胆小怕事,那样的陶若只做依次就够了。
如今的她,要摆脱一切,不再被人欺负,安排自己的命运。
想着,她暗暗握了握拳头,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一处草丛中寻找,如果没记错,那位强盗在这里找到了一个首饰盒子,里面装着全都是她娘亲贵重的首饰。
在草丛中找了找,看着脑朱褐色的锦盒上雕刻着的牡丹镂空花开富贵的锦盒,沉甸甸的抱在怀里,她的心也安稳了不少。
乳母看见锦盒惊讶“这不是夫人的?”
陶若不说话,她找了一件衣服包裹着锦盒让乳母抱着,又找了一件衣服,是她二姐喜欢的衣裙,她怔了怔,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下一刻被她生生忍住,铺开衣裙,把贵重的东西以及钱袋,还有他爹爹与王家老爷的书信一同收好包裹着。
她抱在怀里试了试,不是特别中,扭头对乳母说“我们去金陵!”
乳母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一群人,再次觉得心惊,若不是若小姐追彩蝶,她们也就是这样的下场,想来还是若小姐救了她们自己。
想着强盗说不定还会回来,她不由的脚底生寒,收回目光拾起油纸伞,抱着锦盒道“若小姐,我们走!”
陶若点头,看了看天色说“乳母,我们快跑。天黑了就不好了!”她记得,那个强盗是在日落时返回的,她们挖坑挖了一半他就回来了。
想着主子们惨死的模样,乳母也不敢多待,一手抱着锦盒夹着油纸伞,一手拉着陶若,两人快步顺着官道离开,只等到了金陵让人来收殓。
晚霞中,她们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官道上。
日落时,一位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一群死人中间,这人就是给陶家带路的汉子,他趁着伙伴回去又溜了出来,希望还能额外的捞上一笔,在冰冷的尸体间寻找了一会儿,就在地上捡到一枚铜钱,其他的值钱东西一分都未捞着。他不由生疑,又去草丛扒了扒,发现被他藏着的锦盒也不见了,锦盒沉甸甸的,恐怕有不少宝贝。
汗子生疑回头,目光扫过倒在血泊中的人,他清点过抢走的东西,并没有那位兄弟拿了那个锦盒。如果不是他们,又有谁拿走了?
目光来回的扫了几遍,他发现不对劲,他们被杀死都是睁着眼,怎么会一个个闭上眼?还双手整齐交叠的放在腹部?
察觉不对劲他开始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两个人,依稀记得有位小姐追彩蝶玩去了,原来还有漏网之鱼?
顿时醒悟过来,想着那一锦盒的宝贝,他可不会轻易让它丢了,二话不说朝着陶若她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看着一个人影从眼前过去,躲在草丛中的两人捂着嘴大气不敢出一声,怀里的锦盒,以及首饰钱袋磕着她们的胸腹生疼,可她们不敢出声,只等着那人过去很久,她们全身发麻了才缓缓的,尽量不发出太大响动的动了动,舒展筋骨。
半响,又看着那个黑乎乎的身影过来,隐约可见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臭小娘们,老娘们,跑得怪快得,若是慢一点,爷爷非得让你们去黄泉找你们的家人去。害的爷爷白忙活一场,他娘的……。”
汉子边走边骂,手中的刀挥舞着路边的草丛,两人捂着嘴低下头,感觉刀锋从头上舞过,她们吓得浑身僵直,心像是要跳出来。
索性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咒骂声也越来越小,陶若暗暗吐了口气,惊魂未定的趴在草丛里不敢吭声。
蓦然闻着一股子臊味,陶若偏头看看她乳母,黑暗中,她乳母心虚的涨红了一张脸,陶若根本看不见她红脸,只见一双小眼睛依稀可见光亮。
陶若心知肚明她吓得尿湿了,并未点破,也不想闻着尿臊味,知道那个人是不可能再追上来,她说“乳母,我们走!”
乳母点头,摸了摸衣裙,被她尿湿了一大片,顿时忧愁起来。想着现在是逃生,她也顾不上身子,就算尿湿了也得穿着,她们的细软全都被抢走了。
走了几步,乳母庆幸的说“幸好若小姐说藏起来,不然都要被抓住了!”
陶若听着并不说话,认真全身酸痛,双脚刺痛快步行走。既然知道那个汉子会回来,那么他也就会发现锦盒不见,她也是突然意识到锦盒恐怕是带路的汉子趁人不备藏着的,否则他不会冒险回来。
因此,她想,他若是发现锦盒不见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一定知道她们走不远,追上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让她猜对了,陶若想,多动脑子必定有好处的,不然她们傻乎乎的以为离开了事发地点就没事了,那可真是命丧黄泉了。
两人不知疲倦的走了一夜,双脚跟绑了石头一样沉重,走了一晚瞧着一个城镇,她们并未停留,闻了一路乳母身上的尿臊味,她再也不想闻见了,两人进了镇子直奔布庄,买了两身衣服换上,买了点干粮,询问买干粮的掌柜哪儿有马车雇用,遭到掌柜的嘲笑一通,最后告知只有弩牛。
以她们两人的脚程,走到金陵恐怕得五六天,思量了一番,陶若让乳母出面,雇用了一辆驽车,两人坐在驽车上,不顾路人的目光,边吃东西边喝水,狼吞虎咽的模样让她从小的教养全都丢光了。
她知道再不吃东西,恐怕到不了金陵她就饿死,渴死,累死了!
驽车自然琪比不上马车的的脚程的,所以马车一天的路程可以到金陵,她们乘坐马车,两天之后才看见金陵高大的城墙,乳母看着喜悦的流泪。
陶若看着,心中不喜不悲。上次她孤零零的在城门前晕倒,无人搭救,还是一位乞丐婆婆给了她一口水喝,她才活命独自找到王家去。
如今,她带着乳母,至少比上次好了些。可她知道,即使如此,如果还是懦弱可欺的性子,多了乳母也是跟着受苦了。
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做以前的陶若。
她知道,到了金陵一切才真正的开始,根本不值得她高兴的。所以她口齿清晰的告知驽夫说“去城东王家!”
驽马来往于金陵以及其他的城镇,对金陵自然是熟悉的,听说王家,他笑着道“原来是王家的亲戚,那可真是小的的荣幸了!”他一面说一面在心里嘀咕,倒是没看出来两位脏兮兮的人是与王大人有关系,就她们狼吞虎咽的模样,若不是给了银子,他都要一位遇见了乞丐。
陶若不想说话,自然不会搭理他。
乳母喜极而涕,只顾着抹眼泪,哪里理会驽夫,也没答话。
驽夫顿时有些尴尬,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大力的在驽牛背上打了一下,驽牛吃痛,加快了脚步。
天黑时,驽马总算在王家府门前停下,陶若理了理头发被乳母抱下驽马,两人抱着东西,乳母给了一串铜币给驽夫,驽夫笑着接过去,说“多谢小姐!”
陶若看了他一眼不吭声,乳母道“多礼了!时间不早了,你快些找地方休息吧!”
驽夫点点头,赶着驽牛缓缓离开。
她们收回目光,乳母看了陶若一眼,见她点头,乳母吸了口气敲响府门。
咚咚的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守门的小厮打开门露出一条缝隙,问“是谁?”
“咸城陶家上门拜访!”乳母讨好的说“劳烦小哥禀告夫人一身,就说咸城的陶家舅表小姐的女儿投奔而来!”
小厮看了看乳母又看看陶若,见他迟疑不动,陶若掏出那份书信“这是信物,夫人看了自会处理。”
小厮接过去看了看,说“稍等!”说罢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上木栓后离开。
比起上次她被推出门外不给通报来说,有信件和没信件的差别真的很大。至少她们没有被冷言冷语对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才听见开门声,府门打开时,小厮提着灯笼出来,陶若看了过去,瞧着王夫人身边的婢女莲心,她暗暗松了口气,在莲心的打量下,她迎着莲心的目光看过去,想着以前在她手上吃得苦头,在心里暗自失笑。
看了一会儿,莲心收回目光,道“是咸城陶家的人?”
“陶家若娘!”陶若看着她不咸不淡的说。
莲心虽然奇怪怎么只有两人,倒也不好过问,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没权过问主子们该过问的事情,她说“若小姐一路辛苦了,请跟奴婢一起去见夫人!”
陶若点点头,仰头看了一眼王家的牌匾,她暗暗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陶若了,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