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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换衣服。”冉忻尘迅速打断她,一手已撩开布帘。
一间朴素淡雅的房间跃然入眼,干净清爽,若有若无的淡淡药香与墨香浅浅萦绕,一如冉忻尘其人。
一直走到一个柜子之前,冉忻尘才放开了她,从里面取出一套衣物交到她手里,“快把衣服换了。”
宁天歌看着手上那一叠衣物,却见从里到外一应俱全,以穿着的先后顺序从上到下堆放,而最上面的那件,正是最最私人最最贴身的……亵裤。
她两眼直直地盯着那亵裤,一瞬间无语。
知道冉忻尘此人做事一板一眼从不出错,向来严谨,但也不必一丝不苟到这种程度吧,她该说他细心周到还是……
“咳……”她轻咳一声,抬起头来正要说她不需要更换这贴身衣物,却见冉忻尘正用这世间最纯净的目光看着她,让她顿时觉得自己思想龌龊无比,那句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再眼风一转,却见门口处,墨离正一脸似笑非笑,将眸光从那亵裤移至她的脸上,与她视线相接之时,他兴味一笑。
她哭笑不得。
这男人,是存心看她笑话么?还是心里正在说她这是咎由自取?
“那个,冉院正,我只要换一换外面的衣服就可以了。”思虑再三,她还是将最底下那件白袍子抽了出来,将其他衣物递了过去。
冉忻尘却未接,甚至看都不看,似有一丝不悦,只看着她说道:“我洗得很干净。”
宁天歌无力地收回手,扯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那请冉院正先回避一下,待我换好衣服就出去。”
冉忻尘眸中的那丝不悦这才慢慢地消了去,而嘴角亦缓缓翘了起来,那好看的梨涡又若隐若现地出现在脸上。
她鬼使神差地说道:“冉院正,你该多笑笑,这酒窝藏着挺可惜的。”
冉忻尘的嘴角一僵,接着便刷地拉下脸来,那好不容易出现的梨涡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换!”生硬地扔下两个字,他转身便走了出去,走到墨离身边之时,他停了下来,“殿下,你不觉得你也该回避一下?”
墨离倚着门边,笑得懒散,“都是男人,回避什么?”
冉忻尘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墨离一笑,“更何况,我早已见过……”
“殿下!”宁天歌蓦然出声,重重地打断他,不乏警告之意。
她完全相信这个厚脸皮的男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可是有些话不代表他敢说,别人就听得下去,接受得了。
墨离饶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接下去说,低低一声笑,转身走了出去。
帘子垂下,房间里安静异常,外面的人没有说话,但可以感觉到两人都没走远,就在帘子外一左一右地守着,这情形,便着实有些怪异。
宁天歌将衣物放在床上,盯着最上面那条贴身的亵裤,便有种遇到了此生最大难题的感觉。
穿吧,这可是男人的贴身衣物。
不穿吧,辜负了冉忻尘一番心意,她可以想见他在见到这条原封不动的亵裤之时失望的神情。
宁天歌啊宁天歌,看看你都招惹了谁。
拿起那条洁白的棉质亵裤,宁天歌最终做了个两全的决定。
没有房门的房间,总归让人缺了种安全感,她快速地换好衣服,再将换下的卷作一团,看着脚下明显长出一大截的衣摆,摇头苦笑。
掀开帘子,果然见墨离与冉忻尘象是两座门神一般镇守在两边,见她出来,两人的眸光飞快掠过她身上,同时露出笑意。
不同的是,一个满眼喜悦,一个意味不明。
“天歌,我帮你把袖子卷起来。”墨离一口一个天歌叫得亲热,捉了她的手,将略长的袖子往上卷。
冉忻尘抿唇望了他的手一眼,从书案上取了把剪子,蹲到宁天歌的脚边。
宁天歌以为他要去剪那截长出的袍子,然而他却不急,万分自然地将她袍摆一掀,再撩起里面的中衣衣摆,认真地看了看她最里面的亵裤。
是他的!
冉忻尘淡淡地瞟了一眼,象是完成了一件例行检查,淡定地将那两层衣摆次第放下,再用剪子将长出的那一截剪去,边缘平整如一条直线。
仿佛一道天雷直劈而下,宁天歌眼角狠狠一抽。
他、还、真、看、了!
而慢条斯里地整理着她的衣袖的墨离,双手亦是微微一僵,双眸已危险地眯起。
“冉院正,衣服已经换好了,我看,我们也该走了。”宁天歌见形势不对,拔腿便要离开。
再不走,这里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来。
“站住!还未诊脉。”冉忻尘将手中剪子往桌上重重一搁,拉下脸来。
“真不需要了。”她笑眯眯地展开双臂,“你看,我这不是好得很。”
冉忻尘板着脸,“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当然你是大夫。”她回答得十分迅捷,负在身后的双手却向墨离作了个手势,缓缓向门边退去,“不过今晚时辰已经不早,就算冉院正不辞辛苦牺牲睡眠时间给我诊脉,我也于心不忍。”
冉忻尘见她暗中移动着身形,很快已接近门边,清俊的脸已罩上一层寒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发火,却最终忍住,只是冷着声道:“你先等会儿。”
不待她答应,他已走向另一侧放满通天彻地的大书柜的屋子,只听得一阵抽屉拉动的声音,片刻后,冉忻尘已捧着一个匣子走了出来。
“拿着!”他冷冷地将东西扔在宁天歌手里,然后开了门,便立在门边不再说话。
匣开一线,一阵清新的药香立刻自匣中悠悠向外散出,沁人肺腑,令人舒畅。
毫无疑问,这是一盒药,而且是盒常人不可得的好药。
敢情那屋子并不只是书房,而且还兼容着药房的功效。
宁天歌再怎么外行也知道这定是冉忻尘珍藏的灵丹妙药,连忙放下手中那团湿衣,将匣子送了回去,“这么珍贵的药,我用不上。”
“你接了就是你的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冉忻尘不耐,长臂一伸,便将她一把推了出去。
她正双手捧着稀世宝贝似地将那盒药捧到他面前,冷不防被他一推,脚下一个趔趄便跌出了门槛,从台阶上冲了下去。
此时墨离已站在门外的台阶下,见此双臂大张,恣意而笑,“来来,来我怀里。”
宁天歌双手紧抱着那个药匣,横他一眼,足尖轻点身子回旋间,已稳稳立于院中,当然,那姿势肯定是不能表现得太完美的。
再回头,却见冉忻尘眼中还有抹来不及掩去的懊恼与担忧之色,在她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之后,那脸色才缓了缓。
“恭敬不如从命,冉院正,这药我且收下了。”宁天歌朝他举了举匣子。
冉忻尘面无表情地将门扇一合,砰地将两人关在门外。
宁天歌看着这手里的匣子,半晌,摇头一笑。
“你真穿了冉忻尘的亵裤?”耳边,一人压低了声音欺了过来,微微上扬的语调抑不住不满与不确定。
她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转了身顺着原路往外走。
墨离玉颜上的笑容早已敛得一干二净,修眉深蹙,紧随在她身边,而眼神已止不住地在她下半身上打转,恨不得这就掀起她的袍子看个真切,怎奈她不给他机会。
候在外头的墨迹纳了闷,便是他这个粗枝大叶的,也看出了他家主子非同寻常的烦躁。
好容易上了宁天歌备好的马车,墨迹充当了车夫,车厢内便只有墨离与她二人,墨离再也忍耐不住,撩起她的衣摆便探手进去拉扯。
“你做什么?”宁天歌皱了眉,一把打掉他的手。
“快脱下来!”墨离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一双如墨玉深濯的眸子在未点灯的车厢内熠熠发光。
她不语。
她明白他要她脱什么,可要脱也要回去再脱,哪有现在这个时候脱的道理。
见她沉默,墨离亦不多言,再次伸手过去,动作迅猛绝伦,摸到里面的亵裤就要往下扒。
“墨离!”宁天歌出声警告,一手摁住裤子,一手拍向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