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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我们是夫妻,你惶恐什么?”
何清君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括子,她还真会败气氛!是啊,她惶恐什么,过去他是摄政王,她是护卫,享受恩宠,自然慌恐不安,现在他们成了夫妻,她惶恐什么?
晋望之原本正伤感地盯着何清君,感受着他两人别后重逢的淡淡忧伤,感动于令狐薄单膝跪在她面前、亲自为她开锁的深情,却被她一句话给搞得气氛全无,竟“噗哧”笑出声来。令狐薄娶了这样一位王妃,想来终生都不会无趣了。
听到晋望之的笑声,令狐薄淡定起身,睨他一眼,道:“晋望之,你就是这样护何清君周全的?”
晋望之唇边浮起温润的笑容,将手中师父的佩剑还于鞘中:“何清君身怀那般诱人秘密,本王能从师父手里将她强夺来,已是不易。你还不是一样,把她弄丢了?”
令狐薄垂下眼皮,哼了一声,转头问何清君:“那个女人杀不杀?”
何清君毫不留情地道:“杀。”
令狐薄左臂绕过她细腰,提气纵起,经过文二嫂时右手两指随意一挥,一道剑气迸射,文二嫂闷哼一声倒在血泊里,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晋望之,他则抱着何清君御风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一家客栈,他也不敲门,直接越墙而入,然后进了后院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
“王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出去。”
“是。”
薛青退出,关上房门。
令狐薄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旁,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凤目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许是太过激动,呼吸声竟然不稳,甚至有些微颤。
何清君扬起俏脸,那双清亮杏目蕴着淡淡水气仔细瞧着他,虽然他看上去并没到形销骨立的地步,却明显清瘦许多,俊脸有些憔悴……她怔了怔,为何他两侧鬓边平添了两缕白发,为何一个多月未见,他竟似是老了几岁?是因为担心她吗?怕她被严刑拷打么?
心下酸痛,眸底渐渐湿润起来。她抬起小手,抚上他的俊脸,抚过他鬓角的那缕白发,痛惜地问:“令狐薄,是因为我吗?”
令狐薄却浑不在意鬓间的那两缕白发,反而将她的两只小手捉下,包握在大手里,淡淡地笑问:“清君在意本王的容貌么?”
何清君怔怔地盯着那两缕白发,心如被什么揪着,一阵一阵地抽痛,强忍的泪珠终于簌簌而下,却强挤出一丝笑容:“千岁大老爷越老越是显得我青春年少,我自然是不在意的。”
说着伸臂环住他的窄腰,将小脸贴在他胸前,静静聆听他的心跳声,掩饰面上的泪水。“令狐薄,对不起。”
令狐薄再难控制心中剧烈的感情,直接将她压入床上,薄唇吻上她的唇,给了她一记温柔且缠绵地深吻,那吻不同于以往,而是小心翼翼,掺杂着失而复得的珍视,让她感受他的深情、他的缠绵、他的珍视……
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翻身坐在一旁,将她拉入怀里拥着,低声问道:“清君,这些日子,你过得如何?”
何清君淡淡一笑:“还好,虽然被刘匀松像狗一样拴着,但有晋望之护着,至少未被严刑拷打,衣食无忧。”
令狐薄低头专注凝视着她,良久:“嗯,那就好,清君累吗?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何清君摇了摇头:“忙活了一夜,天都要亮了,不睡了,我知道千岁大老爷必有许多话要问我。”
令狐薄沉默了一会儿,忍下心中隐隐地痛觉,问道:“清君,本王只想知道你在被捉来的路上,可有受什么苦?”
何清君嘿嘿笑着,开始向她讲述一路上如何被刘匀松当臭鱼干一样装在腥臭麻袋里,压在一麻袋一麻袋的鱼干下,如何被像狗一样拴着解手,如何被绑着丢在马车里……
令狐薄扣在她腰间的大手越收越紧,俊脸黑如锅底,胸膛急剧起伏着。
何清君惊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忙仰头瞧他:“千岁大老爷不用动怒,今夜我已经亲手杀了他,总算出了这口恶气。”
令狐薄大手一松,讶然问道:“你……杀了刘匀松?”
“是啊,刚才在太子府,你没瞧见刘匀松的尸体吗?”
令狐薄失笑,那时他眼里满满的只有她,岂会注意地上的尸体是谁。以她的身手能杀了刘匀松也当真不容易。
“千岁大老爷莫瞧不起我,正大光明的打,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可以暗袭我,我为何不能暗袭他?”
令狐薄笑了笑:“暗袭?没想到你到天晋来了一趟,还学会暗袭了。”
何清君开始得意了,微微推开他一点,道:“岂止啊,我还学会了算计别人呢。”
“哦?”令狐薄感兴趣地看她。
“就是那个……”何清君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令狐薄还不知道她在太子府是太子侍妾的身份,若是知道……她心下惴惴不安着,若是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嫌弃她?
她从他怀里跳出来,缓缓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望着他道:“令狐薄,我有件事跟你说。”
令狐薄俊脸微沉,眸色黯下,淡淡地道:“清君,你想说什么?”
何清君不时抬眼皮瞧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想男人都是极爱面子的,天下也没几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去给别的男人当侍妾:“令狐薄……”
令狐薄俊目凝着她,未说话。
“呃,令狐薄,你可知……我在太子府的身份?”
令狐薄不语,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倒底想说什么?
“那什么……晋望之为从他师父手里夺下我,声称想要我,将我以侍妾青主儿的身份纳入太子府……因为院子里有文二嫂和守门者监视着,所以晋望之曾有数夜是留在我房里过夜的。”她索性全部都说了出来,早死早托生,省得日夜受煎熬。
令狐薄俊脸瞬即黑如锅底,霍地从床上站起,在屋里来回急踱着脚步,突然站定,回过头来盯着何清君,厉声道:“那又如何?”
何清君顿觉头上滴下冷汗,为什么又是这句话,那又如何?她怎知那又如何,她又不是男人,她只知男人很在乎妻子的清白,便是柳大哥也是如此。
“何清君。”令狐薄眸里泛着冷意,声音极厉:“你究竟想说什么?想告诉本王,你与晋望之朝夕相处之下,喜欢上了他的温柔,想红杏出墙?”
何清君:“……”无语哽咽,她知道千岁大老爷聪明绝顶,睿智无人能敌,武功也盖功,堪称神祗,可是他在感情上的思维却与神祗一词相去太远,为何总是这般患得患失……红杏出墙?他在乎的难道只是她想不想红杏出墙?为何他抓住的重点与她想说的重点不一样?
令狐薄咬牙:“何清君,本王绝不允,既算你跟他有了肌肤之亲,既算是你爱上了他,本王也绝不放你走!绝不!”
何清君怔住,鼻子一酸,泪珠竟又一次簌簌而下,目光落在他鬓角地两缕白发,心下酸楚更甚,为何这样一个狂傲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爱得如此卑微,爱得如此不安?她享受着他的深爱呵护,却不能令他安心,将一个睿智狂傲的男人变得如此卑微可怜,难道只因为爱她,便逼他抛弃一切男人的骄傲么,若是如此,她情愿他不曾爱她!
令狐薄见她不语,却默默流起泪来,心下便似被一根根细丝抽过般,一阵揪痛,他不在乎她是否迫不得已之下跟了旁的男人,只愿终生守着她一人,哪怕她的心里已经装了另一个男人,他只是想执着她的手白首至老,哪怕她恨他怨他,他依然要将她强留在身边!
何清君转身,面朝房门的方向跪下,伸出右手三指,昂声道:“我何清君在此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令狐薄一人,今生今世只跟令狐薄一人有肌肤之亲……呃,白逸扬已经是过去之人,不算,若违誓言,死后愿永坠畜生轮回之道,生生世世受人屠宰吃食!”
令狐薄瞬即石化,他混过江湖,又身为摄政王,什么事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却是第一次石化,他的王妃,竟什么不说便发下这等誓言,这惊喜来得既突然又猛烈,令他一时反应不及,恨不能立时将她啃食入口,细细品尝,吞入腹中,与她血液交融,永不分开!
却何清君继续道:“但令狐薄负我除外。”
令狐薄:“……”伸手去扶她,虽然面上力持镇定,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不稳的气息却泄露了他激动的情绪。
何清君攀着他的手臂站起,柔软的身体顺势伏在他身上,淡淡笑着。“令狐薄,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不安,可好?”
令狐薄双臂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低沉的声音略显沙哑:“你这小妖精,从遇上你,本王的心和魂都只受你控制,并不受本王控制,本王能否安心,得瞧你让不让本王安心。”
“千岁大老爷,自从白逸扬再娶纪芙后,我便再不信誓言,今夜……不,现在应说是昨夜,我还曾在刘匀松面前发过誓……可是对千岁大老爷,我是在用心发誓,绝非敷衍了事。”何清君正色道:“令狐薄,从前让你不安,是我不好,从今以后,再不会这样,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们便生个儿子吧。”
令狐薄凤眸闪过异彩,惊喜瞧着她:“好,不过……”
“不过什么?你不愿意?”何清君作出凶巴巴的样子问。
令狐薄唇角高高翘起,一副慌恐不安的模样配合着她:“娘子大人,为夫也惶恐,若是家暴……能否等回家再动手?”
何清君抚额,呃,这个男人真的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吗?却又忍不住失笑:“那你不过什么?”
“本王想问,非得生儿子么,若是生了个女儿,你还想掐死不成?”
何清君:“……”她泪奔,她是说生个儿子,但只是表达想生个跟他的孩子的意思而已。“令狐薄,你真的不在意我以别的男人侍妾的身份保命么?世人皆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为何你却能忍下?”
令狐薄敛了唇角笑容,正色道:“在本王眼里,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还活着,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况且,这次你被劫是本王无用,竟在眼皮底下让人将你劫走,晋望之也是为保你才出的权宜之策。清君,本王只要你活着……不止,本王还要你的心彻彻底底属于本王!”
何清君心下一动,扬起小脸,双臂攀上他的颈项,轻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令狐薄,离开你的这一个多月,我才知道,对你的爱已超出自己的想像,我甚至不敢想起你,只怕相思难熬,可是相思岂是理智能控制的……令狐薄,我许你,只要你不弃,我便不离,夫妻同命。”
令狐薄见她真情流露,心下狂喜不已,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伏下头去,与她唇舌交融……随着身体越来越热,两具渴望了一个多月的身体紧紧贴着对方的身体。
粗喘声越来越重,情难自禁之下,令狐薄直接将她压在她身后的桌上,熟练地扯开她的衣衫,大手抚上那具火热娇弱的身体……何清君媚眼如丝,望着他赤裸精壮的身体:“令狐薄……”
令狐薄紧紧拥着她的娇躯,释放着深入骨髓的渴望和爱意……室内压抑着最原始的声音,却交织出两人最美的乐章。
激情过后,令狐薄将她抱到床上,侧身躺在她身侧,与她面对面对着,手指轻轻勾画过她的秀眉她的樱唇:“清君,我不许你在别的男人展现这妩媚……”想到适才她的热情和美妙娇吟,眸色顿时变深,眸底复又燃起熊熊烈火。
何清君与他紧贴的身体,立时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不禁往后缩了下,却被令狐薄捉到身前,又开始了新一轮地啃食,她就像朵罂粟花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明知要栽在她手里,却甘之如饴,只想将她那一身骨头一根一根品尝过……
几番恩爱之后,何清君终于乏极睡去,令狐薄心满意足地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女子,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给他带来惊喜,而他在她面前总是失了克制和节制,忍不住就想要她,一遍一遍,而她到后来明明已经累极,却依然配合着他的欢爱,她知道他的不安,知道他并非纵情之人,纵情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心而已,所以她耐着性子配合他,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何清君终于睡足醒来,只见令狐薄早已穿戴整齐,就坐在床前,正满眼宠溺地凝视着她,看不够似地。见她醒来,不禁眉梢带笑:“清君,你说你腹内会不会有个小小妖精?”
何清君顿觉那个熟到不能再熟的乌鸦朋友又来瞧她了,在她头顶上“嘎嘎”叫个不停:“呃,千岁大老爷,这是在天晋,请你节制点。”
令狐薄眼底闪过戏谑:“本王跟自家王妃亲热燕好,谁管得着?”
何清君无语哽咽,这种事,谁管你?她只是怕在异国他乡,危机重重,若是不小心受孕,那麻烦委实大了点。
“千岁大老爷,你们不是明日才到么?怎地提前两天便到了。”
令狐薄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先喝口水,若是饿了,本王立时吩咐传膳。”
何清君接过热水,触手微烫,喝着却极为舒坦,喝完后,理所当然的将杯子递回给令狐薄,而令狐薄丝毫不觉得不妥,接了茶杯放回桌上。
“有点饿了。”何清君说着便要穿衣,却被令狐薄拦下,只见他指了指床边几上的一摞崭新衣服,道:“那些衣服都是太子府的,本王不喜欢你穿,这些都是本王从南宛王府带来的,换上吧。”
从南宛千里迢迢而来,竟带着她的衣服?何清君摸摸鼻子,吃醋是不分男女滴,初始还一副不在乎她是否与晋望之有肌肤之亲的样子,瞧瞧现下,连太子府的衣服都不许穿了,她拿起衣服一件件套上身,淡淡地道:“不要瞧不上那些衣服,那也是晋望之亲自为我挑的呢。”
令狐薄俊脸冷下:“就因如此,本王才更不喜欢!”
何清君一愣,忽然问道:“令狐薄,你怎么了,是觉得晋望之喜欢我么?”
令狐薄寒着脸,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不语。
何清君整好衣服,坐在床沿,低声道:“令狐薄,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一个下堂妇的,你草木皆兵了。”
令狐薄清冷凤目凝视着她,她依然不自知她的珍贵之处,既使与晋望之相处了半月,仍旧觉不起晋望之的情意,轻叹一声,有时他真的感激她的迟钝。
“令狐薄,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将一个女子完完全全放在心上,在晋望之心里皇位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你不用担心。”何清君淡淡地解释着。“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动心的人。”
令狐薄脸色回暖,喟叹一声,这个女子总是令他魂牵梦萦却又不知该拿她如何,每每被她气得咬牙,决心要好好惩罚她一顿,却又总因为她简单的一频一笑,那口怒气便烟消云散。“清君,有时本王当真是希望将你锁在身边。”
何清君一怔,望向他。
却听他道:“使团还得两日才能到,本王不放心你,便先骑马进京城找你。”
何清君“哦”地一声,他是在回答她适才的问题呢,她笑着抬头,想令他安心:“令狐薄,我和晋望之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虽在我房里过夜,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令狐薄凝视她半晌,唇畔慢慢绽出笑容,淡声道:“本王知道。”
何清君无语抚额,那他初始还气哼哼地说既算她和晋望之有了肌肤之亲又如何,搞得好像他大度得不怕戴绿帽子似的。
令狐薄笑着解释:“当时本王怕极你以此为借口离开本王,脑子有些乱了……稍为冷静下来,本王便知道,清君这般忠于身心的女子,若是被人霸王硬上弓也就算了,否则,怎么会与别的男子有肌肤之亲。”
何清君哼了一声,嘟噜着:“迄今为至,我也只被你霸王硬上弓过,别的男人,谁敢?”
令狐薄唇畔泛着淡笑,宠溺地凝视着她。“清君昨夜未说完,你在太子府怎地学会算计了?发生了何事?”
何清君当即将在太子府被屡屡陷害的经过讲述给他听,令狐薄不时轻笑,等听到她竟然用南雪莹准备的春药还击了她,导至南雪莹与晋皇乱伦,被赐毒酒,不禁哈哈大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清君,你果然是恶毒了呢。”
何清君哼哼着,举起拳头威胁着:“怎么,后悔娶了我这恶毒女子了?已经晚了,货已售出,概不退回!令狐薄,你只能认命了!”
令狐薄伸手捏住她握拳的手腕拉她入怀,笑道:“本王却从未觉得后悔,本王赞成清君以牙还牙,清君仍旧是个善良的女子,你便是再恶毒十倍,本王也不后悔……其实如你所言,后悔也晚了……”
何清君不依了,粉拳立时招呼到他肚子上。
令狐薄轻呼:“又家暴?”捂着肚子幽怨皱眉:“好大的手劲,清君,你想谋杀亲夫么?”
何清君哈哈大笑着,令狐薄也不禁笑了起来:“清君,本王喜欢看你开怀大笑的样子。”
何清君:“……”她似乎一直在笑着,极少愁眉苦脸吧。然后又起说他来太子府之前,刘匀松正奉晋皇之命,给她赐毒酒,却如何被她暗算致死。
令狐薄眉头紧蹙,暗算一个武功远高于她的人,失手是极有可能的事,若清君暗算失手,他到太子府时,她岂不是已遭了刘匀松的毒手?越想越后怕,若真是那般……他手指紧紧攥起,指节根根泛白:“晋霄骏。”
何清君见他脸色难看可怖,忙笑道:“千岁大老爷,你别动怒,晋皇也算是阴差阳措栽在我手里,跟儿媳妇那什么……想来也够丢人的,这帐咱们慢慢算,总有清算的那一天。”
令狐薄瞧着她,扯了一下唇角:“清君,你说咱们把晋皇拉下皇位如何?”
何清君斜目睨他,不可置信地道:“千岁大老爷,他是天晋皇帝,你是南宛摄政王,如何将他拉下皇位,你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吧。”
令狐薄似笑非笑道:“未必,你记不记得本王曾说过,吴山银矿,本王是在等一个时机,现下这个时机到了。”顿了顿道:“清君,此次本王来天晋除了救你,便是想一并将吴山的归属问题解决。”
何清君讶然抬目,他从前确实说过,她也相信以他之能,必是有了法子解决吴山问题,可是现下是个什么时机?
令狐薄却不再跟她讨论吴山问题,反而道:“本王原本只是想急着救你,有些事情并未细想……既然晋皇挟了你来,又要以毒酒毒死你,本王岂能让他舒坦了。”
“令狐薄,你想做什么?国家大事非同儿戏,若只为一己私仇便引得两国战乱,那你我的罪过可就大了!”何清君警惕地道。
令狐薄嗤笑一声,凤目在她面上扫过:“有你在,本王便想当个祸国殃民的昏王都做不成,放心,本王虽然不是良善之人,倒也不是将军国大事视作儿戏的昏王,本王自有分寸。”继而执起她的手,轻笑:“但是本王的女人岂容得他们欺负,总得教训他们一顿,以儆效尤。”
“哦。”何清君答应着,他这算不算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清君,本王已派人去捉司徒意去了。”
何清君叹道:“千岁大老爷,司徒意武功那般高,你派人去捉,岂不是让他们枉送性命?”
“本王没教他们硬拼,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何况在八名暗卫联手下,他也就算不得老虎了。”令狐薄眸底闪过暴戾:“这个司徒意搅我们的婚堂,本王已难容他,何况是与刘匀松合谋劫了你。”
“呃,那司徒意确实可恶,不过他在途中也给了我不少照顾,让我免受刘匀松不少苦头。还有……”何清君想起她在客栈留的血袖,问道:“千岁大老爷,可见到过我留下的那副袖子?”
令狐薄点头,五王爷令狐箫动身去大魏后,他得到了蜂雀阁的回禀,说何清君极有可能被劫往天晋,而他按插在天晋的眼线也传回消息,说种种迹象表明是晋皇授意刘匀松劫了何清君。当即他便招集了几位曾与天晋谈判的大臣组成使团,又让三哥令狐靖和万太傅协助小皇帝处理朝堂上一些琐事,准备以出访的名义进入天晋,牵制住晋皇,以便他暗中搭救何清君。
便在此时,有位中年男人战战兢兢的在王府外求见,说是有薄王妃的消息,令狐薄亲自跑出王府,那中年男人立时将那副袖子恭敬奉上,说是其妻在客栈茅厕发现了这个,不知真假,他们夫妻商议了两日,才决定来碰碰运气,请摄政王自己定夺,怕万一是真的,贻误了搭救王妃的时机,真如袖上所言,被灭了九族。
令狐薄一眼就认出那副狐毛袖子是何清君衣服上的,再看袖上的血红字迹,不由得心下一酸,竟落下一行清泪,两大高手环伺在旁,她能趁入茅厕的功夫,以血留书,这是何等的不易!他明知她现在身怀吴山银矿的隐秘,被各国虎视眈眈的盯着,却太过自负,以为何清君武功极高,又有他和暗卫在她身边护着,必不会有事,竟漏算了刘匀松那种卑鄙小人会用歹毒迷香这种下作手段,清君被劫根本就是他的大意造成的!
他捧着那副袖子怔了半天,直到柳清飞走过来叫他,才回过神来,吩咐刘伯赏了两千两银子给那中年男人。
他紧紧捏着那副袖子回府,立即取了兵符,命柳清飞率二十万大军至南宛西部边关,那里距天晋金芽关最近,而金芽关则是天晋要塞,离天晋京城不过六百里,金芽关内是天晋的一位王爷封地。
他倒不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他手里有了何清君亲自书写的确切下落,救她便容易多了,正可趁此机会,一并拿下吴山,大军压境,一大半是为吴山,自然也是存了私心为红颜的。
而他也正是因为得到了何清君的确切消息,懊悔痛心之下,又惴惴不安的担心她被刘匀松折磨,又是一夜未眠,等次日梳洗动身前往天晋时,才在小顺子的惊叫声中,发现两鬓竟各出现一缕白发。也或许,这白发并非一夜所至,而是这几日,忧心过甚,早就有了罢。
“千岁大老爷,那副血袖,我是折断了一支金簪,用簪尖钉在墙上的,以司徒意那般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瞧不出我头上少了一支金簪,当时他的表情便有些怪异,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瞧着我,什么都没问,后来我再去茅厕,便不见了那副袖子,我一直以为是司徒意或刘匀松将那袖子毁了。”
何清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眉间微蹙:“现下想来,司徒意定是瞧见了我发间少了簪子,却故意装作未发现破绽,他必定是想要刘匀松手里的琴,却又不忍我落入晋皇手里。”
令狐薄脸色极为冷淡:“就算他放了你一马,路上对你也诸多照顾,但若无他从旁协助,引开本王的注意力,你也不会被劫走……清君,本王是不会收回成命的,是死是活,就瞧他命够不够大!”
何清君坐在桌旁,以手支颐,笑吟吟地道:“本来我也没想让你收回成命,只是想,如果他能来找你求饶,咱们也不必赶尽杀绝。”
令狐薄睨她一眼,冷笑,像司徒意那种人,让他服软求饶比登天都难,她倒是想得简单。
何清君知道他的想法,轻笑,她倒是瞧着这个司徒意脸皮够厚,若被人追得满世界跑,杀不掉又摆脱不了,早晚有一天会精疲力竭而主动找令狐薄讨饶。
“千岁大老爷,我听说江湖中有一奇人,叫作裘一仙的,武功极高,而且擅毒,只不过此人不爱女子,只爱男子,尤其是像司徒意这样的俊美男子。司徒意不是正反可用么,不如让人暗放消息,引那裘一仙去追求司徒意……那裘一仙耐性有限,若追求不成,十有八九会霸王硬上弓……”
何清君想着那情形,忍不住笑出声:“千岁大老爷,你说若司徒意天天被个武功极高的男人追着求爱,却又摆脱不掉,是不是比杀了他解气?”
令狐薄嘴角一抽,凤目里闪过笑意和不可思议,干咳一声道:“清君,虽然你是为了救司徒意的性命,但本王却不得不说,你真是越来越邪恶了,怎地净想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折磨人,当真是……当真是让本王自愧不如!”
何清君干笑,不好意思的摸摸额头:“谁教他搅合咱们的婚堂和洞房来着,还与刘匀松合伙劫走我,虽然他一路上对我也算也恩,这死罪可免,活罪总得受受嘛。”
令狐薄想到司徒意被那裘一仙追得疲于奔命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失声笑出来。当即走到房门处,开门命薛青传下命令,让人在江湖中放消息,就说司徒意正反可用,尤其喜欢男子,并向裘一仙透露司徒意的所有行踪。
薛青惊讶瞧向令狐薄,王爷一向出手狠绝,像司徒意这样帮人劫走王妃的人,按他的脾气是必死无疑的,怎地竟用这种法子折磨他?这实在不像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但是再惊讶,他也绝不会多问,恭敬答道:“是。”
“饿了吧?本王让人送饭过来。”令狐薄回头温声问了何清君一句,也不等她答话,便吩咐道:“一会将饭菜送进来。”
“是。”
何清君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尚带着欢爱后的气味,她皱眉:“我得沐浴。”
令狐薄忍俊不禁,回到床上,带着一副欠扁的表情慵懒依在床棱上:“怎么嫌弃本王的味道了?”
何清君无语抚额,她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个色咪咪、嘴贱贱的男人!想从前的摄政王多英明睿智,令人只敢仰视膜拜,哪敢近观?可是这个成了自己夫君的男人却越来越没正形了,她严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被调包了……
这样想着,不知何时竟起身走到床边,两只小手摸向令狐薄的两侧脸边,瞧瞧他是否戴着人皮面具,岂知这一摸索,无异于玩火自焚,令狐薄气息变粗,眸色变深,一把搂住她往床里一滚,翻身压在她身上,低头便吻上她的唇……两人被新一轮的情欲湮灭,正自忘我地享受着恩爱的快感……
“砰砰”传来敲门声:“主子,饭菜来了。”
“滚远点候着。”
薛青似乎意识到屋内的情形,微黑的脸一红,自觉提着食盒滚得远远的,站在楼梯口放哨……
“清君,清君……”身上的男人凤目紧闭,身体速度更快了起来,嘴里无意识的喊着她的名字。
突然他闷哼一声,伏在了她胸前,而她脑中则一阵空白,身体颤栗着,拼命压抑的呻吟声终于不受控制的溢出樱唇。“你这小妖精……”
累极的何清君就势往床内一滚,蒙头趴伏床上,坚决不起来了。
令狐薄勾着唇角轻笑,拾起散乱在地的衣服穿上,然后,将她的衣裤捡起放地床里,为她放下床幔,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拿来。”低沉的声音尚带着些许未退散的沙哑。
薛青一愣,然后快步走到门口,双手恭敬奉上食盒。
“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王妃要沐浴。”
薛青又是一愣,眼见房门合上,才呆呆地答道:“是。”他十六岁便随侍王爷,如今已是第八个年头了,竟从来不知自家王爷这般、这般……热情如火,他只不过去厨房取个饭菜的间隙,他便又忍不住要王妃一次,不禁同情起王妃来……
屋内,令狐薄已为她布好菜,饭菜的香气加上剧烈活动后的饥肠辘辘,逼得她不得不爬起来,穿好衣服,懒懒下床,嗽口净手,然后幽怨地坐在桌旁:“令狐薄,你说过你要节制的。”
令狐薄淡笑着:“本王是说过,但是,何况咱们还是新婚分别。”
何清君:“……”真不知他从前二十六年是怎么过来的。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何清君鼻子微酸,低喃道:“令狐薄,有你在身边真好。”
令狐薄凤目抬起,眼底是浓浓的暖意,淡淡地笑着在另一侧坐下,道:“小妖精……吃饭。”
却听对面的小妖精道:“只除了一点不好。”
“哪点?”
“就是……床第之间的情事……太不节制了。”
令狐薄瞬即黑脸。从两人第一次燕好开始,每次只要一碰触到她的身体就无法克制,经常是她只不过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将他勾得难以自拔,总想吻吻她,总想将她揉进身体里,所以才会不停地要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实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他的心才不空虚担心,唯有他要她时,他才能确信她的身心都是他的……他瞟她一眼,或许她确实吃不消了。
“千岁大老爷,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何清君伸筷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她要将他失去的肉肉都给他补回来。