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什么过

墨倾长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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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无过多言语,亦不冒昧胡乱打量,眉眼间全是浓浓的感恩之色。

    宁天歌微微一笑,将她扶起,心中多了一分好感,想必在来的路上,李正已对她作了嘱咐,倒是个懂得深浅的人。

    “李夫人无需多礼。”她指着面带菜色的茹儿,连日的奔波到底非常人所能承受,“这是茹儿,如今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以后便请李夫人给她安排个妥当去处,多加照顾。”

    陈婉看向茹儿,立即笑着应道:“夫人放心,妾身定不负夫人之托。”

    “嗯。”宁天歌微笑点头,“这几日连着赶路,茹儿也累了,你先带她下去休息吧。”

    陈婉应了,牵起茹儿的手,和色道:“茹儿姑娘,随我走吧。”

    茹儿没有看墨离,只是低声对宁天歌说了声“姐姐,我先下去了”,便随陈婉离开正厅。

    宁天歌看在眼里,并未多说什么。

    这几天墨离对她的种种冷淡,甚至连正眼都未瞧她,只怕让她死心了吧。

    “属下见过殿下,见过宁主簿。”正寻思间,忽见李正单膝下跪,郑重地行了大礼。

    忍了两日,总算得以大礼相见。

    “起来吧。”墨离一个转身,已慵懒地歪靠在坐椅上。

    “谢殿下!”他低着头略一叩首,站起身来,表情很是严肃。

    “李卫长,何需行此大礼。”宁天歌望着他沉稳坚毅的脸庞,想起在大牢中相处的那些时日,不由一笑,“想当初,我可还叫过你大哥呢。”

    李正被她这一说,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些,却有些不好意思,“属下实在汗颜,那时竟愚钝至此,非但一味愚忠,连宁主簿的……身份竟也不识半分。”

    “若连你都能识得,今日我还能站在此处说话么。”宁天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忽而正色道,“那茹儿虽是孤身,且跟随我们到此,但毕竟底细不明,所有不该让她知道的一律不得让她知晓。”

    “宁主簿放心,贱内口风很紧,不该说的她绝不会透露半点,而且刚才属下也特意关照过她。”

    “那就好。”宁天歌沉吟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门口一人已乍呼着迈了进来。

    “主子,我憋了一路,实在是忍不住了。”墨迹指着宁天歌,急于求证,“你跟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足足两天,他在墨离的高压眼神之下,碍于其他人在场,不得不将这天大的好奇用力压下,心里却如百爪挠心似地难受,早已超越往日忍耐的极限,此时茹儿一走,他哪里还控制得住。

    李正迅速过去将门关上,这正厅外面的守卫已被他下令退下,寻常说话并不碍事,但这般大嗓门却不得不将门关严实些。

    “我跟她什么?”墨离眉头一挑,斜斜看过来,“说话清楚点。”

    “就是,就是你们那个相公娘子,真的假的?”墨迹皱着眉,急得跳脚。

    他家主子这副不急不慢的样子不是存心折磨人么?

    “哦,这个啊。”墨离懒懒眸光朝宁天歌看去,“当然是……”

    “假的!”宁天歌比他先一步接口。

    她完全相信,他嘴里吐出的结果肯定与她相反。

    “看,有你这么问的么?”墨离不悦地睨着墨迹,“女人脸皮薄,哪能经得起你当面这样问,换作我是女子,我也定不承认。”

    “呃……”墨迹摸着脑袋,偷偷觑了眼宁天歌,很是不能明白,“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到底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宁天歌没好声气地敲了下他的木头脑袋,“我再告诉你一次,我跟你家主子那娘子相公什么的完全就是做戏,为了事态发展需要,这种戏最多再演两天,很快就不需要了。”

    “哦。”墨迹似明白非明白地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重要的,极为小声地,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

    宁天歌扶额,这都什么问题?

    “都说了是做戏,还能……”

    “当然那什么过了。”某人却极为认真地回答,一丝一毫玩笑意味都看不到,“我可没说是做戏。”

    宁天歌气得想笑,这人是存心不想给她留清白名声了。

    “坏了坏了。”墨迹一叠声地说着,不停捶拳,来回不停踱过,“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回去阿雪肯定得骂我。”

    宁天歌被他晃得眼晕,一脚踹在他腿窝,“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也不想想你家主子的话能不能信。”

    “你们两个比起来,我当然更信自家主子。”墨离揉着腿,拿眼瞪着她,“你这女人最狡猾了,要信了你肯定死得快。”

    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宁天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她跟他完全不能进行人类上的沟通。

    那厢墨离已笑出声来,“嗯,不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看在你终于说对了话的份上,护主不力之罪就给你免了。”

    “谢主子。”墨迹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别忘了阿雪那里帮我说说好话。”

    “那得看你表现。”墨离慢悠悠地说道。

    墨迹顿时苦了脸,“主子,什么表现?”

    “虽说你刚才说的话是没错,但你那态度却得改。”墨离笑吟吟地望向嘴角紧抿的宁天歌,“我是你的主子,夫人更是你的主子。对夫人你非但不可有言语顶撞,更需对她言听计从,她说往东你不可往西,她想吃酸的你不能拿辣的,她说是做戏,你明知是假的也要当作是真的,明白了么?”墨迹听得目瞪口呆,他家主子说什么?他一定是听错了。

    夜阑人寂。

    格窗半敞,有暖春的熏风自窗外飘入,带着淡淡花香。

    窗外,一轮满月从蝉翼般透明的云层里钻出,如玉盘般嵌在淡青的空中,月色皎皎。

    比月色更皎洁的,却是那一抹如凝如脂的流玉肤光。

    屋内没有点灯,宁天歌靠着浴桶边缘,掬起一捧水洒在肩头,水珠在月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从光滑的肌肤上蜿蜒流淌而下,无声汇入氲氤热水中。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她微微阖合双眸,沉浸于这份难得的静谧,多日来的奔波在此刻暂时得以缓解,只觉得内心无比宁静。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再经这热气蒸腾的热水一泡,便连指头都不想动,只想就这样睡去。李正已将茹儿安排了去处,明天就带她到别处居住,并派人暗中追查线索,势必要将这一路追杀他们的幕后主使找出来。

    还有几日便是天祈皇帝的寿诞,他们的时间并不宽裕。

    静地坐了片刻,心头渐渐升起一种警觉,蓦然睁眼,却见清辉倾洒的窗口,一抹颀长身影背光而立,无声无息,不知立了多久。

    素手陡然抓过一旁木架上的衣衫,衣袂翻飞声中,白色衣袍如大片流云铺展,水声哗然,一道玉光如矫健游鱼跃起,双手插入衣袖,再旋身一裹,一个漂亮的转身,人已稳稳落地。

    快速,精准,分毫不差。

    飘逸,从容,极尽优美。

    “什么人!”宁天歌沉下脸,“竟敢站在窗外偷看!”

    背着窗外的月光,看不清来人的容貌,窗扇半掩,遮去他一半身姿,只能依稀辨得是名身量修长的男子。

    些许的沉默之后,便听得一声低笑,那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娘子,除了为夫,还有谁能有这个胆子。”

    扯了扯嘴角,她系上衣带,走到一边取过干净布巾,擦拭尚在滴水的黑发。

    “来了也不作声,偷窥别人洗澡实非君子所为。”她不无讥讽。

    “为夫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墨离敞开窗扇,轻声跃入,懒懒地倚靠在窗边欣赏她擦头发的模样,“再说,为夫看娘子沐浴,光明正大地看便是了,何需偷窥。”

    宁天歌嗤了一声,不作答理。

    他既然演戏上瘾,就随他,她不作回应就是。

    墨离见她不语,缓步踱了过来,拿过她手中的布巾便要替她擦拭。

    “我自己来。”她抓住布巾一角,不让。

    心里有种自己无法忽略的抗拒,在非常时期还不觉得,但此刻在两人都明知无需做戏的情况下,她心底那种时刻告诫自己要保持距离的感觉又泛了上来,不想让自己继续陷入这种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