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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见分别在即,自然依依不舍,婉姑娘眼圈一红,凄然欲泪,眼露无穷哀怨,俞云也是心中一酸。
但是时间紧迫,当下强颜微笑道:“你们不必如此,我事了即去尊府小住,大概正月底便会赶往昌平,还有一点好处给你们。”婉姑娘强颜嫣然一笑,青儿只说了声:“言哥哥不要骗我们哟。”
俞云摸了摸青儿的脸,笑道:“我何时有骗过你?”望了望窗外天色,又道:“天色将大明,你们赶快起程上路吧。”
三绝怪乞当先领路,刚要翻出屋外,又突然止住了,向着俞云躬身道:“小的派遣八名帮中高手护送后,小的还要转回一次,有点小事要请长老代为作主,不知可否?”
俞云笑道:“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又有什么不可?你先引着他们去后你再来吧。”三绝怪乞听说,一转身就向屋外翻去,傅姑娘及青儿红着眼,道了声:“再见。”
也自翻向屋外,俞云见他们身形一失,不禁亦为之怅然,遂望床上一躺,闲目假寐。约莫半个时辰后,三绝怪乞孟仲轲又翻回屋内,俞云起身笑道:“孟堂主,他们已去了么?”三绝怪乞躬身答道:“他们业已离去了。”
俞云接口问道:“孟堂主,你可知道太原近郊,有何隐蔽之处可供我暂住一些时候?”断又命孟仲轲附耳过来,俞云对着他的耳中低言了片刻。三绝怪乞孟仲轲沉吟一会,便答道:“城郊有一晋祠可供长老居住。
本来晋祠为一所名胜,游人不绝,但在隆冬期间,难得有人有此兴趣前去一游,故现在异常清静,晋祠只有一名道人,为小的多年莫逆,长老行事毫无阻碍。”
俞云笑道:“有好些地方,有烦孟堂主为我一荐。”又道:“盂堂主,你方才说有事要我作主,乘此有暇,请见告吧。”
于是三绝怪乞孟仲轲沉吟一会,遂道:“还是让小的引长老去晋祠后,再禀告吧。”俞云听后,点点头说了声:“这也好,孟仲轲堂主在店外等候,容谢某算好店饭钱后,一同前往。”
噪寒鹉枯林,客龙羁少年,单衣伫立,游子伤怀。在晋水之旁,晋源县西与十二里处,际山枕水有座美奂绝伦的晋祠,亭台楼阁,别具匠心,可称得是境静园幽,花草清丽,晋川之中,最吸引仕女游迹的胜地。
这天,晋祠内水阁凉亭上,坐着一中年书生及一蓬头垢发老年乞丐,喁喁低语。书中交待,这两人正是俞云及三绝怪乞盂仲轲,且听盂仲轲说些什么。
三月前,三绝怪乞盂仲轲无意行在太岳山脉深处,靠近山不远,见一峰生得忒奇,上丰下锐,形如酒瓯,远远看去,怪石林立,孤崖笔竖,树木草藤俱无,光秃秃的。
他不禁好奇,人也自往这蜂奔去,穿行于严壑石笋之间,连越了两座危崖,步履如飞,即刻功夫,已走出老远。
忽然一阵山风,隐隐传来佛号之声,心中不由大奇,这山中哪有庙庵寺院,圆山中连个路径都没有,断言此山并无人迹,若此则。
佛号声由何而来?侧耳谛听,此声似由东方吹来,于是身形往东驰去,沿途几次登高查看,凭他的眼力,数十百丈远处一目了然,却不见半点檐角墙影,不禁起疑,正疑自己听错风送梵音,又复入耳,更不再思索,径往东飞驰。
约莫跑了四五十丈,瞥见危崖转角,有一座黝黑石洞,位孤悬崖中心,似极深邃,洞口只剩半口宽凸出小径,再往外就是下临绝壑,便认定佛声是山洞内传出,但入洞必须要走过这达儿数丈远的半尺宽小径,名虽小径。
其实是山岩突出少许,左边山石陡峭光滑无攀手之处,右侧就是千丈深渊,除了飞鸟可至外,人兽均难攀涉入洞,实际而言,这座岩洞极像一面平镜,中间一点疵痕。
三绝怪乞孟仲轲不由一楞,忖道:“这就奇了,论这山形而言,树木水草俱无,鸟兽却无法在此生存,哪有人类寄迹,但明明听见僧人诵佛之声,难道是我双耳失聪么?”
沉吟半晌,自言自语道:“这座山洞似乎有点古怪,一定有人在内,但这人由何处进去的,莫非另有通道?”
心中这一起疑,双足情不由主地就向崖顶及孤崖左右后三方奔驰查看,仔细探索之下,却并无另外通道可资进入,又翻身窜起至原处孤崖边。
盘算如何进入之策,忽又从洞内传出一阵微弱诵经听,若断若续,只听得:“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说诸生断灭于法不说断减相”
三绝怪乞触耳一听,即知是金钢经内无断无灭之章,猜出洞内人必是得道高僧,于是就问道:“洞内是那位高人?”
停了一会儿,一个微弱声音答道:“老衲宝昙,檀樾有凌虚气功及七禽身法才可入洞,若自认无此功力,切勿轻身涉险。老呐受孽徒之害,半身火僵,不能离洞,还望宽谅。”声音愈来愈弱,几至渺不可闻。
三绝怪乞孟仲轲听得一怔,宝昙这名号似在哪里听过,双眼又紧往洞口视了一下,正是作难,在他存身之处距洞门至少也有十七八丈,自己轻身功夫虽好,最多只能跃越五六丈外,还差一大段距离,中途又无借足换气之处,纵令自身具有凌虚气功,也难一口气半途变换身形侧飞入洞,即使目前武林有限九位高人,怕未必有此功力。
越想越惊奇宝昙禅师用何方法进入洞内,即有这高深莫测的武学,又何以为他孽徒所害,但不知他孽徒是谁?忽又闻得宝昙禅师微弱活声又起:“檀樾能得到此,就是有缘之人,可否请示名讳?”
三绝怪乞忙接口道:“老化子孟仲柯。”片刻,宝昙掸师又道:“原来是丐帮孟檀樾,倘孟檀樾不嫌亵渎,且容老衲叙叙往事,以释尊疑,老衲出身天竺,六十多年前,老衲收下三徒,名唤金月、银月、明月,号称天外三尊者,得老衲所学十之八九。”
“后来三徒日渐趋入邪途,老衲一怒下山想清理门户,怎知三孽徒功力也精进不少,穷毕生之力,未能胜过他们,反为银月印上一赤煞摩珈掌,受伤不轻,自知天竺不能容身,才潜来中土,三孽徒也来中土搜索老衲行踪。”
“老衲行脚至天山,在绝顶雪崖洞中无意获得佛门真经一册。上载有禅门绝传武学多种,老衲欣喜得此禅门绝学一练成就可克制三个孽障,不意又被寻至,无可奈何边打边逃,却又为金月印上一赤煞摩珈掌。”
“要知赤煞摩珈掌是老衲所学的最歹毒一种武学,凡中此掌之人,若无精湛内功,用自身本命三昧真火,慢慢炼化赤煞摩珈毒力,终至化为血水而亡,老衲无意习此,终受反噬之祸,未尝不是自种恶因之果。
之后,老衲发现了此洞,恰好避身,用出全身真力,才进得洞口,差点葬身万丈深渊中。”“三个孽障亦随后而至,被老衲使出掌力据险扼守,孽徒才无法幸逞,怏怏返回,老衲进得了洞去,发觉方才用力太过,伤势恶化下半身僵硬不能动弹,费尽心机,总不能恢复,得来真经,亦不能学以致用。”
“本来以老衲本身的功力,不难仗这本真经内所载之返本还元秘学复原,只以三孽徒每年都有两次来洞骚凌,每次都要用尽真力,虽仗此免遭到毒手,但此后每日可能都要受那魔火攻心之苦,有几次老衲想自求解脱,而因老衲一死,三个孽障将无人能制,为此之故,老衲因循下去。”
孟仲轲恍然大悟,原来这宝昙禅师是中天竺最具盛名魔头,具有佛魔两家之长,昔年闻其师金明泰说过了一次,宝昙其人,虽少为恶,却好胜得紧,嗔、贪二字未能看得破,动不动即与人争强拚斗,所以中天竺称他为第一魔头,料不到却被自己门下逐来中土,任是谁也始料不及。
孟仲轲闻言心内一惨,又听得天外三尊者无人能制,心中微微生气,不觉开声问道:“禅师身受之惨,在下为之恻然,但令徒无人能制之说,恐未尽如禅师所言吧?”片刻,宝昙禅师发出轻微一声冷笑道:“孟檀樾你道老衲言之不实吗?
如今中土武林或许有禅门高人能制,但也寥寥无几,总不能为老衲之事,轻启争端,三个孽障倘不是忌着老衲未死,中土早被他们搞得天翻地覆,七大门派也土崩瓦解了。”
三绝怪乞孟仲轲倔强成性,闻盲不由怒气陡扬,厉声道:“掸师本门武学虽高,但不能就轻说中原武林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