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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君一脸无辜,耸肩:“你听到是怎么回事,便是怎么回事,我哪里知道?”
“皇上在你房里出的事,你不知道谁知道?”
何清君淡定无比地道:“天知道,地知道,反正我不知道。我若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不会这般狼狈逃出。”
刘匀松怒道:“定是你搞得鬼!”
“师伯!说话要有证据,你说是我搞得鬼,证据在哪里,在哪里啊?”何清君大叫出声:“我还冤得慌呢,一个皇上,一个太子妃莫名其妙地就大跳魔舞,跳着跳着就……也不管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便那什么,这是我的房间……当真是莫名其妙!”
“你小点声嚷嚷!”刘匀松喝道:“你想嚷得人人皆知吗?”
“他们做得出,我为何说不得?人人皆知便人人皆知,关我何事?”何清君不以为然地道。
“那是皇上和太子妃!”刘匀松紧张的汗水滴下,皇上和太子妃,那是公爹跟儿媳!还是皇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太子还不得疯了?
何清君嗤笑出声:“师伯,你要搞清楚,那是天晋的皇上跟太子妃,我可是南宛人,师伯当初也是南宛人吧?”
刘匀松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不由得一怔,道:“南宛与我何干?老夫只跟赏识我的皇帝。”
何清君撇嘴,学着他的口气道:“天晋与我何干?我只认生我养我的南宛。”
刘匀松脸色微青,连连咬牙,沉默半晌,忍不住又问道:“何清君,皇上和太子妃……是不是你捣得鬼?”
何清君轻轻抬下右脚,瞪着刘匀松:“这铁镣是师伯让人给师侄我锁得吧?你认为这种情形下的我能做什么,一个阶下囚,吃饭喝水都得瞧旁人脸色,我若还能有那么大的本事,那我也不会被锁至此处了。”
刘匀松垂下眼皮,他跟了晋皇二十余年,知道晋皇不是好色昏君,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形下对身为儿媳妇的太子妃下手,当真是匪夷所思,此事必有蹊跷。可是看何清君又不像说谎的样子,何况她一直在文二嫂和守门人的监视之下,并未见她的婢女出府采买不干净东西。
“何清君,你发誓未给皇上和太子妃下药?”刘匀松双目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眼里一丝变化,他直觉便是晋皇与太子妃是中了春药,否则怎会失态至此。
何清君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淡定道:“若我不发誓,只怕这脏水必会泼到我身上,我一个阶下囚便是跳到浏河里也跟跳到茅坑一般,越洗越脏!好,我发誓,若我给晋皇和太子妃下药,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呃,这个誓言好像太普通了,那便喝水被呛死,吃死被噎死,总之是不得好死。”
心下暗笑不已,发誓而已,誓言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发个誓便可洗脱嫌疑,她便发一百个一万个都没事,反正确实不是她下的春药,那药是南雪莹自己下的,她只不过重复利用一下,再说掺药的茶水是梅草泡的,确实不是她本人下的,所以她发誓发得心安理得,底气极足。
刘匀松如鹰双眸盯着她,仍然觉得此事难以置信,可是何清君被确实被他用玄铁链着锁着,根本没有可能出去做怪,何况她已经举手发誓,除了此事发生在她院子,似乎没有半分可疑之处。
何清君心下暗暗抹汗,那春舞合欢散虽然药效比初次使用能差一些,但晋皇与南雪莹皆是无武功内力之人,这折腾下来……时间不能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晋望之悄然出现在院里,何清君低着头不敢看他,想来他内力不错,压制住一部分药性,这春药在他体内效力要轻得多,所以很快便回来了。
晋望之瞧着刘匀松一脸的凝重之色,何清君低垂着头,不敢抬头,里面房门紧闭,心下格登一沉,果然他所担心的事发生了么?当即俊脸一黑,冷哼一声,恨恨地盯着那两扇房门,心里极不是滋味。
不管如何,他是个男人,尤其又是贵为太子的天之骄子,就算不喜欢自己的妻妾,被人强占了去,心中必定也是不爽的,他堂堂太子竟然被人给戴了一顶绿油油帽子!而且这个人是自己的生父、天晋的皇帝!
这算什么!当今四国,哪一国的皇帝会与太子妃苟合?若是旁人知道了,还以为他这太子不能人道,以致新婚三个月的太子妃竟爬到了他皇帝老子的腿下!
何清君见他脸色铁青,双目迸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指节根根泛白,双拳甚至在轻颤着,心下不由得颇为愧疚,太子这顶绿帽子其实是借她的手给他戴上的,她有罪,她忏悔,但是……“太子请克制……”
他瞪着那房门半天,依旧难遏怒气,咬牙怒视何清君道:“你们为何都在院里!屋内发生了何事!”虽是问话,可是谁都听得出,他已知道屋内发生了何事,只不过是在找发泄口。
何清君装作未听见,双目调向远处,望天看云,认真研究着云彩的形状,囧,她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在李凤香宅子门口时,那群侍卫情急之下的表现,也是在认真研究着云彩的形状,原来这云朵的形状真得在很多情况下值得认真研究一下。
“师父?”
刘匀松干咳两声,也将头转到一侧去,不置一词。
“何清君!”
何清君见无法再逃避,只得轻叹一声,声若蚊鸣道:“你父皇与太子妃……就是、就是男女的……那回事。”
晋望之一掌拍在石桌上,怒道:“怎么会这样?”
刘匀松再咳一声,依旧不说一句话。
何清君被那张黑脸吓得心惊肉跳,泪奔,太子殿下,这事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是她的错……好吧,她承认,她一开始也是这般龌龊居心,可是至少,她没想着算计他这太子,其实她还是当他是朋友滴……
沉默,死寂,死寂般的沉默。
何清君心下也惴惴不安,她素来信奉刀剑相见,快意恩仇,这般暗算于人实在有违她的原则,也不知晋皇会如何对南雪莹和她。
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房内停止了一切声音,房门却迟迟未开,只传来南雪莹的号淘大哭声,和晋皇的叹息踱步声。
晋望之一脸的阴沉,满眼的怨恨,刘匀松满面的尴尬,何清君耷拉着脑袋,满心的不安。
何清君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晋望之,向他传达着她的意思,事到如今,也只能善后了,希望他不要暴怒发火。
晋望之黑着脸朝她重重哼之以鼻,何清君讪笑着。
屋内传来南雪莹的哭叫声:“皇上,这一定是何清君的奸计,臣妾……可如何活啊!”
晋望之闻言起身,足尖轻点,一个飞纵落在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何清君也快速进来,而刘匀松怕两人冲动之下,晋皇的安全受危险,跟着挤进房里。然后三人一齐愣住:南雪莹半坐半趴在地上,只披了件外袍身上,胸前腿间的春光若隐若现……或者说半隐半现!晋皇则只着黄色亵衣裤,在屋内赤脚踱步。
刘匀松急忙转身,咬牙走到门外守着。南雪莹美颜呆住,秀目呆滞,满面泪痕,红肿的唇瓣半张着,惊慌失措。
晋望之怒喝:“贱人,还不快将衣服穿好!”
南雪莹慌忙低头拉衣掩身。
晋霄骏毕竟是一国之君,事后稍一寻思,便知自己失控定是中了媚药之类,其实这倒也没什么,中了媚药便中了,将替他纾解的女子纳进宫做个才人便是,可是偏偏将太子正妃压入身下,她可是他的儿媳妇呀,堂堂一国之君竟乱了伦理人常,这让他如何面对太子,如何面对天下人?因此见晋望之一脸怒意地冲进来,早已一张老脸羞愧成酱紫色。
“父皇,你们、你……父皇得给儿臣一个交待!”晋望之第一次在父皇面前发怒失礼。
晋霄骏一张老脸无处掩藏,也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无地自容,失了往昔的威严,说不出话来,呐呐地道:“望之,是朕的不是……”
晋望之一脸阴郁,眼底是对父皇的极度失望:“父皇是一国之君,若有需要……儿臣立时从府中挑选一位美貌女婢给父皇纾解便是,父皇竟做下这等事情,你让儿臣往后如何在朝堂皇族中立足,儿臣是否该改口称太子妃一声姨娘了?”
晋霄骏当真是羞愧难当,老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却强自镇定:“朕……自会给你个交代,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片刻后,晋霄骏才真正镇定了下来,淡定地将衣服穿好,淡淡地道:“事已至此,先将事情调查清楚吧。何清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转头对何清君说话时,声音已经极严厉起来。
南雪莹不顾性命的哭叫:“皇上,一定是何清君这贱人陷害我们!”
何清君狠狠朝她喝斥一声:“你闭嘴!南雪莹,你自己不守妇道,不知羞耻,不要赖到我头上!我怎么就陷害你们了?我被锁着,恭恭敬敬地听候皇上问话,怎么就陷害你们了,我还奇怪着呢,自从我住进这院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
晋霄骏闻言立时问道:“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急忙抓住何清君话里的重点,不管如何,他眼下最重要的是给自己儿子一个交代。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何清君不客气地道。
南雪莹目中慌乱,事到如今,她必是不能善终了,便是死都不能让何清君舒服了。
晋皇问道:“难道先前也发生过这种事?”
何清君忿忿地道:“自然是发生过这事,也当真是奇了怪了,这院子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我自己住在这院子里,脚被玄铁镣铐锁着,足不出户,也得罪不了什么人,却偏偏在太子的各位妃妾来过后……就是我住进这院子第五日,那日傍晚太子妃来过,她走后,我便像中了极歹毒的春药般难受之极,是靠用簪子扎腿,保住了几分理智,然后跳进冰冷刺骨的井水泡了良久,才解了身上的痛苦。”她故意当作不经意的提起太子妃来过后,才出现那事。
晋皇震惊之极,一下便捕捉到她话里不经意提到的关键人物,又跟太子妃有关?晋皇怀疑的目光落在南雪莹身上,她脸色惨白一片,便道:“何清君,你说的这事,可是真的?可有人证?”
何清君身子微转,指向晋望之:“太子便是人证,他是亲眼瞧着我簪刺大腿,亲眼瞧见我跳进院子的井水里。”
晋皇目光转向太子:“太子所见可是如此?”
晋望之眉头紧蹙,点头道:“不错,那日儿臣曾亲眼瞧见她簪刺大腿,后又不要性命的跳进井里,最后因为在刺骨井水浸泡太久,寒气侵体,半夜高烧不止,儿臣还请了胡太医来为她把脉,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召胡太医来问话。”
晋皇冷哼一声:“朕自然会找他问话。”顿了一下,问何清君道:“既然明知这院里不对劲,为何不查?”
何清君反问:“皇上瞧我被这般困着,怎么查,查谁?”
“太子为何不查?”
“父皇,儿臣整日忙着,哪有心思管后院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晋皇也知此子的脾气,只要不给他惹来出麻烦,他素来不爱管府里女人的争斗。
“不瞒父皇说,儿臣先前就是觉得身体不对劲,怕在父皇面前出丑,才急急离开找侍妾纾解,却未想到,父皇竟就地……恩宠了太子妃……”说着凄然一笑:“她虽是南宛送来和亲的公主,儿臣却是无法再要这太子妃了。”
“望之,此事,是朕对不起你。”晋皇晋皇闻听太子也中了春药,离开找侍妾纾解,便知症结所在,若有所思地看着何清君,直把她看得手心汗湿一片,才缓缓道:“朕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是茶水,适才屋内四人,只有何清君未喝过茶。”
何清君作茫然未知样,自语道:“茶水,那日我也是喝了茶水……我想起来了,那日太子妃带着婢女先进了房间,我进来时,太子妃正抚着我桌上的茶壶……哦,对了,太子妃走后,伺候我的梅草进屋,便说房内气味不对,结果在香炉里找到了媚香。”
她猛地转头,一副后知后觉的神情:“太子妃,就算我们在南宛有些过节,你也不必这般陷害我,你是打算让我与谁苟合?太子还是皇上?可惜今日我是以阶下囚的身份谨见,是没资格喝茶的。”
一悉话顿令南雪莹百口莫辩,面如死灰。听在晋霄骏耳里,便是南雪莹因为在南宛时何清君有过节,故而才屡屡陷害她,岂知这次竟是玩鹰不成反被鹰啄了眼,自食恶果。
晋皇冷冷地睨着南雪莹:“南雪莹,这一切竟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南雪莹痴痴笑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皇上糟蹋了太子妃儿媳妇,原也是绝不会留我的,却与何清君共同冤枉于我,不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吗?早在南家倒台之时,我便想到自己会成为一颗被弃的棋子。”
继而狂笑,美面狰狞道:“就算不留我又如何?太子不说,何清君也会说出去,皇上,你本事再大,能堵住悠悠众生之口么?”
何清君闻言一跳,南雪莹这是在提醒晋皇杀她灭口啊,她是自知难逃一死,竟要拖着她一起陪葬!
晋皇并不理她,对晋望之道:“事已至此,不管孰对孰错,她的存在,必会令我们父子尴尬失和,赐她一杯毒酒,对外宣称急疾暴毙,以太子妃礼制厚葬。若是南宛追究,全部推到何清君身上,她不是南宛摄政王的嫡王妃吗?他们自己人逼死了自己的公主,咱们天晋最多只是保护不利之责。好了,此事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语毕,不待屋内其他三人开口,便拂袖离开,刘匀松和那名大内高手紧随其后离开。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何清君、晋望之和南雪莹,三人心中都极清楚,晋皇这是急于杀南雪莹遮盖自己的丑事,虽然猜知此事跟南雪莹有些关系,却不再做任何追查,毕竟他占了儿媳妇的身子是难以逃避的事实。为了他自己的颜面和父子关系,无论如何,他都必会将南雪莹处死。
只是令何清君意想不到的是,晋皇竟要南雪莹之死全推到她身上,而他们父子没半分错误,甚至妄顾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儿媳妇苟合的事实。
南雪莹忽然疯狂笑起来,笑声凄厉刺耳,良久不息,晋望之皱眉,何清君侧目瞧她。
“何清君,没想到我南雪莹聪明一世,竟栽在你这贱人手里!”
何清君淡淡地道:“你没想到的多着呢,你想没想到,这次我陷入太子府,若你不来惹我,我根本没心思与你争斗,再见你的面,还会瞧在你和亲的份上,恭恭敬敬称你一声婉和公主。可是你却一心想害死我,我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你想害我给令狐薄戴绿帽子!”
南雪莹失魂落魄地笑着:“像你这种贱人,已经嫁过一人,令狐薄娶你时便是穿了双破鞋,何为贞节情操一说?我从不后悔那般暗算你,只是后悔手段不够狠,后悔竟没让你成功在晋望之身下承欢!”说着转头对晋望之道:“晋望之,你真是个孬种,你心里是喜欢何清君的吧,否则你怎么会为了救她险些与刘匀松翻脸,我为你提供了那般绝佳的条件,你却没种要她,不是孬种是什么?”
何清君淡定的看一眼晋望之,暗笑南雪莹当真是太抬举她了,对晋望之这种人来说,怎么会真心喜欢一个女子,顶多有几分好感而已,便是这好感,也不过是一时三刻的热度,正应了那句话,动情容易守情难。
果然听晋望之道:“随你如何骂,本王只不过不喜欢趁人之危而已。”
何清君弯腰悄声对她说:“南雪莹,想不想知道,你中的春药,是从哪里来的?”
南雪莹其实也奇怪,她中的春药竟跟当时她给何清君的春舞合欢散差不多,她足不出户,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春药便是你当日给我下的春舞合欢散,我让梅草将茶叶滤出,茶水存放了起来,然后今日让梅草将你混了春药的茶水取出,只添了半勺水重新烧开,泡茶给你喝,药性虽然减了不少,但对付你这种没有内力的女子已经足够了。”
南雪莹闻言脸上顿时变得五颜六色起来,欲哭无泪,欲笑张不开嘴,这叫什么,她竟给何清君准备了陷害她自己的春药,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挖坑跳下去!
“何清君,你好,真好,平时看着你傻乎乎的,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不过你也不用得意,你又以为你会得到什么好下场,不过是晚我一步而已。”
何清君笑咪咪地接受称赞:“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深藏不露呢,南雪莹,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南雪莹,我当真要谢谢你的配合。”顿了顿又道:“虽然我从未期待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至少是亲眼瞧着你走上黄泉路的,你就在黄泉路上慢慢地等吧。”
南雪莹大概是又气又羞,竟一口气未上来,生生昏了过去!
何清君错愕回头,望向晋望之:“难道我当真恶毒卑鄙到极点,竟把她气晕了?”
晋望之目光复杂地盯着地上的南雪莹,看向何清君时,眸子已泛冷:“何清君,你竟连本王也算计,害本王沦为这尴尬笑柄!本王实在是……”想亲手掐死她,可是又碍于亲口在令狐薄面前发的誓言,还有和令狐薄的约定,只能将这一口恶气生生咽下。
何清君自知理亏,露出狗腿讨好的笑容:“我真未想着算计你,意外,绝对是意外,不过因为你也身中春药,效果才更好。嘿嘿,恕罪则个,恕罪则个。”然后满足地抬头,原来江湖人也会有心计这东西啊。“就是帽子绿了点。”
“何清君!”晋望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叫道。
“恕罪,恕罪……太子是成大事者,经此一事,皇上必对你心怀愧疚,总会偏向你多一些,也算失小得大,帽子而已。”
晋望之俊脸再次黑下,手指痒痒,真想一下掐死她算了,也不知令狐薄怎么忍受她的,当初他怎么会对她生了几分情意?实在不值!当即冷哼一声,命院子里南雪莹的婢女进来,为她穿戴整齐,又命两名侍卫进来,将她背回自己的院子。
“回去为你们主子梳妆打扮一下,好送她上路。”晋望之不带感情的吩咐着两名婢女。
那两名婢女哭着领命回去。
何清君瞧着晋望之,暗叹,毕竟是同床共枕过的夫妻,他态度竟然这般冷淡,果然是薄情之人。
一个时辰后,宫中太监带着毒酒来太子府,一刻钟后太监回宫复命去了,太子府传出“太子妃暴毙”的消息。
晋望之假仁假义地去带着其他妃妾送太子妃一程去了。何清君则双手合什向王母娘娘祷告恕罪去了,默念冤有头债有主,南雪莹之死真的跟她无关,也不管王母娘娘信不信,反正她是祷告了。
祷告完后,她大步去找梅草,却见梅草吓得瑟缩在她小厨房的灶台下,灶台上放着两只茶壶。
“梅草,你这是怎么了?”
梅草也是个善良的孩子,自知闯了大祸,忙扑过来跪在地上,哭起来:“清姑娘,奴婢不是故意放错茶水的,只是不小心,奴婢真的是不小心,将应倒给太子妃的茶水,也倒给了皇上和太子,待奴婢想起来时已经晚了。”
“呃,这个……”何清君有些为难了,梅草办事不小心,本该罚她,可也算歪打正着,总算没坏了大事。
还未等她说话,便听院子里有人尖细着嗓子高呼:“何清君,快出来接旨。”
何清君愕然,要她接旨?顿知不妙,这晋皇够狠,果真想杀她灭口,好将所南雪莹之死全推给薄王妃,忙对梅草道:“你快从小门溜出去找太子求救,要快,不然我可能真的要性命不保了。”
梅草立时点头起来,抹抹眼泪,悄悄溜出去。
何清君整了整衣衫,顺手将肉案上的剔骨尖刀藏于袖袋,又抓了一把面粉藏于袖袋,其实她是想抓胡椒粉来着,无奈那东西虽然好用,却味道太大,容易让人闻见起疑。
斯条慢理地走出小厨房,望向院里,顿时泪奔,晋皇,你姥姥的,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只见陪宣旨公公一起来的果然是刘匀松!好好,你个刘匀松,你是处处不给她留后路啊!刘匀松的武功和师父、令狐薄等人不相上下,她岂是对手?只有束手被擒的份儿。
何清君镇定地走到院子中间,那公公喝道:“还不跪下接旨?”
“天晋皇帝又不是我南宛的皇帝,我凭什么要跪?不跪!”
“你”那公公气得无须的脸色通红。
“好了,公公宣旨吧。”刘匀松发话。
“慢着。”何清君道:“刘匀松,你们想杀人灭口?”
刘匀松冷笑:“既然银矿的下落你死都不肯吐露半字,又害死了太子妃,你还想活命么?”
“害死太子妃?当真好笑,明明是你们天晋皇帝妄顾伦理人常,与儿媳妇通奸,无颜面对天下人,竟赖在我头上!别忘了,我还是南宛的薄王妃!”
“薄王妃?哼,你到地府做你的清秋美梦去吧,我们今日处死的只不过是陷害太子妃的一名太子侍妾!”刘匀松转身对那公公道:“不用宣旨了,直接灌毒酒!”
何清君大叫:“慢着慢着,刘匀松,好歹咱们还是同属一门,就算不顾同门之谊,也不必这般恶毒吧?”
刘匀松哼了一声:“老夫与乐山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跟我套关系。想活命拿银矿之秘来换!”
何清君暗哼,就算她说了,照样是死路一条,当她二傻么?她假装纠结苦恼的思索了一会儿:“好好好,关于银矿……”她手指悄悄摸向袖袋:“我也不能全部就说出来,说了你岂不是还是会立时杀了我?你过来,我先悄悄跟你透露一点……”
刘匀松冷哼一声,女子而已,都是贪生怕死爱慕虚荣之人,不足成大事!以为她当真畏死,想一点一点地说出来保命,便向她走近两步,何清君悄声道:“那吴山银矿啊,我在那里布了个迷幻阵,师伯……暗器来了!”
她暴喝一声,头上玉簪飞射向刘匀松,刘匀松是谁,那是她师伯!武功本就胜她一筹,当然也只是一筹而已,并非何清君就无招架之力,与他相斗,总得百余招外才会败下阵来。刘匀松反手便去接玉簪,正要说一声“雕虫小技”,忽觉眼前一白,一股白粉糊住双眼,遮住视线……
何清君动若闪电,手中的剔骨尖刀“噗”地刺进刘匀松左胸,刘匀松右手夹着玉簪,满面白面粉,被面粉糊得睁不开的眼睛这下彻底睁开,永远合不上了大概死不瞑目啊!“扑通”一声,直挺挺地仰倒向地面,左胸口插着那把剔骨尖刀!
那公公见状惊恐大叫:“不好了,杀人了!刘师傅被杀了!来人,来人!”
何清君拍拍手上的面粉,往旁一跳,倏地伸指点了两下,那公公立时保持一种怪异姿态定住,嘴巴张得大大得,手里还端着一杯毒酒。
何清君小心取过酒杯,弯腰倒入刘匀松微张的嘴里,然后伸手抬手他的头,让毒酒顺下,笑咪咪地道:“师伯,是晋皇给你赐的毒酒,不是乐山的弟子要杀你,我师父可不会自戕赔命给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伸手拔了那剔肉尖刀,将刀尖上的血迹在刘匀松胸前衣服上擦了擦。
晋望之便在此时迈进院里,身后还跟着一大队侍卫,那队侍卫应是听到太监的尖叫声,赶过来捉拿她的,一进院子就将何清君团团围住。
晋望之挥手轻喝道:“全部退下!”侍卫立时退出院落,堵在门口候着。
晋望之惊恐看着正在刘匀松身上擦拭尖刀的何清君,再转目盯着刘匀松直挺挺的尸体,俊脸失色,失声问道:“何清君,你竟然杀了我师父!”
何清君将尖刀甩向远处的常青树下,缓缓站起,反问晋望之:“如果有人要杀你灭口,你反不反击?”
晋望之瞪着她,厉声道:“可是他是我师父,是忠于我父皇的保镖,在父皇眼里,他就跟兄弟一般无异,你杀了他,父皇岂能放过你?又让本王如何救你?”
何清君冷眼相对:“太子殿下,照你的意思是,因为刘匀松是你师父,因为刘匀松是你父皇的保镖兄弟,瞧见他杀过来,我就得伸长脖子等着他砍吗?若只等着太子殿下相救,那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何清君了!”
晋望之痛心地望着师父的尸体,恨恨地道:“你可以先制住他,等本王来救你!”
“太子殿下太高抬我了,以我的武功若能制住刘匀松,便不会被他劫来天晋了。你父皇明知我是南宛摄政王的王妃,却仍默许刘匀松劫我来天晋,为了吴山银矿,你父皇早已将两国关系置于脑后了,不管能不能得到银矿之秘,他必定都会杀我,我为何不能自救?”
晋望之拔了刘匀松手中的剑,起身便挥!何清君纵身躲过,正准备来个鱼死网破,擒了晋望之逼文二嫂交换钥匙,却见那名被她点了穴的公公哼都未哼一声,扑通倒地,颈间鲜血直流。
“你……”
晋望之收了剑:“这公公回宫必会如实禀报父皇,本王与你联手之事,不如索性灭了口。”
何清君讶然,还是他够狠!原来成大事者,是不在乎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性命的。目光转向门口:“那些侍卫呢?”
“他们是本王的侍卫,谁敢多嘴?”晋望之目射狠光。
何清君:“……”呃,她忏悔,她不该动了擒他的心思,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现在怎么办?”
“在文二嫂回来之前,将尸体处理掉。”
“呃……太子殿下,晚了……”何清君转头,只见文二嫂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双目直直盯着刘匀松的尸体。
晋望之与何清君相视一眼,突然一齐暴起,同时攻向文二嫂!
只是何清君忘记,她的右脚被锁,活动范围受限,人跃至半空中,因为用力过猛,被镣铐一拖:“扑通”一声,从半空中摔下,趴在地上!
幸亏她反应快,双掌地上一撑,就地一滚,总算没像南雪莹那日一样摔个狗吃屎!急忙狼狈爬起,大叫:“太子,将她逼进院里!”
晋望之转身堵在门口,连攻数剑,对门口的侍卫喝道:“将她拿下!”众侍卫听命一齐从外向里逼进。
那文二嫂武功也够强,一阵疾攻,竟卖了个破绽,足尖在一名侍卫头上一点逃脱了!
何清君急得团团转,可惜她现在根本就是鞭长莫及,只能大叫:“快捉住她,别让她跑了!”她若跑了,钥匙就没了!
晋望之想的却是她若跑了,父皇必知道他暗中护着何清君,当即大喊:“追,别让她跑了!”
众侍卫转身涌出院门,晋望之持剑便欲追击,却见文二嫂如御神风般倒退入院,不禁大骇,闪身避过。
只听何清君惊喜大叫:“千岁大老爷!”她的声音异常兴奋,甚至有些轻颤,拖着长长的镣铐奔向文二嫂的方向。虽然夜色下,瞧得不清楚,可是她就是认定是令狐薄逼回了文二嫂,那气息……那气息,她感觉得到,就是令狐薄的!
“千岁大老爷,钥匙在在脖子上!”
晋望之定睛一看,苦笑,果然是南宛的摄政王令狐薄!只见他左手负背,右手扼着文二嫂的喉咙,如御神风般飞奔院内落下,那双凤目紧紧粘在何清君身上。
他听到何清君的话,伸指点了文二嫂的穴道,毫无男女之防地扯开文二嫂的胸衣,拽下她胸前挂的钥匙,淡声问何清君:“杀不杀她?”
文二嫂眼中恐惧更甚,人便是这样,若是打斗中,一剑被杀了,痛快而死倒没什么,就怕莫名其妙落入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人手里等死!他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比那个何清君不知都高了几何,不过一招便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无处可逃!
明亮的月光下,何清君杏目盯着那神祗般的男子,淡淡地笑着,极浅的笑容,却宛若那罂粟花般娇艳致命,又若那月宫仙子般清雅,晋望之竟不由得也看得痴了。
此时,夜色下的院落十分寂静,只有轻轻的春风吹过,和何清君剧烈的心跳声……何清君悄悄抹汗,夜色幽秘,月光朦胧,别后重逢,多有气氛!咳咳,基本可以无视脚旁的两具尸体……难道就只有她心跳如擂吗?难道那个暗地里热情如火的冷峻男人在这种时刻下,竟然冷静自持到连心跳都能控制?
她撇嘴,不甘心,凭什么她这般激动,他就可以冷静自持?
令狐薄目光落在她右脚踝上,剑眉紧蹙,一个疾步过去,弯身单膝跪在地上,将钥匙插入镣铐中,小心轻柔地打开镣铐,将那镣铐解下丢到一旁,然后伸出大手轻轻揉着她的脚踝,轻声道:“清君,是本王无用,竟然弄丢了你。”
本来还在笑着的何清君,闻言突然眼角一酸,她被劫关他何事,是她自己无用,再说,就算他是神仙也不可能事事都考虑的那般周全。一行清泪滚落脸颊,浸入衣襟……眼角湿润,嘴边却情不自禁翘起,努力想说句应景的体惜话,岂知一张口,竟说道:“千岁大老爷,属下惶恐!”
令狐薄愕然抬头,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