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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痛得面部抽搐,全身发抖,想要去抓挠背部,双手却根本无力提起。
他再次想到死,这一次不是因为想保守秘密而死,而是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
折磨到最后的结果也逃不过一个死字,还不如自我了断了干脆,只可惜他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说,是谁指使你杀安王的!”墨承身子前倾俯到他身前,一丝残酷的冷笑挂在唇边,“说出来,我可以饶你这条狗命。”
李正缓缓转过脸,透过头发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又转过头去。
“不说?”墨承一声冷哼,抬起身子靠了回去,一手懒懒一挥,“接着上刑,看你的嘴硬还是这里的刑具硬。”
一柄布满铁锈的砍柴刀被人提了过来,李正的瞳孔一缩。
“这刀,若是砍在你脖子上,你觉得会怎样?”墨承的声音如索魂一般响在头顶,“砍一刀,只会砍破你的皮肉,或者震断你的骨头,但绝对砍不下你的脑袋,你也不会死,但会让你一辈子都很痛苦。”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李正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可以为他的主子死,也能明白他的主子这样做的目的,但这样残忍的手法,让他再也无法承受。
“说不说?”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
他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
墨承的一侧嘴角向上斜起,抬起的手微微往下一挥,下面的人挥刀就砍。
李正的嘴唇都在发抖,这一刻,他再没有以前赴死的英勇无畏,而是真正感到了对生的恐惧。
“当!”
他一个激灵,两眼紧紧闭起,后劲却并未传来疼痛。
“五哥,就算要撬开他的嘴,也不必急于一时,不是么?”门外,低缓清越的声音徐徐响起,落入耳中宛若天籁。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地面上,正跌落着那柄柴刀,再远处,一角碧袍缓缓而来,照亮了整个灰暗的刑房。
安王!
他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整个人虚脱地趴在凳上,他知道,他的脖子暂时保住了。
“七弟!”墨承蓦然站起,意外,惊讶,被撞破秘密的尴尬,被破坏‘好事’的恼羞成怒,各种情绪刹那间在脸上掠过。
“怎么,五哥不欢迎我来?”墨离勾起唇角,侧了侧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墨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笑道,“哥哥我不是担心七弟身子未好么,这种地方污秽不堪,七弟实在不该进来。”
“我不来,他可就要死了。”墨离眼光转向李正,又似乎察觉到自己用词不妥,笑着解释,“我知道五哥憎恨此人害我,想要快些查出他背后的主子,但他的嘴巴这么硬,只怕就算他死了也问不出什么。五哥,对于整件事情,他可是个重要人证,也是唯一的一个,我们可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那是当然。”墨承隐去眼中的戾气,笑得十分僵硬。
“那五哥现在可以把他送回大牢么?”墨离问得有礼,“看他的样子,今晚是不可能招供了。”
“嗯。”墨承只得点头,朝身后那两名侍卫命令道,“你们两个,把他丢回牢里去。”
一个冷厉的眼神闪过,那两人心领神会,上前就架起李正。
李正身子一颤,他自然明白由这两人送回意味着什么。
墨离垂眸一笑,往身后说道:“墨迹,从今晚起,你就去跟宁主簿作个伴吧,她这么个耐不住清静的性子,这两天定是闷坏了。”
“主子,你让我跟他作伴?”墨迹一百个不乐意。
“嗯?”墨离淡淡瞥过去,“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墨迹闷声道。
墨承眸光一闪,“五弟,宁主簿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关乎你的性命大事,此举恐有不妥。”
“五哥,我早说过,我中的毒与他无关,现在不过是没有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墨离无奈地叹气,“你也清楚我跟他之间的事,他现在一个人被关在那个脏乱阴冷的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连我都见不到,他心里肯定特别难受,既然我不能去陪他,让我的人去陪陪他也是好的。”
一番话说得情理并茂,墨承一时无法反驳,墨迹早已在墨离的眼色下,随在李正几人身后离开。
墨承阴沉着脸,他清楚,想要暗中杀了宁天歌与李正,那是不太可能了。
象个血人一般的李正被人拖回了牢房,被墨承的两名侍卫扔在草堆上,墨迹拉长着一张脸,象是谁欠了他一万两银子不还似的,一言不发地一屁股坐在两个牢房中间。
正沉着脸望着外面的宁天歌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还好,李正没有死,看起来是墨离救下了他。
“墨统领,殿下人呢?”她望着空无一人的过道,顺口问了句。
虽说不指望他老人家能进来看看她,但真不见他来,心里还挺不是滋味。
好歹她现在坐牢也是因为他,他都到了刑部了,顺便进来看看她又耽误不了他多少时间不是?
墨迹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哎,我问你话呢。”宁天歌拍了拍木栅,他这脸子又是摆给谁看的。
墨迹又斜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她深深吸了口气,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看向背上无一点好肉的李正,叹道:“你去让他们叫个外伤大夫来给他治治,否则伤口感染了没人救得了他。”
这回墨迹连看都不看她了,转了个身,只给她一个后背。
“我说你这人……”宁天歌气极反笑,“好好,你不管,那我也不管了,他若死了,你家主子也别想知道是谁要杀他。”
“我家主子既然来了,这种事情肯定不用你操心。”墨迹突然转过身来,板着张脸,“你若真对我家主子好,就管好你自己,别到处沾花惹草的给我家主子惹麻烦。”
这是……什么跟什么?
宁天歌嘴角一抽,“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墨迹蹭地站了起来。
顾虑到外面的牢房离得并不远,下面所说的又事关机密,他这才控制住没有发出狮子吼,靠近她低声道,“主子体内的积毒多年未曾发作,这次被那种古怪的毒给诱发,全凭内力压制着,那个宫里的什么院正,一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地为了你责问主子,说主子害你入狱。”
冉忻尘为了她去责问墨离?
宁天歌大为惊讶,白天里他莫明其妙地对她生气难道真是出于对她的关心?
“还有那什么阮清,”墨迹自顾自地说道,“骑着马直闯安王府,也没个女人的样子,还,还……”
阮清也去找墨离了?她不是要回边关了么?
宁天歌对于她倒不是太过意外,以阮清的性子,虽说与她不过一面之交,但性情相投,为了她去找墨离也不足为奇。
“还怎样?”她给自己倒了杯水,见墨迹还了半天也没还下去,不得不问了一句。
“没怎样。”他赶蚊子似地挥了挥手,“那女人,硬是将主子说成薄情寡义的负心人,说主子如何有负于你,还说自己喜欢上了你,对你一见倾心……”
“噗……”宁天歌正听得仔细,猛地听到这么一句,一口水喷了出来,悉数喷在墨迹脸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只得忍着笑,忙不迭地拿自己袖子去擦,自己都觉得他实在是够悲催的。
脸色臭到了姥姥家的墨迹将她一把推开,狠狠地用手抹去脸上水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狠狠地哼了一声,走开了。
宁天歌扶着额闷笑了半天,以后的日子,不愁寂寞也。
接下来的日子出奇平静,没有刺杀,没有审讯,每天好吃好喝还有人陪着解闷,宁天歌的日子过得比在牢外还要逍遥。
李正的伤因为有墨离的安排而渐渐好转,但不知是那天受的伤过重,还是因为多了个墨迹,他很少说话,除非宁天歌问他,他才有一句答一句,从不多说。
转眼过了十来天,不说墨迹在牢里待得快要抓狂,便是她也快要待不下去了。
墨离一直未见动静,她真怀疑这件案子会不了了之,不过,这种怀疑绝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