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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到中屋门口蹲下,正琢磨着怎么引出那个壮汉时。一个老太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做饭的屋子外。我一惊,飞刀险些出手。可马上发现,她并没有看着我,嘴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脚步蹒跚地走到屋旁的柴堆前弯腰搜寻着什么。
她的眼睛显然有问题,摸找得很吃力。刚才的动作用力大了些,身上的关节肌肉开始隐隐做痛。
我咬咬牙忍住,紧挨着屋门口贴住。睡二头觉不会很长时间的。那个汉子只要出来,就从背后勒死他。瞎眼老太婆突然冲这边大声喊了几句,一拐一拐地抱着柴火进了屋。这回壮汉好象听到了,喘着浓重的鼻息坐起来,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动静。他穿上破草鞋,摇摇晃晃地跨过门槛,松开裤带像是要解手。
我没有迟疑,蹑手蹑脚地跟过去,绳子无声的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骤然勒紧。这家伙比我高了半头也比我壮,反抗的力道很是惊人,剧烈挣扎下我差点脱手。要是往常早解决他了,可我现在外伤加身,动作就打了折扣。俩人就这么一直相持了半天,绳子愣是把我的手掌勒出条沟来。我的肘部死死顶住他的腰眼,不让他发力。
同时身子下弯把他往后拉。这壮汉可真够沉的,我拽着他倒退几步,趁他失去重心的一刹那,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背起来,悬在半空的他再也使不上力,勒紧的绳套疙瘩把喉骨的突起完全卡死,壮汉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后就感觉不到了。
接着手臂垂下,身子瘫软在我背上。我侧膀一个卸力,他的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小便已然失禁,身下臭哄哄的。过了好一阵我才缓过劲来。看看四周,没发现别的可疑情况,决定暂时不去理那个老婆子,先把两个屋子搜一搜。中屋和右首屋差不多大,也没有什么象样的东西。墙上挂着些农具,几个竹筐里放着杂物。有一张很大的床,上面的草席磨得发亮,味道极其难闻。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我正在失望。
一回头,墙角立的一个黑忽忽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长长的尺寸足有一人高。一种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包武器的军用油布啊,难道这是我们国军的家伙什?我把它扛到亮处,打开一看,激动的心情难以名状,一把将它紧紧握起。
苍天有眼啊,居然是我最熟悉的俄制莫甘欣那长管步枪,1908型的,上面还带着个4倍小型狙击镜!我不是在做梦吧。这种枪说起来可有些年头了,射程远精度高,堪称一代名枪。当年沙皇在一战时从美国订购了二十万枝。
后来无钱付款,再加上苏俄闹赤色革命,枪就留在美国转给了美国陆军。抗战开始后有一批作为援华物资运到滇缅战场,为中国远征军立了不少战功。
我一直用了三年,是新五军响当当的头号射手,从排长提到营长全靠它了,想不到在这又看到老朋友,故人重逢分外亲啊!我拿起枪来仔细检查,还能照常用。
旁边的油布包里是子弹夹,数数有50发。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在这?据说西南一带就中央军校有几只,其它的都封存了。
难道这是给川西反共救国军留下的潜伏物资,那怎么被蛮子弄到手了?又是个让人费解的谜团。那个被捆在床上的女人也许会知道点什么,我抄起枪,进了右首屋。
屋里尸体横卧,血流了一床一地。苍蝇嗡嗡乱飞。女人身上也沾染了大块的血迹,一片血腥惨状。我割断绳索把那个女人放开。
她四肢无力地仰天躺着,身子上伤痕累累,看来被摧残的不轻。两腿间的肉穴撑成了个圆洞,肉瓣外翻,红通通露着淫肉。阴阜光秃秃的一片,沾满白色污秽的东西,也不知被强奸过多少次了。
真是可怜的女人,年纪不大却受这个罪。这些可恶的蛮子!我怒从心起,径直向做饭的屋子走去。一锅地瓜已经煮好了,香喷喷的味道谗的我直流口水。我脱下上衣,顾不得烫手,都捡到衣服里包住,提起来就走。
老太婆看不清楚,嘴里骂着什么,哆哆嗦嗦继续忙着。一手提着地瓜,一面背上年轻女人,我在小溪旁找了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停下来。找些柔软的草铺在地上,把她放下,她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一句话也没说。
我又去了老太婆家一趟,拿走了一个盆和几块破布。怪不得蛮子看见汉人先扒衣服再抢人,像这户人家连块像样的布都没有,更别说衣服了。
真是蛮荒之地的野物杂种。吃过东西,又喝了点水,女人的气色好看了些。我扶她来到溪边,用水帮她轻轻擦洗身子。洗去污垢后,她那丰满白净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本来面目,身材居然不差于淑琴,只是全身到处的青紫伤痕有些碍眼。
我停住手,惊讶地看着这个女人,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落到蛮子手里被随便糟蹋,真太可惜了。
她嘴唇紧闭,眼中含泪,反反复复清洗着下阴。大腿根已经搓红了,还没停手,像是要洗净体内所有肮脏的东西,洗去无尽的屈辱,还自己清白的女儿身。
正午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要带给她温暖和宽慰。小溪水不停歇地流淌着,却冲不走那满腔的痛楚和忧愤。
“欲把辛酸付流水,漫却惹尘埃,往事难奈。只怕是看尽故园黄叶落,残血映苍苔。”我不由想起草窑记里李月仙的这句唱腔,十足道出了此情此景。停望了片刻,我悄然离去。这里的灌木很密,是个天然的隐蔽港。当她裹着破布坐到我旁边的时候,我正在摆弄莫氏步枪。
长长的枪管比普通步枪管长了25公分,如果用上4倍狙击镜,有效射程可达500—600米,十足的杀人利器。
就是携带不便,难以隐藏。我忙着用茅草和撕开的破布条把枪身包裹起来,丛林里的各种物品伪装得越彻底越安全。我偷偷打量着她,心里有些犹豫。
她肯定和国军有什么关系,是带她一起走还是把她留下。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危险很大,可带上她会拖累我的行动。
她的样子又很虚弱,怕是走不了长路。这该怎么办?两人就这么默默坐着,谁也没说话。宜人的暖风吹动树叶翩翩摇摆,秋虫的叫声不知什么时候热闹起来“谢谢你救了我。”她突然冒出一句。我一个愣怔。
“哦,没什么,我正好路过。这些黑鬼太可恶,死了活该。对了,听口音你好象不是本地人,怎么到了这鬼地方,那两个蛮子是什么人?”
她的神色一下变得黯淡,脸上血色全无,嘴唇颤抖着,努力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停了片刻,她看着我的军服,声音凄清地说道:“我其实和你一样,也是国军。
是空军江油第四电讯学校十二分队的,叫颜婉秋。这些天就像做了个恶梦,好多人欺负我,我连藏的地方也没有,好几次我真的不想活了,可又死不了,呜”她终于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果然是国军,这也印证了我最初的判断。往事不堪回首,让她再回忆一遍那段噩梦般的经历也许过于残酷,她受到的伤害显然太深了。
我没再问下去,一边擦拭着飞刀,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些血债会让他们一笔一笔还清的,我们国军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他们都会不得好死,我童遥对天发誓。”
颜婉秋的泪眼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真的能杀了那些畜生、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他们把我们都害苦了,把我们的一辈子全毁了。”
“我说到做到,刚死的那两个蛮子就是他们的下场”然后我的语气尽量放轻,婉转地说道:“你别怕,我叫童遥,是一三八师的副官,这附近有我们的人在活动,就是为了对付这些蛮子。
我知道你肯定受了不少罪,能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想知道点,将来收拾他们时或许会有帮助。有什么苦倒出来也好受些。”
她点点头,空洞的眼神凝望远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起:“那还是一年前,共军逼近成都,我们电讯学校停课准备撤退,本来安排让我们去台湾。可上峰突然有令,要军校抽一部分人去川西各军做报务员,我们十二队就被留下来,一共有三十多个女兵。
到了西南军政公署后我们就一直跟着南撤,当时的建制已经乱了,到处都是穿插的共军,不断有队伍投诚或被歼的消息传来。所以没敢把我们分下去,就这么过了半年,后来,我们被调到十九兵团通讯营,编成一个川西谍报培训班。说是以后要让我们到川西各地长期潜伏下来,可培训班还没等结束昌都就失守了,我们当时已经没人管了,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刚好遇到二十七军的周军长,让我们跟着一起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