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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京城。
京城西边的地方，由平地变成了高山。
在半平半山的地方，是一片片的阁楼。
要是用望气术看向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冲天的浩然正气。
这里是大周书院，囊括了整个大周各地的翘楚才子。
书院虽然叫大周书院，但它已经存在很久了。
早在三千年前，大周以往四个朝代的古魏，书院就存在了。
道祖死后，人族没有圣人，过了几千年，才有武圣。
武圣死后，又过几千年，才有了儒圣。
儒圣死后，留下了书院一脉。
几千年以来，王朝更替，但是书院长存。
书院是大周的，更是黎民百姓的。
而且书院有儒圣留下的圣器，万里山河图。
此图虽然杀不死圣人，但是却可以封印圣人，对于元婴以下的修士更是能轻松困死灭杀。
所以，哪怕儒家战力不强，但是有儒道圣器的存在，一直传承不断。
无论何朝何代，朝廷官家都要敬书院三分。
当代的儒家第一人，名叫范仲甫。
他虽然不是圣人，但也是元婴后期，只差一步就可以超凡入圣。
此时，在书远最西边的一座高山上，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灯火有些暗。
这个茅草屋是儒圣当年成圣的地方，被一直保留至今。
屋里的供桌上，挂着儒圣的画像。
儒圣的画像手中，拿着一个画轴，画轴灵光熠熠。
范仲甫恭敬的给儒圣画像上香。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略显轻浮的“少年”。
这“少年”唇红齿白，身体修长，生的比女子还俏美。
“十一娘，给儒圣上香。”范仲甫说道。
背后的“少年”眉毛修长的睫毛微微一动。
“十一娘？”范仲甫看向少年，有些生气。
“少年”好奇的看着范仲甫，问道：“爹爹，你在叫谁？这里只有十一郎，或者是范玉。”
范仲甫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十一.......郎，还是叫范玉吧，给圣人上香。”
要是林羽在场，知道“少年”的名字叫范十一娘，肯定会猜到她的身份。
聊斋中有一个《封三娘》的故事。
什么断背山、阿凡达，在这个故事面前，那就是弟弟。
故事里讲的是狐妖封三娘和人类女子范十一娘一人一妖一同嫁给了一个她们不爱的书生。
世人都羡慕书生，坐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两大美人。
却不知道，范十一娘和封三娘只是拿书生当“挡箭牌”。
范玉点香，燃香，然后给儒圣上香。
“爹，叫我来干什么？”范玉上香后，问道。
范仲甫手一挥，手中多了一本《梅瓶金》。
范玉脸色微变，随后变得有些红晕。
这本书已经火遍了京城，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走卒贩夫，全都在讨论。
现如今，谁没看过梅瓶金，那就是凹凸曼了。
书院里，所有的书生们，几乎是人手一本。
只是，父女间拿出这本书，有些不妥吧。
“今天我与景帝下棋，他送我了我一本。”范仲甫说道。
范玉冷“哼”一声，道：“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范仲甫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他咳嗽一声，然后正色道：“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
“不过是一个好色之徒，做的白日梦罢了。”范玉不屑的说道。
范仲甫摇了摇头，道：“看到这本书色欲的，都是下乘。”
范玉眉毛一挑，有些不屑。
她在前年的科举中，写的一手锦绣文章，景帝差点要封她做状元。
好在范仲甫当时也在场，他识的范玉的字迹，阻止了这件荒唐事。否则，大周就要出一个女状元了。
范玉对于自己的才华，那是相当自信。
“景帝想要封禁这本书。”范仲甫解释道。
范玉道：“这种书，消磨人的意志，瓦解人的精神，禁了才好。”
范仲甫耐心教导道：“如果这本书只是色欲，它其实是利于王朝的统治。然而，这本书除了色欲，更加深层次的是写出了，一个王朝的腐朽和底层的绝望。这本书已经动摇了国本，所以景帝才要禁书。”
色欲虽然是精神鸦片，但是能让底层沉浸虚幻中，没有上升的欲望。
“然后呢？”范玉有些不耐烦，她不知道这本书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范仲甫说道：“你去一趟乾州城，把这本书的作者带回来，我要收他为徒。”
寻常人看这本书，看到的是情欲。
但是到了范仲甫这个层次，能看到情欲后面是对朝廷的不满，是对黎民百姓的怜悯。
写出这本书的人，暗合儒道。
“景帝还在犹豫之中，是不是要彻底禁书。你把写这本书的人带回书院，有书院照拂他，到时候景帝就是禁书，也不会对此人有什么大的祸事。”范仲甫接着说道。
原来是想让我跑腿。范玉打了个哈欠，然后道：“不去。”
她才不想去找什么梅瓶金的作者。在范玉眼里，能写出这本书的人，肯定是个肥头大耳的好色之徒。
范玉本来就不喜欢男子，对这种油腻的好色男人，那更是讨厌至极。
范仲甫嘴角微抽。
他连生十子，唯有这一女，而且女儿自小聪慧，对于儒道的感悟，远超普通人。
虽然仅仅是二十有余，但是范玉有状元之姿，而且已经是炼气的修为。
这种天资，妖孽形容也不为过。
大周全境的翘楚书生全都在书院，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比得上范玉的。
只是自己这个女儿，天生离经叛道，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她不喜男子爱女色。
范仲甫身为儒家第一人，想了不知道多少办法，都没办法改变范玉的“爱好”。
“教坊司的花魁弄玉姑娘，马上就要开始迎客了，我还要斗诗赢取她的初夜呢。”范玉说道。
范仲甫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但他强压怒气，劝道：“你表妹也在乾州郡。”
范玉眼睛一亮：“无双？”
“去不去。”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