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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芸有些拘束的端坐在吧台前面,从口袋里面取出来了一包刚刚才打开的midlight,抽出一支噙在嘴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火机。犹豫了片刻,又期期的把烟从嘴边取了下来,斜睨着身边的那个男人,玩味似的轻笑了出来。
“瞧我这记性。”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话,可是在方想听起来还是有些不舒服,和佳芸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是这样显得稚嫩和局促不安,那种小男孩所独有的羞涩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
“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犹豫了半晌才下定了决心开口,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迟疑了许久才问了出来“嗯,你说分手是吗?”唐佳芸满不在乎的笑着,就好像听到了多么有趣的玩笑一样。
“第几次了呢?”没有回应,唐佳芸好像还在自言自语,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一副完全没有把方想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她晃动着柔弱的身子,扭过来倚靠在吧台边上,盯着眼前的酒杯。
“第几次了呢?”她又问了一遍,依然没有人回应她。方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1919的灯光昏暗,酒吧里面三三两两散落坐着的客人也有了归意。夜已深,唐佳芸有些踉跄的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她刚才的座位上。
“waiter,一杯轩尼诗。”昏黄的酒浆在晶莹的杯子里看上去那么的诱人。一如眼前这个好看的侍应生。眼神迷人。
“小姐,您的酒”“卖糕咯,又香又甜的大米糕啊,刚出锅还热腾腾的嘞”南市清早起来还散发着一夜的积寒,张老头便担着两筐年糕上了街。身后还跟着个俏生生的丫头,睁着一双稀松的睡眼四下张望着,似是在企盼有早起的行人能买些糕点。
丫头唤作明月,是张老头前些日子在河边捡回来的,倒也手巧,这两天帮着张老头做些糕点什么的,好歹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在街头。
这丫头倒也奇怪,开始总是胡言乱语写不着边际的物事,什么酒吧啦,分手啦这些在张老头听起来莫名奇妙的东西,后来突然又变得乖巧无比,除了讷讷的说不出所以然以外,倒是与寻常人家的女子一般无二。
当然要俊俏许多,张老头活了大半辈子,除了朱墙里面那些达官贵人的小姐之外,寻常人家里寻这么俊秀的一个姑娘倒真是难了去了。
那天张老头是去洗磨来着,瘦弱的驴子拖着长长的影子,只为了那么些许的营生,若不是恰巧见得这丫头正欲投河,横拦了下来,怕是这洛川又要多了一条孤魂俏鬼了。
明月被张老头救下来之后头些日子里还是浑浑噩噩的,前些时候还在觅死觅活的闹个不休,多半是神智受了什么损伤,倒教张老头有些为难。
原本他是一个鳏夫,凭着做几筐糕点的手艺养活自己一个人是没什么问题,再捎带上一个迷糊的丫头就有些难以为继了。
何况去给她瞧大夫。这些日子里也只好带着她一道出来卖糕点,就连收摊都比往日里早了许多。生怕累着明月那丫头。丫头倒是乖巧,昨个夜里还开口唤了老张头一句爷爷,听的他是老怀大慰,也算得上是善有善报了。
若不是他婆娘去的早,儿子又被征军打仗去了,十数年没有音讯,怕是不至于要这捡来的丫头给他送终。说来也巧,自打明月来到之后,虽说生意清冷,却比往日里要好上许多,尤其这些天明月非缠着他一同上街,那三三两两稀疏的行人倒还真愿意光顾老张头的营生。
想来多半是明月的模样让这些人惦记着,爱屋及乌罢了,老张头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他瞧在眼里,心里面却是亮清的。市里坊间多多少少有点闲言碎语他也不在乎,反正对于他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来说,指不定哪天两腿一蹬,有进没出了。
身边多个人招呼总好过他一个人孤苦伶仃,虽说多半是他在招呼这迷糊的丫头。“哟,快瞧狐狸精来了。”“啐,少在那边瞎嚼舌根子。”
南市早起的一帮泼皮跟在一老一少身后,显是也没见过如斯俊俏的女娃,少不得一番议论,身后自然跟着一群揪着他们耳朵的婆娘们。明月不知是不是将这些看在眼里,张老头却是见怪不怪了。
尤自叫卖着,指望朱墙里能有些早起的贵人路过,多买他几份糕点,多给几个赏钱。就是那些使唤丫头买了去也好,给的琐碎银子总比寻常要多上一二的。说起来南市这地方倒也奇怪,一条大道分开了高门大宅和寻常百姓。
那边高高的朱墙挡住的,便是张老头一辈子也看不到的情景了,张老头自然猜到明月是从墙那边偷跑出来的,至于到底是官家小姐,还是使唤丫头就不那么分明了。
思来想去既然搞不清楚,张老头自然安之若泰,管那些泼皮嚷些什么。对他来说,什么也比不得身边多个人照看着。明月还是那副睡眼稀松的样子,月已西沉,天将放亮。
“阿公,我们几时回去?”“不忙不忙,还有半筐的糕点便张罗完了,你要是困的话,不如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反正头门没关,你该寻得到路吧。”“嗯。”明月应了一声,正欲转身,却听得吱丫的一声,身后朱墙上那扇门被人推开了,盈盈走出来个丫鬟,也算得上有几分姿色。正是暖春时节,桃花相继开发的日子。
可尤是积寒碜人,不知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却也起的这么早,倒像是那报春的杜鹃一般“好小姐,可寻着你了!”明月起先看着那身影有些眼熟。
后来不知怎么突兀的从嘴里冒出一个相熟的名字来。“鱼鱼?”“明月啊,你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老夫人可急坏了呢。”“你说奶奶她?”
明月此时的脑子又开始有些混乱了,虽然她隐约知道些什么,可是又宛若一场大梦一般,那么的不真实。好像是逃婚,又好像才与人分手一般。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倒是一旁撂着许久的张老头突然冒出这么一段文绉绉的话,向明月点明了些什么,明月这才记得回头瞧去,哪有什么指点他的老张头。
根本是个不认识的糟老头子,叫卖着自朱墙下面蹒跚走过,那身上积聚了好些年头的腐朽味道,横亘着足足有几千年那么长似的。“我说小姐,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明月摇了摇头,却见老张头渐渐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朱墙的拐角。“崔公子呢?”“他见小姐酒醉,便先行回复了,生怕唐突了。”
那唤作鱼鱼的丫头陪在明月身边,擦拭着明月的身子。浴桶很大,水面上浮着新开的桃花瓣,那恍惚的日子一去竟然已经好几个月了,明月怎么也记不起朱墙外渡过的那一段日子。
就连桃花已经谢了都没有觉察到。“小姐,你动心了?”鱼鱼不知是看到了明月脸上的丝丝红晕还是怎么,手指的动作竟然放肆起来,纤细而温柔,像崔公子一样,想到崔公子,明月娇俏的脸上浮起的一丝红晕不由得更明显了。
生性风流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女孩子家的目光的,当然,只是明月这样打小藏在深闺的女孩子。
若是那遍历风尘的苦命人,怕是不会看上那样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了,崔护自然是这样的人。能写出人面桃花这样优美的语句,流传下来,多半也是个痴情的种子。
这崔公子不知是不是沾了崔护的光,甚得府上的老夫人赏识,一心要将宝贝孙女下嫁于他。明月开始自是不愿的,倒不是因为怕了崔公子,相反心里却是喜欢的紧,可惜外面风语这公子是个风流人物,想来多半也是鱼鱼在耳边乱嚼舌根子。
薄情寡性,本就是她这样的女子最害怕的物事了,鱼鱼看到自家小姐这副撩人的媚态,竟也有些痴了。
“小姐,你真美。”鱼鱼的轻薄话儿听起来那么的诱人,连同她手指抚弄着自己的乳尖,丝丝的热度传过肌肤直达心头,好一阵子的心乱如麻,忙想着转移话题。
“鱼鱼,明儿随我出去一趟好吗?”“莫不是又要去瞧那张阿公?上个月不是才施了他十两碎银子么?那可是我半个月的份钱呢。”“要不是不能让奶奶知晓我偷偷跑出去的事儿。再多问奶奶要百两千两又何妨?”
明月悠悠一叹,再不言语。“是是是,张阿公救了小姐的性命。这银子施得施得。”说罢倒是接着在明月耳边轻哈了一口气,痒痒的。
“死丫头,别闹了,快出去我自己洗!一会儿还要去见奶奶呢。”崔公子的手在鱼鱼青涩的身子上游走着,明月瞧着仿佛就是碰触着自己的肌肤一般。
鱼鱼的婉转娇啼却要故意捺住声响不被人发现,又怎么想得到小姐早在一旁窥见了二人的苟且之事,可是从未见过男人的火热,鱼鱼再怎么心动,身子却始终绷得紧紧的,若不是崔公子实在太招人欢喜了。
一见面便教鱼鱼钟情不已,又会哄人的不得了,想鱼鱼这样没见过男子的小丫头怎么禁得起他两次三番的戏弄,终究还是被带到塌上,任之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