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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程唯恩都和诸葛纵横在一起,难得两人今天刚好都没进公司,于是相约到 处逛一逛,让心情放松一下。
程唯恩从来不知道住了二十五年的香港会是个这么好玩的地方,只要和诸葛纵横在 一起,好像到哪里都是天堂!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她的心一下子活了起来,她的世界不再只是海安企业,诸葛 纵横带她走出她的小天地,她突然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海阔天空,感觉棒透了!
“接著我们要去哪里呢?”她坐在一家凉茶店里,边吃著甜点边问。
一天下来,他们游逼了九龙和香港岛的几个观光景点,从尖沙咀、旺角,到中环、 铜锣湾,甚至还跑到跑马地的赛马场赌马,说来还真玄,只要诸葛纵横看上的马一定中头彩,他们还因此小赚了一笔呢。
“都好。”诸葛纵横笑着盯著她精神奕奕的红润脸庞,真佩服她走了一天还不累, 他两夜没睡,虽略感倦意,却不想坏了她的兴致,只因看着她沉浸在幸福喜悦中的模 样,实在是种享受。
再说,如此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优闲还是他第一次领略。
“嗯我们到小岛去走走如何?”她建议道。
“下次吧,已经黄昏了,你别太晚回家。”他支著下巴,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动人 的小脸。
“是哦哇!都已经五点了!时间过得真快。”她看着腕表,没想到美好的时光 一溜烟就过去了。
“去吃个东西吧!吃完我送你回去。”他笑着道。
“好,去吃大闸蟹,我请客。”她点点头,兴奋地拍拍皮包。
“那我可得多吃点捞本了。”他半开著玩笑。
“我才不怕你吃呢,只是你的胃口不大,每次都只吃一点点,请你这种人吃饭最划 算了。”她笑糗著他。
“好,冲著你这句话,我非吃个十来只不可。”他微哂,拉著她的手走出凉茶店。
傍晚的风迎面吹来,他们在街上走着,诸葛纵横忽然有戚而发。
真正的幸福不是打败多少敌人,也不是赚进多少金钱,而是能和心爱的人平静无虑 地过著日子
程唯恩依偎在他身边,也希望能和他就这么手牵著手,一直走下去。
半个小时后,他们走进一家著名的餐厅正准备点大闸蟹,可是,才刚坐下,就马上 有人走了过来。
“唯恩。”来者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身材壮硕体面,很有架式。
程唯恩回头一看,喜道:“王经理!你怎么会在这”“我刚从上海回来,和朋友一起来吃个饭。”那男子对她笑了笑,接著转头看着诸 葛纵横。“这位是”
“是吗?辛苦你了哦,他是我的朋友。”她有点害羞地將头发塞到耳后, 然后向诸葛纵横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海安在上海分公司的王范伟经理。”
诸葛纵横礼貌地站起身,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诸葛纵横。”
王范伟与他相握,眼神充满著打量和敌意。“你好。”
“王经理年轻有为,是我爸的得力助手,我已经认识他十年了呢!”她笑着补充。
“是吗?诸葛纵横忆起他看过的资料,王范伟这个人不简单,上海海安船务是所有海安企业中唯一赚钱的分公司。
“你们只有两人吗?要不要一起吃?我们点了许多菜,其中也有一位海安的大客户。”王范伟热情地邀请。 “这”程唯恩并不想过去,可是身为海安的董事长,礼貌上还是得过去和那个大客户招呼一下。
“我想诸葛先生应该不会反对才对。”王范伟先发制人地道。
诸葛纵横淡淡一笑。“当然。”
程唯恩见他答应了,也就欣然同意,两人加入了王范伟那票人的应酬。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王范伟主导了整个大局,他和每个人聊天谈笑,更以上海海安的营运为话题拉住程唯恩,然后不时帮她夹菜、倒酒、剔出蟹肉
这些小动作诸葛纵横看在眼里,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妒火焚烧,他早就看出,这个叫王范伟的人对程唯恩别有居心,他看她的样子不是一般属下对上司,而是纯粹男人看女人的热切眼神,而且,他似乎要藉著他和程唯恩的亲密来向他炫耀他和她的交情匪浅。
而更令他生气的,是程唯恩居然什么都没察觉,她一点都没发现王范伟对她的殷勤早已超过一个部属该有的限度。
诸葛纵横的眼神愈来愈冷,好不容易饭局结束,他和程唯恩走出餐厅,王范伟还跟了出来,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唯恩,那么明天我再到公司去和你谈。”王范伟叫得亲热,并且伸手就要搭住程唯恩的肩。
诸葛纵横忍无可忍,微低下头,眼中一道光束飞出,王范伟的手臂顿时像被螫了一下似的,连忙缩了回来,百思莫解地揉著伤处。
程唯恩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斗,她转回头看着王范伟,笑着道:“好,公事明天再谈,再见。”
和王范伟道别后,她和诸葛纵横开车回饭店,可是一路上诸葛纵横沉默不语,一脸沉冷,令她纳闷又不解。
“你怎么了?”她盯著他的脸。
“没事。”他冷冷地道。
“没事干嘛臭著一张脸?”她无辜地眨眨眼。
他没有回答,只是猛地加快车速。
“纵横?”她抓紧门把,更觉奇怪。
“别吵我,我在开车。”他皱了皱眉。
他到底是怎么了?她惴惴地想着,却找不出原因。
回到饭店前,他停好车,丢下一句:“你回去吧。”然后就下车进入饭店。
她呆坐在车上,看着他的背影,怎么想都不对劲,于是把车交给泊车小弟,匆忙追了上去。
“纵横,等一下”她喊著他,追进电梯之中。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冷著一张俊脸,没有理她。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告诉我啊!”她性子急,又不够细心,根本猜不透他在凡么脾气。
“没事,只是累了。”他看着楼层灯号,淡淡地道。
“可是”瞧他不高兴的样子可不像是累了啊!
电梯停在二十五层,门一开,他马上走出去,把她抛在身后。
她赶忙追上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嘴里直念:“到底什么事嘛?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晚餐太难吃了?不合你的胃口?”
她暗付,在晚餐前他还好好的,所以症结一定是在晚餐上。
他来到门前,霍地转身,不悦地道:“你回去,别再烦我了。”
她怔了怔,难过地瞪著他。“你说清楚你在气什么我就回去!”
“我没有生气。”他沉著脸否认。
“骗人,你明明在生气,你说啊!我做错了什么事?”她提高音量。
他调开视线,回身打开门,走了进去。
她跟进房内,大声道:“你说啊!”他脱下西装,拉松领带,走了几步,陡地回头瞪她。“你别问了,以后和王范伟在 一起时小心点就是了。”
“王经理?他怎么了?”她愣了愣,怎么会突然提起王范伟? “他对你心怀不轨。”他冷哼。
“王经理对我心怀不轨?怎么可能?”她哑然失笑“他只是对我比较亲切”
“也未免太过亲切了吧!”他下颚紧绷。
“我认识他十年了,他就像大哥哥一样”她笑着解释。
“大哥哥也会变成大野狼。”他冷讽。
“什么大野狼?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他人很好”怒火倏地攻上脑门,他不耐地朝她怒喝:“他人很好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跟著我 干什么? 她愣住了,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对她吼? “我我为什么要去找他?我喜欢的人是你又不是他”她委屈地嚷著,眼眶 又红了。
这句话一扫从方才就一直盘据在他心中的阴霾,他抱歉地上前拥住她,暗责自己竟 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大动肝火。
“对不起,我只是”他紧搂著她,喃喃地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在吃醋吗?”她抬起头,恍然道。
“或许吧!”他捧著她的脸,轻拂开她的发丝,呼了一口气。
是的,他在吃醋,吃那种他以前最不屑吃的醋!
真难以置信,他,纵横商场的诸葛纵横,从不为任何人事物动心的冷厉贵公子,竟 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爱神到底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葯?让他从一个洞 悉人事的男人变成一个只会乱喝飞醋的蠢蛋!
她破涕为笑,满足地叹著气。
“你没有必要吃任何人的醋,纵横,因为我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了,如果你把 我的心切开来看,你会发现,里头已写满了你的名字”她款款地看着他,语轻情 重。
他动容地盯著她半晌,然后猝然地低头攫住了她的唇,报以热烈的狂吻。
能得到这样一颗完整的心,他怎么还舍得放开她? 四唇相贴,他们激情地拥吻著,随著吻的深入,两人的呼吸也愈来愈急促。
诸葛纵横迷恋著她柔软湿滑的双唇,探进舌尖,在她灼热的口中与她丁香般的小舌纠缠著,而他的手则忍不住在她纤细的背脊上来回摩挲,隔著她的毛衣轻抚著她诱人的曲线。
程唯恩整个人无力地勾挂在他身上,早已被他的热情淹没,那一波波从口中传向小 腹的快感让她轻颤,她有点害怕,又有些欢快,这样的感觉美好得会让人窒息晕溃。
他的吻从她的唇移向她的耳鬓、颈窝,滚热的气息撩拨著她的肌肤,使她全身窜起 一阵荡人心魂的战栗,她意乱情迷地闭起眼睛,悄然**。 她妩媚的神态几乎让他把持不住,他努力遏止体内騒动的欲火,哑声道:“你该回 去了,唯恩”
“好”她半睁开眼,迷茫地点点头,可是双腿动也不动。
“快走吧!”他又催了一次,然而手指又忍不住轻抚著她的红唇。
“好”她又应了一声,但所有的心思早已集中在抚摩著她下唇的那只手指上。
“再不走,你会走不了。”他瘖瘂地警告,眼中充斥著慑人的情欲。
“那就别让我走她的心已沦陷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中。
他再也克制不住,低头再次吻住她,狂野的唇在她唇上游移、轻吮,手也不由自主 地拉高她的毛衣,伸进去揉搓著她饱满的**。
她轻颤了一下,虚软地往下滑。
他乘势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在床垫上,然后摘掉眼镜,整个人压向她,边吻她边褪 去她的衣物,急切又渴望地在她身上找寻最温暖的地带
全裸的她呈现著如月光般剔透的色泽,看得他目眩神驰,魂魄迷走,只想吻遍她的全身,把她藏进自己体内,据为已有。
她羞怯地反吻著他,二十五年来她第一次想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她希望她是他的,希望最爱的他能拥有她的一切,因此没有太多顾忌,完全放任他索求著她的每一寸肌肤。
可是,她没想到甜蜜的**会让人欲死欲狂,当他解开她的胸罩,含住她的**时,她几乎惊叫出声,整个人弹坐而起。
她青涩的反应惹得他轻笑爱怜,他翻身抱住她,更加肆无忌惮地来回吮弄著她雪峰上的**,手则慢慢滑进她的双腿间,找到了他最渴慕的热泉。
“啊”她仰头娇喘,倒抽一口气。
“别伯”他在她耳畔安抚低哄。
“我不怕我只是啊”她不想让他看扁,可是在他指尖的拨弄下,她忍 不住又**出声。
他爱极了她在他身下**的模样,那种只属于他的风情,只有他看得见的媚态,將 会永远烙印在他的记忆中,永远成为他独有的珍藏。
他退开,褪下衬衫、长裤,再上床与她相拥交缠,**著她的胴体,深吻住她的嘤 咛,在她愈来愈急促的呼吸中,他的紧绷已达极限,最后,他温柔地进占她的体内,让 她的滚烫紧紧包围住他,温暖著他。
下腹虽然疼痛,但远不及他带给她的充实感,她第一次得知男女之间的奥秘何在, 藉著身体的**,相恋的两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圆满。
所以,她不后悔,因为在付出的同时,她也得到了他。
他疼惜地吻著她,让她慢慢适应他的存在,接著,在他的**挑逗下,她很快地著 了火,在强有力的节奏中,那无与伦比的快感陡地向她泼洒而来,她就如同被吸入漩涡 般,所有的意识全部卷入,只剩下感官的刺激遍布全身。
“纵横!”她唤著他的名字。
“我爱你”他忘情地在她耳边低语。
斑潮来袭,他们的身体彼此激荡共鸣著,那粗喘的呼吸及雷动的心跳,成了这一夜 最美丽动听的协奏曲,缠绵无尽
天刚亮,诸葛纵横就醒了。
昨夜的激情让他一夜好眠,向来难以成眠的他终于发现,搂著心爱的女人入睡原来 也是治疗失眠的良方。
侧首盯著程唯恩酣沉的睡脸,他轻轻地拂开披散在她脸颊及额头上的发丝,久久无法栘开视线。
她连睡梦之中都显得这么纯真,毫无防备的放松表情,完全信赖的依偎贴近,她安 稳无忧的模样比任何时刻都还要迷人可爱。
他终于明白,爱一个人原来是如此的非理性,一点点的小事都能感动,而一点点的 感动就能让人五体投地。
像此刻,他整颗心都涨得满满,只为一早醒来的清晨,她就在他身边。
癌下身,他在她额上宠溺地落下一吻,帮她盖好被子,不愿吵醒她,独自下床梳 洗。
五分钟后,他换上一件灯心绒休闲衬衫,神清气爽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在薄雾中 苏醒的香港,出了一会儿神,决定再试试与“天枢”联络。
打开电脑,连线上网,来到“北极星”网站,他敲进密码,马上进入北斗七星三d立体特写的画面。
滑鼠在“天枢”上点了一下,萤幕一片漆黑“天枢”依然没有回应。
他双眉紧锁“天枢”还是不愿见他吗?为什么? 沉吟中,画面有其他连线进来,他打开镜头“天旋”阎炯正在线上。
“天权,你在香港的任务顺利吧?”阎炯冷峻阳刚的脸凑近视讯镜头,冲著他便 问。
“还好。你人在哪里?”他马上反问。
“我在日本,等一下就要搭机到香港,大概下午就会抵达,其他人今明两天也会到 香港,你不知道吧?天枢要我们在香港集合呢!”阎炯显然也不知道“天枢”要他 来香港做什么。
“天枢没告诉你来香港要做什么吗?”他拧著眉。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最喜欢卖关子。”阎炯冷哼。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喃喃低语著。
“该不会是要我们帮你吧?不过,这种商场上的事通常你一个人就能搞定,何必要 我们五个人去凑热闹?”
“也许他是要你们对付我”他也只能推断出这样的结论。
“对付你?为什么?你做了什么事吗?”阎炯脸色一变。
“我?我没做什么,我只是”只是像你一样爱上了一个女人。他在心里喟叹。
“喂,天权,你没事吗?”阎炯有著不太好的预感。
“没事,等你到香港我们再联络。”他说著关上镜头,离线,把电脑关上。
下午北斗七星就会陆续抵达,他最好先送程唯恩回家,他不希望她卷入他与组织之 间意见相左的纠纷之中,真要有事,就由他一个人来面对就好。
走到床边,他弯身轻拍她的手臂,唤道:“起床了!唯恩。”
“嗯”程唯恩翻了个身,继续睡。
“该醒了,程唯恩小姐。”他好笑地拍拍她的脸颊。
“哦,我知道了张妈”她闭著眼睛咕哝著。
他一阵莞尔,低下头,乾脆用吻叫醒她这只爱睡虫。
程唯恩只感到一团灼热含住她的双唇,她微惊,睁开眼,一看见诸葛纵横,惊慌立 刻化为满心的怯喜。
“早。”他抬起头,以指尖梳著她凌乱的头发,眼中尽是能让人悸动的温柔。
“早”她怦然地望着他,清晨中的他看来更加俊逸斯文,让人怦然心动。
“起床吧!我送你回家,你一夜未归,你弟弟一定急坏了。”他微微一笑。
“啊!糟了啊!”一听他提起,她才想到自己居然外宿一夜,慌慌张张地从床 上弹坐而起,但一坐起她才赫然发现自己身上不著寸缕,又低呼一声,抓起被子將自己 包住,脸一下子全红了。
他盯著她,笑叹道:“别遮了,我都看遍了。”
“别说了!”她娇羞地瞠他一眼。
“为什么不说?你美极了!”他深情地道。
“真的?”她脸颊上的热度不降反升。
“真的”他一把將她拥进怀里,闻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暖香。
她反抱住他,幸福地闭上眼睛,享受著在他臂弯里的充实和安全感。
她不要名利富贵,只要能在每一天睁开眼睛的第一刻就看见他,她就已是全世界最 幸福的女人。
两人拥吻了片刻,他又吻了吻她的头发,才道:“去梳洗一下,我们去吃早餐,然 后我送你回去。”
“好。”她点点头,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裹着被子进入浴室。
之后,他们用过早餐,便直接回到程家。
“对了,上回你向我要一份资料,我已整理好了,进来吧,我拿给你。”她下车之后又回头对他说。
“现在进去好吗?”他迟疑著。
“没关系,我爸还在睡,不用担心”她俏皮地眨眨眼。
“好吧!”他笑着下了车,跟她进入屋内。
才一进门,程唯泽就像个抓贼的警察一样堵在玄关,一脸采究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人。
“姊,昨晚你跑到哪里去了啊?”
她尴尬地瞥了诸葛纵横一眼,支支吾吾:“这个我我是在”
“你姊姊昨晚和我在一起,唯泽。”诸葛纵横替她解围。
“哦?你们昨晚在一起啊”程唯泽没想到他会马上承认,暧昧地偷笑着。
她脸红地避开他的眼光,急著转移话题“呃我现在要拿份资料给诸葛先生 ”
“还叫诸葛先生?太见外了吧?老姊。”程唯泽其实很高兴她能找到对象,不过他就是忍不住想闹闹她。
“唯泽!”她嗔怒地白他一眼。
“好好好,不说了,你没事就好,张妈昨晚还担心了一整夜呢,以后要外宿记得打电话通知一声,知道吗?”程唯泽摆起架子训道。
“知道了!”她没辙地瞪他一眼,这臭小子,得了便宜就卖乖了。
“喂,天权,你可不能让我姊姊伤心哦,爱她就要爱一辈子,不然就别爱,别 看我姊粗心大意的,她可是很脆弱的呢!”程唯泽语带警告。
“我知道。”诸葛纵横笑了。
“够了,唯泽,去打你的电玩吧!”她低嚷著。
“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叫我去打电玩”程唯泽才要挖苦一番,突然 一阵阵惊喊声从二楼传出,打断了他的话。
程唯恩皱起眉。“是爸爸”
“怎么了?”诸葛纵横不解。
“我爸最近的精神状况很不稳,我上去看看”她担忧地奔上楼。
程唯泽和诸葛纵横也跟了上去,进入二楼程一华的卧室。
里头的程一华像往常一样惊叫著,而且双手还不停地在空中挥舞。
“饶了我!别过来!不要过来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程唯恩上前按住他的双手,急道:“爸,你醒醒,别再作噩梦了!”
“救命哪!他们要来杀我了!救命啊”程一华已陷入了噩梦的深渊,根本叫不醒。
“唯泽,张妈呢?”她焦急地问。
“张妈出去买菜了”程唯泽边盯著他父亲边回答。
“打电话请陈医生过来看看。”
“好。”他冲出房间打电话去了。
诸葛纵横有点诧异,他虽然知道程一华卧病在床,却没想到如此严重,瘦骨嶙峋的身形,再加上恐惧的妄想,这位一手创立海安企业的强人如今已是风中之烛。
“爸,我是唯恩,你醒醒!”程唯恩继续唤著她父亲,她深知只有唤醒他,他才能脱离梦魇的束缚。
“救救我救我那些孩子都来了他们一个个全回来了”程一华的声音愈来愈尖锐。
“爸”程唯恩抓紧父亲颤抖的双手,又急又无奈。
“我错了我不应该为了钱而害了那些孩子我错了”程一华持续的嚷著。
诸葛纵横怕程唯恩难堪,安静地转身离开,然而他正要打开房门,程一华突然狂叫 一声。
“哇!别过来!你们这些小表全走开!滚回实验室去!别瞪我别找我又不是我做的把你们弄成四不像的人又不是我!不是我”
诸葛纵横脸色骤变,震愕地回过头,瞪著程一华,隐约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某些徵兆。
“爸!你到底是怎么了”程唯恩难过地大喊。
“不是我啊!我又没做什么我只是把你们卖给他们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对你们下葯这不能怪我滚开!别过来!要找就去找那些什么科学家别找我全都给我滚回地狱去!”程一华激动地抖著身体,说到后来竟变成了破口大骂。
诸葛纵横怔立著,脸色愈来愈难看,程一华的话有如一把斧头劈进他的大脑,他脑海深处最模糊黑暗的一段记忆在瞬间清晰了起来
拥挤的房间,窒闷的空气,周围一片惊惶的哭泣
四岁的他恐惧地缩在一群孩子之间,那些孩子有的比他还小,有的甚至还被人抱著,空间里充斥著尿騒味和呕吐的酸气。
一股反胃涌上他的胸口,他的双眉结霜,怒恨之火在每个细胞里烧炙著。
他后来才知道,那个黑暗的空间是艘小货船,而那艘船正是將他和其他孩子带往地 狱的祸首。
在那个地狱般的实验室里,不只有和他同时进来的五十多个孩子,还加上陆续从其他地方被卖进实验室的三十来个孩子,到后来只有六人存活!
只有熬过人体基因变化痛苦的他们活了下来
多年来,他一直在找寻那艘船,以及当年那个將上百个孩子卖给实验室的人口贩子,但由于印象太薄弱,又没有任何线索,所有的仇怨也只能深埋心底。
而此刻,程一华的话透露太多他最想要的讯息,他恍然明白了“天枢”要他夺下海安企业的目的,更清楚北斗七星全员到香港集合的真正用意,在这里,他眼前的这名老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这群变种人最痛恨的仇人!
这,就是“天枢”给他的答案。
震惊、愤怒、痛恶,憎恨这些情绪倏地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他一步步走近床边,瞪著程一华枯槁的脸孔,再看看一旁不停为父亲擦拭汗水的程唯恩,一颗心没来由地抽痛撕扯著。
他最心爱的女人,竟是他最痛恨的人的女儿? 不他不希望程一华就是他要找的人,也许这只是个巧合,也许“天枢”的情报错误,也或许一切都只是他多心
“怪物啊!那些孩子全变成了怪物他们就要来找我的救命啊!”程一华疯狂地高喊著。
“爸!你醒一醒!爸”程唯恩流著泪,完全不知道身后的诸葛纵横早已一脸铁 青。
那一声声“怪物”的指称如同针一般扎进诸葛纵横的心脏,他的犹疑一下子被杀机 取代,可是他努力压抑住抓起程一华质问的冲动,只是冷冷地对著程唯恩道:“我先走 了。”
程唯恩转身站起,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让你看到我爸这样”
“没关系”看着她的脸,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爱恨情仇,孰轻孰重?直到五分钟前,他对她只有满心的情爱,可是现在,仇恨的 阴影一寸寸地把他的心全覆盖住了,如果程一华就是他们北斗七星要找的人,那么,他 该拿程唯恩怎么办?他对她的这份感情又该如何收拾? “纵横,你怎么了?”她发现他神色阴骛沉痛,诧异地伸手抚摩他的睑。
几乎是反射性地,他马上挡开她的触摸,程唯恩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僵在半 空,错愕地睁大眼睛。
“纵横?”他为什么眼中全是恨意?她不懂,他又在生什么气? 他痛苦地吸了口气,缓和著紊乱如麻的思潮,口气冰冷。“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没事吗?”她突然很想留住他,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这一走好像就不会再出现似的。
“没事。”他漠然地转身,走出房间,像是要逃离什么一样地冲出程家。
外头的阳光好刺眼,他闭起眼睛,顿时想起了“天枢”的警告
千万别爱上程唯恩。
“天权”干万别爱上程唯恩
可恶!他一拳打在车盖上,愤恨地低咒。
这就是“天枢”的“游戏”!那家伙把他一心想复仇的事当成游戏,而且早已算出程唯恩將会是游戏中最大的变数。
那阴险的家伙为何不一开始就向他说明?那么,他就不会爱上程唯恩,就不会陷入这种两难的局面。
懊恼地坐上车,他仰头靠著椅背,忽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接听“天枢”单调如人工语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天权听说你在找我。 “你的目标其实是程一华吧?”他沉怒地问。
“原来你知道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又问。
“早点告诉你,你还会让程一华活著吗?”“天枢”冷哼。
“你不想让他死?”
“杀一个人很容易,天权,但是折磨一个人,看一个人从富有变得一无所有会更有趣。”“天枢”的口气冰冷。
他怔住了“天枢”对程一华也有恨意?那是不是表示,他也是当年五十多个孩子中的一个? “你困扰了,是不是?我早说过别爱上程唯恩的,现在,你准备怎么做?”“天枢”
一副等著瞧的风凉态度。
“我”面对“天枢”这是他首次词穷。
“别忘了,恨程一华的不只你一人,我让其他人到香港,就是要让他们见见当年那 位为了暴利而狠心地將五十多个孩子卖给实验室的人口贩子,并且从他那里问出当年出 资买下孩子送进实验室的是哪些人。”“天枢”道出他的全盘计画。
“你要找幕后主使者?”他知道,自从实验室被毁之后“天枢”一直在找寻当年实验室的幕后金主。
“对,其实程唯恩爱上了你对我们来说不无帮助,你可以利用她找到我要的名单。”
“原来这才是你不告诉我实情的原因”他双眉微耸,咬牙怒道。
他和程唯恩相恋也是“天枢”要走的一步棋!他居然利用了他的感情!
“等全员集合,马上展开行动。”“天枢”不理他,迳自道。
“等一下”
“天权,我说过,游戏虽然是我起的头,但得由你来终结,就看你的了。”
说完“天枢”不等他有所回应,随即挂断电话。
诸葛纵横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挫折,在“天枢”手中,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棋子。
而他这颗棋要如何玩完整盘游戏呢?他得牺牲什么才能获胜? 在作决定的这瞬间,他心中隐隐作痛,只因他终于彻底觉悟,幸福快乐早已与他绝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