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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平常,王嫱儿去见卢芳华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一些妙龄女子该有的气色。后者嘴角含笑,眉眼里也都盈着满满的笑意,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按照卢奉贤所说,自王嫱儿离开之后第二日,卢芳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听话的吃药,还开始进膳,而对于这些变化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许攒生了。而这些时日里,许攒生也确实对卢芳华十分上心,凡事事必躬亲的照看后者。这样说来卢芳华那受伤的身心确实会被感动,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为什么总觉得透着一股不安呢?王嫱儿见完卢芳华之后,只是说了一些女子闺中密话,言语间仿佛后者真的把以前的一切势必忘去,而且忘得十分干净。
“一直这么魂不守舍,怎么了?”客栈里闵襄终究还是询问道。
王嫱儿有些担忧道:“总觉得卢芳华太快接受许攒生了,这令我有些不安。”
“为什么会觉得太快?”
“虽说恢复以往的生气是会有的,但——或者也许只是我自己杞人忧天吧。可能他们之间的情意本就很深,兴许是这样的。”王嫱儿似乎是自言自语。
“你是觉得她身心都受到创伤,这样的时日不足以令她去接受一名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吗?”闵襄修长的手指微微敲打着那粗瓷杯。
“嗯。”王嫱儿慎重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接受?”闵襄眸光聚拢在王嫱儿身上认真的询问道。
“譬如现在谢大哥在我面前,他的情意我是知晓的,但我却不会嫁给他。”王嫱儿回答道。
闵襄顿了顿,伸手握住王嫱儿那双已经因为练刀而毁掉的素手道:“这只是你的想法,你并不是卢芳华。而且你不愿意嫁给你的谢大哥,是因为你并不喜欢他,你只是把他当做如同你三哥那样的人。就仿佛现在让你嫁给你三哥,你会同意么?”
王嫱儿疑惑的看着闵襄,是这样的缘故吗?自己不喜欢谢大哥吗?
“还不明白?”闵襄微微蹙眉,显然觉得这样的举例王嫱儿应该明白才对,但显然后者并没有明白。
“或者说如果现在说让你嫁给我,你会怎么想?”闵襄又举了个例子。
王嫱儿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脸上浮现良多红晕连忙摇头。
闵襄含笑道:“因为你也把我当成你的大哥,根本就没有情爱,所以你不会想要嫁给我。但卢芳华明显是爱着许攒生的,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王嫱儿点点头,这一点确实是这样没错,她从卢芳华的眉眼里都看到那抹情意。这么说起来,自己是不喜欢谢大哥的么?那自己喜欢谁?慕容荀?想到这里,她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怎么会想到那个人!真是疯了!
“怎么把眉毛皱成这样?太丑了。”闵襄伸手去将王嫱儿的眉心抚平,一脸嫌弃。
王嫱儿忿忿不平道:“我爹说我是最好看的女子!你胡说!”再怎么说女孩子也是很讨厌有人说她丑的!
“哈哈哈——走吧,练刀了。”闵襄站起身道,说着便率先步入客栈后院。
说起来这个悦来客栈十分诡异,掌柜和小二都对闵襄十分恭敬客气,仿佛这客栈的大老板是后者一般。王嫱儿寻思着该问问他什么时候开的这个客栈,他不是擅长打战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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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半月后,也就是十一月初七,卢芳华与许攒生大婚的喜庆日子。那天下了鹅毛的大雪,干干净净的铺在范阳城的街道上。把范阳城里所有的灰尘阴霾都掩盖得十分完美,只留下一片冰天雪地。
因为将近一月来呆在范阳都没有被慕容荀杀个回马枪捉住的迹象,王嫱儿也已经安心了不少。赴宴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担心的表现,而最近一段时日来也没有听闻卢芳华那边有出什么事,心想该是如同闵襄所说的那般,卢芳华心里是真心喜欢这许攒生,所以在经历了劫难之后决议选好夫婿,后半辈子做一名贤妻良母好好度日。
喜宴请来的亲朋好友寥寥无几,毕竟范阳城如今已经不复从前。不仅范阳,整个中原如今都已经颓然没落,所幸新人都晓得个中缘由,也没有在意。原本许攒生该带着卢芳华回襄阳再成亲,但考虑到襄阳高堂已经不在,卢奉贤又年迈身体不利落,不便千里跑去襄阳证婚,便定义在范阳把婚事办了。
喜宴上新郎无疑欢欣鼓舞,兴致极高,以至于宾主尽欢,倒是氛围不错。王嫱儿心里也算了结了一件心事,拉着那也喝了不少的闵襄在走回客栈的路上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嫱儿。”身边的闵襄忽然轻轻的唤了她的名字,带着几许酒意。
王嫱儿因为扶着闵襄是个力气活而额角微微冒汗道:“不舒服么?也是你要喝那么多,不是说了少喝点少喝点吗?”
“下次少喝点。”闵襄笑了笑,手臂依旧搭在王嫱儿的肩上。
“嘎吱嘎吱——”本是一更十分,按说此时在冷清的范阳城不该有的马蹄踩雪声忽然由远而近的冒出来。
闵襄挑眉看了一眼,便拉着王嫱儿入了暗巷。
马蹄声在巷子口忽然停了下来,一名鲜卑将领模样的人四处观望了一番,似乎有些奇怪。
暗巷里王嫱儿惊恐的发现,来人竟是慕容荀的亲信——阿蛮!
身子一哆嗦,闵襄见王嫱儿反应立即知道此人定然认识后者,连忙紧紧搂住哆嗦的人儿,避免一个不小心她会发出声音来。
但阿蛮似乎有意徘徊,接着由远及近的又有不少马蹄踩雪声奔跑而来。
“阿蛮将军。”
“附近搜一搜,顺带查一查最近可有生分的汉人女子进出。人你们都认得,若是看见务必要捉住,不能伤了。”阿蛮下令道。
“是,将军。”
王嫱儿哆嗦的在闵襄耳边耳语道:“怎么办?”
闵襄眉头紧锁,查看了一番地势之后便抱着王嫱儿闪掠进破落的屋舍之中。
“什么人!追!”阿蛮耳力极佳,显然是听到了声响。
王嫱儿在门缝里看见闵襄引着人离去,她颤颤巍巍的蹲下去,生怕自己发出一个声响会引来追兵。心里又担心后者会不会出事,咬着唇万分心急的等候着。
等了一会,发现似乎附近已经没有鲜卑兵,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因为呆在屋里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似乎有些寒凉。王嫱儿壮起胆子回身看了一眼,昏暗里面前赫然是一副苍老而布满皱纹的脸,透着寒气,一双阴沉的眼正死死的盯着她。
王嫱儿咬住手,瞪大双眼不敢发出声响,生怕引来鲜卑兵。
“我,我不是,不是有意冒犯,我立即走——”王嫱儿哆嗦的解释,想要抬起脚离开,却发现她的脚根本不听使唤。完了,腿吓软了,走不动了!
鬼脸越靠越近,阴森森的有一种凉入心骨的感觉。王嫱儿狠狠掐了自己的腿一把,以期望能恢复一点气力,所幸功夫没有白做,腿总算是能动了。
王嫱儿赶在鬼脸没有靠近的时刻夺步跑出房舍,顾不得路上是否有鲜卑军,没命的往外面跑。
屋舍的门“吱呀”一声全部打开,仿佛里挪出来一个下半身残废的老人,奇怪的看着慌张跑路的姑娘,想张口喊她停下来,她不是鬼。却发现嘴里冒出来的也只有“啊,啊,啊——”的声响,才记得自己的舌头已经没了。
这些事王嫱儿不知道,也许她就算知道也不会选择留下来,毕竟那样的环境之下,那样的人还是更让人觉得是鬼可信一些。
王嫱儿跑出去一阵,回头没看见有什么东西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在哪儿。因为前阵子经常与闵襄出来办事,她对于范阳城倒是颇为熟悉,看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大抵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虽说与闵襄约定在屋舍里等着他,但那屋子里有恐怖的鬼魅,如此一来还是直接回客栈比较稳妥。至于闵襄去找自己的时候遇见那鬼魅,大约他武功高强,鬼魅也奈何不了他的。
王嫱儿心中定了意后便往客栈回去,没走几步却看见不远处的鲜卑兵,看衣着分明就是阿蛮方才那些手下!王嫱儿连忙缩回身子绕道而行,饶了几处,因为十分小心,所幸没有再看见那些鲜卑兵。再看看就要到客栈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不由较快脚步。
最后一道转弯,王嫱儿闪身发现墙角有个鲜卑人在解决生理问题,便躲回去准备等人走了她再出来。不想回身之际却发现巷子的原处有鲜卑兵在盘桓,当即心一横踱步出去。
王嫱儿打定主意不去看那鲜卑人,义无反顾的往客栈快步行去。
“欸?小美人哪里走?”果然鲜卑人一看见王嫱儿便欺上身来。
王嫱儿眉头微蹙,袖中的匕首不着痕迹便捅进来人的胸膛,心里跳得厉害。眼看跟前的人瞬间没了气息,王嫱儿抖着手用鲜卑人的衣物紧紧的捂着他的伤口,所幸大冷天里伤口很快被冻住。她才连忙蹲下身把雪地上的血迹用路边的白雪掩盖,便拖着鲜卑人赶紧往不远处的客栈奔去。
隔壁巷子里,“嘎吱嘎吱”的马蹄踩雪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