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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少年的话让拓跋尘和陆青石两人一愣,接着细看他。少年身量中等,貌不惊人,负手而立,肩膀纤细,却有股子坚韧担当之气。他神色清淡,看起来并不太好相处。但此时他眸中却是带了淡淡的笑意,浅淡却温暖,冲淡了不少拒人千里的气息。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排斥他们,甚至还将他们当做朋友。
可他们并不记得有这么个飞仙境一重修为的朋友。
但这少年行止间那清淡拒人千里的气息,对待朋友却又温暖坚韧的感觉,实在像极了一个人!
这人,一个多月来,让他们一通好找!
拓跋尘和陆青石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渐渐生出的猜疑和震惊,两人又看向东方钱,见她一直捂着嘴,一副见鬼的神情。
最终还是陆青石先开了口,他捂着胸口,声音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吓的,总之有些颤抖,“臭小子,别告诉老子是你,老子这心经不起这打击……”
少年闻言轻笑出声,眉尖儿微微蹙了蹙,显得也很无奈,“陆大哥,我也不想一见面就打击你,不过大抵你还是会觉得有点打击的。”
话音落下,陆青石张大嘴,一副中了定身咒的模样。
拓跋尘眼底激动与惊异交织,脸色惊喜与震惊交替,全然不复往昔彬彬有礼的温和模样,“你……常兄弟,真是你?”
穆然一笑,“是我。这一个多月来,让大家担心了,对不住。”
听她亲口承认,总比猜测来得令人震撼。
东方钱、拓跋尘和陆青石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语言都无法形容他们此时此刻的震惊。唯有风穹温哈哈一笑,解了腰间酒葫芦,狠灌了几口,只是放下时,目光却有意无意从凤天身上扫过。
经过这么一会儿,乌江家、鄂家和扈家三族的修仙者们也看明白了些,众人也是纷纷震惊,只是尚不敢断定,不由齐齐看向唯一与穆然有过交情的乌江豫。
乌江豫张着嘴,半晌呐呐道:“常兄弟?真是你?”
穆然抬眸望去,先是扫了眼这三家的队伍,这才淡淡点头,“乌江前辈。”
她语气虽比面对拓跋尘等人疏离了不少,但也算打过招呼了。
“可你、你……你这修为……”此刻的乌江豫哪里还较真儿态度问题,况且与穆然相处的时间虽不长,对她的脾气秉性,他也是了解一些的。没被她当做敌人对待,就已经很好了。
“遇到些机缘而已。”穆然一句带过。
却叫众人听得心惊肉跳,恍若一道闷雷炸响在头顶。
机缘?遇上何等机缘才能进境如此神速?
当初,听到关于这少年的传闻时,他不是才下仙期仙人境六重么?拓跋少主方才寻他时提及他的修为已在下仙期假圆满,这已是不可思议了!可怎么一眨眼这人就乘着三角兽王从天而降,修为一下子飙至上仙期飞仙境一重?
这岂非是在说,一个月之内,这少年的修为就完成了整个上仙期灵仙境的晋级?
这、这……众人纷纷看向鄂泽,若鄂泽是炎国第一天才,这眼前这少年算什么?妖孽?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世间有如此妖孽之人!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有拓跋尘一行人和乌江豫作证,叫人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
这一刻,自以为见多识广,向来高傲难以相处的世家子弟,纷纷露出震惊神色。连一向轻佻傲慢,鲜少正眼看人的鄂泽都定定看着穆然,扈瑾兰纤手掩着微张的嘴,向来端庄的她首次人前失仪。
这时,却有人哼笑一声,“原来是得遇机缘啊。这机缘是难得了些,但也只能说是上天眷顾,并不能说天赋就一定高过我们泽少主。”
众人回头望去,见说话的正是乌江邑。他哼笑一声,脸上又恢复傲色,转头看向鄂泽。
鄂泽此时也恢复常态,轻佻一笑,迈步至穆然面前,眸中带起兴味,“呵呵,有趣。在下鄂泽,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众人一惊,鄂泽向来眼界甚高,以他傲慢的性子,何时见过他自报家门,问别人如何称呼了?看来这人真是入了他的眼了。
穆然却是将目光在他腰间的玉牌上掠过一眼,淡淡点头,简短道:“常。”
鄂泽一愣,他自然知道这少年姓常,不过显然对方并不想透露身份。不过,令他真正在意的是少年身旁的男子,那疯疯癫癫的男子他的神识尚能探出是神阶来,但这男子的修为他却探不出来!只觉如同隔了一层迷障,飘渺虚幻,深不可测。
他恢复轻佻的笑意,对穆然点点头后,便又看向凤天,“那敢问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凤天垂着眸,唇边噙着散漫不经的笑意,曼声道:“君。”
鄂泽嘴角忍不住一抽,身后众人生生绝倒。这两人!多说一个字能死吗?
正当这时,只听后头一声尖利的怪叫。
“啊!是、是你!”
众人纷纷转头,见发出这一声怪叫的竟是扈长老。鄂泽转过身,微微蹙眉,眼底有着寒意,扈瑾兰也蹙眉看向自家长老。他这一路上惹的事还嫌不够?此时又出哪般幺蛾子!
扈长老此时哪里顾及这些,指着穆然手指颤抖,“他、他!就是他!就是他让我传话的!”
穆然易容之后,容貌已与当初渡劫时不同,加之她修为突飞猛进,扈长老一时并未认出。但他认得跟在她身旁的凤天!两人一降下来他就认出来了,只不过当时过于震惊穆然的修为,此时听乌江邑打破沉默之后,他才反应了过来。
闻言,鄂泽、扈瑾兰、乌江邑和乌江豫为首的几人皆是一震,齐齐看向穆然。
“是他?可你不是说他修为刚入上仙期么?”乌江邑语气不善,接着便是一窒,脸色有些纠结。
是啊,当初是上仙期,可还不允许人家晋阶么?他一直没想到拓跋尘一行人寻找的人就是他们这大半个月来一直在等的人。因而方才震惊之余,倒忘了这小子运气好,得遇机缘,修为大进。
扈长老苦笑,乌江家的邑公子竟还说这少年天赋不如泽少主?在他看来却是远超泽少主了。毕竟渡劫那日,可是没见到这少年顿悟就直接进入上仙期了,他一直猜测他早在那之前就顿悟了上仙期的。仅凭此,这少年的天赋就高过泽少主了。
拓跋尘、陆青石和东方钱这时也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陆青石一巴掌拍在穆然肩膀上,大嗓门道:“看来你这小子这一个多月来,又干了不少惊世骇俗之事啊!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消停点么,每回都把老子吓个够呛!”
他虽已知穆然是女子,但她一直少年打扮,他也习惯了把她当成兄弟对待,索性也就不纠结这些了。
只是这一巴掌刚拍上去,就只觉一道目光落在他手上,虽不痛不痒,却极有力度。
只一眼,便让陆青石一惊,缩回手抬眼望去,正对上凤天含笑的眼眸。
他眸底并无怒色,仍是一波璀璨辉光,见陆青石收手,便抬起手来,轻轻在穆然肩膀按摩了起来。他手指修长润泽,如精致的白瓷,抚按之间婉转缠绵,兼之唇角含笑,这一番迤逦风姿,在这山间绝对堪称一道风景。
可是,这一幕怎就看着如此诡异呢?
果然,那自从来到巨石林前便一直神色清淡的少年身子也是一震,眉尖儿几不可查地一颤,倏地回头,咬牙低声道:“不痛!”
“嗯?”男子抬起眸来,那眸底满含笑意,柔声不紧不慢道,“不痛也得按一按,少主身子金贵,万一一会儿生出些红肿就不好了。”
“噗!”前面传来闷哼声。
这人也太无耻了!睁着眼说瞎话!哪有修仙者被拍这么一下就会红肿的?
陆青石怪异地瞪着凤天和穆然,东方钱灵动的眼神笑盈盈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拓跋尘则是一愣,看着二人不由微微深呼吸,温和的笑容里有些苦涩。
穆然被一群人盯着,如芒刺在背,眉头连番颤了几颤,最终转过头去,不理这厮了,好在他只玩闹了一会儿就收手了。
几人这么一闹,全然将三大家族的修仙者都晾在了一边。
乌江邑脸色阴沉道:“少主?如此看来这位仙友还真是有来头的。那便请报上家门吧!何以命扈长老传话,令我三家牵制赫连家,给个说法吧!”
穆然闻言淡然抬眼,目光只往他身上落了落,便不咸不淡道:“你是此次三家队伍的主事?若不是,就派个能主事的出来跟我谈。”
“你!”乌江邑没想到对方如此打他的脸,顿时脸色青红交替。此番出来,虽说三家各有主事的,但那只是明面儿上,实际上三家的行动,多少都是以鄂泽为首的。这让乌江邑很是憋气,他年纪与鄂泽差不许多,天赋却远低他一筹,平日里在同辈子弟中,总以此事被拿来说道,他心中窝火多年。但鄂泽乃是御前红人,常受皇上赏识召见,在三家之中,鄂家这些年来已隐隐为三家之首。为家族利益考虑,他平时还需要多恭维着鄂泽,这本就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今日穆然这话虽说不知者不罪,但戳到了乌江邑的痛处,却是令他有些失了理智。
“我是乌江家此番仙岛之行的主事!怎么,还不配与你谈?”乌江邑甩袖上前,眯眼冷哼,“修为进境再快,也不过区区飞仙境一重,凭何命令我们三家!告诉你,在大炎,能命令我们三家之人除了皇族,旁人?还没生出来呢!”
乌江邑袖袍一甩,真仙期的威压倏地放出!
乌江豫心头一惊,忙要阻止他的莽撞,却已来不及了。
凤天微微抬眼,风穹温醉眼一沉,陆青石大怒,拓跋尘和东方钱皱眉,两人便要往穆然身前挡。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怒吼!
“吼!”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三角兽王霸王大怒,仰头怒吼,一纵上前,爪子往地上狠狠一拍!
巨石林里罡风呼啸,近处巨石咔嚓迸裂,顿时飞沙走石,真仙期巅峰的仙兽威压撞上乌江邑的威压,空气都震了震,乌江邑却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与他一同飞出去的是乌江豫,他一把接住乌江邑,两人撞飞了数块巨石,这才停了下来,然而已是狼狈不已。
但此时,却已无人有心顾及他们两个,三家的子弟全都惊骇地望向霸王。
拓跋尘身为驯兽师,在霸王冲出的第一时间便面色剧变!
这是……灵魂契约的仙兽!
五国大陆上的仙兽,用来当做坐骑的全都是完全驯服的仙兽,这种仙兽失去了野性,已经完全沦为坐骑,无法参战,更不会护主。这三角兽王方才冲出来的一瞬,无疑表明了它灵魂契约仙兽的事实!
鄂家、乌江家、扈家以及拓跋家都是炎国的世家大族,尤其是拓跋一族,族中凡有神阶子弟全都送去了神域,习得上古驯兽之法后,每百年就会为家族送来一只灵魂契约的仙兽,炎国四大世家没少从拓跋家花重金购买这些仙兽,只不过平日里因顾及到五国律法,这些仙兽都只用来护卫本家,从不带出来行走。
谁也没想到,穆然竟有一只上古神兽白泽近亲血脉的仙兽坐骑,还是灵魂契约的!最主要的是,她居然敢带出来行走!
乌江一族的子弟最先发难,“你竟敢无视五国律法?此乃重罪!”
他们虽知对方有高手在,但他们三大家族的势力多少也算是个震慑,且对方伤了他们的公子,又有罪在先,无论如何都应处在弱势。
却不想,少年只是微微挑眉,唇角带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律法?这两个字从你们这些养尊处优、高人一等的世家子弟口中说出,不觉得可笑?律法当真能解决一切,世上就不会有不平之事了。”
少年说罢,迈开步子缓缓走上前来,他脊背挺直,目视前方,这气度竟让众人纷纷让开道路。
他缓缓步入石林中,走到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喘息的乌江邑面前,垂眸微微一笑,“我也不想命令你们,不过,大抵你们是必须要听我的命令的。”
少年望着乌江邑怒不可遏的眼,一块玉牌突然从手中落出,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