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吊唁愚母大怒

银色月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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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儿端坐在房中,四个丫头在房里侍候,其余人等不能擅入。但凡有使银子的地方都要写条子递进来,银子花出去之后再拿收条回来,一来一去能对上帐就成。

    “姑娘,眼看着中午降至,饭怎么安排?”执事进来询问。

    涟儿听了吩咐道:“把京都最有名的酒楼包下,要他们最贵的酒席,雇些马车把吊唁的人全部拉去用饭。另外告诉他们,这三天不要做其他人的生意,咱们包下了。”

    “小的明白。”执事得了令转身出去,忙派人雇车联络酒楼不提。

    却说众人一旁冷眼瞧着,这丧事办得真是隆重,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虽说那林福生前困顿,乃下等人之中的下等,但见死后的荣耀竟让许多人羡慕连连。

    “有客到!”忽闻执事高呼,“请到灵堂行礼,主家准备谢礼!”

    众人朝着大门口看去,只见一位遍身锦缎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踱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抬箱子的小厮。不知道是哪家的老爷来了?

    来人瞧见执事上前说道:“我是礼部庞大人府上的管家,奉了大人的吩咐过来祭拜。”说罢朝着身后一摆手,两个小厮把箱子抬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上等祭品。

    “礼部庞大人都派人来祭拜?天啊,这林福走了什么狗屎运?”

    “你不知道庞太太是徐家四姑娘的姨妈吗?”

    “瞧瞧里面的祭品,都是上等货色,啧啧。”

    众人见了都小声的议论起来,春生得了消息忙出来恭迎。那管家寒暄了两句,给亡人行个礼便回去复命。

    “有客到!”执事又一声高喊,只见走进来一位公子。

    他身高七尺,穿着墨绿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袍脚上翻,脚上蹬着白鹿皮靴。

    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眼睛让人不敢正视。

    “天啊,这不是范家大少爷吗?”

    “是啊,听说刚刚和徐家四姑娘退婚,怎么到这里来了?”

    春生远远瞧见了谦政,忙从灵堂里出来,“我爹生前就承蒙范公子照顾,今个儿又亲自来为家父吊唁,春生感激不尽。”

    “我与你父亲也算是有缘,他走了我怎么都要来送一程。”谦政轻声回道。

    众人见了又窃窃私语起来,难不成这林福和范家少爷有交情?这世道什么奇怪的事都有,一辈子趴在地上的人怎么就一下子摸着天了?众人暗暗纳罕,那执事催了几次方出去坐车吃饭去。

    谦政在灵前祭拜了一下,安慰了春生几句就去了涟儿房间。

    “就那样看着你和春生离开,我心中有些担忧。毕竟丧事不是那么好办的,眼下见了倒觉得自己多余了。”谦政轻声说道。

    涟儿闻言回道:“多谢范公子惦记,这点小事我还能应付。用银子能解决的事不算事!”

    谦政听了不觉皱眉,“我们也算是旧识了,这样公子、姑娘的称呼未免显得太生疏。你叫我谦政,我叫你涟儿好不好?”

    “嗯。”想来他也救过自己两次,先前的称呼是有些见外。

    说话间,知夏进来回禀道:“姑娘,外面有礼部郎中王大人的家人前来吊唁。咱们素来和他并无瓜葛,这会子来做什么?”

    礼部郎中?这么说应该是姨夫的手下,看来是冲着姨夫的面子来得。

    不一会儿,又有礼部员外郎府来人,陆陆续续竟有十几家派人来吊唁。前面客来客往,春生忙着接待,涟儿也帮不上忙。女眷这边没什么人,只吩咐知春照看一眼。

    “姑娘,范府来人找范公子了。”知冬进来回禀,“家中有急事,范老爷命公子赶紧回去。”

    谦政闻言一皱眉,父亲回来了?这么急派人来找自己,莫不是有什么大事?他赶忙起身告辞回去。

    回至府中直奔书房却未见父亲,那传话的小厮这才支支唔唔说了实话。原是范太太知道了他去林家吊唁,假托老爷之名哄他回来。

    “少爷,太太头疾犯了,正在内室休息。您就别说顶撞的话了。”小厮瞧着他脸色难看,轻声说道。

    谦政闻言去了厨房,炉子上正煨着母亲吃的药。他亲自看火,熬好了又亲手端到母亲房里。

    芬芳坐在房里陪姨妈,见表哥端着药进来忙站起身要接。

    “不用,我来侍候母亲。”谦政淡淡的说着。

    芬芳伸出去的手生生停在半空,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她立即红了眼圈,想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你也不必给芬芳脸色看。”郁氏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我询问你的去向她死活不说,一则是担心我的身子,二来就是存心维护你。我喊了小厮才知道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气得我头痛欲裂。本想派人告诉你我病了,可是你不会理会我的死活,所以就用了你父亲的名号。”

    “母亲何必如此说儿子?”谦政听了赶忙说道,“我只是想亲自服侍母亲,所以才拒绝表妹,哪有生气的意思?母亲犯了头疾,儿子听了心焦,跑到厨房亲手熬好了汤药。母亲先喝下,有什么事慢慢说。”

    郁氏本来一肚子气,见儿子亲手熬药又说得恳切,感觉气顺了好些。丫头把靠枕拿过来放在郁氏身后,谦政坐在床边,舀一勺药轻轻吹了几下送到母亲嘴边。郁氏的气顿时烟消云散,少不得张嘴喝下。

    儿子也是捧在手心上长大,何时做过这样的活?郁氏心疼儿子,接过碗仰头喝下,心中的气烟消云散。

    谦政扶着母亲躺下,“您好生歇着,儿子在这陪着您。”

    “嗯。”感受到儿子的一片小心,郁氏的头疾好了很多,不一会儿究竟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天色渐暗,坐起来却看到谦政就趴在床边。因为林福受伤,昨晚上他也是一夜未眠,有些支撑不住就睡过去了。

    郁氏见状忍不住心疼,心里也越发的怨恨起涟儿来。本来已经退婚,原以为再无瓜葛,怎么就阴魂不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