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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离开徐氏之后,我反倒没有了那些压力,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许是见我先前工作的太过劳累,爸妈和温煦一致地没有催我去找工作,任由我在家好吃懒做。
只是,心中的担子虽然是卸下了。可却始终记挂着医院里的徐正宇,总想着要把店铺还给他。毕竟,无功不受禄。
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了爸妈和温煦,爸妈虽是不支持,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自己的事情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而温煦则是一如既往地支持所有的事情。所以,在某一个周末的时候,他开车陪着我去了医院。
意外地,我们在医院遇见了郑绪城和徐小芊。
之所以说意外,是因为据我所知,自打徐正宇住院以来,徐小芊很少会来医院,而郑绪城更是从来没有踏进过徐正宇的病房一步。
而现在,竟是一副父慈女孝,阖家幸福的场景?
徐正宇在看到我出现的时候,微微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离开徐氏的我会回去看他。片刻的静默之后,一如往常一样招呼我坐下。
徐小芊在看到我的时候,微微有些不屑,一如大学的时候,冷冷地不理人。而郑绪城则是轻轻颔首,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而在这之后,病房里却陷入了诡异的静默,安静地连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就在我以为会这样一直安静到我离开的时候,徐正宇似乎发现了我手中拿着的他给的文件袋,疑惑地眼神看向我,似乎想要从我的眼神里探究出我的用意。
轻叹了一口气,我抬眸看着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的徐正宇,用我认为合适的口吻开口说道,“徐伯伯,今天一来是想来看看你,二来是想把你上次给我的这份礼物还给你。那天本就想给你,可您当天愣是没给我机会。”
然后浅笑着将文件袋递到了徐正宇的跟前。可他却没有伸出手来接。反倒是淡淡地问我,“为什么?是不喜欢还是?”说话间,眼神还不时掠过徐小芊。
我轻笑着回答,“是这份礼物太贵重,无功不受禄。我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
顿了顿,终于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当初徐伯伯请我去徐氏,是想让我帮着小芊收拾好徐氏那么大一个摊子。可我没能完成,自然接受不得。如今我也已经离开徐氏,徐伯伯更是没有必要再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徐小芊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半晌才颤颤巍巍地问到,“爸爸,陈妤洁说得都是真的?真的是你让她来得?您当初在公司说的话,我一直以为是唬我的。”
而后愤愤地盯着我道,“没有陈妤洁我也可以把徐氏管好!”
我只是冷冷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徐正宇虽是看着我,可出口的话却是说给徐小芊听得。
“没有陈妤洁也能管好?你以为你爸爸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些改革方案凭你的能力是不可能做的出来的!我的女儿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还有,如果没有陈妤洁为你挡下火灾现场你不在公司的事实,你以为你能抗到现在?还有,妤洁为什么离开徐氏的原因你以为我也一无所知?徐小芊,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爸爸我很了解!”
徐小芊被驳地哑口无言,只能静静地听着他的父亲的指责,而我却在这样的对话里愣了心神,也让我愈发猜不透他的真正用意。
虽然不在徐氏了,可是徐氏现在的处境我却大致还是了解的。如今财务紧张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而等待着徐氏的只有两个结局,要么破产,要么被兼并收购。
而徐正宇的这番话,他将所有事情通通说出来的做法,还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眸子的绝望和担忧,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我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许是要将说的话都说完了,徐正宇又将话题转到了我身上,“妤洁,小芊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等她明白了,就好了。这份礼物你就先拿去,日后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他眸中的不容置喙和一再坚持让我妥协。我收下了这一份礼物,却也失了再呆下去的心情,匆忙便拉着温煦告辞离开了。
在回程的车上,我问温煦怪我么?就这样妥协了。
他笑笑,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发顶,淡淡开口,“其实,我陪你来走这一遭为的就是你不再有遗憾。我其实觉得那份礼物你打一开始就是应得的。只是既然你想,我便支持。”
其实一直以来温煦都是这样的不是么?当初我一意孤行地要去投靠梁伟,甚至放起来考上的公务员。他虽是吃醋不支持,却也没有反对。而后来我被迫去徐氏,他有过不悦有过生气,却总会在我需要的时候默默地陪着我。
一脸感动地看着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徐正宇的那句话让我的脸色陡然一变。看着温煦担忧的神情,怕他多想,也想让他帮我分析分析,我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温煦,你还记得徐正宇刚刚说的话么?就是那句'你以后会用得到的。'为什么我觉得怪怪的?他有什么用意么?”
温煦失笑,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轻笑着回到,“傻丫头,你现在不就需要么?当初。梁伟做的事情让你耿耿于怀,依照你的性子是不会再回去的。而徐氏,你是必然不会去的。那么他的这个礼物不就可以帮你解决当下的问题?”
听温煦这么分析,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也就没再多想,安心地开始筹备起新店开张。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真正体会到徐正宇的那句话。只是那时候,早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