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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小溪,水波荡漾间,倒影出一名女子绝美的容颜,眉若远黛,神似秋水,肤若琼脂,一袭合体的劲装黑衣将她周身的清冷气息一展无遗。
少女抬眸,四处张望了一番,寂静无声,这正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唇角有一抹得意的神色,足尖轻点,衣不沾尘的离去。
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车往,一派的繁荣景致。
到底是个心性天真的少女,她原本沉寂的眼神里,开始流露出一丝向往。
怪不得那些师姐们总是想着法儿偷偷下山,原来山下的世界竟与山上,有着天壤之别。山上清冷,山下却是如此让人神往。
她的容颜,本属绝尘脱俗,一走在人群之中,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是她那袭黑衣劲装,眼神之中的凌厉,紧握在手中的那柄长剑泛着寒冷的光,无一不在向世人诉说着她的难以接近与危险。
这样一种傲然于世的气质,自然也使得众人唯有偷偷禁不住以眼角打量着这个仙人一般的女子,却无大胆的登徒子敢上前来搭讪。
她满意的看着众人有些敬畏的眼神,师傅说的对,女子,也可以霸气十足,也可以自强不息,并不需要倚靠男子才能生活。
虽然不明白,生活与男子有何关系?
师傅不曾将这个细说,只是说她现在还小,以后便会明白了。
她一出生,便因为体质奇弱,被家里人送来师傅这儿习武,让她奇怪的是,这期间,她的家里人从来不曾在她的视线里出现过。
好在有师傅的陪伴,她也并未觉得,没有双亲,有何不妥,因为师姐们都与她一样,只有师傅这么一个亲人。
“咦,你怎么换了件衣服?”有道温润如玉的嗓音突兀的在她身后响起,并且,她的肩膀还被一个温热的大掌,轻轻的拍了拍。
她侧过脸,一时之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一抹白色的倾长身形,一张脸庞儒雅清秀,俊美非凡,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温柔与爱意。
男子见她转过脸来,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见到她眼神之中的清冷异常,以及,那一抹狠绝与不屑之意,唇角几欲扯动,最后,他急忙说道:“对不起,我认错了人!”
她斜了斜眼,极力的掩饰着心中那一种莫名的怪异感觉,她的心,似乎跳动得有些过快,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奇怪。这名男子实在是太过唐突,方才竟然拍到了自己的肩膀,这让她心里极不是滋味。
瞪了男子一眼,越看,便越觉得心跳似是有些无法止住,眼角,又扫到几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心中暗想不好,师姐们莫不是下山来寻她了?
急忙朝人群中一闪,便不见了身影。
“上官大哥,你在跟谁说话?”粉色的身影,翩然而至,紧随着的便是一阵幽幽的清香扑入男子的鼻息之中。
“让开,让开!”
人群之中,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有几匹快马正没命的朝前奔来,似乎是为身后的马车开道,男子来不及说什么,急忙拥住粉衣女子朝一边避去。
待那华丽的车队过去之后,众人这才愤愤不平的议论开了。
“是郑家。”
“立下大功,现在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郑大人与皇上私交甚好。”
“怪不得如此大的阵势,一开始我还当是皇上的队伍呢。”
“这话可千万说不得,要是被人听了去,要杀头的!”
“。。。”
她夹杂在人群之中,听着这些人激动不已的说话。
扣眸,不经意的便扫向了那名男子所在的地方。
他的瞳眸,柔情四溢,怀中紧紧护着的那个人的面容,一下便让她惊得目瞪口呆。
擦擦眼睛,有些无法置信,她真的不曾看错,那里,有另一个她!
准确的说,那里,有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就连身形也相似得紧,怪不得那个男子会拍着她的肩膀说,为什么换了衣服。
心里对那名男子的一丝厌恶,此刻也悄然隐去。
还好,这样一名俊雅似谪仙降世的男子,并不是轻薄之人。
只是,为何会有那样一名女子,除了眼神之中的温婉可人,只要她褪下这身黑色劲装,将眼中的清冷隐去,她相信,不会有人能够将她与那名女子分辨出来。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慢慢的化开了去。
又像是某种东西碎开了来。
那名女子一见便是大家闺秀,气质好的似世间最圣洁的雪莲一般,倚偎在那名男子的身侧,这二人,无疑是这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静儿,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随我们一同回去,师傅若是知道了,定会责罚于你。”匆匆赶来的师姐们,推了推似是着魔了的她。
她的瞳孔之中,涌上深切的悲沧。
能够长得如此相似,她找不出她与那名女子没有血缘关系的理由。
头一次,她对爹与娘,有了一种极其模糊的概念,这种模糊虽然没有超过对师傅的情感,可是此时却在她的心里迅速的滋长。
“师傅,我的家人在哪?”这是她回山之后,对她的师傅,古仪凤所说的第一句话。
古仪凤是一名神色严肃的中年女子,终日清冷异常,外人从来都无法轻易获知她心中所想。
“你在这山上待了将近十五年,为何要问你的家人在哪?”她的师傅,紧闭着双眼,对她的到来,也不感到意外,语气之中,有一抹淡淡的柔和,不似平日里的锋利。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傅请成全弟子,我就是想弄清楚,在这个世上,我还有些什么亲人?”
古仪凤缓缓起身,走至跪下的她身侧。
围绕着她,像欣赏着一件瑰宝般,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的赞许,尔后,轻轻点头。
“你是木晚静,除了我,你已没有亲人。”
良久,古仪凤的声音才像是自遥远的天边,缓缓传来。
她神色一紧,当下便站起身来,“师傅,我要权利知道,我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真相?”
古仪凤推门的手,在那一瞬间微微僵住,“静儿,平日一向沉稳,今日为何如此焦躁不安?”
她垂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师傅如此敷衍于她,莫不是因为她的家人,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
又或者说,她的家人在送她到师傅手中时,便等于完全的摒弃了她?
师傅不肯道明实情,不过是怕她伤心?
发觉她的沉默不语,古仪凤顿了顿,“静儿,该让你知晓的时刻,自会让你知晓。”
关上练功房的门,抬头望了望繁星点点的夜空,古仪凤的眼中,满是无可奈何。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爷在前厅。”一个长相可爱的小丫环急匆匆的迎上了自岳府后门踏入的粉裳女子。
女子点头,“灵儿,不要担心,我爹不会因为我偷跑出去而责罚你的。”朝她的小脑袋上,轻轻点了点,示意她不用如此慌张。
她并未急着去前厅见爹,而是闪身入得房内,整理了一番,这才缓缓而至。
“爹。”她轻柔的唤道。
前厅上坐着的男子,威严之中但带着一抹深深的慈爱。
“芊雪,你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可动不动便出府去抛头露面呢?”岳老爷起身,看着这个总是如此温婉可人的女儿,有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爹,您不要生气,女儿会出去,是想去庙中替爹爹祈福,听闻城外的城皇庙的菩萨很是灵验。”岳芊雪上前,伸手,搀住岳老爷的臂弯,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与天真。
一时之间,岳老爷所有的怒气,全部都被这一抹笑容也散去了。
“我知道你出去,是想见上官飞云那个臭小子。”岳老爷摇摇头,他不是迂腐之人,并未有任何门弟之见,只是。。。
岳芊雪眸光之中有着羞赧之意,雪肤之上,赫然染上天际的彩霞。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皆是风华流转。
拥有此等的绝色容颜,对她来说,或许并不是件好事。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生得平凡一些,这样,她便能拥有平凡的幸福。
“爹爹难道不喜欢上官大哥?”岳芊雪有些急了,仔细观察着岳老爷的神色。“还有一事,女儿想与爹爹求证,爹您真的只有我一个女儿吗?”
上官大哥是个绝不会说谎之人,他说他看见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此事定是真的。
岳老爷的脸色陡然严肃起来,眸光之中,浮现出激动不已的神色。
“芊雪,你为何会如此发问?”
岳芊雪便将上官飞云所见重新叙述一遍,尔后,笃定的说道:“上官大哥的语气绝不是开玩笑,他平日的为人,也绝不会拿此等事情来捉弄于我,所以我肯定他见到的那名与我极其相似的女子,与我之间,定有何关联。”
“傻孩子,这世上相似的人,何其之多。”岳老爷轻抚着女儿的肩头,露出慈爱的笑容,心中,却是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汹涌澎湃。
“爹,上官大哥竟然会将那名女子错认成是我,若是那名女子眼中极陌生的情绪,想必上官大哥定是分辨不清的。”岳芊雪直觉此事不会有如此简单。
岳老爷坚定的摇头:“我岳伦学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若你真的还有其它姐妹,爹爹又不是穷得无法开锅,为何不将女儿带在身边?”
见爹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岳芊雪心中纵使满腔疑问,也唯有暂时压下。
思前想后,她也无法理清这其中的事情。
上官大哥是绝不可能撒谎的。
可是爹爹说的也有道理。
“灵儿,你替我看着,我出去一趟啊。”十五岁的少女,总是怀着一颗悸动的心,尤其是上官飞云执意要在自己功成名就之际,方才肯向岳府提亲。岳芊雪唯有三不五时偷偷溜出来与其见面。
上官飞云觉得,他要给自己所爱之人,世上最好的一切。自然也要给她一个完整规划好的未来。
“小姐,您饶了灵儿吧,老爷如果知道您又偷跑出去,一定会打死灵儿的。”小丫环吓得面无人色,“老爷说并不是不许您与上官公子之间交往,而您长得实在是太美了,怕您出去遇到危险,更怕您被不轨之人给强抢了去。”
岳芊雪眸光敛艳,有一丝笑意,悄然的逸在她的唇角。
只要有上官大哥在,他是绝不可能允许有这等事情发生的。
“灵儿乖,听话,等我回来。”待小丫环抬头,已经只剩下她家小姐这温婉可人之中又自带着一丝小俏皮的声音,消失在偌大的府邸。
那个背影,傲立于群山之中,衣角翻飞之间,上官飞云的身影,渐渐没入进这如仙境一般的画面之中。
岳芊雪缓缓立在他的身后,唇角,是柔美的笑意。
“芊雪,你来了。”上官飞云转过身来,看见心爱的女子,眼底的柔情越发明显,“这山上的空气奇好,立在这群山这间,总觉得人在它的面前,都变得异常渺小。”
她朝他走近,眼里,不由得又忆起前几日爹爹的话来。
“上官大哥,你那日所见,会不会是你的幻觉?怎么可能会有人与我相似到连你也分不出来?”
微微侧过头,她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不是幻觉,只是那名女子相较于你,气质冷咧异常,就好比她是冰,而你,则是暖暖的火种,耀眼的足以照亮每一颗冰冷的心。”上官飞云伸出手,爱怜的抚着她的脸颊,“芊雪,你就像是我的太阳,无时无刻,都能让我心中暖暖的。”
岳芊雪脸颊又开始窜上绯色一片。
不远处的树后有名女子,抬起脚步,想要离去。
为什么两次都要让她遇见这名男子?
而见到那另一个她,宛若仙子一般美好的人儿,一步一步朝他走近之际,她只觉得心中的压抑感也随着越来越强烈。
明知道站在这里听人家的对话极不道德,可是脚下却像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