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伤疤忘了痛

墨倾长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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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连冉忻尘,亦将目光转了过来。

    他有些微的惊讶,虽然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惊讶于墨离为何对这狐狸这么好,象他那样的人,不是更应该嫌弃这些脏脏的东西才对么?

    而这惊讶之下,他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滋味。

    尤其看到四喜对墨离的依恋,那种怪怪的感觉更加明显,这狐狸怎么可以跟这人这么亲热,它明明之前还想着讨他欢心。

    他却忘了,刚才他是如何对待可怜的四喜的。

    心里十分不舒服。

    冉忻尘沉着脸,象座冰山似地坐在一旁,将脸别了过去,与车厢内的气氛格格不入。

    宁天歌看了他一眼,饶是她心思玲珑,这一刻却猜不到这个简单的人心中的想法,只当他还在为刚才被四喜弄脏了衣服在生气。

    给自己倒了盏茶,她斟酌着说道:“冉院正……”

    “别叫我院正。”冉忻尘语气不是很好地打断她,“说了不要泄漏我的身份!”

    不叫院正,那叫什么?

    “那……冉忻尘?”她不太确定地道,“这也未必能万无一失,有不少人都听说过你的名字。”

    喝了口茶,她琢磨着怎样称呼才好,要么就用个假名,这样谁都猜不到。

    “叫我尘。”冉忻尘很快接口,说得十分自然。

    “噗……”一口茶水尽数喷出,宁天歌咳得岔气。

    尘?

    一想到要这样称呼冉忻尘,她便觉得满身起鸡皮疙瘩,这这……这也未免太过亲昵了。

    冉忻尘则不快地盯着她,“怎么,不好么?”

    “不是不好,”宁天歌连忙摆手,免得他一不高兴又发什么让人无法解决的脾气,“只是……再想想吧,也许还有更好的。”

    “那就这样吧。”冉忻尘点头,一锤定音,“我觉得这个挺好。”

    宁天歌心里吐血,她真不觉得好在哪里。

    “冉院正,以我看,还是改一个为好。”墨离不紧不慢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陈冉这个名字我便觉得不错,既不失了你的本名,念着也顺口。”

    “安王殿下,我觉得不怎么样,你若是觉得好便这么称呼吧。”冉忻尘并不打算卖他面子,看着宁天歌道,“你就不要改了。”

    宁天歌拭去唇边的水渍,笑脸迎了过去,“冉院正,其实吧,我也觉得陈冉这个名字很好。”

    冉忻尘默了一下,冰山一般的脸竟然微微地笑起,嘴角梨涡隐现,“那好,你可以叫我陈冉,但是我以后也会叫你歌儿。”

    宁天歌手一抖,盏里的茶水泼出来过半。

    “你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冉忻尘表现出难得的慷慨,“你可以选择叫我尘,我叫你宁主簿,也可以选择叫我陈冉,我叫你歌儿,不管哪个都随你。”

    宁天歌觉得,她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艰难的选择。

    她可不可以都不选?

    眼风里,墨离擎着酒壶饮了口酒,一派悠闲自在。

    她只得自食其力,决定再劝上一劝,“冉院正,你看,你叫我宁主簿,我叫你陈冉,这样是不是比较相配?”

    冉忻尘想了想,赞同地点头,她顿时松了口气,却听得他说道:“尘与歌儿也确实般配些。”

    她头疼地揉着眉心,“冉院正,我是男子,你不觉得歌儿太象女子了?”

    冉忻尘一怔,沉吟道:“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象,那就改一个吧。”

    宁天歌静待下文。

    “就叫小歌,你觉得怎么样?”冉忻尘眼睛一亮,眼中神采大绽,却并不等她回答,自己已喜滋滋地接了下去,“嗯,就小歌。”

    宁天歌默然,不再发表任何见解。

    “天歌。”墨离眼梢一抬,笑望着她。

    她实在没什么心情,挑眉道:“殿下有何吩咐?”

    他倾城一笑,“叫我离。”

    ……宁天歌有暴走的冲动。

    暗暗作了几个深呼吸,她展开笑颜握着拳头拖着长音柔柔地唤了一声:“离”

    墨离浑身一震,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有些僵硬。

    “离你喜欢么?”宁天歌面若桃花眼梢含春咬着牙问。

    墨离抚着四喜的手慢慢收紧,脸上却是一派柔情,“喜欢。”

    “殿下!”冉忻尘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冷着脸看向他,“今日身体可有感觉不适?”

    “没有。”墨离侧眸微笑,“我的身子好得很。”

    “那只是表面而已。”冉忻尘摸了摸他的宝贝医箱,“殿下体内的余毒还未完全清除,还是请回车内躺着静养才好。”

    “无妨。”墨离眼眸一转,将酒壶放下,抱着四喜顺势躺下,“不过既然冉院正都说了,躺着也好。”

    冉忻尘垂了眸,看着衣袍上的梅花印子,淡淡道:“这里人太多,会空气不好,不利于殿下休养,我看殿下还是单独一辆马车比较好,对于医治也有好处。”

    “哦?我倒觉得这里空气不错。”墨离斜靠着软枕,一头墨发自枕边缓缓流泄下来,有些漫不经心。

    冉忻尘抿了唇,忽而侧脸转向宁天歌,“小歌,你是殿下的主簿,是不是该劝劝殿下?你该知道,殿下体内的毒,可只有我能解。”

    宁天歌很无辜地抬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呆子竟如此懂得威胁她了?

    受够了这种当肉夹馍的滋味,她瞥向墨离,“殿下,是你自己下车还是我请你下车?”

    因为出城时耽误了一些时辰,中午时分墨离并未找客栈打尖用饭,而是命人去买了些熟食回来,在路上简单地用了些,依旧命人连着赶路。

    众侍卫都明白眼下形势,在路上耽搁越久,边境线外的变数就越大,因此只在路边啃了些干粮稍事休息,毫无怨言。

    宁天歌总算得了半天清静。

    墨离并未为难她,十分配合地下了车,至此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总算结束,若是非要得出个胜负的话,冉忻尘应该算是暂时占了上风。

    看得出来,自从墨离下了车之后,他的心情便有所改善,甚至可以说相当不错,至少坐在一边看他的医书,没有再提什么令宁天歌无法接受的要求。

    如此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傍晚,众人行至一个颇大的镇子,墨离便决定在那里歇脚。

    随行侍卫众多,又有一辆灵车,进入镇子毕竟不太好,因此墨离便让大部分人护着灵车在镇外搭篷过夜,只带了十来名侍卫进镇住店。

    两辆马车并不显眼,沿街行去并未引起过多注意,倒是在下了马车之后,天生气度高贵的墨离与飘逸出尘的冉忻尘立即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还有那名身着月白色衣袍,看着气色不大好的男子怀里抱着的正呼呼大睡的狐狸,亦让人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皮毛,若是抓了来,定能卖个好价钱!

    “几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相当有眼力见的小二立即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很是殷勤。

    “住店。”宁天歌抛了一锭银子过去,“安排三间上房,五间普通客房。记住,要给马喂最好的饲料。”

    冉忻尘看着宁天歌动了动嘴唇,似乎有话要说。

    宁天歌目不斜视,权当没看见。

    “好嘞!”小二乐得眉开眼笑,“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心力。”

    将银子塞进自己怀里,他便躬着背引他们一行人上楼安排房间,明白今日可是碰上了难得一遇的大金主,他这一年的工钱都挣不到这一锭银子,还不得多多巴结着。

    “天歌,我们上去。”墨离长臂一伸,便将宁天歌揽在身边,对于周围瞬间由仰慕转为惊讶怪异的眼神恍若未见。

    “殿下,请注意身份。”宁天歌抓住他的脉门将他的手拿开,与他保持了两步的距离。

    倒不是怕别人的有色目光,而是怕身边的这个白衣仙人,看看,他的眼睛正盯着墨离的那只手,恐怕正想着怎样往上面扎银针。

    墨离碧色袍袖一摆,似笑非笑地睇着她,“天歌”

    “你是想让我今晚就回京都?”宁天歌横他一眼,抱着四喜越过他率先上了楼。

    这句话,用来威胁墨离应该够了,虽然信服力不是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