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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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

    闻老太君一走,等于抽走了镇了安国公府几十年的顶梁柱。安国公府上下顿时乱做一团。

    安国公早已赋闲在家,因此也不存在丁忧一说。

    展泰和展少瑛等身负官职的,各自向上司告了三天的假,好为闻老太君守灵。唯独展岳,因为九门提督一职太过特殊,所以每日白天还是照常上衙上朝,只有在夜里,才独自去灵堂坐一会儿。

    这样的时候,自然是有人会拿孝道一说去恶意中伤他。

    不过这次,倒不必展岳和嘉善费心周旋了。

    章和帝亲自斥责了那位奏展岳一本的御史,直接将芴板都甩在了那人身上,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若是有本事,朕这就把展砚清换下来,指派你去九门代职三天。这三日里,京城若安然无事,朕马上给你升官封爵,但凡出了点儿小差错,你提头来见朕”

    “卿可敢应”章和帝眯着眼问。

    御史本来就是受人之托才参奏展岳,见章和帝发了这么大的火,哪还敢出声,捡起芴板,灰溜溜地就跑了。

    自此以后,再没人敢说展岳“不遵孝道”。

    因着要守灵,展岳没有和嘉善回公主府,而是一直宿在安国公府里头。他这几日明显要沉默了不少,人看着都瘦削了。

    嘉善始终不放心他,干脆陪同他一起窝在安国公府的三进小院中。

    随着嘉善的月份增大,她夜里睡得越来越不安神。

    这天半夜醒来时,床榻边摸着又是一片冰凉的温度,显然展岳离去已久了。嘉善便也不再睡,唤丹翠给她披上外衣,又嘱咐剑兰去厨下做点儿宵夜,端着送去灵堂。

    夜里的灵堂很是热闹。

    不止展岳在,安国公和展泰也在守夜。

    虽然闻老太君的性子不像别的母亲一般慈爱,但对于安国公来说,到底是死了亲娘。

    他这些天业已哭红了眼睛,形容要落魄许多,连头上都宛若多出了几根白发。接连守了几天的灵,他面容憔悴,几乎站都要站不住了。

    还是被展泰一把扶住胳膊,展泰低声地说“再守下去,您的身子也要不利索了,爹去歇着吧,这里还有儿子。”

    安国公用衣袖抹抹眼泪,眼角余光瞥向了在另一旁站着的展岳。

    谁知展岳却根本没在看他们。

    与安国公比起来,他似乎才能算得上面无血色。他神情平静,目光好像在放空,又好像是透过那漫长的岁月,在望他自己荒芜的小时候。

    安国公莫名一阵心虚,赶紧移开了视线,又咳嗽两声,方缓慢而又艰难地离开了灵堂。

    展泰在灵堂跪了一个时辰后,展少瑛却又来了,他如法炮制地用刚刚展泰搀走安国公的方法,扶走了展泰,换成他自己跪在灵堂前。

    这样几番下来,展岳依旧没有看他们,他像个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那里,甚至动都没有动过。

    三人更没机会与展岳说上一句话。

    展岳的里衣外只简单地套了件皂衣,他身子单薄,肩背却显得十分宽厚有力。

    嘉善到灵堂的时候,正好是展少瑛刚刚换下展泰之时。听到有脚步声,展岳总算有了动作,他第一时间转过头。

    丹翠已经搀扶着嘉善进来了。

    展岳微微敛眉,开口说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话,他低声道“怎么来了灵堂里阴气重,你现下有着双身子,快回去。”

    “什么阴气不阴气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嘉善不以为意,她扬着秀气的柳眉,泰然自若,眉宇间自有一股傲气与贵气,她道,“我贵为公主,还怕甚阴气。”

    一语罢,她又微微笑着,神情好似明媚春光般温柔起来“醒来时,见你不在我身边,再睡也不踏实了。猜到你肯定在这儿陪祖母,索性来看看你。”

    展岳一低头就看到了她的大肚子,不由轻捏了捏眉心“离天亮还早。”

    “听话,”他加重了点语气,“回去歇着。”

    嘉善却不听,只道“我已经睡过一觉,让我陪你待一会儿吧。”

    见展岳还不允,嘉善便睁圆了那双大眼,模样宛如丛林间的小鹿,她扯扯他的衣袖“别赶我走,好不好”

    展岳沉默不答,衣袖却也在她手中没有被拉开。

    嘉善于是从剑兰手中接过她刚下好的面,哄他说“晚饭你就没怎么吃,现在多少用一点。你每夜整宿整宿地熬着,再不吃东西,身体哪里受得住。”

    她都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了,却还是好言相劝“明早你还要赶去提督府呢,眼下,京城上下的安危都在你手里,你可不能倒了。”

    展岳只是摇头,回答道“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嘉善的语气是不容辩驳地,她觑他一眼,筷子已经伸到他嘴边。

    嘉善拿筷子轻碰了碰展岳的嘴角,好若旁若无人般,她问“是不是非要我喂你”

    嘉善这话说得亲密,难得把展岳惹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只好认怂地接过碗筷,听话地开箸。

    展岳在人前甚少有过这样窘迫的时候,跟前伺候的丹翠和剑兰都觉得稀奇,却又不敢多看,只不一而同地低头去轻笑。

    连本跪在灵柩前的展少瑛也不自觉地扭头去看他二人。

    嘉善恍然未觉。

    一碗面被展岳吃得风卷残云,他虽然如牛嚼牡丹般,但也实打实地吃完了。嘉善总算能安心,她让丹翠和剑兰都先出去,自己则陪着展岳继续待在灵堂。

    这几日,展岳经常沉默,哪怕与嘉善处在一起时也常是这种状态。闻老太君骤然离世,阖府真正纯粹伤心的,除了九岁的展阿鲤外,大概也就剩展岳了。

    亲人离世的痛苦,嘉善也曾感同身受过。这种时候,任何安慰之语都是没用的,她干脆什么话都不多说,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夜越来越深,偶然有稀碎的星光在茫然的夜空中闪烁,好像是梦里,故人和蔼的眼睛。

    嘉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桌案上睡着的。等她醒来时,展岳已经不在身边,而她身上则披了一件留有他的清香的外衣。

    灵堂里的展少瑛也从灵柩前起来,竟不知何时坐到了嘉善对面去。

    发现嘉善醒了,展少瑛的动作有一瞬间慌乱,手足无措下,险些打翻了手边的一碗茶盏。

    嘉善只当没有看见他,她扶住肚子,慢慢从椅凳上起身。拿起桌案上的衣裳,准备出去找展岳。

    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嘉善今日穿的也是一身孝衣。她身段本就窈窕,虽然因为现下怀孕,腰身不如以往纤细,但是因为多了四两肉,倒显得曲线更加饱满。

    正是一副眉弯嘴小,媚态横生的模样。

    展少瑛很想从她身前移开目光,却像鬼迷心窍一般,始终无法打落视线。到后来,他的目光似乎就有些痴了,一动不动地瞧着嘉善。

    嘉善本打算装作看不到,眼见他越来越肆无忌惮,便嫌恶地皱眉,正想厉声斥他几句。

    鬼使神差地,展少瑛居然先开口了。

    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轻声问“公主近来好吗”

    嘉善用眼风扫过他,本想说一句“好不好与你何干”,临了又觉得这话似乎听着像赌气,便转而笑了笑,语气和和气气地“劳驾关心,自然是好的。”

    “我与你四叔像神仙眷侣一般,子侄莫非看不出吗”嘉善用指甲拨着展岳外袍上的流苏,嫣红的唇缓慢轻启。

    她清凉笑了下,口吻带着股寒凉的温柔“前几日,世子夫人还说砚清仗着有公主撑腰,不分长幼尊卑。”

    “我看子侄也不遑多让,”嘉善的嗓音清丽婉转,她扬声说,“以后见面,还是唤我一声四婶吧。”

    展少瑛猛地抬头看她。

    嘉善的脸蛋红润而妩媚,像是新鲜的樱桃色,她轻轻道“免得出去了,让人家说国公府的子孙没有教养。”

    展少瑛愣住,原本如火焰似的目光好像霎时被盆凉水兜头一浇,显得他整个人像落水狗般狼狈。

    嘉善不再看他,而是捏着衣服转头出去寻展岳。

    展岳却已经站在了灵堂门口。

    他不知看了多久,听去了二人多少对话。他的身躯伟岸,遮住了灵堂外的大半片夜色,他的眼神停留在展少瑛身上,侧脸的轮廓很是冷峻。

    展少瑛做贼心虚,喘气声都莫名变粗重了。

    倒是嘉善不慌不忙地走过去,重新将外袍披到了展岳身上,言语不悦道“夜里凉,你怎么能只穿一件单衣在外头溜达。”

    展岳对她笑笑,捉住了嘉善给他披衣服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了滚烫一吻。

    “见你睡了,怕你着凉。”展岳的口中极其温柔。

    嘉善的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暖意,她真切地看着他,低头去帮他将衣裳上的带子系好。

    展岳说“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既然困了,这就回去睡吧。”

    他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往展少瑛的方向瞥了眼,低声道“我稍后回来。”

    嘉善明白他的意思,遂也不再坚持,关切嘱咐了他几句后,便由丹翠和剑兰搀扶着回了小院里。

    嘉善一走,展岳倏然间就换了副表情。他步履沉重,目光冰冷,缓慢踱步到展少瑛身边去。

    他的衣袍华美而宽大,靛青色的丝线在衣裳上绣了狴犴兽纹。他的视线在展少瑛逡巡了一阵后,复又移开。

    展岳负手而立,慢悠悠的声音在展少瑛上空响起。

    他道“再有下次,就要当心你这对招子了。”

    展极其护短岳ko展不知死活少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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