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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递在姑娘手中,手指虚空急点两下,那两个持刀劲装汉子,刹那间仆倒尘埃,扑通两声大响,震得地面尘土飞扬,后来四匪闻声大惊,旋身见着两人情状不由猛然怔住,瞪着贼亮眼睛瞧着谢云岳脸上。
谢云岳含笑走在贺德彪身前,说道:“我虽未听明你们来此寻仇的原因,只看你们气势汹汹,凌欺身染重病老翁,一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少爷重述你一句话,识相的,赶紧挟起尾巴滚,少爷面前,今日也只有这次好说话。”
贺德彪震于面前少年的气势,不禁慑慌不语,突闻贺德彪身边一匪抢前一步炸起嗓子喝道:“小子,杨山二鸟的事你也敢管吗?你也不打听打听”话犹未了,啪的一声响,面上起了一种热辣辣的感觉,半边睑肿起老高,牙齿和血迸出。
原来谢云岳心恨此贼骂自己小子,不等他话完,迎面就一掌,出手好重,打得此贼满面生花,口中喝道:“打听什么,快说。”
声色严厉之极。这一来,把傅六官及两小,看得惊喜交加,傅六官心知今天这条老命又算是捡回来了,先前只看见此少年丰采不群,气宇非常,还没瞧出竟是蕴藏不露的奇士,那青儿不住地拍手笑道:“大叔、你多打他们几下耳光子好不好,他们欺侮我爷爷太甚哩。”
那被打的贼人名唤九头枭谭龙,是杨山二鸟中最手狠心辣,最诡计多端的人物,这时,一手抚脸呵呵不止,想来挨得不轻,半晌痛定神清,望了贺德彪三人一眼,意似招呼四人同上群殴,贺德彪用眼色制止。
贺德彪三人为何暂时按兵不动,只因近来江湖中被几个少年搞得天翻地覆,震惊了整个武林,面前少年不知是否那传说中的几个少年之一,意欲先问清了来历师承再说。
谭龙无端挨了一个嘴巴,焉能就此甘心,他见三人竟不同意他群殴的作法。一怒横了心,呼地抽出身后两只判官笔来,喝道:“打听什么,打听我杨山九头枭谭龙是好惹的么。”
谢云岳不由失笑道:“不能惹,少爷也惹了你,告诉你,你们今天想整着身子回去,这是妄想。”
谭龙一声不响,双臂猛然一分,身形抢出,两只判官笔竟施出钟道降魔三十六打招法,一照面即一招六式变化同时攻出,笔头露出两道青芒,向谢云岳“气海”、“百会”、“肩井”、“心俞”、“志堂”、“命门”六处重穴,追风似地打倒。
这“钟馗降魔三十六打”判官笔招式,是当年武当神笔侠钟奇震荡武林成名心法,名门一脉相传,为何会由谭龙得此,此种招式施展开来,对方若然被其罩住不死就伤,且不论此,单指笔头暗藏二十四支闷心针,只须捺按柄头卡簧,针就如一蓬芒雨打住对方,一经打中,即循气脉攻心,若不速闭穴道,当场必死无疑,端的厉害无比。
但这种利害兵刃,换在别人一定心存顾忌,可是在谢云岳面前,就无能为力了,谭龙判官笔疾出勇攻,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只待有利时机,即将闷心针打出,只一打上,嘿嘿,那时就要看我谭龙厉害了。
蓦见谢云岳两手一动,欺身上前,谭龙心笑这小子找死,陡党心头猛震,眼前一黑,暴噪声中人已震出三丈,撞在地下,有如山崩地裂,口喷黑血而死。
原来谢云岳身形欺前,两手分光影掠已抢在谭龙脉穴上,轻轻一提,谭龙身躯悬空,右腿一撩,猛踢之下,谭龙身形倒飞,手中两支判官笔被谢云岳趁势夺下。
谢云岳在谭龙身形撞飞之际,便自回身把一对判官笔,送给青儿说道:“这对兵刃送给你,算是大叔见面之礼。”青儿挣出他姐姐怀中,满脸憨笑,嚷道:“大叔,谢谢你啦。”
且说贺德彪等三人,见谭龙一招不到,便被踢死,不吓得魂飞天外,先前心头所惧此少年想就是近日所传之江湖克星,不期然而遇,自己一到,即见此少年坐在一边饮酒,自己竟会大意糊涂,怎么不会先想到是他,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会动手找老狗晦气,等他走后,再来不迟,想到此处,暗骂自己该死,无奈谭龙已死,自己不出面找场,抖手一走,日后传开出去,我贺德彪哪能受得了。
于是强提着胆子,大声喝道:“我杨山二鸟往日与你无怨无仇,怎可施此毒手。”谢云岳微笑道:“刚才谭龙不是说过叫少爷打听打听他是何人物,你也不是说过在杨山二鸟手下,无人可能幸存,少爷为你们大言所恐,不禁用上了全力,故而失手,还望见谅。”
继又脸色一寒,沉声道:“难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少爷手下,几曾有恶人活过命。”贺德彪闻言,惊得汗透重衣,身躯微颤,强作镇定道:“贺某自知不敌,这场过节暂时记上,青山不改,后会有期。”说罢,打了其余二匪一个招呼,急急转身,晃肩欲待逃走,哪知他才双脚一动,但觉一缕风声掠耳。
少年身形已立在面前,微微含笑,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贺德彪心惊谢云岳身法好快,又知今天之事不能善了,这一阻拦,定然是凶多吉少,语声有些发颤道:“阁下,何必欺人太甚,拦阻我还有什么话说?”
谢云岳晃手一掠,贺德彪挨一个重重的嘴巴,厉骂道:“你还知欺人太甚,傅大侠避世五年,你们尚且不放过,尚自厚颜找场,少爷面前就是不理这一套,出道以来,从无一人在少爷手下溜脱过,今爷不能自毁规条,现在为顾全你们自己颜面。快点自裁,免我动手。”
声犹未落,贾德彪身旁二匪,已沉不住气,一掠兵刃,闪电似地挺身抢攻,刃光如雪,婉姑娘不由大急哎呀一声出口,只听当当两声,两匪兵刃当时落地,身形像软蛇般萎顿坠下,不住地抽缩。
贺德彪在二贼出手之时,向房外急窜出去,两个起落,人已在五丈开外,岂知谢云岳左掌疾点二人残穴时,右掌同时往贺德彪身后斜挥一掌。随之一收,掌上“弥勒神功”吸字决,贺德彪身才沾地,猛觉一股巨大无形吸力,把自己硬拉回原处,如箭矢一般撞来,轰隆之声大响,地面尘土飞扬,贺德彪被懂得眼冒金星,不觉晕死过去,谢云岳向贺德彪腰间点了一下,含笑往傅六宫那边走来。
傅六官从谢云岳出手起一直瞧着发呆,愈看愈摇头叹息,自言自语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人老了,不中用了。”继见向自己这边走来,急抢前两步,一揖到地道:“承蒙少侠仗义解救,小老儿感激不浅。”
谢云岳一把扶起,笑道:“些许小事,何言相谢,傅大侠言重了。”忽又望着六具贼尸皱皱眉说:“这六个东西,要清理倒有点费手脚咧。”婉姑娘忽然格格笑出声来:“六个大人怎么说是东西?”
傅六官道:“这个无须顾虑。”从身旁取出一个小瓶。揭开瓶塞,用指甲挑出黄色叶末,倾入六贼鼻孔,移时,化作一滩黄水。青儿冲在谢云岳身前,双手往谢云兵颈间紧抱着,傅六官面色着沉道:“青儿,不得无礼。”
话身一完,不禁咳嗽起来,咳得弯腰垂地,连声不止,呛得面红耳赤,涕泗横流,半响,才直起身来,婉姑娘不住得替傅六官捶背,忧形于色。谢云岳沉吟一下,慨然道:“药医不死病,傅大侠,你这宿疾还不是死症,在下也还能治。”
傅六官一听,眉梢一展,倏又幽幽长叹一道:“小老儿初中红砂掌后,即奔求昌平医隐侠叟赛华陀魏平洛处,经赛华陀用药后,断言最多苟延六载,少侠纵有仙药,也难回天了。”
谢云岳听傅六官之言,知是还信不过自己,淡淡笑道:“傅大侠,何得出此丧气之言,仆短有数尽其在我而已,即就是死疾,在下也可免除疼苦。”
傅六官见他意诚,遂道:“只是又要少侠费神了。”便引至房内,解开衣襟。谢云岳察看伤势,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只见后胸宛然一双紫红手印,触指呈软,又将傅六官双脉扶了半刻,只觉气脉虽弱,但未断生机,要知轩辕十八解真诀内,有一章
专论太素脉,太素脉不仅治病,可知一人穷通寿夭,富贵吉凶之数,当下微笑道:“傅大侠,还有转机,你大可放心。”忽又转面向婉姑娘笑道:“今天不要做生意了,你去关上门吧。”
婉姑娘纤手掠了一下鬓发,展颜笑说:“好吧。”牵着青儿去了。谢云岳脱掉傅六官通身衫裤,替他推宫活穴,手指如飞,专走肝经阴脉,逆运推上,与常用之推穴法人相适度,此种手法,须要捏准分寸,稍一不慎,必至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