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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简单,我若赢了,你光着身子去调戏王寡妇或者与我联手对付一个人,我若输了,随你要求,调戏王寡妇还是调戏大魏皇后都可以。”徐云昭笑咪咪地道。
何清君“噗哧”笑出声来,这位大燕三皇子果然是空闺寂寞啊,整日价地只想着调戏王寡妇,王寡妇遇上这两尊无聊的衰神也算倒了八辈子血霉,动不动就被当成消遣的对象被调戏。她倒是非常希望能看到令狐薄赌输,他若光着身子去调戏王寡妇必定是百般的消魂啊……
令狐薄横她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脑里绝没想好事。“我为何要与你赌?没兴趣。”
徐云昭也不着急,笑咪咪地道:“你有兴趣的,你若不跟我赌,我就去跟天晋赌赌看,跟天晋联手也是不错的。”
令狐薄垂目,沉吟了一会,抬眸,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三皇子既然已经探得我的身份,不如有话直说,也省得绕圈子了。”
何清君望向徐云昭,果见他会心一笑,拨弄着桌上的一只茶杯:“和聪明之人说话果然省事。”
何清君轻笑,一点不意外,她早就说过,没有哪个皇子王孙会是简单平凡之人,若真是简单平凡之人,只怕早被斗死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令狐薄锐利的眸子淡淡扫过他,他自从回朝摄政后,再无闲暇到江湖中逍遥,与大燕三皇子三年未见,他突然循着线索守在百药山庄,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找他,而此事必得仰仗他摄政王的身份,却不能惊动旁人,想来是跟大魏有关。
“三皇子请直言。”
徐云昭那如猫儿般温顺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道:“绝尘,你便是南宛的摄政王令狐薄,我没说错吧?”
令狐薄点头,绝尘公子与摄政王本是一人这事,并不是不可示人的,当时混迹江湖时,取名绝尘也只是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徐云昭开门见山地道:“绝尘,你该知道大魏如今野心勃勃,不但妄想吞并大燕,甚至连南宛和天晋也想染指,南宛难道不想反击吗?”
令狐薄只是哼了一声,不语。四国当中,大燕虽然富庶,但国土最小,而原本国力最弱的大魏却在最近二十几年迅速崛起,几乎成为四国势力最雄厚的一国,强势起来的大魏最想做的事,便是吞并大燕,渗透南宛与天晋两国。不过大魏再如何野心勃勃,南宛也不是待宰羔羊,岂会任人宰割?安内攘外,他一样不会落下。
大燕眼见大魏居心叵测,自然是急于联盟抵抗大魏。
“大魏若敢向南宛动手,我南宛必会加倍偿还,却未必要跟大燕联手。”
徐云昭又如猫儿般笑了:“绝尘何必自欺欺人,大魏不是已经动手了么?贵国的纪侍郎不就是大魏派来的奸细吗?大魏见天晋欲与南宛休战联姻便着急了,先是行刺天晋太子未果,后又刺伤天晋公主,不正是为了阻挠两国结盟吗?”
令狐薄似笑非笑看他。
徐云昭道:“若我们能一起联手给大魏以重创,大魏暂时间内必不敢再妄动。”
令狐薄睨他,轻笑:“三皇子,你是以贵国皇帝使臣的名义还是以你三皇子自己的名义向本王请求?”
徐云昭哈哈笑着,站起来,在屋内负手走了一圈,道:“绝尘当知道,我在大燕素来不受重视,若以三皇子的名义就算说服于你,回国不被父皇采纳,又有何用?”
令狐薄眸底闪过一丝阴冷,起身道:“何清君,咱们走。”
何清君莫名不解,两人看上去谈话愉快啊,为何毫无症兆地就变脸了,不过她毕竟是护卫,于朝政之事似懂非懂,当下不敢多说一个字,紧随其后,跟他出门。
徐云昭脸色微变,轻叫:“绝尘且慢!”
令狐薄头也不回地道:“三皇子若无诚意,留下无用。”
徐云昭道:“绝尘怎知大燕无诚意!”令狐薄闻言转身,却不语,锐目看他。
徐云昭伸手作请:“绝尘请坐!”待令狐薄重新落座,才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对皇位是志在必得,这些年游荡江湖不过是个幌子,早已暗中掌握了大燕大半权势,储君之位必是本皇子的,父皇身体每况愈下,最多再撑个两三年,我与父皇有约,只要能游说你成功与我大燕结盟,便立时传位于我。”
何清君愕然,他看起来像猫儿般温顺无害,却原来暗中潜藏了这般大的能量?表面上与皇位无争闯荡江湖,暗地里培植自己势力,不知不觉中便控制了大半个朝廷,所谓结盟成功才传皇位,不过是走个形式。有了纪绍恒这个大魏奸细行刺之事,对大魏的野心,令狐薄不可能不想联盟遏制。
令狐薄却不以为然道:“三皇子,凭什么以为本王就一定会与大燕联盟?”
徐云昭笑道:“绝尘何必端着架子不放?本皇子这些年也没闲着,早将贵国朝内事情摸了个清楚,南家在安康皇帝在世时便蠢蠢欲动,成为当朝隐患,安康帝驾崩,小皇帝即位,绝尘摄政,虽压得南家暂时未敢妄动,只怕已经按捺不住了吧?若大魏趁南家作乱之时,在边境发兵,绝尘便是再雄才大略、睿智难挡也会应付得极为吃力吧?”
令狐薄唇角噙笑,既不认同也未否认。
徐云昭继续道:“若两国联盟,南家作乱之时,我大燕在边境上遥望助守,令魏皇不敢轻举妄动,情况便大不同了,你说呢,绝尘?”
他见令狐薄仍然不语,一副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便道:“为显示本国诚意,绝尘,我卖你一个面子,透露一个消息给你,南家曾有位得力干将于一个月前跟大魏皇帝密唔,欲借助大魏之势起事,时间应是定在年后上元灯节或者是天晋四公主与贵国大婚之时。”他得意地看一眼令狐薄:“怎么样,本皇子够诚意吧?”
何清君惊住,如此大事,徐云昭竟这般轻描淡写地透露给令狐薄?他俩人究竟是有几分交情还是有几分过节?
令狐薄倒是无惊无喜,表情极为淡然,仅扯了一下唇角:“此事本王早已知晓,不过你的诚意本王看到了。大魏不论是在南宛渗入奸细,还是与南家联手,都是利益所驱,应是想在吴山银矿上分一杯羹,不稀奇。”
徐云昭笑得极为慵懒,就如猫儿在晒太阳般满足:“这倒是,我听父皇说过,十几年前,魏皇曾偷偷派人在南宛寻得一位勘矿的能人……可见其对吴山早就垂涎三尺了。”
何清君和令狐薄闻言面色俱都微微一变,令狐薄状似不在意地问道:“勘矿的能人?本王绝不允许我南宛的能人给大魏寻了去。”
“哈哈,这个绝尘倒不用担心了,那个人后来家中突然走水失火,全家无一人幸存。”
何清君如遭雷击,一个踉跄撞到旁边桌几上:“哗啦”一声,几上的两件瓷器摔落地上碎掉,何家全家葬身火场,不是娘亲所为吗?为何……为何竟跟大魏扯上关系?
徐云昭颇为奇怪地瞥她一眼,问令狐薄:“你的护卫脸色挺吓人的……”
令狐薄起身,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握,以示安抚,然后将她从桌几旁拉过来,扶她坐在自己的坐椅上,他则伸腿从旁边拐了一只圆凳过来坐下。
徐云昭满眼疑惑地看着令狐薄,这个姓何的女子不是他的保镖么?适才在云鹤居外间见他强搂着她,已经令他连连咂舌,惊奇不已了,不过,他只道令狐薄是在戏弄自己的保镖,或许是想纳了了她为妾,如今看来,好像不止如此。
“三皇子,你可知那个勘矿能人家中是如何失火的?”
徐云昭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两人:“失火便失火了,我管他是如何失火的,八九跟大魏脱不了干系。”
何清君双手互相交握着,微微轻颤,不是娘亲放的火吗?明明五姨娘临闭眼前说,她亲眼瞧见是娘亲放的火,是娘亲受了不白之冤,忍受不了父亲的误解,才怒极放火的,五姨娘曾声嘶力竭地喊叫,就算是做鬼也要送母亲下十八层地狱的……怎么会有错?
怎么会有错?
令狐薄伸手握住她颤个不停的双手,用力握了一下,道:“清君别急,只要有疑点,本王自会为你查清此事。”
何清君抬头看他,眼底一片茫然无助,脸色煞白,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说不起来。
徐云昭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女保镖不但跟令狐薄关系暧昧,而且可能跟那个勘矿能人有极大的关系,所以她才会这般紧张失色。
令狐薄一手按着她交握的双手,一手取了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她唇边:“喝口热茶,缓缓神。”
何清君机械地张嘴,就着他递过来的茶杯大口喝着。徐云昭震惊抽一口气,不由得站了起来,令狐薄那般狂傲之人平素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竟然为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子亲自奉茶,还喂到她嘴边?这倒有意思了,若这女子真的对令狐薄很重要,他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当年因了那勘矿能人全家遭了灭顶之灾,大魏的人便销声匿迹了,父皇觉得已经无戏可瞧,也跟着沉寂下来,若是何姑娘想知道事情真相,我倒是可以去找父皇问问详细经过,循着从前的线索查一下,不过……时隔多年可能需要些时间。”徐云昭说着坐下来。
令狐薄放下手里的茶杯,深邃双眸盯着徐云昭,神情凝重:“三皇子你若能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本王承诺你,必与大燕结盟,绝不让大魏威胁到大燕的安全。”
大魏将手伸到南宛朝廷,他原本就极为恼火,准备在收拾了南家之后,便一心对付大魏,与大燕结盟,虽然有利,却不急于一时,他本想趁此际从大燕勒索些商贸上的实惠,所以才会他对结盟之事态度不明,故意吊着徐云昭,但既然大魏早插手了吴山银矿,又刺杀四公主阻挠两国联姻结盟,亦非分一杯羹那般简单了,分明是想瓜分争夺吴山银矿。
如今更牵出了何清君家变之事,极有可能何家家破人亡亦跟大魏有关,他……不能不为她出头。
徐云昭不意他突然这般痛快,目光落在何清君身上,难道真是因为她?她与那家人有何关系?
何清君讶然抬头,满目感激,道:“这事……属下想自己查。”她蜂雀阁里的小蜂雀亦非等闲之辈,既然有了线索,也未必就查不到真相。虽然那时尚小,许多事情看不明白,但印象中,五姨娘是几位姨娘中最温婉善良的人,唯有她未伙同其他姨娘算计母亲,她也应该不会骗自己……
令狐薄那上等的面皮沉了下来,眸底闪过不悦,冷声道:“本王说过,偏要跟你纠缠不清……何清君,纪芙并不能改变什么,白逸扬同样不能改变什么!”
何清君:“……”千岁大老爷,她还在悲伤中,能不能不要又这般恶霸?
徐云昭瞠目结舌:“……”他猫儿般的优雅神态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副如被雷劈的表情,嘴巴半天未合上。
令狐薄似乎有些烦燥,起身走到窗旁,推开窗户,负手临窗而立,突然转头道:“三皇子,不如咱们再赌一次,若你输了,便如你提议的光着身子再去调戏王寡妇一次。”
徐云昭再一次呆住,他不是没兴趣了吗?刚刚还一脸恼怒烦燥,怎地突然便起了兴致?目光再次落在何清君身上,这么个平凡女子会媚惑得他精神失常?
“如何……如何赌?”
令狐薄眸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同第一次一样,赌下一个进店的人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徐云昭眯起眼,又显出那副猫儿般的笑容,欢快点头,道:“好啊,我一直对绝尘公子调戏王寡妇很是期待,何姑娘,你期不期待?”
何清君无语抚额,其实她对他们一起去调戏王寡妇更期待!
令狐薄道:“本王赌那人必先迈左脚。”
徐云昭道:“我赌右脚。”
于是两个穷极无聊的两国王孙一齐下楼,分别找了个位置坐下,专注盯着门口,静等不远处的那人走进云鹤居。
何清君面无表情地杵在门旁,眼看着那人只有两步就要迈进,左脚,右脚……她回头同情地看向令狐薄,摄政王大老爷调戏王寡妇必也是精彩绝伦的!
谁知就在那人右脚刚抬起准备跨进来的时候,突然面部表情痛苦,按着右膝,缓缓放下右脚,似是不小心抽了筋。
他微微躬腰揉着膝盖一小会儿,然后皱着眉头抬起左脚迈进云鹤居!
“呼”何清君长吁一口气,将心中的紧张全部排出,幸好……将目光转向大燕三皇子,虽然他不是衰神,但遇上令狐薄,他也只能被衰神强迫附体了!她表示同情,为他哀悼一弹指的时间!
徐云昭瞪大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进门的那人,怎么可能?明明右脚马上就要迈进,怎地就抽筋了?有诈,一定有诈!
他一个高儿窜起,一把抓住那人,怒问:“你迈了右脚就迈了,为何缩回?”那人被他捏得双肩生疼,被他吼得莫名其妙,也怒了,没好气地大声回道:“老子愿意迈那只脚就迈那只脚,关你屁事?”
“奶奶的,我劈了你!”堂堂大燕三皇子竟暴粗口了,说着右掌举起,朝他胸口拍去。
一只纤细手臂格住他的:“男子汉大丈夫输了便输了,愿赌服输便是,若迁怒一个不知情的无辜对象,未免太没气度了!”何清君哭笑不得地劝道。
徐云昭气呼呼地丢开那人,怒瞪令狐薄:“绝尘,是不是你使了什么卑鄙手段?”
令狐薄似笑非笑睨他,起身,以仅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若是输不起便不要赌,你不去找王寡妇也可,不过……本王会派人到大燕到处嚷嚷,他们的三皇子,未来的大燕皇帝是个言而无信,赌输就反悔懦弱之人。”
徐云昭一窒,差点一口气未上来,半天,才缓过气来:“好,算你狠!”
“先记着帐,改日本公子有功夫了,亲自去看你调戏王寡妇!”令狐薄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此话一出,云鹤居一楼大厅吵杂的声音立时停下,众客一片寂静,一齐转头望向徐云昭,那一双双眼睛中是赤裸裸的鄙视和不屑:瞧这人长得人模人样,仪表堂堂的,竟干出这等龌龊卑鄙之事!深深鄙视之!
徐云昭顿时满面通红:“嗖”地窜上楼,逃回自己的房间。
厅中这才回复了吵杂,纷纷私语。
何清君无语地望向令狐薄,给了他一个“你好奸诈”的眼神!
旁人可能未听到,以她的内功修为,适才也是运气凝神,才听得一丝几不可闻的真气破空之声,在那人抬起右脚进店时,分明是令狐薄以真气击了那人右膝的穴道,令他有抽筋般的疼痛感觉,人在一只腿脚不爽的情况下,再走路时,自然会以另一只腿为主,先抬起另一只脚。
徐云昭吃亏就吃亏在武功不够高,内力不够深!
令狐薄哼了一声,朝已经目瞪口呆的黄掌柜睨了一眼,走出云鹤居。黄掌柜先是一怔,继而一副了解的表情,迅速进了内室,然后追出云鹤居。
“摄……两位客官请留步!”
令狐薄和何清君一前一后停下,一齐侧身回头。
黄掌柜跑到何清君面前,笑容可掬地从怀中取出银票,双手奉上:“何姑娘,上次老夫准备不足,见面礼未免小气了些,今儿个正巧姑娘再次降临云鹤居,老夫便将上次应给姑娘的补给姑娘。”
他已听说德玉庄的刘伯不但奉送了四千两银子,还送了珍贵玉饰,并诱她缺钱时去店里随便拿玉器去换钱,既然同是拿王爷的钱和店送人情,云鹤居岂能落德玉庄之后?
“……”何清君瞬间石化。
令狐薄倒是眸底染上些许笑意,伸手拿进银票看一眼,勾了下唇角,朝黄掌柜点头:“黄掌柜果然大有长进,嗯,本王府里有你们,必定会后院无忧,家和万事兴。”
何清君:“……”
黄掌柜眉开眼笑,连连道:“这是老奴们应该做的,应该做的……”边说边退,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朝何清君频频挥手告别。
何清君囧囧有神地快走几步上车,躲进车厢,开始面朝车壁,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车厢壁,真是丢脸死了,丢死人了!
令狐薄飞身上车,命车夫赶车回宫,他坐进厢内小榻上,将手中的三张银票折好,弯身放进正在撞墙的某女腰间茶袋里,并善意提醒她:“黄掌柜这次还算有心,又送了三千两。”
何清君闻言,重重地撞了两下,令狐薄,你究竟是糟蹋她呢还是糟蹋她呢?虽然名声够差,但她也是有脸皮的,好不好?
令狐薄勾着唇角,满眼笑意地凝视她好一会儿,才道:“清君,我们谈谈罢。”
何清君猛地摇头,她不谈,她不想谈任何跟和离有关的事情,她只想过几日舒心的日子,然后回乐山做她的大师姐,照顾师弟妹们。
令狐薄拉住她,正色道:“何清君,那日纪芙失控,将她和纪绍恒做的事情交待了不少,你要不要听听?”何清君听闻他不是问和离书的事,心下大松一口气,停止了墙壁的动作,转回身来,点头。
令狐薄当即将纪芙交待的一切向她详细说了一遍,见她表情极淡,似乎对一切并不意外,便问道:“你是否早就知道了纪芙的一些事情?”
何清君低头沉吟了良久,才缓缓抬头,瞧了他一会儿,道:“千岁大老爷,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既然他选择背叛盟誓,我便让他守着那个女子过一生,让他慢慢看清那个女子的真实面目,独自饮尽自己酿得苦酒吗?”
令狐薄点头,正是因为她说过,所以他才会让白逸扬去济民堂,亲眼看着他揭开纪芙陷害何清君的真相。
“蜂雀阁的小蜂雀们若想挖一个人的隐秘,必会千方百计的去挖出,当年离开白逸扬后,自然是极难过的,钟师妹跟小蜂雀们心疼我,便去查害我和师父兜了两个多月圈子的那条消息,查来查去,一切线索都在指向纪芙,于是他们又一门心思去查纪芙,却只查到她是被纪绍恒收养,以后便查不出什么了,至于纪绍恒为何要收养纪芙,没人清楚。”
“纪绍恒看起来又未营党结私,为官也算正直……但我一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又实在查不出什么,所以我一直只是对纪芙身后有人极为肯定。”何清君苦笑一声道:“当时也是恨极了白逸扬,明知纪芙不简单,她背后的势力必会给白家带来麻烦,却未向他作任何暗示,一心等着看他的笑话。”
令狐薄瞧了她一会儿,轻叹:“清君,你不必懊恼后悔,你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你当时既恨他无情无义,又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这样做也算出了口恶气。”微微顿了下,道:“若非纪芙被纪绍恒逼着突然进宫行刺四公主导致事情败露,你打算如何做?”
何清君双目微微失神,道:“我已让小蜂雀们在查纪芙背后的势力,原本想亲自在白逸扬面前揭开她的丑陋,我让小蜂雀们查纪芙身后的人是不是五王爷,我一直怀疑五王爷……如今想来,却是我的方向错了……纪绍恒是大魏奸细,又岂会背靠南宛的五王爷?”
提起五王爷,她又皱起眉头来,喃喃地道:“可我还是坚持认为纪芙跟五王爷有关,为什么?”
令狐薄哂然一笑,拉过她的手轻拍一下:“本王也有这种预感,却也是不解。”
何清君眼里升起笑意:“千岁大老爷也是这样想的?”
令狐薄点头,然后凝视着她半晌,道:“清君,你……”他想问她和离书的事,可是却觉得无法启齿……
何清君也不傻,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笑一下,岔开话题:“千岁大老爷觉得徐云昭会登上皇位么?”
令狐薄又注视她片刻,终于无奈地长叹一声:“何清君,有些问题,是逃避不了的,本王可以给些时间去考虑,但你要清楚,本王绝不会放你走的。”
何清君闻言低下头,虽然她绝不会回头,但她只是没想好该如何面对白逸扬,该如何跟令狐薄谈起此事,他的心,她看得清楚,也感受得到,所以她一直在努心接受他,可是纪芙一死,那和离书就像个平地炸雷似和击在头顶,让她失了勇气。
听他这般说,她心里是又难过又愧疚,半晌,才挤出一丝笑容,涩涩地道:“千岁大老爷……容我些时间……”
令狐薄视线从她面上扫过,凤目半眯,倚向厢壁,暗哼一声,便容她一些时间又如何,若等不来她心甘情愿地站在他身边,便以摄政王的身份,以白家的安危做交换条件,逼白逸扬亲笔写一纸休书便是,大不了落个强占臣妻的恶名而已,他一点都不在乎,只在乎眼前这位女子是不是留在他身边,他没那么无私,会自动退出去成全白逸扬和她。
何清君低着头,偷偷用余光瞄着他,心中暗叹一声,不敢再说话,唯恐不小心触怒他。
“千岁大老爷,我突然想起,你是如何处理纪芙的尸体的?”
令狐薄似乎也惊觉了什么:“本王命人将她丢在乱葬岗喂野狗去了。”
“摄政王,可试过她的脉息?”何清君心中突然不安起来。
令狐薄摇头,反而问道:“你不是说她撞墙而亡吗?你也没试她的脉息?”
何清君忽然苦笑:“你倒是相信我,我只说她撞墙自尽了,至于她死没死透,我并不知。”
令狐薄凤目眯起,就算她没死,又能如何?兵来将当,水来土淹,她一个小女子还能扑腾出天来?
两人一路无语,回到皇宫。令狐薄立即让吴义弘去乱葬岗查纪芙,果然早已没人纪芙的尸体,许是被人救走,许是被狼狗吃了……
接下来几日,令狐薄恢复了上朝,在朝堂上正式宣布了南雪莹的送嫁日期,但是年后的二月初八。又请天晋太子晋望之带使臣进乾极殿,当着两国众臣的面签下婚书。
签完婚书后,以晋望之为首的天晋使团请求为四公主指婚。
南宛大臣们自然意向是摄政王,但晋望之却瞅了瞅令狐薄道:“我四皇妹似乎最近一直跟贵朝皇帝走得极近,不知摄政王和皇上有何看法?”
令狐薄装作面色一滞的样子,有些吃惊地看向小皇帝,问道:“皇上,可有此事?”
小皇帝眼里微现茫然,一脸的稚气:“有啊,四公主长得美丽,琴弹得也好……”
群臣闻言哗然,纷纷私语,他们本是希望摄政王与四公主联姻,如今半路杀出个小皇帝,顿时不知没了主意,皇帝虽然比四公主年幼一岁多,但再过个一两年,皇帝身高再长高一些,就完全看不出年龄的差别了。摄政王与四公主联姻固然是利于两国的,但小皇帝与之联姻似乎更冠冕堂皇一些,效果是差不多的。
天晋公主刚到南宛时,众臣因为小皇帝年龄上比四公主小了些,又尚未亲政,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与四公主和亲的首选是摄政王。既然小皇帝与四公主极相处得来,他们倒是不便再说了,只等摄政王自己定夺。
万云安向旁踏出一步:“臣以为将四公主指与皇上也未尝不可。”
却听南浩志道:“万太傅,皇上年龄尚小,与四公联姻,未必显得我南宛太没诚意了吧?”
杨鸿义跟着驳道:“南宛雪莹郡主封为公主指给太子,这算不得诚意吗?既然已将雪莹郡主指给太子,那么皇上年幼,四公主亦年幼,何不等上两年再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