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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离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妖娆一笑,眉梢里春情荡漾,“可不是正在等着爷来么。”
宁天歌身子一抖,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受不了地搓了搓胳膊,她抬腿便迈入房间,“洗澡水准备好没有?”
身后房门合上,墨离暧昧的话语尾随而来,“爷已经等不及了么?”
自作孽不可活啊。
宁天歌走到浴桶边伸手去试水温,嘴里也不让他占了上风,“爷是等不及了,不过爷向来对不洗干净的身子不感兴趣。”
“我会让爷感兴趣的。”一阵温热的气息扑至耳边,有人凑了过来。
她转身让开,正想对他说水温正好可以洗了,入眼处却玉白玉白的一片,晃得她眼花。
“你,你脱衣服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她无力地扶着浴桶边缘,视线集中在他脸上,努力不往下飘。
“为了能快些得到爷的宠幸,当然是能快则快了。”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男人风情万种地朝她靠了过来。
“停!”她抬手一竖,“说好了,我只帮你洗澡,至于别的,你想都不要想。”
墨离的眸光琉璃光彩闪耀,浅笑地看着她严正申明的神色,笑了笑,“好,不想。”
宁天歌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入了水,墨离舒适地将头往桶壁上一靠,双手搭于边沿,闭上眼睛开始等着享受她的服务。
她在他身后微微一笑,卷起袖口,用棉巾湿了温水擦拭着他的肌肤,水声轻响,更显得房间里安静至极。
灯光晕暖,玉色肌肤上的水珠如珠玉璀璨,泛着透亮的光彩,手下触感如丝般柔滑,寸寸如缎。
将他的墨发打开,漾在浮动的水面上,渐渐洇湿,缕缕沉浮在热气氲氤的水中,更如一团墨汁滴落在水中,幻化成丝丝变化万千又形态优美的水墨画卷。
心在这一刻宁静至归真。
历经千山万水,不过是为了寻找那最终的彼岸,而如今,那彼岸就握在她手中。
一只手伸了过来,与她交握,两人的掌心处,是他的发。
“天歌,进来与我一起洗。”将她的手背贴在脸颊上,墨离轻语。
“我下午已经洗过了。”宁天歌在他身后微笑,要继续为他擦洗。
“洗过了也可以再洗。”他没有放手,蕴着笑意的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仿佛还有丝极不明显的……撒娇?
霸道与撒娇,这两个显然矛盾的词语,确确实实出自这个男人之口。
宁天歌忍不住唇角上扬,“可这已经是你洗下来的洗澡水了。”
“那又怎么了。”他站起身来,带起一片水花,转身看着她,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她撑着桶沿笑。
自从她说了男人应该具有的阳刚特性之后,虽然他用实际能力证明了自己是否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男人,但似乎她的论调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影响。
“不说话,那就是嫌弃了?”他漫不经心地笑问,却蓦然一掌击在桶中,冲天的水花顿时四溅,湿了宁天歌一身。
“仔细你的手!”宁天歌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水,将他的左手迅速拿起来察看,好在因为垂在浴桶边缘外而没有打湿,当即瞪了他一眼,“想玩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那你想怎么个玩法?”墨离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暧昧地笑,“看你头发身上都湿了,还不快进来洗洗。”
“你自己洗吧,我回去换衣服。”她扔下帕子便要走。
“天歌!”他连忙伸出手去将她拉住,“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这次原谅我好么?”
她侧着头,笑睨着他。
“天歌……”他轻声的叹息如一缕薄烟飘散在空中,神情中的玩笑之意亦随那声轻叹远去,他深深地凝着她,低声道,“明日之后还不知何时再相见,你就不想与我多相处一晚么?”
她的心也随着这声轻叹一软。
回转身,抬手拂去贴在他脸上的发丝,她凝望着他的眼眸,声音轻浅,“怎么会不想呢。”
他的唇瞬间压了下来,在她唇上辗转缠绵,一手将她紧搂在胸前几近窒息。
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全心全意地回应他,正渐渐迷离中,却听到他在耳边气息不稳地问:“还疼不疼?”
她怔住,随即失笑,只能更深地吻住他……
翌日一早,墨离带着所有随从离开月都,成王率朝中大员亲自前来相送,一直送至城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而在脱离他们视线的那一刻,有三人悄然离开行进的队伍,以城郊普通百姓的男子形貌再次进入月都。
他们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长相平庸得让人过目就忘,融入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到。
这三人,便是宁天歌,冉忻尘与墨迹。
冉忻尘与墨迹都知道宁天歌懂得易容之术,因此对她将他们两人改头换面也没什么可惊讶的,而她自己,则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添了几笔,容貌便有了很大的不同。
是夜,天色如墨染,当宁天歌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出现在冉忻尘面前时,冉忻尘好半天说不出话。
这是自他认识宁天歌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这种打扮,心里便有些五味陈杂之感。
宁天歌当然知道他的感觉,却也只当不知,让墨迹守着冉忻尘哪里都不许去,自己则在二更的梆子声响之后出了门。
墨迹虽然还在惦念着被墨离抛弃之事,但已不得不死了心认清现实,尤其墨离在今日早上出门前说的那句话,“我不在的时候,宁主簿就是你的主子,你听她的话就要象听我的话一样,如有半点不从,以后你也别想再认我这个主子了”,这话一听,整颗心便拔凉拔凉的,好半天热乎不起来。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主子。
出了客栈,宁天歌直奔目的地驿馆。
在昨日住进驿馆之后,她便将住了人的房间都暗中探查了一遍,早已摸清里面都住了些什么人,哪些又是她需要关注的目标,而且知道什么时候能捕到大鱼。
今晚,便是捕大鱼的时候。
悄无声息地隐身在驿馆上方,清亮的双眸懒懒地注视着驿馆门前的大道,不多时,便见远处一顶软轿静悄悄地出视在视线中,很快便直接抬进了驿馆。
唇角划起一道漂亮的唇弧,她猫着眼无声地在屋顶上走动,在一间屋子上面停下,再俯身往下看时,便见软轿在院中停下,轿身倾斜,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成王。
宁天歌的眼梢染上几许凉意,果然不出她所料,墨离白天刚走,成王晚上便来。
但见他虎目四下一扫,之后便大步上了楼,一直走到她所处的下方廊道上,之后敲了两下门。
房门很快打开,两人见面并未说话,而是很快一同进了屋,紧接着将门关紧。
宁天歌神鬼不知地移开几块屋瓦,原本漆黑的视线顿时亮堂,屋内一切尽收眼底。
一名长相颇有些刚硬的中年男子将成王迎进去之后,便为成王倒了一盏茶,成王却神情不快,面色沉然,负手立在一旁。
那男子将茶捧了过来放在茶几上,道:“王爷请坐。”
“没有看到东陵安王死,吴将军是否很失望?”成王却蓦然大袖一挥,将那盏茶挥落在地,冷然道。
那被称为吴将军的男子倒也不生气也不发窘,将落在地毯上的茶盏捡了起来,坦然道:“王爷知道了。”
“今日安王都找到宫里来质问本王了,本王还能不知晓?”成王重重地哼了一声,“倒是吴将军,如果不是本王前来,不知还要瞒本王至何时?”
“就算王爷不来,在下也打算明日去府里向王爷说明情况。”那吴将军倒也沉得住气,面对成王未见多少惧意。
“说得好听!”成王冷笑,“既然吴将军本来就打算向本王作出说明,那么现在本王来了,也省去吴将军亲自跑一趟,不妨在此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要说来龙去脉,其实也没什么。”吴将军对于成王的态度并未放在心上,或者即使放在心上也未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说道,“敝国晗月公主在东陵被太子墨承所杀,说起来与这安王也脱不了干系,敝国臣民对此极为愤怒,恨不能生食其肉。我们主上趁安王在桑月最为松懈之时动手,一则是为替公主报仇,二来也是为了平息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