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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在堂屋里很是响亮,卫芊芊的脸登时就多了了五个红红的巴掌印,足见余锦瑟打得有多重。
宋氏见自己女儿被打了,哪里饶得了余锦瑟,扬手就要打回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这个贱蹄子,小浪货,敢打我女儿?”
余锦瑟以前是忍气吞声的,待人从来也是和气,她如今这样还是被宋氏他们一家子给逼的,算计她就算了,如今竟敢将歪脑子给动到了卫渡远头上,她哪里能忍?
她一把握住宋氏的手,讥诮道:“当初就是我对你们太客气了才让你们如此不知好歹。”说着,一把甩开了宋氏的手。
宋氏气得全身直打颤,以前那余锦瑟还不是任她打骂,后来变得硬气了些,可到底还不敢这般对她。
其实,余锦瑟不是不敢,只不过不想罢了!
“我以前不计较那是我不屑跟你这种泼妇打骂,后来我明白了,人善被人欺,可我还是想着我又不是泼妇,跟你一样不要脸的骂人做什么?现今我却是想通了,对待什么人就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你们这种的,就该狠狠下手打才是。”
她冷冷瞧着这对母女,接着道:“我夫君人善,怕我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待你们客客气气的,聘礼、吃食从不短了你们的,而你们呢?是怎么对他的,竟敢去衙门告他。”
宋氏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似还有些恐惧,拉着她的手便低斥道:“你真的去衙门告了卫渡远?”
宋氏见着卫芊芊有些闪躲的双眼便知晓都是真的了,声音更显严厉:“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我们一家还要命呢!”
卫芊芊被自己母亲凶了心里本就委屈至极,又听她说了这等话,火气也上来了,大声反驳道:“娘,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啊?你就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也是为这个家好啊,难不成要那个土匪霸占我们家房子一辈子吗?”
“你怕,我可不怕,反正他也不做土匪了,衙门的大人们定然是能治他的。”说着,她就委委屈屈地哭了出来,声音也低了些,“他们一来我就要去睡柴房,凭什么啊?卫北还有卫天赐,他们为什么不去住那里,要让我一个女子去住。那柴房阴森得很,还有虫子,凭什么都要我受着啊?”
宋氏双眼一瞪,也吼了回去:“凭什么?你是汉子吗?哪里有汉子吃苦娘们儿享福的?你早晚都得给我嫁出去,别给我整那些个幺蛾子,我也好给你物色个好人家。”
他们母女二人都是极度自私的人,宋氏总是想着自己的儿子,什么都想留给他们,想着自己老了以后好有个依靠。而卫芊芊呢,却总是想着自己。
余锦瑟看着这一场狗咬狗的好戏,嘴角勾起抹冷笑,心叹,当真是精彩啊!
她微微偏头就见着外面已经围了好些村里的婆娘汉子了,她方才进门没关院门,那些个人该是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她忍不住一阵幸灾乐祸,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也不知自己父亲见了该作何感想!
宋氏也不是个傻的,发现自己被人当成笑话给看了,忙去将‘砰’地一声给关上了,面色不善地瞪着余锦瑟。
倒是卫芊芊这个没脑的,什么也不顾,不敢再对着自个儿母亲发作,又在余锦瑟身上受了气,就将一腔怒火对准了她:“你个臭婊.子,当真是没了男人就活不了了是吗?连个土匪也能看上,竟敢打我?你看着吧,有你后悔来求我的时候!”
余锦瑟还真是不知晓这卫芊芊哪里来的底气,讥讽道:“我就是去街边乞讨也不会来求你,我告诉你,我夫君是个土匪又怎样?你们不还是穿着土匪给的布料,吃着土匪给的肉,收着土匪给的银子!”
现今卫芊芊身上就穿着卫渡远拿来做聘礼的布料,她已经许久没有穿过新衣裳了,好不容易磨着宋氏取了条布料来给自己做了身衣裳,她总也爱穿出去跟村里人显摆,自觉高人一等,这会儿脸却烧得厉害。
不是羞的,是气的。
“那又怎么样?既然那土匪给了,那就是我们家的了,我们家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用?”
宋氏母女俩的脸皮之厚余锦瑟见识得不少,这会儿更是嗤之以鼻,冷嘲道:“厚颜无耻。”
卫芊芊方才就受了这人一巴掌,心里还压着火呢,这会儿又是被余锦瑟的话一激,就想打回去,又怕这人再打她。
她在堂屋里左右看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家伙事儿,又出了堂屋,一眼就在院子里瞧见了把扫帚,面上一喜,拿着扫帚气势汹汹地回了堂屋。
“我告诉你余锦瑟,你有什么好厉害的,竟敢打我,看我今个儿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话罢,她提起长长的扫帚就要向余锦瑟挥去
余锦瑟忙侧身闪躲,一个转身就跑出了堂屋。
卫芊芊更是气恼,跟着跑出了堂屋,将扫帚双手举过头顶就要狠狠地砸到余锦瑟身上。
余锦瑟哪里能让?双手伸长就握住了要落在她身上的扫帚。她从小就被宋氏逼着干农活,力道自然比卫芊芊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宋氏在一旁见自家女儿又要吃亏,是什么也顾不上了,抄起一旁的木棍就要往余锦瑟身上招呼,口中还不忘大声嚷着:“你个不要脸的下作货,我好歹也是你继母,你竟敢这样对我,我今个儿就给你好看!”
余锦瑟虽说力气比卫芊芊大些,可到底还是没法子分心来对付两个人,那一棍子就直直打在了她的背上,疼得她一个趔趄。卫芊芊趁势就一扫帚打到了她的头上,弄得她脑子一昏,可她还是立时反应过来了,就要往一边躲。
她退着退着竟是到了灶房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抹冷笑,转过身又生生挨了卫芊芊一扫帚,正好是被宋氏一棍子打到的地儿,又是传来一阵剧痛,她还是咬着牙进了灶房,然后一把抄起案头的菜刀就对准了正在门口要进来的宋氏母女。
宋氏母女最是惜命,这会子是谁都不敢上前了。
余锦瑟现下是什么都不怕了,她知道她要是不这样怕要是被他们母女俩活活打死,到时候只要说是她对继母不孝,打骂继母,这事儿就是告到衙门也不会有人管了,她连说理儿的地方都没了,说不得那些个人还会在背后说什么死得好。
她是来泄火的,可不是来找死的。
“怎么?不敢上来了?你们母女这般有胆,来跟我拼命啊!”余锦瑟见宋氏母女这副吓破胆的模样,眼里满是嘲讽,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卫芊芊吓得手上的扫帚都拿不稳了,整个人颤颤巍巍的,看着余锦瑟手上还泛着银光的菜刀,她直接将扫帚给扔到了一边,似是在说自己什么也没做般,又直直退了两步,躲到了宋氏身后,还弱弱地喊了句:“娘……”
宋氏也是怕的,可到底是要比卫芊芊能稳得住,又紧了紧手上的木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才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这个疯子,还想弑母不成?”
余锦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大笑了两声又猛地止住,眼神凶狠地又往两人身前走了几分。
那两人吓得接连往后退,见已退到了院子里,拔腿就想跑。
余锦瑟早早洞悉了他们的心思,怒喝道:“我看你们今个儿谁敢走?”
宋氏母女果真不敢动了,她又接着道:“弑母?我娘亲早就走了,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娘亲,你难不成在说你?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说这句话时,她心里并不好受,只觉自己冒犯了自己的母亲,只愿她泉下有知,能谅解自己。
宋氏说了那句话便再没勇气多说一句,母女俩哆哆嗦嗦地望着余锦瑟。
余锦瑟气也发得差不多了,见时辰也不早了,想着若是等自己父亲回来了,自己怕是走不掉了,也就拿着菜刀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宋氏正要松口气,悄悄带着卫芊芊往院门口挪,想出去喊人时,就见余锦瑟又转过了身来,没什么表情地指着宋氏道:“你,快去,将昨个儿我们带来的肉都给我装在一个篮子里,还有去房梁上取几块肉来。”
宋氏不干了,可见着余锦瑟手上的刀又生生将自己脾气给压了下去,低低道:“家里哪还有什么肉啊,这两日不都吃完了吗?”那可是家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可够吃上好几个月呢!
这农家也只有秋收、过节才会吃上几块肉,宋氏向来吝啬,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不乐意。
余锦瑟可不信宋氏的话,她还不知道她?“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宋氏恨得牙痒痒,可也只得去取肉了,她没去灶房而是径直去了自己歇得屋子。
余锦瑟看着宋氏这副面孔,不禁想着这人的心肠怎么就那般歹毒呢?以前宋氏就怕她偷吃东西,总爱将粮食都藏在自己歇的屋子里,可她从来吃的都是残羹冷炙,她也没起过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