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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蛟……众人惊愕,这醉汉何方高人?一刀劈死真仙期巅峰的三头蛟,还称之为小蛟?
莫、莫非……众人觉得心脏狂跳,毕竟这个猜测太过大胆了!五国大陆,除了皇族和前段时间在仙岛出现过的大苍魔将云岚之外,已经很久不曾见到神阶高手了。
却有人脸色已是变了,因为已经注意到了这醉醺醺的男子此刻收了那锈钝的大刀,掌心不知何时托着一颗玄黑丹丸,那丹丸通体黑润,外表发着赤白金光。
三头蛟的内丹?
他何时弄到手的?
且不说他是何时取丹的,即便是方才那一刀劈出,突发之时也没人提前预知到,更别提取丹了。他方才不是一直在林中么?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百思不得其解,却更让人觉得惊骇。
男人却摇晃着笑嘿嘿走上前去,看也没看岸边众多已经起身的修仙者,他只是看着那降下的仙鳐上走下的少年。
少年身上的灵气已散去大半,威压的余势仍存,一路走来,诸多目光聚于她身上,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众人这才发现,她本身的修为竟然只在下仙期?
一个区区仙人境六重的小辈,竟然跟一头真仙期巅峰的三头蛟恶斗上了,这就是让他们这些真仙期的高阶者感受到不寻常的灵气波动,匆忙赶来岸边围观了这么久的“高手”?
这这这、这是何方妖孽?世上怎可能有这等事!
这简直比那醉汉一刀劈死三头蛟还要令人瞠目结舌,简直就是不可置信!
在众多高阶者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醉汉冲着少年招了招手,醉意朦胧的眼里含着惊喜,笑道:“哎呀,原来是小兄弟啊!”
众人一惊,连带从仙鳐上下来的陆青石和拓跋尘两人也是互看一眼,各自在彼此眼中看见惊疑。敢情穆然认识这疑似神阶的男人?
正猜测,听那醉汉又道:“虽然打扰了小兄弟的打斗有些不太厚道,但这小蛟吵人午睡,实在叫人难忍。不小心出手杀了,小兄弟不怪在下吧?呵呵。”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穆然身上,见她摇了摇头。此刻她周身的灵气又散去些,已微弱到只剩薄雾般一层,她似笼罩在一层飘渺云雾里,神色看不真切,头摇得缓慢。
醉汉见了一笑,又道:“就知小兄弟心胸宽广,直爽!那既如此,想必小兄弟也不在意在下取了这小蛟的内丹泡酒喝吧?”
此话一出,有人立刻露出怪异神色。三头蛟是这醉汉杀的,内丹归他所有无可厚非,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但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说,怎么就觉得此人甚是猥琐无耻呢?
少年又是摇摇头,意思明显是不在意。只是他只摇头不说话,并且步子已瞧着有些不稳。
穆然皱着眉,此刻她浑身的经脉都在刺痛,能站着已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她只是有种奇怪的直觉,总觉得方才这人一刀劈出的时机太过凑巧,就在她将将要以月魄之力融合灵气之时,他便出手杀了三头蛟。这是……故意为之?
为什么?
穆然不解,更不知自己这直觉准不准确,但三头蛟被男人杀了却是事实。事实上,倘若全程都没人帮她,她凭借灵气爆发,杀了这条海兽也只是时间问题。可对她来说,危险正是出在时间上。上回白金宫门前,她暴走了一回,昏迷折磨个几天几夜,当初若非有凤天救她,她那日必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而这一回,她虽在灵气爆发时保持着灵台清明,但时间越久头脑便越不清晰,即便她最后杀了三头蛟,自己将面临怎样的后果可想而知。如今自己尚能凭着意志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灵台清明,慢慢将灵气收回体内,以减少一些危险,可以说也算得益于此人方才的出手。
只不过,尽管她能慢慢将灵气收回,后果仍然是经脉刺痛,痛得眼前发黑罢了。
正想着,经脉果然又传来刺痛,穆然头脑晕眩,深知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她几乎就要倒下,却隐隐约约听那醉汉笑道:“嘿嘿!就知小兄弟痛快,那好,等这酒泡好了,在下一定请小兄弟喝上两口。”
穆然点点头,眼已经睁不开,拼尽气力道了声“多谢……”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穆然的这句多谢,谢的自然是男人出手杀了三头蛟之事,至于男人会不会误认为她是谢他会分蛟龙内丹泡的酒喝,那就不得而知,也管不了了。
灵气暴走带来的后果果然折磨,穆然又经历了一回全身发热的痛苦。但若只是身体的痛苦倒也罢了,她的意识也没有歇息片刻,迷迷糊糊里梦中全是打斗,积压厚实的云层,翻涌的海浪,血雨腥风,同伴患难……更让她难受的是,混乱痛苦之中,居然鼻息喉头间全是呛人的酒气。
这他娘的谁灌她酒喝!她本就不会喝酒,上回在伽摩酒馆里陪着赤子烈喝的那一口已是难得。
少见地在梦中爆了句粗口,但很快就被混乱的意识压下,分不清这咒骂与酒气是梦还是真。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穆然开始觉得丹田间开始升起一股暖流,源源不断,温暖着丹田,直到发热,这股热流又慢慢流向周身经脉,内腑四肢百骸都开始热起来,与发烧的那种热不同,是一种极为舒服的热流,仿佛经脉脱离了身体,泡在温泉里一般。在这温泉里,刺痛受损的经脉开始慢慢恢复,丹田内修炼的月魄金丹也似光华流转,温润更似从前。
一种更深的积淀在她体内沉淀,此时的她却并不知道,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这种舒适感最终让穆然沉沉睡了过去。
转醒的时候,入眼的是漫天火红的晚霞,四周是茂密的树林,自己躺在一处不大的空地上,头顶的天空被四周的树林围起来,形成一道天井般的空隙,晚霞正漫撒在她身上,温暖宁静。
经脉已经没有了刺痛感,身体竟觉得异常舒适,连精神也觉得清明爽朗。
穆然望了天空一会儿,便想要起身。
身后却传来惊喜的声音,“你醒了?”
穆然坐起来转过头去,见拓跋尘走过来,男子白袍玉带,晚霞映在他脸上,温润里透着淡粉。他神色惊喜,见她坐起身来,眼里闪过担忧,赶紧蹲下身子想要扶她,手碰到她的胳膊时略微一顿,见她没有排斥之意,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感觉如何?可有好些了?”拓跋尘问道,目光落在穆然脸上,一眼却又赶忙移开。他总是记得她是个姑娘,让一个姑娘靠在男子身上,这样的事他以前可并未做过。但担忧她身子尚虚,此时也顾不得那些君子之风了。
穆然不是没发现拓跋尘的腼腆,她只是不太明白他怎么看起来像个姑娘似的。不过随后想起拓跋少主这一路来温和好说话的性子,便又释然了,他这性子,可不有点像大姑娘么?
“这里是……”穆然试着开口,发现嗓子并不干哑,她就跟没病过一场似的,精神抖擞。
“哦,你昏迷之后我们便……”拓跋尘话没说完,就听身后哗啦啦一阵树枝落地的声音,与穆然一同回头望去,见陆青石正抱着一堆断枝木柴回来,见穆然醒了,不由大喜。丢下怀抱里的一堆柴火,就奔了过来。
“臭小子,你总算醒了!”
陆青石嗓门大,这一喊震得人耳朵都有些疼,穆然却是浅浅笑了起来。
“让你们担心了。”她并不说多谢或者抱歉的话,连同那天两人舍命救她的事也没提。了解她性子的人便会知道,她这是真正把陆青石和拓跋尘两人当成生死之交的伙伴和朋友了。既然已经换过生死,多余的话只会显得矫情。
陆青石见她眼神明亮,显然精神甚好,不由哈哈大笑,笑罢骂道:“可不是让我们担心了么!你这臭小子,修为不高,胆子不小!下回再敢不要命地胡来,老子就打晕你,把你扛着送回家去!让你家里那些老家伙把你看好,不锁你个三五十年,休想再放你出来闯荡!”
话虽如此说,陆青石也知道,他是没这个本事把穆然打晕的。这小子太妖孽了!那灵气是怎样一回事?下仙期的小辈,有这样的灵气,还要不要人活了?拜他所赐,这些天赤炎岛上气氛诡异云涌,话题一直没从他身上离开。有时连陆青石也不由恶趣味地想,要是这些人知道这小子的年龄才十七岁,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吓得下巴都掉了?
穆然笑了笑,不再提当日的事,只问:“我昏迷了多久了?”
“有十天了。”回答她的是拓跋尘,“这十天来,想要寻找玉膏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岛上,一直在等祈福祭典的消息。只要祭典结束,便立刻在岛上寻找菩提金玉的玉膏。”
“等祈福祭典?”穆然挑眉,暗道这世上的修仙者对地皇可真够重视的。那祭典必定是在中央仙岛的朱央神殿内举行,四国皇族在场,这些普通的修仙者又进不去,居然还要等。
“嗯。”拓跋尘笑道,“三天前灵地诏书各仙岛,祭典设在今夜,要各族修仙者共同闻钟祈福。你醒得正是时候。”
穆然闻言有些黑线,她为什么不多睡半天,明早再醒?那时候醒了,爬起来就可以出门打怪了。那才叫醒的正是时候!
腹诽归腹诽,穆然倒也没说什么。她不信奉大地女神,但却不能阻止别人信奉。对别人的信仰说三道四,这种行为就算在她前世也是不被人喜欢的。她晚上随便找个借口再晕一会儿糊弄过去就好,别的无需多说。
“那既然明日就要开始寻找玉膏,咱们的队伍找好了么?”穆然将话题转向别处问道。
拓跋尘却笑了,“咱们的队伍哪还用找,有风前辈在,足矣。”
“风前辈?”
穆然一愣,见拓跋尘也是一愣。
陆青石倒没听出来,笑道:“你小子哪儿认识的这么位高手,开始老子见他一副醉鬼样子,还跟你抢三头蛟的内丹,还以为这人品性有些无赖,却没想到他把那内丹化成的酒全给你喝了!你小子有福啊!那可是真仙期巅峰的仙兽内丹,对修为有助的!咋样?就没感觉到修为进境了?”
穆然闻言怔愣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梦里梦到有人灌她酒喝,竟是真的?她低头揪起自己的衣襟闻了闻,果真有残留的些微酒气。
“……”穆然一时心情复杂。要说她与这人不过萍水相逢,虽帮了他两回,不过都是举手之劳,结果却受了人这等回报。
“我还以为你与风前辈私交甚厚,他才肯如此救你。怎么……你对他不熟?”拓跋尘将穆然的神色看在眼里,不解问道。
穆然苦笑摇头,“不算熟悉,不过是见过两次面,举手之劳帮了他两回,连他姓名我都不知。
“……啥?”
两人愣住,半晌,陆青石怪叫一声,看着穆然,甚是无语。拓跋尘则摇头失笑。虽然她说的简略,但他大抵能猜出来。那位风前辈言行无赖疯癫,穿着又不修边幅,平日里常人见了他,只怕都以为是寻常醉汉,懒得理他。结果她却帮了他,然后就受了此报。这不能说是她运气好,只能说善有善报吧。
穆然深看了眼拓跋尘,说道:“我想我还是得告诉你一声,那位风前辈,就是当日被你朋友寻仇之人。”
当日之事陆青石是不知道的,他疑惑地看向拓跋尘和穆然,拓跋尘却是僵愣在原地,半晌,才苦笑一声,“怪不得你那日劝告我们不要去寻仇,果然!还真是会把命给搭上。”
穆然见拓跋尘除了苦笑,再无其他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别想太多。那日之人与我其实算不上朋友,只是念在两家曾经的一些交情上帮个忙罢了。况且,我答应了他,也随他去了,更是险些将命搭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看出穆然的担忧,拓跋尘笑着解释道。
穆然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不管听得丈二和尚的陆青石,只管问道:“那风前辈人呢?他不是要与我们一队?”
“呃,前辈说……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穆然狐疑,盯着拓跋尘脸上怪异的神色问道。
陆青石笑了起来,拍了拍拓跋尘的肩膀,不解道:“这事你干嘛瞒着他?都是男人,哪个男人没赌过?哈哈!说起来,风前辈的性子真是随心得很!老子实在羡慕。要不是为了在此照顾你,老子也跑去赌一把。啧啧,我方才回来时过去转了一圈儿,赢得还真不少!”
他话没说完,穆然已经黑线。
她摇摇头,不再围着这话题打转,而是就地盘膝起来。
陆青石见了问道:“干嘛?”
穆然回头冲陆青石一笑,“陆大哥不是把三头蛟的内丹夸得厉害么?这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