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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时我就想,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恩人,那我不但要把我自己给你,还要让那个跟霍广毅勾勾搭搭的女人也脱光衣服,跪在你的脚下任你使唤。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这个想法太肮脏,太邪恶。”
听了薛云燕的话,田岫默不作声地沉思了起来,薛云燕既期待又担心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田岫抬起头来“坦白地说,我只是一个俗人心里既有人性,也有兽性如果游逸霞是一个坏女人,那我不管怎么虐待她,都不会有心理包袱。
可是说实在的,她除了跟霍广毅有点不三不四之外,也没干别的什么坏事。所以”作为一个出色的刑警,薛云燕对人的心理有着非常准确的把握,在今天来找田岫之前,早就对田岫可能作出的各种反应都有了准备。
田岫此刻的这番关于心里矛盾的坦白也早在她意料之中,于是她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从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叠装订起来的资料递给田岫。
田岫大惑不解地接过资料,只看了几行,脸色便阴沉下来。又看了两页,他便将它交还了薛云燕,表情却变得十分轻松。
“原来她干过这样的鸟事!虽然看面相就知道她不是个老实人,但我原来以为没有亲眼看见她作奸犯科,就不该以貌取人。现在好了,她果然是个坏东西,不值得我把她当作人来看。”
田岫说着,愉快地吹了个口哨“那么,把你的打算说出来听听吧!”出乎他的意料,薛云燕把那叠资料收进手提包之后,站起身来,说:“这里不是一个讨论问题的好地方。
如果你有空的话,今天下午下班以后,金华街‘新天地’餐厅4号包厢,我等你。现在我该走了。”薛云燕走到门后,突然想起一事,又折返回来,从包里掏出一个优盘递向田岫。
“这又是什么东西?”田岫没有接,而是惊讶地笑道。在把优盘塞进田岫手里的同时,薛云燕凑到田岫耳边,轻快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向谨慎而多疑,也许在我走后,你冷静下来想一想,会怀疑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
所以我必须给你一点信物,让你彻底对我放心。里面的东西,你只能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才能看,看的时候,电脑声音要关小点。”说完,她在田岫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迈着轻盈的步伐开门走了,田岫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拿定了主意,赶紧扑过去把门重新关紧锁上,然后蹦回桌前,把优盘插进电脑,打开。
突然,他只觉得一阵晕眩,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进了头颅里。屏幕上,一丝不挂的薛云燕坐在沙发上,面向镜头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微笑着开始讲述她与田岫在十一年前的渊源。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游逸霞现在对这句话有了异常深刻的了解,这一周她过得十分痛苦,在她的眼里,每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人,每一个向她投来目光的人,每一个和她说话的人,都是来敲门的鬼,把她心里那扇看不见的门敲得咚咚直响。这难道是她的错吗?不,她只是运气太坏了,坏得令人难以想象。
上个星期六的晚上,她和往常一样,在巡警支队支队长瞒着妻子购买的一处公寓里,与霍广毅一起在席梦思上颠鸾倒凤。岂料她还没达到高潮,霍广毅便突然一把推开她,捂着心口哎哟哎哟地直叫疼。
那惨厉的叫声一下子把她吓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会抓着不停打滚的霍广毅一个劲地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霍广毅只滚了两三分钟,就不再动弹了。
扭曲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徒劳地呼喊和摇晃了半天之后,她战战兢兢地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又惊恐地摸了摸他的脉搏,便吓得大哭起来,也许是惊吓过度,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意识都是空白的。
当她重新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走在子夜里的街道上,披头散发,衣服的扣子也扣错了好几颗,她想起霍广毅的尸体还赤条条地躺在那张席梦思上,但是她始终没有勇气再回那间公寓。
星期一早上,她几乎不敢来巡警支队上班,当她最终胆战心惊地踏入单位大门时,立即发现霍广毅极不光彩的死讯已经成为了整个单位此时唯一的话题。
令她稍感庆幸的是,似乎没人发现她与这则热点新闻的关系,但是这一点点的庆幸很快就被击得粉碎。
这都要怪田岫,那个矮小、丑陋、阴沉的聘用制文职人员,从那个早上起,他们每次碰面,田岫都会用一种冰冷、锐利而古怪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在说:“你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渐渐地,游逸霞觉得其他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越来越像田岫,一样的冷酷、一样的尖锐、一样的意味深长,仿佛一把雪亮的手术刀,无情地割开她的衣襟,破开她的胸脯,剖开她的心脏,将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挖出来,挑在刀尖上高高展示,终于下班了。
游逸霞匆匆地收拾好东西,拎起提包,逃命也似的走出了单位大门,向数十米外的公车站走去。
今天不过是星期五,霍广毅暴毙还不到一周,但是游逸霞却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几十个世纪那么久,好在这周的工作日已经结束了,她可以有两天的时间躲在家里不必见人。一个修长的身影突然拦在了她的面前,游逸霞一看到这人的脸,差点没昏过去。
薛云燕气定神闲地凝视着她,脸上依旧挂着她招牌式的淡淡微笑,但是那双凤眼里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小游,你下班了?”游逸霞身子晃了一晃,勉强站稳,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说:“啊是啊”“你今晚上有空吗?我想跟你说点事情。”游逸霞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极力抑制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嗯我今晚上有要紧的事改天吧好吗”
薛云燕毫不放松地逼上一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也很重要,所以你今晚最好还是把别的事情推一推。”说着,她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把游逸霞的手腕牢牢攥住,但是脸上的微笑却变得更加亲热。在旁人看来,这两个女人是在手拉着手亲密地交谈。游逸霞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颓然低下了头。
一刻钟之后,这两个女警并肩坐在薛云燕家也是霍广毅生前的家客厅的长沙发上。薛云燕拿起面前茶几上的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几米之外的电视屏幕慢慢亮了起来,虽然从薛云燕出现的那一瞬间起,游逸霞就对将会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
但当她从电视屏幕里看到赤身裸体的自己摇晃着同样一丝不挂的霍广毅早已没有生气的躯体的画面时,她的脑子里还是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轰”的一声。
直到屏幕里的游逸霞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薛云燕才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转头对几乎昏死过去的游逸霞微笑道:“小游啊。
虽然你和我们家老霍伪装得很好,别人都没看出你们的秘密。可我怎么说也是个刑警,你们的事情是躲不过我的眼睛的。
本来呢,我装那个摄像头只是为了将来离婚的时候能在财产问题上多一个谈判的筹码,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个摄像头的第一次使用,拍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画面。
不知道你听说没有,法医验尸的结论是:老霍是吃了不合格的壮阳药引发的心肌梗死。唉,这个男人啊,就是不知死活”
薛云燕没有说下去,因为游逸霞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薛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薛云燕突然用左手一把揪住游逸霞的头发,向上一扯。游逸霞痛得惨叫起来,下意识地去拉薛云燕揪住自己头发的左手,忽然间,一阵剧痛从胸胁间扩散到整个体腔,似乎五脏六腑都被放在烈焰上炙烤,游逸霞张口想要呼痛,却一口气堵在嗓门出不了声,双手也不去拉薛云燕了。
而是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小腹。薛云燕松开被打了一拳的游逸霞,任由她蜷成一团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过了几分钟,见游逸霞渐渐缓过气来了,薛云燕便再次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
而游逸霞也不敢再做抵抗,只有流着泪强忍头皮上的剧痛。薛云燕将游逸霞的头拉到与自己下颏齐平的高度,手腕轻轻一转,把她的头发在手上绕了一圈,游逸霞吃痛,不由自主地将脸仰了起来。
薛云燕脸上依旧漾着亲切的微笑,右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轻轻地为游逸霞拭去脸上的泪水“你多漂亮啊,也难怪老霍肯为你冒险吃那种药。你说,我们局长,还有法院的法官,能不能理解老霍的那种心情呢?”
她的声音轻柔甜美,仿佛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己丈夫的情人,而是她最疼爱的小妹妹。游逸霞的泪水又汩汩而出“不要薛姐求求你不要说出去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要对别人说”
“你什么都愿意做吗?”薛云燕温柔地微笑着,左手却又向上提了一寸。游逸霞呜咽着应道:“是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做牛做马都行”
“真是傻丫头!”薛云燕亲切地笑骂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要牛要马来干嘛呀?”说着,亲昵地拧了一下游逸霞美丽的小鼻子“再说,哪有你这么可爱的牛和马啊?你倒是像个小猫小狗那样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