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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睡的时间太久,脑袋昏沉沉的,她揉了揉眼睛,窗外大亮,熟悉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下楼,看见沙发上有人。
“醒了?”沈天宁先看到人,直接朝她走过去,“厨房有吃的,你早饭午饭都没有吃,胃不能一直空着。”
宋繁星嗯了声,目光略过他的身子,看见了商参。
商参轻咳了声,迫不得已和她打了声招呼。
“你们吃过了吗?”宋繁星问道。
他们点头。
吃过的话……为何还跟着她去餐厅?
五分钟后,佣人把放在保温箱里的饭菜端上来,厨师们也现做一些宋繁星喜欢吃的。
在日本待过一阵子,宋繁星更偏爱中国的米饭和炒菜。
她先喝了口汤,拿起筷子。
迟迟没动筷子。
她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两个……真的吃过了吗?”
商参掐灭手中的香烟,理所当然地地点了点头。
“既然吃过的话,那就不要盯着我看了。”
这两人坐在她对面,目不转睛,看得她浑身发毛。
“那个……”商参迟疑了下,似乎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他说比较好。
“怎么了?”
宋繁星觉得这两人很古怪。
“你对桐原和老巫……”
商参的话说到一半,后背突然被沈天宁重重地拍了下,拍得他猛地咳嗽,英眉紧蹙,正要质问,沈天宁低声掐断:“于老师。”
“哦,是于老师。”不是老巫婆,差点说漏嘴。
言归正传,商参还是清了清嗓子,“那个,繁星啊。”
“又错了。”沈天宁冷声道。
“又哪错了?”
“繁星是你喊的吗,要么不叫,要么老老实实叫名字。”
得得得。
商参一副日了狗的表情,拿起桌上的杯子,还没来得及喝水,就被沈天宁拿开。
他不急不缓地道:“这是她的杯子。”
“不是,这一个杯子你也要和我计较?”
“换个杯子就喝不下你吗?”
“喝得下喝得下。”
商参看似顺从,惯着祖宗脾气,接过佣人递来的新杯子,倒满水后慢悠悠地喝着。
沈天宁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这家伙蹦出半个屁来,一杯水都喝完了,二郎腿翘得比谁都嘚瑟,倚在椅背上,舒坦怡然。
宋繁星睡觉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说好,一些事,沈天宁不好自己说。
只能委托别人。
而商参,是最佳人选。
话从每个人口中说出的意义是不同的。
比如街上有个美女,女人可以称赞,胸大腰细,但男人这样说的话就是色狼。
沈天宁考虑到这一点,一旦他亲自开口,宋繁星肯定会误会他。
指不定还会再次离开。
刚才明明说好,现在突然变卦,这家伙吊儿郎当,一句话也不说。
生气了?
妈的还闹脾气,多大人了。
沈天宁捅了捅他的胳膊,示意道:“怎么不说话?”
商参装傻,“说什么?”
“说一些……”沈天宁自然不能提醒过度,虽然宋繁星看样子在吃饭,没有搭理他们,但是耳朵肯定能听见。
他们说得再小声,她也会感觉到。
没办法,只能旁敲侧击,“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商参继续装无辜,“没有啊,我就想喝口水。”
“你皮痒吗?”
“痒,要不你帮我挠挠?”
我挠你大爷呢。
强忍着,沈天宁没有发火,没什么好脾气地瞪了眼,“商老大爷,你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上回你在我公司贷的钱还没个着落呢。”
不得已,只能出言威胁。
果然,商参那小子眉目一皱,不过很快释怀,敲了敲桌子,“繁星啊,你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沈天宁做过什么吗?”
宋繁星懒散地抬头,“什么?”
“你离开的第一天,沈天宁就陪着……哎呀卧槽!”
话说到一半就忍不住胳膊上的疼痛,疼得商参嗷嗷叫起来,转而再看罪魁祸首沈天宁,他淡定如斯地解释:“我看你这里有蚊子。”
蚊子?
大冬天的有蚊子。
就算编理由也该找个像话的啊。
不过商参还是怕了,得罪谁还是不要得罪沈天宁得好。
眼看着宋繁星的饭吃德差不多,商参没有再拖延,“繁星。”
沈天宁还想阻止,不过碍于现在有求于这货,还是算了,忍一忍。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到现在,究竟什么事。”宋繁星咬了咬筷子,“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有,我是直的,才看不上他。”
沈天宁冷哼,“你以为我看得上你吗?”
“你算什么东西,就老子这张脸,分分钟甩你八条街。”
不自觉,话题又被扯歪了。
扯得宋繁星基本上失去耐心,没兴趣再听他们说话。
瞧着不对劲,商参及时转过弯,一把将准备离座的宋繁星拉住,“大姐,别走,我真有话要问你。”
“说吧。”
“姓于的,不是好东西。”
宋繁星略显疲倦的摁了摁眉心,“我还是对你们两个谁是直的谁是弯的比较感兴趣。”
“别,别走!”商参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像是托付大事似的,“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摸出手机,打开早已保存好的视频录像。
宋繁星不太相信,不过还是好奇地皱眉,“这什么?”
“你看完后就知道了。”
录像并不长。
一开始跳出的画面就是于老师。
只不过可能是暗中拍摄的,所以并不清晰,但基本上可以断定她的所作所为。
时间是在,几个月前,还没有入秋。
也就是宋繁星遇害前后。
“姓于的知道你是沈家的媳妇后,就有利用你的打算,前提是得取得你百般信任,因此……”
“因此是她陷害我,然后又救了我?”宋繁星冷嘲热讽。
“当然不是。”商参白眼一番,“她只是顺手推舟罢了,一切还是沈弯月为主导。”
顺手推舟的意思是,于老师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去设局,只需要将宋繁星救下来就行。
口说无凭,一切的证据都在录像里。
可录像,并不能证明什么。
只能表明在事发之前,于老师有观察过沈弯月,且和她的人有过一些交流罢了。
“我已经找到那天对你动手的人,都是磕药的瘾君子,沈弯月承诺给他们一些钱去买药,但这远远没有直接给他们药来得有诱惑力。”
“什么药?”
商参面色凝重,“你大概还不知道,那个老巫婆,除了会看病也会制药,而且本事水平也奇高,她分离出的某种毒药成分也纯得离谱。”
经历那场磨难,宋繁星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但奇迹背后还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她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幸运。
只不过,那些人在动手的时候,因为于老师的吩咐,而有所克制。
唯一没有克制的,也就是对她身体损伤最大的就是沈弯月所泼的硫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本来是该死的,但于老师提前做了准备,让我侥幸活下来。”
宋繁星不确定地问。
商参摸了摸头,“可以这么说,但实际上,姓于的虽然救了你,但她有极大的私心。”
“不管怎样,没了于老师,我是不是就是死?”
“……好像是。”
“那不就得了,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怎样。”
商参感觉自己被绕糊涂了。
原本他想让她知道,姓于的老奸巨猾,而不是什么狗屁救命恩人。
怎么到头来被她说服了?
沈天宁表示,猪一样的队友。
“这是两码事。”商参反应过来后,义正言辞,“反正你就是被人家利用还帮人数钱。”
宋繁星凉凉地把他看着,“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但是于老师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你所说,如果没有她我就死在沈弯月手中,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不管怎样,于老师是好人或者坏人,这些都和她无关。
“可她如果想要害你呢?”商参皱眉道,“你不要一意孤行。”
“害我?她一没让我杀人,二没让我放火,更没让我做什么坏事,哪里害我了?”
“那是时机未到。”
宋繁星听得很不耐烦,“商参我把你当兄弟,有些不该说的话你最好不要说,也不要挑拨离间。”
商参默然。
其实他很清楚,直接这样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毕竟,那老巫婆隐藏得太好。
吃过饭后,外面的天色不错,宋繁星打算出去转转,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去学校接孩子。
她现在唯一的挂念就是孩子了。
她刚走到餐厅门口,沈天宁不轻不重喊住她:“等等。”
之前的话都是商参在说,他一直没开口。
到最关键的时候,还是要他说。
“你觉得于老师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在你身上会不会做鬼,让你一直依赖于她?”
他这番话问得不算严重,也很委婉了。
宋繁星深呼吸一口气,看得出来她很不耐烦,“沈天宁商参我告诉你们两个,这件事不可能发生,老师待我很好,我现在身体很健康。”
为了确保他们相信,说着,在原地蹦跶两圈。
“我现在脸蛋和声音都比以前好,身体也是,于老师对我来说就是再生父母。”
她一再强调。
商参环手抱胸,“你确定你身体没事吗?”
“确定。”
“那你,看着我。”
说着,他摘下自己的腕表,捏着末端,在宋繁星的眼前晃了晃。
“我肯定没……”
没事,两个字还没出口,强烈的困意袭来,她眼睛迷迷糊糊地闭上,身子不自觉往一边倒去。
沈天宁把人抱了起来,试着喊了几遍,“繁星?”
“我就知道。”商参耸肩,“老巫婆没做好事,她这都快被催眠成睡美人了。”
“有解决的办法吗?”
“应该有。”
“是什么?”
“不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商参啧啧感叹,“老巫婆内部应该出了差池,不然不会拖这么久也不出手,要不,咱们打她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