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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那日,慕容荀要求王嫱儿送行。
他在彪悍的高头大马上俯视苍生,她在龙城陌生的地面上仰望他的威仪。他一身戎装,背上是那甚至比她的身体还重的弓箭,他那把杀过无数人的大刀散发着寒气,阴森透骨。
他下马把弓箭和刀放下,走到她跟前将她紧紧的抱紧怀里。他身上坚硬的盔甲弄得她细嫩的肌肤生生的发疼,可他却执拗的将她紧紧的钳制。
“朕想带你一起走。”舍不得她身上的甜味,那些老不死说他不该沉迷汉女,他却觉得自己喜欢这种沉迷。
当然现在那些老不死自从上次的宫廷事变之后,再不敢议论他的私事,只能隐忍着话语不说。再者国主不管如何宠爱这名汉女,至少没有给她任何的妃位。再者如今后宫中汉女也不是独宠,至少已经有两名新晋的鲜卑妃子怀孕,于是他们又还要说什么呢?
那么对于国主让这汉女来大军前与朝廷百官一起送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国主喜欢他们也不要去跟国主争辩什么。
吴王慕容城的眸光不着痕迹的落在王嫱儿的身上,几月不见,这个小美人越发的风情迷人。如今他却被削去大将军之职,此番出征只作为慕容荀的亲卫出征,不免有些憋屈。但总比没得出征好,只要他在战场上立功,那么他的将军之位迟早还会回来!这便是论功行赏,晋封管制给大燕国带来的强大激励举措。
“别,我害怕看见血和死人。”王嫱儿摇头。
“你就不怕朕看上别的汉女?”慕容荀反问。
“不怕,嫱儿等着你回来带我去洛阳。”王嫱儿浅笑道,温婉的笑容里,微微低垂的眼眸看不清楚她的心思。
“小羊,朕想听你缠绵的叫朕的名字。”慕容荀却邪恶的挑逗道。
王嫱儿俏脸一红,饶是再平静,大军面前她也淡定不了。
“荀,不要再笑话我了。走吧,我在碣石宫等你回来。”王嫱儿低下脸,今儿她一身高贵的紫红色长裙,裙摆上五彩丝线锦绣出来的高洁木兰花彰显着主人在宫中的地位。
紫红色,那是贵妃才有资格用的颜色。木兰花,那是鲜卑族人心中最高贵的花朵。深紫色的翻领外褂下及膝盖,细腰间紧紧系着的衣带勾勒出腰间的旖旎,合体的剪裁将王嫱儿的身姿描绘得玲珑有致。原本大气的紫衣却被她彰显出一股出尘典雅的韵味。
看得慕容荀不舍得放手,大掌握着细腰恋恋不舍。
“那你吻朕,朕就放你。”慕容荀在她耳边耳语,根本就不理会三军面前他是否有失威仪。
“别,你出来的时候已经都亲过了。这里人多,我不要。”王嫱儿红着脸拒绝。
“那朕只有带你去军营里,这样朕随时都可以要你。”慕容荀惋惜道,却知道王嫱儿喂了不愿意跟他是战场而一定会妥协。
王嫱儿压下心底的情绪,酝酿了好一阵子,直到她认为差不多他该走了。她才抬起头极快的亲了他的薄唇,然后想抽身逃走。
却被慕容荀朗声大笑的搂回去当着三军、文武百官的面吻了她!然后他才骄傲的跨上马,神采飞扬的大喝了一声道:“大燕国将士们,跟朕入主中原!把肥沃的土地,精细的粮草、细嫩的女奴纳入我大燕国版图!”
“吼——吼——吼——”顿时三军振奋,没有比女人、粮食更蛊惑人心的战争理由。对于这一群常年在马背上成长的鲜卑人,他们毕生的目的便是更多肥沃的土地、粮食、女人。
而慕容荀方才对王嫱儿的作为,无疑是给三军一个火辣辣的暗示。那样的美人,便是汉女,汉女!三军顿时激情万丈,挥舞着手中的刀,爆发出惊悚的嚎叫声。
血腥而粗犷的味道尚未开始开展便已经蔓延三军,激情了一众将士!
相送的汉官脸色凝重,虽然知道是事鲜卑族出征常用的激励三军的出战言语,但是在是太野蛮了!所幸这回是去征讨匈奴兵。
然而人性本就是这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远不足这蛊惑欲望的三言两语。
这也是胡人一直屡战屡胜的原因,因为他们有战斗的激情。
慕容荀更是深知人性本身的贪婪足以发动一场场战争,他就是要将他的将士喂养成最凶猛的狼,扑向中原这雪白雪白的羊。
在慕容荀的心里,军队就应该像狼一样凶狠。所以不管他如何的重用汉臣,却始终不愿意汉臣那一套用于军队。他知道管理国家汉臣那一套很管用,但征战天下他认为必须是大鲜卑的狼族精神才能所向披靡。
看着骄傲不可一世的慕容荀,王嫱儿咬着唇,这才是他,大燕国国主,大鲜卑战神——嗜血残暴。
更知道方才那一吻,便是对天下人宣示他对自己的占有。更是告诉他的将士,想要美人吗?想要像她这样温顺的美人吗?那就去抢,在中原,这样的美人多了去!
手掌紧紧的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王嫱儿的心再不能平静。不管眼前的人再怎么温柔过,他始终是鲜卑饿狼!
“姑娘,阳光毒,我们先回吧。”四采靠近王嫱儿道。
王嫱儿点点头,转身却看见朝臣中一双熟悉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王嫱儿只是轻轻的浅笑报之,对方的眼眸却一阵紧缩。
“走吧。”不动声色的带着四采回宫,她步履间的淡然与从容让她安静的无视朝臣们的观望。
“唉——”温如故叹息了一口气,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远去的身影。
“不愧是王家之女,这样打的场面也能淡然处之。”王青却赞道。
“大概也有些许心酸吧,以前看着那笑容让人舒坦多了。”清河君崔文犹记得最初这女子天真的笑容,十分舒心,而今却只是淡淡的微笑。
其余汉臣也是言语各说,如今也不会有人去说王嫱儿委身燕主如何哪般。因为他们现在都在燕国为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战乱时节,都不容易。
唯独谢廷不言不语,只是眼神却从未从那抹身影离开。
“谢侍郎,回吧。”林侍中拍了拍谢廷的肩膀道。
谢廷点点头,尾随着一众朝臣离去。只是那脚步越走越慢,最终脱离了那群人。
……
王嫱儿看着眼前拦住她路的人,并没有惊讶和惶恐。
“四采姑姑,我与谢大哥说几句话,麻烦姑姑帮我候着。”王嫱儿转身对四采叮嘱道。
四采心里明白王嫱儿的意思,便领着宫人在不远处候着。位置却是既可以看见二人,又不至于听见二人的谈话。
王嫱儿这才回看着谢廷道:“谢大哥,这样很危险,下次不要冒险了。”
“嫱儿,你变了。”谢廷却道。从方才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变了。不再是从前那宛若山间的小百合,隐隐的却透出一股子牡丹的雍容华贵,这种不熟悉的陌生令谢廷有些沉迷。
若说从前那轻灵空洁的王嫱儿仿佛晨间的精灵令他向往,而今却蜕变为一朵绽放头角的牡丹却能沉醉人心。她安静而从容,步履不惊却出尘高贵。隐隐透着洛阳城的名品牡丹——魏紫般高贵大气的韵味,这是在太令人惊讶了。
“嫱儿,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物。或许没有你宫里的东西精贵,却是从洛阳带出来唯一的一支玉簪。原本想……算了,不说也罢。带与不带都无关紧要,这是谢大哥最后一次能送给你的心意。”谢廷的手里,一支纯白的玉簪透着光润的色泽送在王嫱儿的面前。
王嫱儿伸手将玉簪接过,淡淡的浅笑道:“记得我生辰的,原来还有谢大哥。”
“乐弟肯定也是记得的,只是如今他公干在外,便只有我代他给你送来了。”谢廷脸上是和煦的浅笑。
两人平静的外表下,却都是感慨万千的心境。
不过一年,什么都变了。谢廷甚至只能站着离王嫱儿三步之远,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带给王嫱儿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谢大哥的,嫱儿也该回去了。”王嫱儿微微给谢廷揖了洛阳城习惯的礼仪,却令谢廷心中一酸。他们的距离,已经远到要行礼仪的地步了吗?而且还是用汉礼。嫱儿,你是要告诉我,我们之间无论如何都已经不可能了是吗?
嫱儿,我又怎么能忘情于你。谢廷心中一叹,从他八岁知道她将来会是她的妻,他便一直稀奇的等待那时还是三岁的她长大。越长越大,越长越标致,越长越灵动,而今是长成了,却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未过门小妻,自然也不会是妻。
“嫱儿,我要走了。”谢廷却在王嫱儿转身之际道。
“保重。”王嫱儿一怔,却只是道。
“嗯。”这一回,就是永别了吧。谢廷的心里,复杂的情绪弥漫。他打不赢慕容荀,也不愿意在朝为官,最终也只有离开的路子。曾经立誓一定要夺回嫱儿的心,却知道那么遥不可及。
再不舍得,也终得舍得。男儿志在四方,不该牵绊儿女私情。谢廷这样告诉自己,便仰头看那艳阳。俊朗的五官再一次恢复往昔的光芒,相信离开了龙城,他一定会走得更远。
王嫱儿心里默默的祝福这位亲如大哥的男人,无论如何,以后的路她要自己走……
谢廷目送走了王嫱儿,转身走回自己的路上。
一道意味不明的眸光透过宫门扫了扫两人的背影,然后消失在宫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