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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欢而散
身后红玉提醒,她这也才想起送礼一事来,连忙又道:“臣妾备了份薄礼,还望太后娘娘笑纳。”
红玉将东西端了上来,竟是一盆盆栽,叶片层层叠叠,呈淡青色,很是美观。
“这是何物?”萧太后那大红的护甲轻轻地触了触那淡青色的叶片。
“卷柏。”寒王答到。
众人皆不明白,萧太后疑惑地看寒王一眼,道:“就一盆栽,难道来头不还小?”
“柔妃一番心意,母后收下吧。”寒王并不多解释,善柔很有默契地也不多说。
萧太后懒得多问,收了那礼物,便招呼着众人动筷。
无人说话,一屋子顿时寂静了下来,安静地有些诡异。
寒王没吃几口便携善柔先离去了,宁妃那丹凤眼里的怒意险些喷射而出,指向的却是紫萱,紫萱眸子掠过一丝无奈,皇上不至于用善柔羞辱她那么久吧,也许真喜欢上了。
“皇后,善柔这丫头跟了你多久了啊?”萧太后漫不经心地问到。
紫萱微微蹙起眉头来,善柔跟着她,其实也不过两个月吧,只觉得她不似一般宫女那么拘谨,敢说敢做的,只是,为妃后似乎变了许多这场所谓的重阳宴很快便散了。
紫萱让小札和青奴先回宫,独自一人朝御花园而去,本以后青奴会寸步不离地跟着的,没想到几回开口让她回避,她都是惟命是从,心中有些不解,却也没多想,漫无目的地在园中走着,夜里风凉,还好小札心细,差人去取了这白狐裘大袍来,这袍子是内务府的人送来的,似乎是进贡之物,十分罕见。
小札说的那番话一直萦绕在耳畔,怎么能不在意呢?只是,小札还不懂。
“喂!”突然,身后传来了那熟悉而古怪的声音。
紫萱猛地回头,便见那黑衣人手持一条长鞭远远地看着她。
“又是你。”紫萱似乎没什么心情理睬。
“怎么,不想见我啊?”黑衣人那故作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了戏虐来,更是古怪了。
“方才不是才见过吗?”紫萱不似之前那么戒备了,慢悠悠地朝他走了去。
黑衣人猛地一惊,退了几步,却骤然挥出长鞭去。
方才便见过?这女人识破了?
紫萱冷冷看了那黑衣人一眼,猛地侧身,接下来便只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掠过,速度极快,人瞬间不见了。
“人呢?”黑衣人心中暗暗诧异,上回见识过这女人的轻功,他就一直记着了。
紫萱早已落在一旁的亭子上,高高在上地看着那黑衣人,良久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道:“独孤大人,本宫在这里呢!”
黑衣人显然僵住了,她什时候识破的?!
“独孤大人这么晚了找本宫有何贵干呢?”紫萱很是客气的问到。
独孤影这才收起了长鞭,跃身而上,在紫萱身旁坐了下来。
“你何时发现的?”不再是那低沉古怪的声音了。
“真的是你啊?!”紫萱一副震惊的模样,伸手要去摘独孤影脸上那玄色面具,上一回没将他的面具揭,却看到了他右耳上扣着两枚耳扣,同独孤影的一模一样,只是她也不完全肯定,方才不过试探下罢了。
“不许碰!”独孤影眸子掠过一丝认真,大掌握住了紫萱的手。
“偏要!”紫萱话语一落,另一手便将那面具给扯了下来。
眉如墨画,双眸深邃,鼻若悬梁,闲散而温雅,正是宫中侍卫统领独孤大人,独孤影是也!
“果然是你!”紫萱这才认真了起来,想甩开了他的手却被紧紧抓住,只觉得他的掌心很温暖。
独孤影一用劲便将紫萱拉近,戏虐道:“你这女人还真不一般,说说,怎么发现是我的?”
“独孤影,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挟持本宫吗?”紫萱厉声。
“别那么凶嘛,别跟萧太后那老家伙似的来端着主子的架子,我还是喜欢你真实的样子。”独孤影说着,又将紫萱另一手扣住,这女人真的是只有轻功好。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吗?”紫萱笑着威胁。
独孤影亦笑了笑,道:“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悉听尊便。”紫萱倒是气定神闲了下来。
“呵呵,哪里舍得杀你呢!”独孤影说罢却猛地倾身将紫萱压在屋顶上。
“你”紫萱正要反抗,却见独孤影一脸严肃,偏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下面不远处只见一群婢女拥着善柔快步朝广宁宫的方向而去。
善柔不是和皇上在一起吗?怎么又折回来?
“喂!起来啦!”
人一走远,紫萱便立马抗议了,独孤影却没有一点儿起身的意思。
暧昧地贴着紫萱的脸,问道:“为什么要藏着原本的性子扮演一位端庄大方的好皇后呢?你究竟是什么人?来钟离前还受了哪些训练呢?”
紫萱狠狠瞪了独孤影一眼,别过头却冷不防地大叫了起来“来人啊,抓刺客!来人啊,抓刺客!”
独孤影心中一惊,连忙将她抱起,纵身跃下躲入了花丛中去。
见独孤影那一脸阴沉,紫萱却咯咯笑了起来,眯眼道:“再不放开我,我不介意再叫一回的。”
第二十七章 识破
“悉听尊便!”
紫萱却沉默了,脑海中某个画眉突然浮现,也不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独孤影,眸子掠过了哀伤。
“为何要替穆紫萱和亲而来?”独孤影低声问到,轻轻摩挲着紫萱的下颌。
紫萱别过头,眉头紧锁,本以后替身一事只有寒羽误会了,这独孤影竟也误会了,他究竟是何人,对寒羽究竟善还是恶?
“你伪装闯入我宫中究竟为了何事?”这是紫萱一直想知道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独孤影很有耐性。
“先放开我!”紫萱怒声,不喜欢陌生的气息靠得那么近。
“休想。”独孤影不曾离唇的浅笑透出了一丝玩味。
“来人唔唔”紫萱还未叫出声,唇舌便已被夺。
想都没想,翻手一掌狠狠将独孤影打开,晶亮的眸子里第一回透出了厌恶,无比的厌恶。
独孤影毫无防备,连连退了几步,却是笑了起来,道:“你真凶,同你谈笔交易如何?”
紫萱稍稍平静了下来,擦了擦唇,冷笑地道:“你有何筹码同本宫谈交易?”
不就是替身一事吗?寒羽早就知晓。
独孤影却是气定神闲,慢悠悠道:“小札这贴身公公跟了你很久了吧,若是寒王知道小札并非太监,那小子的性命”
“你敢!”紫萱心中大惊,她也是救下小札的第三年才知道小札还未经宫刑,此事他从何而知!难道是李太医?
“呵呵,看来这小太监分量还蛮重的。”独孤影笑得太灿烂。
“你大可放心,你的身份本宫没兴趣,也不会说出去,小札不过是个奴才,你没必要为难他。”紫萱干脆地说到,他要的交易不过于此。
“呵呵,成交,现在该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了吧?”独孤影再次靠近。
“左耳两枚耳扣,你太不小心了。”紫萱好心提醒,身影一闪,退出花圃,此人武功远远在她之上,多做纠缠她只会吃亏,既然知道他是独孤影,想查他便有得是机会了。
独孤影没有追上,只是轻笑了几声,身影便隐入黑暗中去了。
紫萱回到栖凤宫已经深夜了,心中揣摩着独孤影的身份,却没注意到宫里的灯全亮了。
一进门,便见小札和青衣都候在厅中,德公公亦在。
“主子,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皇上来了,等你老久了呢!”小札一脸欣喜。
紫萱顿时僵住,他来了?
“皇后娘娘请沐浴净身吧。”德公公笑得很暧昧。
紫萱这才缓过神来,紧张感突然涌了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来了,还是今夜宫里的灯笼全亮了,被一群宫女拥着一路朝白玉凝脂池而去,紫萱只觉得栖凤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白玉凝脂池凹陷于栖凤宫后的园子里,类似于小峡谷一般,四周大树枝叶遮掩,甚为隐蔽,天越凉,这温泉池子便越暖,白雾缭绕,犹如仙境。
小札一直傻笑着,跟着德公公侯在池外,一个多月了,皇上终于掀了主子的牌子了。
紫萱让宫女们伺候着褪去衣裳便浸入温泉中去了,今夜似乎来得太过于突然,让她毫无一丝准备,似乎习惯了他的冷淡,宠幸一事本该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如今却让她慌得不知所措。
似乎想起什么了,小手不由得轻轻抚上双唇,独孤影究竟是何人,那一吻,竟会同七年前那般巧合地像似。
“想什么呢?”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紫萱大惊,正要喊人,却见前方一个身影缓缓游来,正是寒羽!
“皇皇上”双手竟不自主地护着自己的身子,声音竟有些颤抖,他一直都在这里吗?
寒羽见她这模样,蹙了蹙眉,道:“怎么,不欢迎朕来?”
“不是。”紫萱急急脱口而出,却马上后悔了,又道:“是臣妾怠慢了。”
寒羽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大手一伸便将紫萱揽入怀中。
紫萱却是一身徒然僵硬,温热的触碰,好暖。
“皇上不是去柔儿那了吗?”紫萱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心翼翼地问到,真不知他今日哪里的兴致,也不知道善柔为何折回太后宫里去。
“看样子,你真真是不欢迎朕啊?皇后。”他的声音俯偎她的唇畔几至抵触。
紫萱想退开,却一点儿也挣脱不开腰上的力道,任由他的大手抚过背脊,缓缓而下,心和身都震颤了。
突然,手停了,停在她背上那道常常的疤痕上,七年前被他狠狠划下的,只是他已不记得了。
“这伤怎么来的?”
“幼时被刺客所伤。”
“刺客?”
“嗯,很久的事了。”
“你原本唤什么名字?”他的手终于离开了伤疤,轻轻握起她的下颔。
“紫萱,穆紫萱。”她至始至终都未承认过自己是替身。
“嘴很硬啊!”一改之前的戏态悠然,那握住紫萱的指掌缓缓收紧。
紫萱蹙眉,原本的慌张已经慢慢消磨而去,心渐渐明朗,他今夜怕是又一次来者不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