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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们不用急,我们手里有庄子铺子,我还有个这么能挣钱的娘子。反正不能被其他各方拿咱们当对付二房的刀使。我可舍不得你在这里受罪,我要的只是报仇而已。”说到这个,完全没有进展。魏楹又蹙起了眉头。
沈寄只得岔开话题,“别摸我的头了,又想起那天扯着我头发说要揠苗助长了。”
魏楹的手收回去,反手指着鼻子,愕然道:“我?”
“不然谁敢一下一下扯我头发,扯得人头皮发痛,你当我是萝卜呢。还帮我长快点,成天脑子里尽想些什么啊?还不信?你以为你烂醉之后就光是睡啊。这回真的醉得跟一摊烂泥一样了。”
魏楹看看她,好像真的不是胡说的样子。讪讪然的摸摸鼻子,“那种场合,全都起哄来灌我,我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不过好在在酒桌上当着众人我还没有丢脸。”脑子里成天想什么?还能想什么。一想到自己竟然心底有个揠苗助长的隐秘念头,他也忍不住想笑。
“你是初六动身是吧?”
“嗯。怎么,不然你跟我一起走?”
“说我亲戚都还没认全,让我过了元宵再走。”还有整整十二天,天天都是这样水生火热的生活。而且等她回到京城就到二月了,要和魏楹分开整整二十多天。二夫人不是还想用塞女人这条来让他们分化吧。自己是不是该谢谢她看得起自己啊,如今她给魏楹床上塞女人都不是为了在她身边安人,因为知道安了也探听不到什么,就是为了让自己膈应。好削弱长房的力量,让他们不能夫妻齐心。
“恐怕你这四个多月做的事,都传到她耳朵里了。她也觉得你不简单,所以许多事情是针对你的吧。还好我在婚姻大事上没有被他们摆布,不然塞个草包美人给我,我还真是累到无力啊。”
他们两人,这几日也只得临睡前这一会儿能够在一起聊一聊,其他时候都被分隔两处。
今天几个婶娘抹雀儿牌的时候,也问起了姹紫,还夸了沈寄一通。三夫人又问起怎么只给姹紫开了脸,嫣红呢。沈寄便只好推说是魏楹的意思。心道好在魏楹想出了这个暗度陈仓的计策,不然这次回来她得被老中青三代媳妇儿围攻啊。那些人连姹紫轮到的日子都要过问。好在梨香院屋子不方便,没有再问出怎么这几日她没有侍寝的话来。
二夫人夸得最厉害,什么年纪虽小却明晓事理,日后要是能娶个这样懂事的媳妇就好了。她的二媳妇自然是定下了的,不过是因为对方家里有丧事所以拖延了。听说也是什么前翰林院大学士的孙女,很有妇德的。而老三则因为老二还没成亲,所以被顺延了。对方是二夫人娘家的亲戚,来头也不小。
所以二夫人只是夸沈寄懂事,旁人也听得出来,这是暗指她的出身不高。
沈寄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连记挂着的那个送魏大娘金耳环的亲戚的近况都忘了问。上次魏楹说再派人去查查的。
这一次回家的目的只是在族人面前露个脸,顺便衬托一下二夫人的抠门行为。相信明眼人心头都有一杆称。有些事没证据,并不代表就没那回事。虽然别人扳不倒你,但是那把火如果有人点起来了,还是可以燎原的。循序渐进就好,这趟回来不过是铺个路。最要紧的当然还是正“魏沈氏”这个名分,这两个其实都完成了。所以,辛苦归辛苦,还是值得的。
魏楹临走的前一天去老太爷房里呆了半天才出来,也不知道两爷孙说了什么。反正,管家是出来发了话,让沈寄也一道启程,纵使走不快,但也晚不了几日也就到京城了。沈寄知道魏楹说的肯定不只这一件事,不过他没怎么细说,只是脸色不太好。
沈寄身边的人听说可以一道上路都忙忙的就收拾起东西来。前前后后其实只呆了七天,路上的时间还要长一些,可是太膈应人了。吃吃不好,睡得挤着睡,说话也不能自在,更别说还得跟三家人在一个院子里相处了,能早些离开当然是好事。
初六的上午,沈寄刚上了马车就毫无形象的躺下了。这七天太累人了。她从前摆摊挣钱也只是劳力而已,这七天却是不停的与人虚以委蛇,还要天天罚站,累透了啊。
挽翠和阿玲一人一个美人捶帮她捶着,她们还能轮班陪着沈寄去罚站,她却还是全天候一个人。这也就难怪阿玲成天看姹紫不顺眼了。她因为是个通房,是不好出面待客应酬的,倒是一直在屋里躲了清闲。不过是到沈寄跟前早晚点个卯晨昏定省一下,沈寄又从不故意为难她。
阿玲心头不忿,又不好事事针对姹紫。因为她是沈寄的贴身丫鬟,她的态度别人会认为是沈寄的态度的。那样旁人又多一个口舌,说沈寄是面甜心苦,私底下还不知如何薄待通房云云。不过,她成日家的关注姹紫,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件事。是采蓝先有怀疑来告诉她的,因为沈寄和挽翠成日都不在。阿玲又总是关注着姹紫,采蓝便对她说了。她低下头正想在沈寄耳边说,车帘却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这个人除了魏楹自然是不做第二人想了。
那些镖师家丁把马车团团围着呢,旁人哪有机会掀沈寄的车帘。这几日,家丁是住在梨香院,也是几人一间房。而镖师则是在客栈帮他们包了个院子,住得舒服多了。
魏楹探头说道:“我先走一步,你路上不用太赶,怎么舒服怎么来好了。”这七日可是把小寄折腾惨了,每天只能睡三个时辰,站却要站足六七个时辰。二夫人满嘴都是夸她的话,却是用长辈的身份把她狠狠的折磨了一番,简直是软刀子杀人。所以,他内疚得不得了,这一路当然是让她怎么舒服怎么来了。这种话,原本他根本不可能当着旁人说出来的。反正身后那些家丁和镖师会怎么看他,他此时也顾不得了。
沈寄坐起身子,“嗯,我知道的。你也别太赶了,保重身体。管孟……”
管孟应了一声,凑到魏楹身边听沈寄有什么吩咐。当然,他是不敢朝车里探眼的。
“我已经交代了厨房每天给爷熬一盅补身子的汤,每天换着花样来的,你记得每天提醒爷喝。”
“是。”
魏楹瞪她一眼,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还让管孟提醒,他又不是小孩子。
“怕你忙起来就忘了嘛。别跟同僚去喝太多酒,伤身子。”
“知道了,我走了。”车帘放了下来,外头一阵哒哒哒远去的马蹄声。沈寄伸了个懒腰,又倒回了垫子上,看着阿玲道:“你方才要跟我说什么?”
挽翠也好奇的把阿玲看着,她发现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关于魏家的?那为什么要等到离开了魏家才说。
阿玲抿抿嘴,“奶奶,我看到姹紫跟欧大夫眉来眼去的,采蓝也看到。”
挽翠问道:“你看清楚了?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叫眉来眼去么?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就跟爷和奶奶对看时的眼神一个样子。哼,你没发现我发现了,可不能就说不是真的。”阿玲不服气的说。
沈寄皱着眉,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啊。可别她一时为了以策万全带了个大夫在身边,他和姹紫好上了。那他们暗度陈仓的事岂不是要曝光。否则,无缘无故的,把姹紫送给欧大夫也说不过去啊。他又不是什么必须笼络的人物。按照现在的规矩,在官场中,如果谁看上了另一个人的通房,开口索要其实都是无妨的,可以拿来换好处嘛。可欧大夫明显不在这个圈子里。还有,他们要是暗度陈仓了,姹紫的肚子大了起来,那算谁的。要么只有魏楹认下,要么就是姹紫一尸两命。不过,欧大夫是大夫,这个事应该可以私下用药就解决了。
还有,如果是真的,他们也太露行迹了。如果被顾妈妈发现了,那这事就不好善了了。正想着呢,到了打尖的地方,顾妈妈也把这件事告诉了沈寄。她觉得这件事在魏家闹出来不好,沈寄带去的大夫(明面上是清客幕僚的身份)结果和魏大人的通房勾搭上了。这怎么都要算沈寄治家不严,可以直接剥夺当家理事的职权的。
沈寄咋舌,怎么就我和成天跟在我身边的挽翠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