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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无伤不见了,你快醒来,醒来后我们一起去找他!
以后,我陪着你,千山暮雪,海角天涯,踏游红尘,过你想过的日子!
你醒来吧!醒来了,我就牵着你的手,再也不分开,风雨同路!
如玉的眼角有着一滴可疑的晶莹,深情地吻着她纤细无骨沁心冰凉的手,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茫茫人海,他碰到了她,为他的生命带来了一片生机,他不想,不想他刚刚看到春天,便迎来漫天寒霜。
如果,如果你十二个时辰不醒,我将追随你而去!碧落黄泉,我陪你!
天地间一片苍茫,浓浓的雾障围困在她四周,白墨衣皱着眉有此茫然无措地走着,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灰白的世界里没有阳光,没有风,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苍茫,却又不影响视力,低头往身上看了下,黑衣黑裤很是眼熟,蓦地怔住,这不是她临死前穿着的衣服吗?
伸手摸了摸脸,这脸?是她原来那张,头发?卷的。把手伸到眼前,有茧?是她经常拿手术刀和枪的手,心里一阵狂喜,这么说,她又变回白原来的自己了?
停下没有目的脚步,刚刚涌起的喜悦慢慢自脸上退去,她记得她在撑了一天一夜后,受不住那钻心剌骨的痛昏了过去,难道这就是弘法大师说的机缘?她可以回去看天天了?
四处张望着,脚步越走越快,慢慢地狂奔起来,她要回去,回去看一眼自己的儿子!路呢?往哪边走?哪里才是她回家的路?
白墨衣,不,此时应该称她为白语清,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的雾色渐渐退去,前面似乎有光传来,心喜涌上,白语清加快了步伐,快速地往那抹光奔去。
当完全看清周围的环境时,白墨衣停下脚,喘着气,习惯性地在额头抹了一下,干干的,跑了这么久,连一丝汗都没有,不觉怔住,随后自嘲地挑唇笑了下,她忘了,她现在是抹幽魂,鬼是没有汗的!
墓地?一排排的石碑林列着,附近空无一人,天空乌云蔽日,阴沉沉的,有种阴森的寒意。她怎么会在这?
四处扫了一眼,沿着脚下的路随意走着,忽然在一块墓碑前停下,眼睛直直盯着上面的照片,长发披肩,笑得一脸幸福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她自己吗?碑前光光的,和周围摆放着鲜花供果的墓相比,孤寂萧零,心里一阵酸涩,生前她是孤独的,死后也是一样!
伸手抚着冰凉的石碑,满腹的心酸痛苦往眼睛涌去,痛得她睁不开眼,胸口憋闷得犹如压了一块大石,阴凉的风吹来,却吹不去她心头的悲哀。原来,不管她是生是死,她都是被人遗弃的!
一阵嗦嗦的衣服摩擦声伴着男子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语清没有回头,来上墓的多了,可以在任何一块墓碑前停留,她却想不出会有谁来看自己。萧然落寞的身影没有动,久久地立在自己的墓碑前,整理着回到现代来心头繁乱的思绪,她不知道能在这个世界呆多久?在见了秦枫后她该怎么做?要他以命抵命?她好像做不到,因为还有天天,儿子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爸爸!
悠长又伴着一抹沉痛的气息在背后停下,白语清的手忽地攥住,太熟悉了,这个人她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是谁?她和他一起行动,搭档了好多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有时她甚至觉得他比秦枫还要了解自己,一如他说,天下间最了解他的就是自己,悲哀的是两个互若知已的人,其中一个却死在另一人手里!
白语清笑了,笑意很凄悲,倔强地站着不动,无声地笑着,心里却流着漫天漫地的血,无法止住,更无力去止,飘飞的发丝凌乱地打在脸上,遮住了那个比哭还难看的苍白无血的脸。
一束白菊放在了墓前,洁白的菊映着照片中笑得幸福的脸,白语清一阵剌痛,心里好像有无数把针扎着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意袭来,那张笑脸讽剌地立在脸前,似是嘲笑她的无知,又似在提醒着她昔日的幸福,和现在她的处境,都是那个叫秦枫的男人给予的,有喜有乐有苦有痛,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绳子勒着她的脖子一般,连呼吸都是痛的,无力的。
这张照片她记得,是她陪秦枫和天天郊游时拍的,那时她真的很很开心,很幸福!如今回过头再看,真是莫大的讽剌!更让她觉得嘲剌的就是身边的这个曾经是她好友的男人陶磊。
他来这里为是她的死忏悔吗?
白语清缓缓地转过头,闭了下眼掩去眼里的伤痛,白无血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漠然和讥笑盯着和自己几步之遥的搭档,憔悴的脸上胡渣青布,眼窝深陷,曾经明亮的黑眸布满血丝,透着无尽的悔和痛,健硕的身体如今像一副骨架般地撑着宽宽松松的衣服,骨瘦如柴的感觉。显得有些佝偻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站着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白语清眼里闪过不解,她以为他此时应该和他女朋友相亲相爱,幸福地在一起!
“清,对不起,对不起……”苍哑的声音呢喃着,风中飘零着男人充满悔恨的话语,断续凌乱,沙哑沧桑。
声音传入白语清耳里,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眼里只是冷漠,这个人,早在他背后对她开枪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是朋友,说不恨是假的,但她更多的是痛心,原来世间真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十多年的生死友情,誓言承诺的爱情,都是假的!
他现在后悔了?她笑着摇了摇头,人都已死了,后悔就能换回一个人的生命吗?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听秦枫的话对我下手?”良久,白语清看着那个跌跪在自己墓前的身影,慢慢开口。开始她以为他是为钱,可是这想法根本不通,她和他这么多年执行任务,每人的手里都有不少钱,治他女朋友的病根本不是问题。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白语清似乎没注意到,自陶磊出现这么久都没看她一眼,更忘了自己是一抹幽魂!
而就在她说完话,陶磊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吃力地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爬起来,抓起手边的另一束白菊缓慢地往一边走去,在紧挨着白语清的墓旁的另一处墓碑前停下,把手里的花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